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是肝胆相照啊,以后就是咱们自家兄弟了。”
“你们好。”富贵腼腆的笑着,貌似是在监狱里待久了,一出来跟生人打招呼,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哥们好啊,我叫潘子。”潘子笑着伸出了右手,跟富贵握了握,很亲切的说:“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咱平常多亲近亲近,哈哈。”
“叫我老钱就行,正好最近我们又揽下了一个工程,到时候就让给你负责吧。”钱东来笑道。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傻哥跟二哥并没有那么势利,也没有对钱的执着,所以他们堂口里的负责人,例如钱东来潘子这一流的人物,都不像是别的堂口里那些混子一样现实。
这么说吧,就拿钱东来这次的话做个例子。
一个工程所能捞到手的钱大概是七位数,除开打点白道跟付给工程队的钱,最后到手的应该是六十万至八十万左右,要是脑子聪明点懂得怎么跟人打关系,又有点手段能低价进一些原材料,那么一个工程捞到一百万都不是做梦。
为什么说钱东来在海城有个财神爷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交给白道跟白宝国一部分的钱之后,百分之百能有几十万进自己的账,这种赚钱的本事在那个年代的海城黑道,确实少见。
“反正咱们的堂口人多,拿一部分给富贵管着,总不能让他闲着啊。”傻哥笑道:“这几年我们可都累得够呛,能有人来分担一下,确实是好事。”
富贵看着这些人脸上的笑容,忍不住红了眼睛。
在监狱里待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识过,但就偏偏没见识过傻哥他们这样的人。
谁有傻哥他们这么大气?!
富贵很是清楚一个工程能赚多少钱,这是二哥跟他说的,所以他是真的感动了。
“钱这东西对咱们不重要,人心齐了,还怕赚不到钱?”二哥笑了笑:“大傻,你这几年学会的东西可不少啊。”
“我们不是白宝国,所以不想步他的后尘。”傻哥一字一句的说道:“人心,是他自己打散的,我可不想见到咱们有一天变成他那种逼。样。”
富贵已经能算是二哥的心腹了,所以他也知道一些很隐秘的事,特别是白宝国跟二哥的关系。
“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吴师爷把头转开,面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景物:“有些人,迟早要遭报应的。”
等二哥他们的车队回到自己地盘上的时候,只看见堂口所在那条街道上,已经站满了他们这个堂口的混子。
毫不夸张的说,二哥当时真被吓着了,因为他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迎接自己。
“东北哥!!!欢迎您回来!!!”
虽然所有人都这么喊着,但有一部分刚进堂口的新混子,表情都是有些迷茫,他们并没有见过二哥,甚至是最近才听说有个小东北的名号。
所以他们看向二哥的时候,目光里只有好奇。
海城黑道的人口基数那不是一般的大,百分之八十的混子都听说过小东北的名号,但真正见过二哥本人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而且二哥已经离开了海城黑道三年,就算三年前有的人见过他,但在今时今日,又有几个人能想起来他的模样?
黑道大哥最害怕的是什么?
没错,就是遗忘。
如果人们都把他们给忘了,那么他们也就算是没办法在本地黑道立足了,名号完全吓不住人啊!
suv靠着街边停了下来,钱东来先下车,帮副驾驶的人把门打开了。
许多混子都把目光放在了车门的方向,他们都在等小东北出来,所有人都在想,被人冠以新东北王的大傻子,他的哥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很快,一个西装革履的光头从车里下来了,身材看似很瘦弱,但从他露出来的胳膊跟手臂来看,这人的肌肉很发达。
他眼角有一条显眼的伤疤。
胳膊,手臂,脖子,乃至是手背,都有利器所留下的疤痕。
“这就是咱们堂口的堂主,东北哥!以后都给老子把眼睛放亮点!别到时候老大站在你们面前,你们都不认识!”钱东来大吼道。
“知道了钱哥!!!”
“走吧老大,咱们吃饭去。”钱东来笑道,帮二哥引路。
白宝国跟老跛子就站在后面,看着这壮观的一幕,都有些无话可说了。
什么叫做王者归来,这就是了。
“老大,咱们这么多年没好好聚过了,今天可得多喝点。”二哥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走到白宝国身边,哈哈大笑着对白宝国说:“这几年还真得谢谢您照顾我弟弟了。”
白宝国笑道:“你们都是我的人,我能不照顾你们吗?”
“走着,吃饭,妈的都饿死我了。。。。。。”二哥揉着肚子,带着白宝国等人就跟上了钱东来。
白宝国在这几年之中,其实也想过要压制大傻的发展,可他到了最后都没这么做。
这是为什么呢?
