动物?!他看起来有那么不堪入目吗?蓟正昊被长原悯悯的话砸得满脸狼狈。
本来人家酷酷的不理他,他该识相的拍拍屁股走人,回去开他的车离开这个伤心地才对。但是才想迈开脚步回头,他却又不甘心的追了过去。
“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么?”他怎么这么无赖啊?这次长原悯悯的声音、眼色更冷了,冷得让人发抖。
“长原小姐,我可以邀请你明天中午一起共进午餐吗?”他心知肚明,邀她共进午餐一定会被她损得体无完肤,但是他不小心弄坏了她的手机,多少总得表示一点歉意才行。算了,反正只是一顿饭,忍忍就过去了。
“不可以。”长原悯悯断然拒绝,完全不给他机会。
被拒绝得毫不留情,令蓟正昊的面子很挂不住。
他压下难堪的情绪,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长原悯悯却赏给他严厉的一瞪。
“你这只讨厌的黑猩猩,不准你再跟着我,不然我就大喊救命,告你性骚扰。”话说完,她傲然地转身离去。
蓟正昊僵在原地,看着她美丽纤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月色下——太可笑了,他这辈子从没受过这种……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舍得给他脸色看,从、来、没、有。
呜……他要回去好好检讨一下,看看他到底哪里失去了魅力。
是他皮肤太黑,吓坏她了吗?嗯……或许他该去漂白一下,让他看起来白净一点,这样长原悯悯才会理他……
第二章
起司炒饭、马铃薯浓汤、蔬菜培根沙拉——这三道营养丰富的早餐出现在细川智子的餐桌上。不,该说是午餐才对,现在是早上十一点钟,早已经过了早餐时间了。
她明白,每当蓟正昊来找她,并且殷勤的做早餐给她享用时,就是他需要寻求慰藉的时候了。
“嗨,我的厨师,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啊?”细川智子穿着一袭黑色丝质睡衣,睡衣肩带松垮地垂落在雪臂上,酥胸半裸,模样性感无比。
她的年纪比蓟正昊大了六岁,但因为保养得宜,所以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她风情万种地倚在厨房的门边,双手环胸,娇媚的眼斜睨着正在清洗锅子的蓟正昊。
“我的亲亲,早安啊,你今天睡晚喽。”
蓟正昊身穿白色“耐吉”运动服,身上围着一条粉红色荷叶滚边的围裙,看起来既帅气又有点……滑稽。
“我最近每天都这么晚起,如果你常来的话,就会清楚我的作息了。”这条粉红色围裙实在糟蹋了他的出色外表。细川智子摇摇头,走到他的面前,伸手绕到他的颈后,解开绳结脱掉围裙,解放他的英俊帅气。
“你在抱怨我不常来吗?”蓟正昊把锅子摆到一旁,趁她靠近时,欺身过去,在她的颊上印下一个。
“讨厌。”她娇嗔地拍他的胸膛,转身把围裙挂在餐椅的椅背上。“我哪里敢抱怨哪?”
