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都说喝醉酒的人思想太高端,普通人压根就想不明白,他们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比如鬼荣。
酒吧里就有厕所,但他偏不,非要去街边撒一泡野尿,这才能让他心里舒坦。
在街边找好位置后,鬼荣皮带一解,气沉丹田,二话不说就开始撒尿了,根本就不在意一些环卫工人在向他翻白眼。
说巧了,那还真是巧了。
酒吧就在某市二医院旁边,他尿尿的地方就在医院的大门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啊。。。。。。
“看你们妈了个逼的,没见人撒过尿啊?”鬼荣脸不红心不跳的骂着,估计是酒还没醒。
鬼荣正尿得尽兴呢,就在那时候,几个医生推着一个老大妈就往外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骂着难听的话,无非就是没钱就别来医院都白住两天了家属也没来把钱交上。。。。。。
看那个老大妈的穿着打扮,应该是附近的乡下人,脸色苍白得不成样子。
“没钱就别来!”某医生这么骂着。
鬼荣一听就怒了,他觉得这话是在骂他。
哎呦我就操了,我来尿个尿你还他妈管我有钱没钱?!
酒劲儿一上头,鬼荣可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裤子一穿上,皮带扣好,迈着八字步就走到了那几个医生面前,抬手一嘴巴子就把那个骂人的医生抽地上了。
这巴掌很带劲,那医生刚倒地就吐了三颗牙出来。
“妈的!!没钱就得挨你们欺负啊?!!”鬼荣想都没想,又是一脚踹在了那个倒地的医生肋部,嘎嘣一声那人的肋骨就折了。
随即,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鬼荣拿出钱包,随便抽出了一叠百元大钞,砸在了那医生的身上。
“拿着滚!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鬼荣骂着,然后就潇洒离去了。
谁都觉得鬼荣是在给那个老太太出头。
谁都觉得鬼荣是个好孩子是个好雷锋。
跟着鬼荣的几个小弟见到这情况也愣住了,据说当时还有个小弟特别二,先给了自己一嘴巴子醒醒酒,然后问身边的人:“我没做梦吧?鬼哥当雷锋了?!”
那老太太还想追上鬼荣把钱还给他,谁知道刚迈出两步,就让那些小弟拦住了。
“老太太,你可千万别还给鬼哥啊,你要是还钱给他,他就觉得你在打他的脸!”
众人口中的雷锋,老太太口中的好孩子,在回了酒吧后就睡下了,等他醒来之后压根就想不起还有这么一出事,都是手下提起来他才知道的。
说实话,他很后悔。
“妈的,一千多块钱呢。。。。。。”鬼荣特别后悔的坐在酒吧里喃喃自语。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脸皮还没厚到去把钱要回来的地步,只能把这事当作自己难得的日行一善了。。。。。。。
就在那天下午,两个特别魁梧的男人来到了酒吧,点名要见姓鬼的。
鬼荣在得知这事后就以为他们是来寻仇的,几乎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因为那两个人的语气特别冲,别人问他们为什么要见鬼哥,他们的回答就更冲了。
“你们管得着吗?”
就是这么一句话,直接点燃了战火,酒吧里少说十五六号拿着砍刀的混子就上了。。。。。。
鬼荣当时就在街头的饭馆里吃饭,最初他听说有人要找他,鬼荣也没放心上。
就他的说法,大鬼哥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见客。
但当他听说打起来了之后,鬼荣就觉得那两个来找事的纯属是找死,他连饭钱都没来得及结,提着五连发就冲回了酒吧。
刚进门他就傻眼了。
没错,那两个农民打扮的人还站着,身上有不少伤口,但都不致命。
至于给鬼荣看场的那些混混,则都是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
“你们是谁啊?”鬼荣没急着动手,因为他在琢磨,自己什么时候跟农民结仇了。
那两个农民一看有人问话,他们也没回答,直接问:“姓鬼的在哪儿?”
“我就是。”鬼荣答道,并且把枪举了起来,准备扣扳机了。
闻言,那两个农民仔细看了看鬼荣,然后就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举动。
当着无数人的面,他们给鬼荣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我们老娘叫我们来感谢你,谢谢你给我娘救命钱。”其中岁数较大的那个人说道。
“我操。”鬼荣把枪放下了,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你们到底是来找我干啥的?”