吴师爷不知道答案,钱东来不知道答案,可以说整个海城的人,除了白宝国之外,只有一个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我感觉,要是我动了大傻,或者是敢压制他,那么就得有人反了。”白宝国几年前就对老跛子这么说:“难道你不觉得吴师爷跟他们走得太近了吗?想同一时间跟吴师爷和大傻子斗,真的斗不过啊。。。。。。”
白宝国觉得自己挺傻逼的,如果再早一点发现,或是在那场监狱暴乱之前,就直接干掉小东北,然后再用雷霆手段搞定大傻他们,应该就不会有这一天了。
他说自己从不会养虎为患,可是现在。。。。。。
“小东北,你现在出来了,可得给咱们《东和贵》顶住压力啊。”白宝国在饭桌上就说了起来:“最近的局势你也应该听吴师爷说了,不容乐观啊。”
自从2003年的年初开始,《川帮》、《湖南帮》,就把他们的旗子插到了新河区《东和贵》的地盘上。
这种动作有些找死,毕竟白道说了,他们要的是一个稳定发展的城市,而不是再度陷入混乱的海城,可是这一次的动作,却是白道的人点了头同意的。
“嗯,北建新区的那帮子杂碎要跳起来了。”二哥用手摸着自己的大光头,笑呵呵的说:“没事,我来对付他们。” 在二哥出狱的那天早上。
钱东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快步走了进来,对那个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道。
“傻哥,人已经到齐了,咱们差不多该出发了啊。”
听见这话的时候,傻哥慢慢把眼睛睁开了,脸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三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轻松。
二哥不光是他们堂口的主心骨,更是傻哥的主心骨。
平常傻哥要做什么决定的时候,都是听二哥一个人的,可二哥后来进了监狱,他也就只能听听吴师爷的意见了。
这三年以来,傻哥过得真的很不容易。
“好,我现在就下去,吴师爷他们也到了吧?”
“都到了。”
“白宝国呢?他们啥时候过去?”
“说是咱们先走,他们之后就赶过去。”
“嗯,那就行,要是他不去接我哥,老子非得跟他翻脸不可。”傻哥站了起来,笑容依旧如三年前那般憨厚,可眼神却凌厉了许多,很像是。。。。。。三年前的二哥。
钱东来还是笑眯眯的模样,貌似这三年并没有让他改变什么,当然,他的脑子除外,这孙子是越来越精明了,算盘打得叮当响,在做生意这一块儿,连吴师爷都自认不如他。
“傻哥,你哆嗦什么?”钱东来忽然发现傻哥的手在不停的发颤,奇怪的问他:“冷啊?”
“没,我有点怕。”傻哥苦笑道:“我怕我做得还不够好。。。。。。。。”
“您已经把能做到的事都做到了。”钱东来笑了笑:“论人数,咱们堂口可是《东和贵》首屈一指的,其他的那些堂口跟咱们没法比,三个堂口的人加起来,才能抵得上咱们一个堂口,论钱。。。。。。。。”
傻哥听到钱这个字的时候,也笑了。
“搞房地产,开酒店,收保护费,卖白面。。。。。。。”钱东来分析得很细致:“咱们做的生意太多了,每个月能赚到手里的钱很多,大概等于四个痞子陈赚的月钱。”
“不说这些了。”傻哥深呼吸了几下,用手拍了拍脸:“走吧,接我哥去。”
下了楼,傻哥便看见了坐在大厅里看电视的吴师爷。
“你怎么墨迹这么久啊?”吴师爷满脸无奈的打着哈欠,似乎是没有睡醒,他揉了揉眼睛:“赶紧出发吧,坐在这儿都快困死了。”
堂口外的长街上已经站满了穿着黑色西装的混子,粗略一数,大概有个一百多号人,服装整齐统一,全是傻哥找关系买的西服,价格便宜还不说,质量很过关。
当他们看见傻哥跟吴师爷走出来的时候,都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
“大傻哥好!吴师爷好!”
傻哥跟吴师爷对视了一眼,苦笑不止。
这打招呼的方式咋这么奇怪呢,总感觉有点太正式了啊。
“都给我上车!接我哥去!”
“知道了大傻哥!!”
这一百来号人可都是能打善斗的高素质混子,年纪都在三十来岁左右,正值壮年,属于又有打斗经验又有本事的狠人。
《东和贵》别的堂口想要一口气找出这么多有本事的混子出来,很不容易,但傻哥他们这个堂口想找这些狠人出来还是非常轻松的事。
人的名树的影,能跟着傻哥混饭吃的黑社会,都不是普通的角色。
更何况这几年傻哥他们这个堂口发展的速度超乎想象,连白宝国都为之惊讶,但他并没有阻止或是抑制傻哥的发展,甚至有的时候还推波助澜,会选择帮傻哥一把。
这是为什么呢?