接着,细川智子姿态性感地坐到餐桌前,优雅地拿起汤匙,准备享用丰盛的早餐。
“你不是抱怨,那你是太想我喽!算一算,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来你这里走动了,这时间还真是挺久的。”
蓟正昊走到咖啡机前煮咖啡。这是他早餐的附餐,每天早上绝不能缺少这杯香浓咖啡。
“一个月并不算久,以前你曾经长达三个月没来找过我,害我以为你有了新欢,打算抛弃我了呢!这件事你大概忘了吧!”嗯,起司炒饭真好吃,细川智子吃得津津有味。
“我记得,那次我去旅行了。”他怎么舍得抛弃细川智子呢!像她这种不黏人又解风情的情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算是稀有动物了。
蓟正昊拿着咖啡回到桌前,要细川智子喂他吃炒饭。
细川智子体贴地喂他,待他吃饱,餐盘见底,炒饭已经一扫而空了。
“喂喂,炒饭全进你的肚子里了,我只吃了三口而已。”她半撒娇地向他抱怨。
他邪恶地笑一笑,一双迷人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
和蓟芷昊在一起这么久了,这种眼神她很熟悉。细川智子从餐椅起身,伸出手指朝他轻勾,对他抛了个媚眼。
蓟正昊舍弃了牛杯咖啡,迫不及待的上前搂住她……
这是蓟正昊的习惯,他总是在白天来到她的公寓,做一份好吃的餐点引诱她,吃饱喝足后两人就会缠绵一番。
不过他从不会在她这里留宿,也从不邀请她到他的寓所过夜。他们之间维持着亲密却又疏远的交往关系,有时经常碰面,有时候可能连着好几个月都见不到对方一面。
细川智子知道,她虽然和蓟正昊维持着亲密的关系,但彼此都不是认真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长远地走下去,他只是在等待着另一个令他倾心的女人出现,而当那一天真正来临时,就是她离开的时候了。到时,她也会潇洒离开,因为她清楚自己想要的男人并不是蓟正昊。
午后两点,蓟正昊小睡片刻后便起床离去,细川智子则赖在床上继续她的睡眠。
蓟正昊一只手支撑着脸颊,另一只手的手肘撑在皮椅扶手上头,侧着身闭眼假寐。他的坐姿舒适自在,一双笔直的长腿搁在办公桌上,脚踝交叠。
这就是蓟正昊办公的情况,大白天的,他窝在办公室里睡他的大头觉。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串规律的脚步声突然间停止,来人在蓟正昊的半圆形办公桌前停住。下一秒,“啪”的一声,一张精美的烫金邀请卡落在他的办公桌上。
蓟正昊微微掀起眼皮,大哥冷沉的表情落进他的眼底。又怎么啦?
“大白天睡觉?蓟正昊,你真是好命。”冷冷的嘲讽声,吐自蓟正昊的双胞兄弟蓟正谋之口。
“大哥要是羡慕的话,可以多学着点啊!”他伸伸懒腰,稍稍直起身子,不过一双腿还是搁在桌上。
“把脚拿开!”
“这是我的办公室。”意思是——他可以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没人能管得着。
“别忘了我是你的顶头上司。”蓟正谋提醒他,他可是这间公司的总裁。
“哈,连这个也能拿来唬人喔?”美其名蓟正谋是公司的总裁,蓟正昊只是副总裁,但是实际上他所持有的公司股份和蓟正谋一样,真要分大小,他可不会输给大哥。
“把脚拿开。”是想唬人又怎样?反正职务上他就是比蓟正昊高一阶。
“好、好。拿开就拿开嘛,干嘛脸色那么难看哩?”真是的。
坐正姿势之后,他看见了桌面上的那张邀请卡。
“这又是哪一家的邀约?”卡片挺精致素雅的,上头还印染了薰衣草的图案。
蓟正昊好奇地拿起来瞧瞧,喔!原来又是冰川家的,难怪大哥又找上他。“大哥,你不会又要我帮你去……”
“不是,我没要你帮。”再请他帮忙还得了,这家伙不乘机威风一下才怪。
“那你亲自送邀请卡来的用意是……”大哥不会是要他用充满磁性的迷人声音朗诵邀请卡的内容给他听吧?
“这张邀请卡是给你的,我只是代为传送。”蓟正谋把信封递给他看。
“什么,给我的?我的名字什么时候浮上台面啦?”不可能啊,他们蓟家自父亲归天后就是大哥在当家,他一直都隐藏在大哥的背后,安心地当他的隐形人啊!
