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眼警探之尸骨成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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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眼警探之尸骨成谜-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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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一团团的烟雾蒸腾,几乎每一个坐着的人嘴里都叼着点燃的香烟。 
  “还有另外一个人在那里?!难道凶手是两个人?!”在烟雾中紧锁双眉的李悦军坐在沙发旁的办公桌后急躁地说。 
  他的身边坐着同样眉头深锁的市局局长杜长东。一个壮硕得略显肥胖的中年汉子,横生的浓眉、连鬓的青胡碴和微微下垂的嘴角呈现出一副深沉的狠相,坐在那里象一尊狰狞冷厉的凶神。在他威棱四射的目光下,平时和谁都嘻皮笑脸的景东仁也一脸噤若寒蝉的乖相。 
  “不是,这个人跟凶手不是一路的,我们暂且称他为B君。这个B君是在凶手离开后出现的,两个人应该有很长的时间相隔。”坐在沙发上的雷停又恢复了烂泥一样的形态,整个身子歪在沙发上,差一点就要“流淌”到地上去,高高翘起的双脚叠架在茶几上。 
  在整个市局里,好象只有雷停敢在杜长东面前如此的放肆,别说杜长东,就算是在省公安厅厅长面前,雷停也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德性。 
  这是没人敢于模仿的,眼前这个以严厉出名的杜长东只对雷停的行为视而不见。而所有人也不会因为这样而怀疑杜长东的威信,因为雷停足以傲视同侪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雷停也在向空中吐着烟,但手里已经不是短支的多米尼加Davidoff,而是握着一支深咖啡色的弯式长嘴石楠根烟斗,一缕缕芬芳的烟雾淡淡地从烟斗口处飘散开来。一张满是褶皱的小纸片正摊在他的腿上。 
  这正是从第一死者胃里找出的蜡丸中包着的纸条。 
  “那这个B君是偶然上到屋顶的吧?!但那把刀又是怎么回事呢?!”景东仁看着摆在桌上的折刀,不解地说。 
  雷停看了看腿上的纸条:“你们都看过了?” 
  四下的人都点头。 
  “你们有什么看法?” 
  景东仁很正式地说道:“依我个人的经验,我觉得,它是一组密码。” 
  “哄”的一声,四周的人一齐笑出声来,随即在杜长东冷冷的目光下消湮无声。 
  李悦军从桌子下面踹了景东仁一脚,景东仁尴尬一笑,偷偷做了个鬼脸:“我就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这的确是密码。”雷停把烟斗塞到嘴里,目光再一次落在那片纸上,眉头慢慢地紧皱起来。 
  不知道有多少皱褶的纸片上打印着两组数字: 
  12,5,22,9,7,6,9,22 
  5,/4,3,1,/5,2,/2,2,/3,4,/4,2,/5,2,/2,2,/3,3,/4,5,34 
  “你先别研究那个,先说说凶手和那个不明人物B君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够确定凶手去过那个楼顶?!”一直没作声的杜长东说道,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和他的面容一样极具威慑力。 
  “好吧。”雷停取下嘴边的烟斗,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个小塑料袋:“这是我在通向楼顶的铁门门闩上发现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一小块蜡迹。刚才我拿去技术科检验过,和在犯罪现场找到的蜡烛属性一致。楼顶阻隔墙下的回凹处还有一个很模糊的脚印痕迹,那是一个模糊且带有许多平行褶皱的印痕,这种印痕跟我在犯罪现场看到的基本一致,可以初步判断凶手的脚上和我们一样套着塑料袋。以上两点足以证明凶手曾经去过那栋楼的屋顶。再者,出于对整个案件发生和发展全过程的审视,我个人觉得,凶手一直以一种完成作品的心态进行有计划的犯罪,所以完成之后的审视是绝对不能少的,因此他才会选定在当天下午黄昏的时候行动,因为那个时候正是街对面小学放学的时候,大量的车辆会延阻警车靠近现场的速度,大量的人群会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无形的对凶手留在现场观察警方动态和悄然离去提供了方便。”顿了一下:“谨慎的凶手为了避免楼道中的感应灯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还特意将所有楼层的感应灯打碎。一栋楼所有楼道灯全部破碎,是不是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那这个呢?”李悦军指了指另外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雷停在楼顶找到的一些片状灰尘。 
  “那是凶手留下的烟灰,是我在那模糊的脚印痕迹旁边发现的。大家可以看出,这个与普通的烟灰有一些不同。以我的经验,这应该是一种中等粗细的国产雪茄烟灰。因为只有国产雪茄的烟灰才会呈现出这种暗灰略白的色泽,而且这种片状散屑的形态也是国产雪茄独有的。” 
  杜长东点点头:“把这点记下来,这对描绘凶手造像很有用处!那把刀又是怎么回事?是凶手掉在那里的?!” 