吴师爷想了很久,想不到答案。
白宝国这个人的城府,确实深得很啊。。。。。。。。想要摸清楚他的算盘压根就没那么容易。。。。。。
几十辆黑色的轿车夹着几辆suv,很快就从傻哥他们这条街开了出去,上了环城高速,然后直奔海城第一监狱。
这排场是傻哥执意安排的,他说了,既然二哥要出来,那就得给他一个好彩头。
与此同时,在监狱里。
“小东北,出去之后就别回头看,免得晦气,知道吗?”
赵头儿拍了拍二哥的肩膀,帮他整理了几下领带,笑得很是和蔼可亲。
“赵头儿,您在这儿是怎么对我的,我心里清楚。”二哥伸出了右手,表情很认真:“只要您以后有啥麻烦,直接打电话给我就成,您开口,只有我办不到的事,没有我不能办的事。”
赵头儿挥了挥手:“滚蛋吧,老子能有什么事?以后安分点,别再进来了。”
“好嘞!”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二哥他们这一群犯人都把手续办完了,表情一个比一个喜庆,在看着二哥的时候,目光里都只有感激。
这次他们能出来,全仰仗二哥在后面花钱拉关系,要不是二哥花了一笔大钱,恐怕他们今天都没办法走出这个监狱的门。
二哥在三年前对他们说的话,到如今,确实是实现了。
在赵头儿领着这些犯人往大门走的时候,所有犯人都在窃窃私语,有人在期待着,他们都在好奇外面是个怎样的世界。
这么几年没出来看看,海城应该都变样了吧?
过了一会,二哥他们站在了监狱大门后面,等待着这扇隔绝监狱与外面世界的门打开。
“他们都还好吧。。。。。。。妈的。。。。。。。。。。”二哥激动得颤抖了起来,眼睛通红。
伴随着沉重的开门声,外面的世界,缓缓映入了二哥他们的眼睛。
借着略显刺眼的阳光往外一看,几十辆黑色的轿车靠着街边停成了一排,上百号穿着黑西装打着领带的老混子,就站在这些轿车的门边。
在他们看见二哥的时候,都冲着二哥鞠了一躬。
他们保持着弯腰鞠躬的姿势,并没有站直身子,而是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
“老大!!!!”
二哥表情茫然的看了看这些熟悉或是面生的人,左右扫视了一眼,很快找到了傻哥跟吴师爷与白宝国等人的身影。
“大傻!!!吴师爷!!!老大!!!!”二哥哈哈大笑着,跟个孩子似的,把行李一提,大步就跑了出去。
吴师爷跟白宝国都在笑。
他们想的东西不一样,所以笑容自然也不一样。
前者笑得很心酸,后者则笑得很是复杂。。。。。。。
傻哥走过去迎上了二哥,红着眼睛,重重的抱紧了他:“哥,你受苦了!”
“瞎说,老子在里面过得可滋润了。”二哥大笑道。
“老二啊老二,这几年你可让我们好等啊。”吴师爷也走了过来,温和的笑着,对二哥说:“害得我们累了三年,你对我们有什么补偿没?”
“哎呀,这个我还没想好啊。”二哥挠了挠头,挑了挑眉毛:“要不我肉偿吧?吴师爷,你看得上我不?”
吴师爷气得直哆嗦,妈的,我今天来接你出狱,就是我人生中的一大错误!
你这张贱嘴怎么就改不了呢?!!
“小东北,你这把刀,好像在监狱里磨得更锋利了啊。”白宝国微微眯着眼睛,在看着二哥的时候,止不住的感叹:“跟变了个人似的。”
“有吗?”二哥一愣。
吴师爷这时候也仔细的看了看二哥,点点头:“有。”
原来的时候,吴师爷跟傻哥也经常来监狱探望二哥,但那可是隔了一层玻璃的,现在才是实打实的见上面,感觉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二哥比原来多了几样东西,那么就必然是在海城监狱里养出来的戾气,跟眼底那种不服输的狠劲儿。
“不管有没有,先带着我去吃一顿好的,妈的,监狱里的东西那是真不好吃啊,都快馋死我了。。。。。。。”二哥揉了揉肚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转过身用手指着自己带出来的这群犯人:“大傻,这些都是在监狱里跟我肝胆相照的兄弟,给他们安排一下住处,以后这些兄弟就是咱们堂口的人了。”
“知道了哥。”
“潘子,老钱,你们俩站在后面干嘛呢?”二哥一瞪眼,一手一个把他们俩拽到了身边,笑着用胳膊勒住了他们的脖子:“操,连老大都不喊了啊?”
“那不是想着一会儿再跟您打招呼吗。。。。。。”钱东来苦笑道。
“老大,你瘦了。”潘子很直接的说道:“得补补。”
“补,肯定得补啊,我他妈现在就去补。”二哥大笑道,然后看了一眼街边停着的这些轿车,忍不住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