经过了一番交流,鬼荣明白了,他们就是来感谢鬼荣的。
这两个人的脑子都有点木,不夸张的说,他们比傻哥还傻,简直就是傻逼中的战斗机。
不通人情世故,不会说话,这两点他们都占全了,不过唯一的优点就是。。。。。。。
“小东北,你可知道啊,那两个孙子是真的有意思。”鬼荣跟二哥说这事的时候,笑得很开心:“我觉得感谢肯定不够,好歹是一千多块呢,我就让他们帮我去办个事。”
“啥事?”二哥问道。
“那几天宝兴不是老跟我找事么,他门下,那个叫老金的,都把脚踩在我地盘上了,我那时候正琢磨着怎么收拾他呢。。。。。。”鬼荣笑呵呵的说道:“我就让这俩孙子去把老金捅了。”
听见恩人吩咐,那两个木头脑子也没多想,很直接的点点头,说,行。
得到了老金的确切地址,他们俩直接就赤手空拳的过去了。
就在一个小时之后,他们俩回来了,浑身是血的找到了鬼荣。
“老金是在自己的场子里被捅死的,十来号人都没能拦住他们。”鬼荣笑眯眯的说道:“我一看他们这么有用,就说,要不你们跟着我混吧,我能带你们发大财,让你老娘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结果他们当时就同意了。”
“他们是疯子吧?”二哥紧皱着眉头:“说杀人就杀人。。。。。。。。”
“是疯子,我问过,他们俩的脑子从小就不好使,天生的。”鬼荣点点头:“这样才好啊,他们现在就只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我,一个是他们老娘。”
二哥见车已经快行驶到目的地了,他一弯腰,就将两把五连发从车座下面拿了出来。
“怪不得你给他们取的花名是大疯子小疯子。。。。。。。”二哥大笑着:“确实是够疯的。”
毫不夸张的说,在九十年代末直至2000年以后的海城里,最是无法无天的黑社会团伙只有一个。
就是鬼荣跟大疯子小疯子他们这一群人,特点是心狠手辣,毫无道德底线,做过的脏事数都数不过来,而且他们并不害怕白道,这是最让人害怕的一点。
据说当时的不少白道高官都怕这群人,可想而知,他们的亡命徒气势是得多吓人。
“进去了怎么砸?”鬼荣停下车,检查了一下子弹:“就我们两个人,砸场子怕是要累死啊。”
“砸不动场子就崩人呗,只要是《潮州帮》的都崩,子弹快要打完了咱们再回来。”二哥兴致勃勃的说道:“五连发的子弹直接打光,然后再用手枪崩他们几梭子。。。。。。”
“行。”鬼荣一点头,同样的兴致勃勃。
第十三章 计
半夜,二哥跟鬼荣都喝得差不多了,两个人搭着肩膀就从分堂走了出去。
路上还有人问二哥他们是要去哪儿?要不要人跟着?
随即,问话的人直接让鬼荣一脚踹在了屁股上:“妈的,我们出去醒醒酒!跟个jb!”
那小弟也是够倒霉的,挨了鬼荣一脚,他无奈的退到了一边,心里骂个不停。
妈了个逼的,这鬼荣也够宾至如归啊,真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
“咱们这是去哪儿啊?”鬼荣打了个酒嗝,慢吞吞的问道。
出来散散步醒醒酒,这个主意是二哥出的,至于是散步到哪儿去,还真没给鬼荣说。
“你不是说最近宝兴有点蹦跶么。。。。。。”二哥打着哈欠,把腰间别着的手枪往背后拽了拽,以免一会儿上车了硌得他难受。
“怎么了?”
“去南港区。。。。。。找大四喜玩玩。。。。。。”
鬼荣脑子一下子死机了,当然了,这可不是因为去南港区太过冒险的缘故,而是因为二哥说话的跳跃性太大,他一时间还真的跟不上节奏。
“你找得着他吗?”鬼荣骂了起来:“真当大四喜没脑子啊?”
“找不着他,就去他场子里玩玩呗。。。。。。”二哥走到一辆面包车旁边停下,打开车门,一马当先的坐上了驾驶席,冲着鬼荣一挥手:“上来,哥带你去兜兜风,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新河区车神。。。。。。”
“我操。”
鬼荣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很认真的问二哥:“东北哥,要不然让我开车吧?”
连鬼荣都被二哥吓得喊哥了,由此可见,当时二哥要准备酒驾的气势,是得多吓人。
鬼荣自认还没有活够,他觉得,现在死了很不划算,更何况还是死于酒驾。。。。。。。
“妈的,你还不信我的车技啊?!!”
“我他妈还没活够呢。。。。。。”鬼荣直接冲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二哥推到了副驾驶,然后自己跳上车一屁股坐稳了位置,关上门,有条不紊的开始给自己系安全带。
这个场景要是让鬼荣的那些小弟看见,非得被震撼不可。
鬼荣可是出了名的不怕死,自从他学会了开车后,就没见他系过安全带。
用他的话说,大老爷们开车还系安全带,那就是怕死,就是怂逼。
没错,今天在二哥的车上,他当了一回自己口中的怂逼。
他系安全带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害怕二哥半路酒劲儿上来,跟他抢驾驶席的位置。
“要不咱们还是各回各家睡觉吧?”鬼荣在开车之前很认真的给二哥说:“就你这个状态,别说是去砸场子,就是让你跟个小孩儿干架都够呛。”
“老子可没醉啊。。。。。。”二哥醉眼朦胧的说道:“酒壮怂人胆啊。。。。。咱们不是不敢随便去南港区么。。。。。。今天就让老子们牛逼一回。。。。。。妈的。。。。。。白天去办了蝎子。。。。。。晚上去砸了场子。。。。。此乃美事一桩啊。。。。。。。”
“美你妈逼。”鬼荣忍不住骂了出来,在发动面包车后,直接一脚油门就轰了下去,朝着南港区的主干道就开飙了:“要是一会儿出事了,我可不管你,我自己先跑。”
上了二环高速之后,鬼荣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弟弟他们呢?不叫上他们?”