  “那是留给我的一个警告,但绝对不是凶手留下的,因为这个举动智商比较低。我跟大家说过了,我坐在单元门口感到有人在注视着我,这使我注意到了对面楼顶绝佳的观察角度。当然,在我察觉的一刹那,那个人也就是B君也有所察觉,所以急忙逃走,真是一个警觉机灵的家伙,也没有给我一个认识他的机会。但这个人没有我们的凶手细心,他的鞋上没有做任何处理,让我很轻松地找出了他在楼顶的活动轨迹。因为他的脚印是盖在凶手上面的,所以可以认定他是在凶手之后上到屋顶的。这个B君块头不小,体重应该在七十至八十公斤左右,这是从鞋底磨损情况推断出来的。从步幅距离可以推出B君个子很高,应该在一百八十公分左右,身手敏捷,从跑动留下的足印看来还有些八字脚。有运动基础,手头有点紧,这个从他那双穿旧的运动鞋和跃下两层楼还能从容逃脱推断而来。他的年龄应该在35岁左右,因为鞋底压力面后沿在鞋掌前2/3处。这个B君还是个左撇子,因为这柄刚磨过不久的刀刃锋明显偏右!”拿起烟斗轻轻抽了一口,让浓郁的烟香在口腔中打了个转,充分体味后,这才缓缓吐出,继续说道:“这柄刀很锋利但刀柄却很旧,我想这位B君是要告诉我他是我旧日的对头,现在出现了,让我随时小心一点!”神态平静轻松,浑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会不会是你以前抓过的案犯逃狱或者刑满出狱了?!”景东仁又点起一支烟,低声说。 
  雷停不屑地摆摆手:“我抓过的案犯没有一千也有七百,上那儿去查呀?!他不怕就让他来,顶多再抓他一次,就当是抓一次送一次的大酬宾好了!” 
  李悦军不满地说:“你在明他在暗,这事儿怎么能当做儿戏呢!”吩咐一边的警员:“逃狱的可能性不大,先去查一下各监狱近期出狱人犯的名单,看看有没有以前雷停抓捕过的犯人和他刚才述说的体貌特征相符的。”警员应声去了。 
  雷停就象没听见一样,眼睛只是直盯着腿上的那张纸片,咬着烟斗含糊不清地喃喃道:“凶手想告诉我们什么?这些数字到底隐藏着什么玄机呢?” 
