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说难听点,白宝国死了也是活该!!”火老四酒精上头之后就开始吹牛逼,说的话是一套一套的:“要不是有人先动手了,老子非得崩了白宝国这畜生不可!”
“火哥牛逼啊,要是您办了白宝国咱们岂不是打出名号了?!”
“我就说咱们没跟错人,火哥这脾气一个字,硬!”
享受着手下拍来的一连串马屁,火老四美不胜收的喝着酒,满脸快意。
但就在他舒坦的时候,隔壁桌的客人发话了。
“妈的,这什么破酒吧啊,酒里掺水了吧?”
火老四的外号源自于他的火爆脾气,在听见有人这么评价自己的酒吧,他二话不说就把手里的酒瓶子砸过去,重重的摔在了那人的脚边。
“**的!!!掺水个屁!!!”
骂完这句话后,他也看清楚了说话的那个人是谁,然后双腿一软差点就瘫坐在了地上。
“哟,老板您说话挺冲啊。”那客人站起身走了过来,笑呵呵的问火老四:“来,咱们说道说道,我还没遇见过有人摔我酒瓶子呢。”
“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刚才是小的喝酒喝上头了。。。。。。。您别往心里去。。。。。。。。”火老四浑身哆嗦的低声说道:“要不小的请您喝一顿?狐狸哥跟您也是老相识了,您。。。。。。。”
俗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火老四服软的表现没有被其他混子们注意到,见这个被大哥摔了酒瓶的人敢走过来,其中一个带着火器来的混子直接把枪往桌上一拍,站起来指着那客人的鼻子:“我**!!怎么跟火哥说话呢!!!”
听见这话后,火老四真的腿软了。
妈的!坑人也不带这么坑的啊!你他妈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火老四,以后我得叫你火哥了啊。”这客人笑得开心不已:“妈的,这年头我还真是混不明白了啊,感情是有枪就牛逼了?”
“大王爷。。。。。。这是。。。。。。。”
王庆山还在笑着,但手上却已经把火老四的脖子给掐住了,跟拎着小鸡仔似的就把这个中年壮汉凭空提了起来,然后一甩手砸在了一旁的地板上。
没等那群人反应过来,王庆山已经把桌上的五连发拿到了手里,枪口正对着的就是先前放狠话的混混。
“出来混,有枪算什么?”王庆山笑得很自然,此时他不像是在拿枪对着人的大王爷,反而像是一个上了岁数久经风霜的男人。
那混混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听见大王爷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就明白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要说在这个已经开始用枪说话的年代,最让城里的这些黑社会害怕的人无非三种。
一是社会大哥,例如各个社团的龙头老大,跟里面一些叫得上名号的老混子,得罪了这类的人通常下场都是不得好死,轻则丧命重则死全家,这不是开玩笑,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二是不要命的小年轻,他们年龄一般在十五六岁左右,基本上没脑子,一腔热血,什么都敢干,在未成年人保护法的光环之下,他们无所畏惧,脾气上来了拿着刀就敢捅人。
最后一种人,叫做王庆山。
记得在那个城区里曾经流传过一句话,说这话的人是《福记》话事人九龙东。
“想好好活着,那么你就千万别招惹王庆山,否则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你。”
我没有生活在那个城市,所以我不了解王庆山究竟是打出了怎样的名气,连一些还在上学的小屁孩都知道这个大王爷的名号。
哪怕到了2014年的今天,只要你去了那个城市里,随便找个当地人问问,在九十年代的黑社会里谁最硬?
他们给的回答肯定是,最硬的只有那只从东北来的东北虎,王庆山。
“妈的,难道这年头真是有枪就厉害了吗。。。。。。”
只见王庆山叹了口气,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然后把枪丢到了一边的桌上,没有再跟这些后辈计较。
随后他拿着一个装着酒的玻璃瓶走到火老四身旁,蹲下去狠狠的往他头上砸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酒瓶子碎了,火老四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
“妈的,出来喝个酒也得被人欺负,这日子难过啊。。。。。。。”
一边念叨着,王庆山一边委屈的离开了酒吧,留下了酒吧里那些已经惊呆了,没来得及喊救命的客人,还有那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的混子。
第二天一早,火老四去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不出所料的脑震荡。
当然,这个城市里最斯文最有内涵的歌王白宝国,也客气的给王庆山致电了过去,以表示自己郁闷的心情。
“丢你老母的王庆山!!操!!!你动火老四干嘛?!老子还用不着你帮忙出头!!!”
“别他妈扯淡,我是去喝酒的,他拿酒瓶子砸我,我能不还手?”王庆山手里提着一个果篮,揉着惺忪的眼睛慢吞吞的说着:“你现在手废了可打不过。。。。。我呸,你他妈手没废也打不过我。”
“这摊浑水你别踩进去!!”