“他们有别的事。。。。。”二哥浑身的酒气,笑呵呵的说道:“都让我安排去办大事了。。。。。。”
鬼荣一愣,没有再继续问,安心的开着车不再说话。
与此同时。
在距离《东和贵》地盘极其遥远的一条街上,停着一辆破破烂烂的小货车,司机正坐在驾驶席上抽着烟,懒洋洋的看着前方的道路,仿佛是在思索什么,眼神极其的复杂。
忽然,只听见前面的商铺传来了轰的一声巨响,随即便火光冲天。
这些灼热显眼的火焰,似乎在新河区的天空上开始燃烧,然后慢慢的蔓延。。。。。。。
两个黑影飞快的从爆炸地点的不远处跑了出来,直接奔着小货车就跑过来了,看样子这两个人是跟司机一伙儿的,跑到车边后就拉开门跳上了车,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大傻哥,开车吧。”其中一个人说道。
“嗯。”司机点点头:“老钱,下一个地点是哪儿来着?”
这三个人,就是从二哥跟鬼荣喝酒之后便消失的傻哥,钱东来,陈九山。
“下个地方是《福记》肥犬的,今天刚有一伙儿《潮州帮》的扫了他场子,咱们现在过去炸了他的酒吧,他肯定认为是《潮州帮》干的。”钱东来说道:“搞定了肥犬的场子,咱们就去号码帮的地盘玩玩。”
在新河区里,除开《东和贵》、《福记》、《东北帮》、《百联胜》、《胜义安》这些一流社团,还有数也数不清的小社团,以及十几二十个二流社团。
别看一流跟二流只相差了一个字,说真的,他们每个社团的势力,最多就相当于《东和贵》的一个堂口,甚至更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白宝国他们这些社会大佬,肯定得遏制城区里的社团崛起,否则他们以后吃什么啊?
号码帮就是一个典型的二流社团,他们跟香港的某社团名字一样,但实际上内容却是天差地别。
海城的号码帮之所以叫号码帮,那就是因为他们是倒腾手机卡起家的。
“我哥让我们去炸的这些场子都是最近被《潮州帮》扫过的。。。。。。。”傻哥疑惑的问道:“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钱东来递了支烟给傻哥,然后又递了支烟给陈九山,最后才自己点上一支烟。
抽着烟,钱东来笑得很兴奋。
“老大不愧是老大啊,他的这一步棋,绝对没有人能想得到。”钱东来说道:“他在制造南港区跟新河区决战的乱世。。。。。。”
“没懂,你说明白点。”傻哥摇了摇头。
“像是《福记》这些社团,被《潮州帮》扫了场子,会有什么反应?”钱东来问。
傻哥没有犹豫就答了出来:“肯定是操家伙干死这帮杂碎了。”
“对,这就是怒。”钱东来点点头,继续问:“如果号码帮这类似的社团,被《潮州帮》扫了场子,会有什么反应?”
傻哥刚想回答,但话到嘴边却憋了回去,因为他觉得,这些小社团不光会有怒。。。。。。。
“他们不光有怒,还有惧。”钱东来笑了起来:“他们害怕《潮州帮》这种庞然大物,更害怕有一天会被《潮州帮》灭了,在害怕之中还夹杂着怒。。。。。。。”
“难道就不怕《潮州帮》他们跳出来解释?”陈九山问道。
“没人会信的,而且就算是《潮州帮》出来解释了,南港区的那些社团里也会有更多的声音,就像是原来他们办事那样,他们可能会说,砸了就砸了,你们闹腾什么呢?”
钱东来缓缓说道。
“南港区是从骨子里看不起新河区,所以他们就算没做,也不会否认,不就是砸一些土包子的场子吗?更何况被砸了场子的都是最近跟《潮州帮》有过节的。。。。。”
陈九山听着钱东来的讲述,脑袋上开始冒冷汗了,他知道这次的事真是玩儿大了,二哥直接是把整个新河区都玩了进去。
“大社团不跟《潮州帮》他们死磕,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们不敢随随便便的玩命,要是有人在战后,在那些大社团们最虚弱的时候,趁虚而入。。。。。。。”钱东来只说了一半,然后调转了话头:“只有整个新河区敢一起玩命的时候,大社团才会跟着玩,这样对他们来说风险最小,而且要是不玩,他们不得人心,没有人会看得起他们。。。。。。。”
“我哥到底想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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