“你问我,我去问谁?反正这次冰川家邀请的对象是你,所以由你自己去搞定。”蓟正谋丝毫不理会他惊讶又激动的反应,转身往外走去。
“很可疑喔!蓟正谋,你先不要离开,我有种强烈感觉,我好像被陷害了……”
蓟正谋才不管他的感觉有多强烈,迳自甩上门离去。留下蓟正昊抓着那张邀请卡,怎么也想不透。他真有种被人陷害的感觉……
另一方面,回到总裁办公室的蓟正谋,掩不住脸上贼贼的笑容,因为他确实在那张邀请卡上动过手脚。原本冰川家邀请的人是他没错,可他既不想赴约,又不想开口求弟弟代为出席,于是他费心去找了一张相同材质的信封,然后叫秘书把蓟正昊的大名给写了上去,事情就这样搞定了。
蓟正谋相当有自信,蓟正昊就算再怎么看,也看不出其中的破绽。
“银驿集团”首席冰川雾介的婚宴,贵宾云集。这个场合不像冰川家的家族会,要求出席的女性清一色穿着传统的和服出席,因此今晚参加婚宴的淑女们无不以最流行、最性感的服装出席,外加浓妆艳抹,好像化妆品不用钱似的。
不仅是淑女们争奇斗艳、互别苗头,男士们也不甘示弱,个个精心打扮,生怕被人比了下去。
不过蓟正昊倒是不怕被人评头论足,因为论外在,他可是绝对不输人的。他只怕自己一进场就被女人给缠住,脱不了身。
他心头正担心着,果然,一进入金碧辉煌的大厅,就有几位穿着性感的名媛淑女前来搭讪。
蓟正昊用一张世界无敌的帅帅笑脸和她们谈笑风生,女人们一个个被他哄得乐不可支,每个人都笑得花枝乱颤。
就在这个时候,蓟正昊眼尖的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面前不远处晃过。
是那位冰山美人长原悯悯——她今晚穿着一袭黑色小洋装,整个人美呆了。如果她的态度不是那么冷若冰霜的话,一定会更美,足以荣登世界第一大美人宝座。
蓟正昊赶紧找借口从女人堆里抽身。“抱歉,各位小姐,我喝多了,得去方便一下。”
一分钟之后,他在角落里逮到了他的大美女。
“嗨!悯悯。”叫得亲热无比。
“离我远一点,我说过了,我不跟动物打交道。”长原悯悯一见到蓟正昊,劈头就给他难堪,之后马上别过脸去。
蓟正昊脸上仿佛出现了小丸子式的黑线条,见长原悯悯转身要走,他忙不迭的挡在她的前头,高大的身躯随着她左右移动,阻止她弃他而去。
“悯悯,你有没有发现我白了一些啊?我最近努力的擦美白保养品还兼防晒,看起来应该没有那么黑了吧?”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其实只是想逗她开心而已。只要她开心了,应该就不会有一看见他就想把他轰走的念头。
“不准你那样叫我。”她生气地叱喝。
“叫悯悯很好,很亲切啊!你的名字很好听,我也很喜欢叫……”蓟正昊的脸皮真是厚到不行,人家都已经翻脸了,他还能嘻皮笑脸地说话。
“我说不准你叫我悯悯就是不准,你敢再叫一声,我就大喊……”
“你就大喊救命,然后告我对你性骚扰是吧?”蓟正昊面带微笑地截去了她想说出口的话。这些话她上次就说过了,所以他清楚得很。
“你别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我真的会这么做。”她瞪着他刺眼的开朗笑容。
“在今天的这个场合你绝不会这么做。”他口气中充满自信。
“我会。”她不甘势弱地反击。
“你不会。”他靠近她,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因为你绝不会破坏你冰川大哥的婚礼。假如你造成了婚礼的混乱,你说……别人会怎么想呢?”