                  第一卷 肃杀边城 第九章 立案
  会议一直开到凌晨二点多才散去,办公室里只剩景东仁和雷停两个。景东仁趴在桌子上鼾声大作,不时地磨牙咂嘴巴露出甜美微笑,睡得象一头酒足饭饱情场得意的小母猪。 
  雷停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件脏兮兮的警用大衣,没有丝毫的睡意,微眯的双眼冷静的象站在手术台上的主刀医师。 
  他满脑子盘旋来去的仍旧是那些枯燥而不可解的数字。 
  窗外的夜色在他绞尽脑汁的冥思苦想中缓缓变为深灰的曙色,并以难以察觉的速度逐渐变白。 
  雷停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摇摇有些昏沉的头,沮丧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做了几个大幅度的伸展动作,抽动着鼻子推开门,径直到厕所洗脸。 
  厕所里的膻骚味儿扑鼻流香浸人心脾,简直可以绕梁三日挥之不去!雷停扬起沾满水滴的脸,看着墙上镜子里面那个有点直眉楞眼的光头爷们,有点楞神。每一次早上醒来在镜子里看到自已都会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感觉这躯壳是捡来的,而从这陌生表面上又看不到躲藏在里面那个熟悉的自已。感觉很怪异。 
  雷停望着镜子苦笑了一下,镜子里那个光头爷们也笑了一下,能看出点强颜欢笑的勉强。 
  厕所里的味儿太过浓郁,雷停草草地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水,走回办公室,在走廊里不停地和碰见的警察打着招呼。办公室里景东仁还在睡,呼噜打得象交响乐,口水都流到了桌面上。雷停也不理他,自顾自把烟斗和烟丝之类的小零碎收好,转身出去。 
  他要回宿舍去把这身不合体的警服换了,这件套在身上晃晃荡荡的衣服象件支离破碎的铠甲,让他很不舒服。虽然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也不能太给警察形象抹黑不是?! 
  在雷停父亲没去世时,他一直在省里租房子住,一年也回不来几次。自从父亲去世,他就从省里调回来以便能够就近照顾母亲。因为母亲有很严重的神经衰弱,如果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往往一夜都无法入睡。而雷停又常常居无定时,所以没多久他就搬到了市局刑警队的单身宿舍里住。 
  当他穿着旧风衣、牛仔裤、休闲鞋回到刑警队时,已是上午八点二十,杜长东、李悦军和刑警队的刑警都坐在屋里,久不露面的局党委书记陆光新也在,看到雷停脸上露出招牌式的亲切笑容。丁国春拿着个本子坐在一个角落里,样子很拘谨。 
  “我没迟到吧?!”雷停抓抓头皮,向陆光新点点头,转而对杜长东说:“在宿舍洗了洗脚,穿着鞋都能闻着臭,实在有点忍不了啦!顺路吃了碗面,不知道是不是让自已的脚丫子把鼻子熏坏了,吃面条也觉得有一股臭脚丫子味儿!” 
  其他的警员都看着杜长东不敢笑,都硬憋得很辛苦,脸通红肩膀一个劲地哆嗦。 
  “操!我们的鼻子早让你那屁味儿洋烟熏出臭脚丫子味儿了,还腆个逼脸说?!”景东仁骂了一句。 
  李悦军叹道:“你呀,没话的时候是三棒子也砸不出个屁,要有话就是一套一套的!” 
  “好了!”阴沉着脸的杜长东拍了拍巴掌,站起身:“昨天锻具厂住宅楼发生的命案,情节恶劣,影响极大,省厅领导也很重视。经过报请上级核准,将以我局刑警队骨干力量为主要构成,成立10。21专案组,任命李悦军副局长担任组长。经过轮岗的雷停马上复职,仍旧担任刑警队队长一职,并兼任专案组副组长。其余的组员选定由李副局长和雷停提出,报请局党委核准就行了!” 
  大家鼓掌。 
  接下来轮到局党委书记陆光新讲话,面带微笑说了一些鼓励士气的废话,然后是李悦军表决心,吹了几句牛皮,信誓旦旦地保证迅速破案云云。 
  一直折腾了近四十分钟,雷停打哈欠打得差点下巴脱臼,杜长东才宣布散会,和陆光新一起离去。 
  “再开一会儿我可真撑不住了!”又仰天打了个哈欠,眨着眼泪汪汪的双眼,雷停懒懒地说。 
  李悦军:“那个密码有没有进展?” 
  雷停一伸手就把旁边景东仁刚叼到嘴上的红塔山抢了过来,动作快得连景东仁都没看清。得意地掏出火柴点上,抽了一大口,把烟示威似的吐到景东仁面前:“还没什么头绪。昨晚我从多个角度都想过了,没有找到正确的切入点!” 
  李悦军点头:“确实是个难题,但是我相信你能够解开它!除了从刑警队抽调部分人手,我们还将从巡警、治安支队抽调精干警力组成30人的专案组,这个人数应该够用了!” 
