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东来笑不出声了。
“我不知道这辈子有多少人愿意相信你,毕竟你的算盘太多了,比吴师爷还多,说你自私一点都不为过。”二哥眨了眨眼睛:“但我愿意信你,因为我觉得你不是杂碎,这理由可以了吗?”
“谢谢。”钱东来把牌堆揽到了自己面前,笑道:“咱再来一局。”
刚把牌发好,钱东来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钱我已经打包放好了,都是现钞,还没存进银行,你跟傻哥一人拿一百万,剩下的。。。。。。”
“甭,我弟弟这次没出力,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二哥摆了摆手:“三百万,我们三个人平分,反正我的钱就等于是大傻的钱,别说那些没用的。”
钱东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行。”
到了晚上九点多,钱东来已经把兜里带来的一百多块都输了个干净,脏话连篇的不停数落着陈九山,说他不会给自己打眼色。
二哥则是跟傻哥在一边笑得不行。
忽然间,病房的门让人给敲响了。
陈九山坐的位置距离房门最近,所以他在听见敲门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把床底下的砍刀抽了出来,握住刀柄走了过去开门。
门只被他开了一条缝,等他看清楚外面站的人之后,陈九山马上就把门关上了,急匆匆的跑回来把刀扔回床底下,然后再去开门。
“嫂子。”陈九山尴尬的笑着。
“刚才你怎么不开门啊。”陈婉荷皱着眉头。
“门卡住了,开不了。”陈九山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给钱东来招了招手:“老钱,咱们吃宵夜去。”
“成!”
“我也去。”傻哥说道,随之起身。
霎时间,房间里就剩下了二哥一个人,而陈婉荷则呆呆的站在门边,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一脸笑容的男人。
“傻愣着干嘛?”二哥笑道。
“你。。。。。你醒了?!”陈婉荷飞奔到了床边,没有在意二哥身上的纱布还沾着血迹,直接就扑倒了二哥怀里,浑身颤抖着,紧紧的抱着二哥:“你这次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我来医院的时候还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
“没事,我命硬,死不了。”二哥安慰道,拍了拍她的背:“我肋骨折了,你别压着了,再压下去要死人的。。。。。。。”
闻言,陈婉荷立马就坐了起来,也不说话了,一边哭一边拽着二哥的病号服,似乎是在泄愤一样,不停的揉搓着病号服的衣角。
“你醒了怎么不给我电话?”
“忘了。。。。。。”
“这事你都能忘!你心里是不是没我了!”
“不是啊,今天刚醒过来就有一堆事要处理,实在是。。。。。。。”
“我就知道!你的事都比我重要!”
二哥沉默了,准确的说,他是不敢随便再出声了,谁知道下一句会不会又把陈婉荷给惹恼了呢?
俗话说啊,不讲理就是女生的特权,男人要是想跟女人讲理,那么下场不是死也是死。
二哥是个男人,更是个男人中的男人,但他却依旧只能臣服在这句俗话之下。
反正陈婉荷平常也不发脾气,也不爱闹别扭,难得这么一次,就顺着她呗,二哥这么想着。
“你是被谁打成这样的?”陈婉荷闹了半天别扭后,还是问到了正题上。
“一些仇家。”二哥说。
“你骗我。”陈婉荷皱着眉:“大傻都告诉我了,是。。。。。。。。”
没等她说完,二哥直截了当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及时弥补。
“那些武警就是我的仇家。”二哥面不改色的说道。
“武警?”陈婉荷疑惑的看着二哥,这时候二哥就知道坏事了。
我操,难道她是在诈我?!!
“你是被武警打成这样的?!!是不是你们搞黑社会东窗事发了?!!”陈婉荷脸色苍白的拽着二哥的手:“要不然你跑吧?!”
“没事,都过去了。”二哥笑了笑。
就在二哥跟陈婉荷温存的时候,鬼荣正在二哥的地盘上开着车晃悠。
鬼荣孤身一人,开着一辆破破烂烂的车,嘴里还叼着一根即将熄灭的香烟,硬是敢在时不时会堵车的街道上玩起了漂移,那场面太他妈头文字d了。
为什么他会在这地方飙车?
原因很简单,就他自己说的,他只是想出来逛逛而已。
“喂,是我。”
鬼荣一边开着车,一边拿手机打着电话。
“我是谁?我他妈是你老大!操!!!你他妈不会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啊?!!”