别人会怎么想?长原悯悯僵在原地,忘了要把他推开,任他的男性气息在身边围绕,扰乱她的心绪。
“他们会认为你不赞成这场婚礼,嫉妒这场婚礼的新娘,认为你得不到冰川雾介的爱,是一名可悲的妒妇。然后你从此会沦为社交圈的笑柄……”
“啪!”蓟正昊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就甩向他的脸颊,清脆的巴掌声引起了周围宾客们的注意。
长原悯悯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没完全收回,蓟正昊的右脸颊就已经出现红红的指印——周围的人都惊讶地转身看着她和蓟正昊,引起了一阵小骚动。
果然如他所说,她引起了骚动,破坏了冰川大哥的婚宴,现在在场众人的想像力一定开始无限的发挥……
长原悯悯的脸色一片惨白,她瞪着自己的手,美丽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蓟正昊舍不得她如此手足无措,忽然灵机一动,摆出皮皮的笑脸。
“哎呀,对不起,我不小心唐突了美丽的长原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让小姐吓坏了,我这一巴掌领得活该,真是活该。各位,惊动了你们实在抱歉,大家请勿见怪啊。”
蓟正昊从侍者的托盘中取了一杯酒,向大家致歉。长原悯悯趁着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蓟正昊身上的时候,悄悄转身离开。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之后,也举杯回敬蓟正昊,一场小小的骚动很快的就平息了下来。
蓟正昊把空了的杯子交还给侍者,回过头想找长原悯悯再聊聊,但是她却已不见踪影。
“人跑哪儿去了?老天,我替她解围,她居然还这么对我。悯悯,你太无情了吧?”蓟正昊不断抱怨着,继续在宴会厅里寻找长原悯悯的踪影。
“嗨——”一声拉长了音的招呼声响起。
哼!无赖。长原悯悯见了蓟正昊的反应是:不发一语,转身开门上车。
“开车。”她坐在后座命令司机,看也看不蓟正昊一眼,索性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过了一会儿,车子却动也不动。
“小掘先生,你还不开车?”长原悯悯依旧闭着眼。
“长原小姐,车子不能、不能动啊!”司机小掘尾川,不知该如何是好地地看着前方。
并不是前方有什么好风景可看,而是有个男人,他……他竟然趴在车头,一副誓死要拦下车子的模样。
“再不开车,我就立刻开除你。”愤怒的声音从长原悯悯的嘴里吐出。
“长……长原小姐,车子不能动不是我的错,是趴在引擎盖上的那位先生造成的,他这样子趴在引擎盖上,我不能开动车子,不然会出人命的。”小堀急得哇哇叫。
“什么?”长原悯悯愕地睁开美丽的眼睛,看着小掘所指的男人。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长原悯悯凛着脸下车,来到车子前方。
“请你别挡路,立刻离开。”森冷的声音保证把他冻死。
不过用不着她冰冷的声音来冻死他,蓟正昊已经昏死过去了。
“你走不走,不走是吗?那我就去找警卫过来。”长原悯悯被蓟正昊气得浑身发抖。他是故意的,趴在她的座车上面,想让她走不成。
结果打算前去叫警卫的长原悯悯才走没两步,司机小掘尾川就喊住了她。
她转身,表情很不耐烦。
“长原小姐,这个人好像、好像昏过去了。”小掘站在车子前,用手推推蓟正昊,可是蓟正昊却一直闭着眼睛,毫无动静。“老天,他还浑身发烫。他看起来不太对劲,长原小姐,你看我们要不要送他去医院看看?”
长原悯悯快步走回车子前方,摸摸蓟正昊的额头,果真烫得不得了。
怎么回事?这家伙十几分钟前还意气风发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副无助昏死的模样?
“长原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扶他上车,去医院。”她告诉自己,她难得大发慈悲,是不想破坏冰川大哥的婚宴,并不是真的想救他。
瘦弱的小掘扶着人高马大的蓟正昊上了车子后座后,赶紧开车前往医院。
同样坐在后座另一侧的长原悯悯,凝着一张脸,看着痛苦地紧闭着双眼的蓟正昊,忍不住懊悔自己太多管闲事。她不该管他的,应该把他丢到一旁,管他是死是活……
长原悯悯转开脸看向窗外,不想再多看蓟正昊一眼。但在她故作冷漠的时候,却不知道她的心已经开始起了一点点的变化。
而这样的变化,全是因为蓟正昊的关系……
“因为体质的关系,这位先生只要一碰有酒精的饮料就会呈现昏睡状态,并且有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