“妈的你担心什么呢?怕狐狸弄死我?还是怕东勇伯弄死我?”王庆山笑得很不屑:“这城市里想弄死我的人有千八百,但我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
“你别插手了,你再插手,我会被东勇伯优先干掉的,操!!”白宝国愤怒地无以复加,强压着无数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白宝国耐心的说:“他看见你跟我走得近,我的威胁性就比狐狸大了,而且。。。。。老子的手没事。”
王庆山没说话了。
“这是个局,你别插手了,等我办完了大事,老子请你喝酒。”
“喝你妈去吧。”王庆山气得直砸桌子,显然这个性格耿直的东北爷们在被欺骗后,真的有点脾气上来的感觉:“老子今天就去补你的刀!”
“你别来啊,我这儿是二楼,跳下去老子的伤口又得崩开了。”
一听白宝国贱兮兮的服软了,王庆山也是一时找不到发脾气的点,只能郁闷的骂着白宝国不是个东西。
“也就你这傻逼信了,你也不想想我是谁,老子是白宝国啊!!”
白宝国坐在病床上,对着电话那头的王庆山低声说道:“只有老子废别人的份儿,别人还没废过我呢,你就别担心了。”
“担心你去死啊?”
王庆山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了起来,吓得白宝国一哆嗦。
“就在外面你跟老子打什么电话!!!真是不嫌电话费贵是吧!!!”白宝国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出去。
白宝国挂断了电话,恶狠狠的瞪着走进病房提着果篮的王庆山,指了指一边的椅子,示意让他先坐着歇会儿。
“我现在不能出风头,要不然就得死。”
“我明白。”
“吴师爷他会帮我照顾堂口的,这点我相信他。”
“我明白。”
“明白你妈。。。。。啊反正就是你啥也别干,看戏就行,要是他们需要帮忙了你也别插手,让他们自己锻炼锻炼。”白宝国在王庆山威胁性的眼神下把脏话憋了回去,不耐烦的说:“妈的我是病人啊,有你这么看病人的吗?跟要杀了我似的。”
王庆山此时只能苦笑,对于白宝国这种滚刀肉的性子,他实在是提不起脾气来了。
“说实话,我挺不喜欢你这种阴险狡诈的牲口。”王庆山说话很直接。
“哎呀我操,我狡诈了不也没挖你祖坟吗?”白宝国不乐意的说道:“还亏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感情这么深厚呢。。。。。。。”
王庆山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担心的问了一句:“真不用帮忙?你现在处境。。。。。。”
“不用。”
白宝国一边说着,一边咬着牙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床穿上拖鞋后走到了窗边,迎着刺眼的阳光往窗外吐了一口浓痰。
“老子的事老子自己办。”
白宝国上身没有穿衣服,就那么赤着,露出了满身的伤疤。
有刀伤,有枪伤留下的痕迹,还有一些用来包扎却已经染血的纱布。。。。。。。
“妈的,老子是不会输的。”白宝国大笑了起来。
王庆山觉得现在的阳光似乎有些刺眼,随即他微微眯着眼,看向了背对着他的白宝国。
此时王庆山忽然发现,白宝国的气势似乎比以前更沉稳了,也更加让人害怕。
“大王,我会赢的。”
“妈的,走了。”
王庆山把果篮丢在了白宝国的床上,转身离开了这里。
此时,白宝国迎着阳光笑着,浑身的伤疤在阳光的照射下都很显眼,每一道伤疤都很清晰,这些伤疤都直接的表明了白宝国的命究竟有多硬。
它们似乎都忍不住在嘲笑着。
都在嘲笑着这世上所有看轻白宝国的人。
你们都他妈的失算了!
第四十章 大瘪
夜,十一点,病房。
“白宝哥,你可真够拼的,我当初也就是这么一说,没想到你还真狠下心干这事了。”吴师爷满脸钦佩的看着那个坐在床上抽烟的人。
白宝国笑呵呵的抽着烟,满不在乎的说道:“半条命换一辈子荣华富贵,值,太他妈值了。”
“其实也可以不必这么急的。”
“你不了解咱们社团里那个老不死的,他一开始就是想温水煮青蛙。”白宝国摇摇头:“他这个人太阴太毒,不然他也坐不上那个位置。”
白宝国说的没错,而且他确实也很了解东勇伯这个人。
东勇伯表现出弱势的原因很多,也很复杂,但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他手下这些人的野心有多大,也想看看自己如果下去了会不会得个善终。
在得到答案后,他就再度崛起了,手段之厉害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白宝国跟老狐狸斗得太厉害,早就上了东勇伯的黑名单,所以他们两个几乎是必死的人。
哪怕一开始东勇伯不对他们下手,也会在日后慢慢找个机会,挨个除掉这两个狼子野心的门徒。
白宝国是最初就开始跟随东勇伯的人之一,所以他对东勇伯的了解实在是太深刻了,也就因为这样,他不敢再拖,因为。。。。。。。
“我怕死,更怕死在东勇伯手里。”白宝国毫不掩饰的说道:“与其被东勇伯办了,还不如拿自己的命去拼一拼。”
“还好,咱们安排的事都没有出错。”
吴师爷庆幸的笑了:“白宝哥,你身上挨的枪子不算太严重吧?”