  雷停仰头吐出一个很规范的烟圈,抿了一下嘴唇:“应该够了。”抬眼看看坐在角落里的丁国春:“死者的身份年龄家庭构成之类的信息和现场走访进行的怎么样了?” 
  丁国春立刻“唰”的一下,站得笔直,捧起手中的笔记本,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第一死者刘进海,现年四十二岁,本地户口,自从二年前与妻子离婚后,就将儿子刘岐丢给妻子,自已独居在锻具厂住宅楼402室,直至今年六月份他的妻子向法院提出申诉,他才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接回儿子。据邻居述说,锻具厂住宅楼402室本来是刘进海父亲的产业,是在他结婚时转到他的名下的。刘进海对刘岐不是很好,邻居不止一次听到402室传出孩子的哭声。妻子张淑芳原是锻具厂职工,三年前下岗一直闲散在家,喜欢打打小麻将,性子泼辣,常与一些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刘进海对此十分不满,两个人经常吵架。刘进海一直怀疑刘岐不是他亲生的,与张淑芳的离婚也与此有关。刘进海是家中独子,他的父母原是锻具厂中层干部,在三年前就搬到海南买房居住。张淑芳在与刘进海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嫁,现与父母住在东江小区21栋2单克503室。刘进海五年前从锻具厂下岗,在锻具前街街口开有一家专营五金的小店,因为他为人孤僻寡言,没有什么朋友,也没听说与什么人结怨。第二死者刘岐,现年十三岁,在锻具厂子弟小学读六年级,品学兼优,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只是为人内向,不爱说话。在案发当日,楼上与楼下住户均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响动。” 
  李悦军看着丁国春发暗的眼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收集到这么多详实的资料,很好。” 
  丁国春捧着本子,笑,带着些许腼腆。 
                  第一卷 肃杀边城 第十章 有社会责任感的凶手
  一直在旁边凝神细听的雷停忽然淡淡地说:“这些情况现在看来没有多少有用的。” 
  景东仁把腿翘到桌子上并不住地摇晃:“为什么没用?!我们肯定要从死者身边的基本线索开始逐步排查,要给这个案子定性,到底是谋杀还是情杀或是抢劫杀人等等。这个你应该最清楚哇!” 
  雷停用明显鄙视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你能指望一个可以动用如此复杂的凶器,细致到一个成形的脚印、手印、甚至头发都没有留在现场,捎带着重伤了两名巡警并意犹未尽地在旁边观赏了许久的罪犯会因为几个钱或是为了该死的感情为了孩子杀人吗?!你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第三者或者什么他妈的抢劫犯?嗯?!”看着他忽然变得冷酷、凌厉的目光,景东仁顿时无语:“现在这些资料给不了我们任何提示,也不可能给破案提供线索。知道吗?对我们有用的只有一点……” 
  李悦军看了看有些激动的雷停,低头在桌上捡起一根烟叼在嘴上:“哪一点?” 
  雷停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抚平了自已有些狂燥的情绪:“我有点激动,这是个与众不同的罪犯,我们的思维一定要从以前的固定程式里跳出来,不然,我们不可能抓到他!和尚,别往心里去!”向景东仁略带歉意地点头致意。 
  “操!少跟我来这套,老子已经生气了,回头埋伏起来敲你闷棍!”景东仁一吡牙,大咧咧地摆手笑骂。 
  雷停也微微一笑,接着说:“有用的是我们可以了解到刘进海一直对他的儿子没有好感,如果我们把这一点和凶手为他设计的死亡游戏结合起来看呢?!” 
  “那就成了一个考验!”景东仁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对。”雷停眼睛微眯,望着窗外苍白刺眼的阳光:“刘进海不是不相信刘岐是他的亲生儿子吗?!不是不想要他吗?!好,凶手就给他摆上一道选择题,一道对亲情真伪做出拷问的选择题!是让自已死还是让那个血缘不明的儿子去死!由此可以看出,凶手自觉不自觉地扮演了一个地下判官的角色,不同的是他拷问的是死者的人性!得到了这一点,就可以把整件案子的环节全部连起来,凶手的作案动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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