骂完之后,鬼荣也无奈了,骂骂咧咧的问电话那边的人。
“砸小东北场子的人,是不是《百联胜》的那个叫什么什么的那个。”鬼荣也忘记了那人的外号,只能模糊的说:“就是跟谢宾的那个傻逼。”
电话那边的人愣了一下,估计是在推测鬼荣说的是谁,然后他悟了。
“对,是阿鬼。”
得到答案之后,鬼荣点点头。
“行了,我看见他了。”
挂断电话,鬼荣把车停到了路边,仔细的往前方看了看。
确定前方那个染着白头发跟个傻逼一样的混子是目标后,他情不自禁的感慨了一句:“怪不得都说人应该闷骚不应该明骚呢,这头发的颜色太他妈引人注目了。”
染着白头发的那个年轻混子,花名叫阿鬼,属于谢宾的心腹之一。
这人很喜欢闹事,说白了,他就是凭借着闹事才能闹到今天的地位。
心狠手辣,这孙子也能算是个后起之秀。
可惜他这次选择的闹事目标选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听谢宾的劝,得知小东北让白道弄成重伤丢到自己地盘上的时候,阿鬼觉得自己成名的时候就要到了,再加上谢宾那么一劝,阿鬼的脑子里就有了一个公式。
扫了小东北的场子+跟小东北他们硬碰硬的干几次+带人去医院补刀直接弄死小东北=老子成名了。
如果这事是放在二哥没出事之前,给阿鬼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这么做,但现在二哥可是已经进医院了啊,墙倒众人推,阿鬼觉得,趁着大傻他们手忙脚乱的时候,应该来推一推这堵墙。
于是就有了晚上这么一幕。
阿鬼带着三十来号人,到了二哥的地盘,打算玩一次闪电战。
人少好撤退啊,扫了场子废了人就跑,谁能追得上?
阿鬼的算盘打得叮当响,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要夸自己一句,真他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了。
趁你病要你命,这一个套路虽老,但还是很管用的。
“给老子把这家酒吧砸了,然后回去陪老子喝酒。”阿鬼带着人走到一家酒吧门外,气势如虹的说:“给老子狠狠的砸!!要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声打断了。
转头一看,一辆破破烂烂的轿车正在急速向着他们这个方向冲过来,阿鬼压根就没想躲,在他看来,坐在这种车里的一般就是酒鬼,反正就是没什么身份的人。
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谁会开这种车?
再说了,这里有三十多号人,他敢开着车撞进来?
阿鬼在冷笑,他的内心活动此起彼伏。
“妈的,他要是敢。。。。。。。”阿鬼指着那辆即将冲过来的轿车,准备好了大放厥词,更是准备好了对方在急刹车之后,他冲过去就是一嘴巴子。
但是他的话这辈子都说不完了,因为车已经在他说话的时候冲进了人群,许多人都勉强闪躲开了,可惜阿鬼动作太慢,车直接把他顶飞,然后他在七八米外的位置落了地。
人没死,但重伤,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估计吧,他在落地的时候,心里一定把话都说完了。
妈的,他要是敢撞过来,我他妈肯定要躲啊。。。。。。。
“哎哟,这不是《百联胜》的阿鬼哥吗?”鬼荣拉开车门跳了下来,丝毫不害怕这群《百联胜》的混子围住了自己,因为他看见越来越多《东和贵》的混子从酒吧里冲了出来。
钱东来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如果不是鬼荣忽然插了一脚,恐怕阿鬼也得死在埋伏于酒吧里的这群混子乱刀之下。
“妈的,你名字里有个鬼字,就觉得自己跟我一样牛逼了啊。”鬼荣恬不知耻的走过去,一脚踩在了阿鬼的脑袋上,咧了咧嘴:“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
阿鬼的身子在抽搐,似乎是在问鬼荣,为什么看他不爽?
“我就烦你花名里的那个鬼字,跟我重名,你算老几啊?”鬼荣咂了咂嘴。
我觉得阿鬼在听完这话之后,肯定得死不瞑目,你妈的这也太冤枉了啊!!就因为我名字里有个鬼字你就不爽了?!!