“果然就是普通的土枪,自己会点技术活儿就能加工的那种。”白宝国吐了口烟,笑得很自信:“妈的还好老子骨头硬朗,手上挨的这一枪不重,子弹卡在骨头上了,要是正规军工厂出来的手枪,我这只手就甭要了。”
“这点我也打听过,狐狸手下的那伙小年轻就只有这种枪。”吴师爷笑了笑:“医院那边都已经办妥了,东勇伯肯定会去问的,但答案绝对一致。”
“行啊,等他们配合了,再把人放回去。”
白宝国说完便躺在了病床上,懒懒散散的看着天花板,半晌没说话。
在这一切开始之前,也就是这个枪击事件发生的三天前,在这所医院里能说上话的几个位高权重的老人物,就被白宝国请去喝了一次茶。
那一次的下午茶喝得白宝国很愉悦,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绑了这几个孙子的家人,等东勇伯的人来这里问了我的病情之后,再把人放回去。”这是白宝国最开始对吴师爷说的话,也是一个极其简单便捷的办事方法。
祸不及家人,这是八十年代的老话了,九十年代的现在谁还敢玩老一套,那就纯属是在找死了。
白宝国思索着这些事,表情越来越轻松。
“他们会说我的手彻底废了,伤口是东勇伯亲眼看见的,只要这些医生配合一下。。。。。。。”
“只要东勇伯相信你已经废了,他主要对付的人一定是老狐狸。”吴师爷很肯定的说道:“对于他来说,已经残废的白宝国绝对比不上老狐狸。”
“狐狸对他的威胁太大了。”
“现在他应该是想坐山观虎斗吧,等我们跟狐狸斗个你死我活,他再出来救场。”吴师爷闭上眼睛,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他相信你废了之后,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哪怕不是帮我们太多,也会多少的偏袒我们。”
话音落下之后,吴师爷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走到了病房的窗边。
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月亮,吴师爷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说:“我能猜到老狐狸下一步的棋会怎么走。”
“说说。”
“无中生有,这一步棋我们已经走成了,恐怕老狐狸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自己。”吴师爷缓缓说道:“想要枪杀你的人是他手下里比较出名的几个,都是年纪轻轻想要快速上位的热血青年,他们出手办了你并不奇怪。”
“其实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让他们对我动手的。”白宝国好奇的问了一句。
“很简单,这事是我们一个手下去办的,按照我的安排,他趁着那几个人喝完酒,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把你的位置“无意间”透露了出来。”吴师爷说到无意间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加重了一些:“再顺势吼上几嗓子,办了白宝国就能上位,然后急匆匆的装作要带人去办你。”
“你怎么确定他们会那天动手?”
“我赌的,要是输了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再找机会就是了。”吴师爷耸了耸肩:“还好他们为了上位都很心急,加上那天他们也喝了不少酒,否则这一步棋我还真没那么容易下好。”
如吴师爷所说,当街想枪杀白宝国的三个凶手都是年轻人,属于热血上头就不管不顾的那种。
平常打起架来极其勇猛,而且还喜欢用枪说话,这种人就是吴师爷所需要利用的对象。
“他们的枪我也调查过,也给白宝哥你说过。”吴师爷笑道:“一切都很顺利啊,咱们第一步棋,无中生有已经走到位了,第二步棋今天才刚刚开始。”
白宝国点了点头,笑着一字一句的说:“借刀杀人。”
明面上,我们是刀,杀的是狐狸,但暗地里却有一把真正能杀死人的刀在帮我们,这个人自然就是东勇伯。
“他想改朝换代,这点不用想都能猜出来,按照他的计划,你跟狐狸都会死,然后他的心腹就能坐稳江山了。”吴师爷用手指头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眼里透露着睿智的神色:“这步棋很毒,但也好破。”
“他的势力比咱们大太多,不好弄。”白宝国说到这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吴师爷仰头看着窗外的月亮,低声问道:“白宝哥,你还记得你救我的那一次吗?”
“记得,你他妈那时候可真不是丢人啊,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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