“哟哟哟,妈的还拿眼睛瞪我!”鬼荣骂着,将五连发的枪口对准了阿鬼的脑袋,连着开了三枪,脑袋都给人崩烂了。
恶心的液体溅在了鬼荣裤子上,但他没在意。
所有人都愣住了,全都在看那个身上沾满了血迹的鬼荣。
“我可不是帮小东北收拾你们啊,就是看你们不爽,这理由你们肯定信。”鬼荣笑呵呵的说道,擦了擦脸上的血。
第五十七章 为什么信我
有些人的野心,是因为贪。
有些人的野心,是因为欲。
而二哥的野心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明白,或许也从未有人明白过他的野心。
“我只是不想让咱们再活得跟狗一样了,不想有人踩着咱们脑袋耀武扬威,不想再把自己的命随便交给别人。。。。。。。。”二哥低声喃喃道:“我就想活得有尊严点,起码不会被人随便带走,还他妈差点废了我。”
傻哥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被他们从车里丢出来的时候,其实我是醒着的,但送进医院的时候,我晕了。”二哥脸上有种屈辱的表情,但更多的苦笑:“妈的,被他们众目睽睽的丢在大街上的时候,我就发誓了,我不想再这样过下去,我想。。。。。。。。”
二哥并没有把话说完,手掌有些发颤。
“哥,你还得小时候吗?跟隔壁乡胡二子干架的那一次。”傻哥没有在意医生的嘱咐,拿出烟,递了一支烟给二哥,然后帮他点上,随后自己才点上烟抽了起来。
“记得啊,那孙子就是找死。”
“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傻哥抽着烟,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你跟他打架的原因就是因为我,那孙子说我是智障儿,生下来就是给我爹妈添负担的。”
说着,傻哥露出了笑容。
“我记得那时候你是拿铁铲子追着他打,跑穿了好几条街,那孙子脑袋都差点让你削出坑了。”傻哥哈哈大笑道:“那时候你就说啊,谁都不能欺负我弟弟,要是有人敢欺负我弟弟,我就操了他全家。”
二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心说,感情我这骂街的基因是从小就开始发挥了?!为毛我都没什么印象呢。。。。。。
“从小到大,你都是带着我玩的,什么时候都是在照顾我。”傻哥说道:“你是我哥,谁都他妈不能踩着你的脑袋做人,谁要敢这么做,老子非得把他脑袋扭下来不可!”
“你是谁老子呢?”二哥骂了一句,笑得非常开心:“你就给我安分点吧,少让老子操心就成。”
“反正你决定了怎么做,我就跟你怎么做,大不了咱们干了一票,给你报了仇,跑路回东北呗。”傻哥耸了耸肩。
“得了,咱别聊这话题了,还不是时候。”二哥笑了笑:“算当哥的求你一次,你别背着老子去找事,这次的仇,还不能报。”
傻哥表情一僵,沉默了半晌,还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既然那些人连白宝国都不怵,那么肯定就不会害怕大傻了。
如果傻哥现在去寻仇,下场无非就是一个死字。
二哥说的没错,这都还不是时候,就像是下棋一样,总得一步步慢慢的来。
又过了十来分钟,有混子敲门,说是吴师爷他们来了。
“老二,觉得怎么样了?”吴师爷在进病房后这么问道:“还觉得有哪儿不舒服没?”
“我没事,歇几天就行了。”二哥笑了笑。
“这事你别放在心上,白宝哥会给你个交代的。”吴师爷说道。
二哥点点头,说:“行。”
在这事里,白宝国虽然没有把二哥保住,但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给出一个交代,否则他这个老大就算是白当了。
连帮自己出生入死的人出口气都做不到,要你这种老大还有什么用?
哪怕对方是白道的,总得有个交代,没交代,这口气谁都咽不下去。
“钱东来他们弄来的三百万,老大不准备充公,让你们自己分了。”吴师爷说。
“好。”
吴师爷在医院停留的时间并不久,不到半小时,他就让几个催人的电话给叫走了。
聪明人就是事多,二哥这么对他笑着说道。
社团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他上心,许多麻烦事也都得由吴师爷去擦屁股,可以说他是《东和贵》里最忙的人。
见二哥这么幸灾乐祸,吴师爷也有些无奈,这就是老板的身份民工的活儿,想赚钱哪儿能不受累啊?
刚把吴师爷送走,陈九山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给二哥带来了一个消息。
“咱们有三家场子让人给砸了。”陈九山焦急的说:“是《百联胜》的。”
“人逮住了吗?”二哥问。
“跑了,我们这边伤了十几个兄弟。”陈九山问:“要不我先跟大傻哥过去看看?我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别,既然人都跑了,那么过去也没啥作用。”二哥吃力的爬了起来,靠在枕头上坐着,笑呵呵的说道:“你去把老钱叫来。”
几分钟后,在得到了二哥的传召,钱东来一溜小跑的从马路对面的饭馆里窜出,嘴里还咬着一个肉包子,跑步的姿势风骚透骨。
“咋了?咱要有动作了?”钱东来进来就问了。
“不是动作的事,我就是忽然想。。。。。。。”二哥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钱东来,示意让他把门先关上。
钱东来脸色一变,知道这时候不是能闹着玩的,接下来二哥肯定得说一些大事,于是他当即就一脚踹关了门,然后疾步走到病床旁边,严肃的说:“您说。”
二哥欣慰一笑,觉得这小弟算是收对了,多么的合自己胃口啊。
一边笑着,二哥一边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了一副扑克牌,这是先前他让哑巴下楼帮他买来的。
“来,诈金花,五毛打底的,上十块封顶啊。”二哥嬉皮笑脸的说道。
陈九山跟傻哥都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脸。
钱东来在当时真有种欺师灭祖的冲动了,真的,他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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