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尽是可口的珍馐,但是望月第一次觉得食而不知味,偶尔对上服务生彻底鄙视的眼神,每双眼睛都是写满着嫉妒和不解,仿佛她的出现弄脏了原本高贵的餐厅,她根本没有资格享受这种招待的,仿佛她根本就是一只想变凤凰的三流麻雀,想吃天鹅肉想疯了的癞蛤蟆。可以体谅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自己看着阿品的模样也想倒胃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又何况别人呢?
就这样别扭又痛苦吃着,孟文豪也看到服务生的眼光尽是蔑视,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两人便匆匆吃了些东西,孟文豪也尽快结账走人。接收到服务生鄙视的目光,孟文豪抓紧了望月的小手走出门口。望月感激地看了孟文豪一眼。哼!那些以貌取人的混蛋,望月发誓要把他们的衣服全偷掉,让他们只剩下一条底裤!
“今天玩得高兴吗?”孟文豪发动引擎,随即播放浪漫的蓝调音乐。
夜幕已经降临,拌有树香的凉风迎面吹来,高速公路像一条美丽的银河,往上则是星光闪烁璀璨,有如散落的钻石。前面是灯海一片,仿佛有个夜幕天使在用天使棒撒下一串串美丽的珍珠。
“嗯。”望月神游回来。
孟文豪以为她伤感,“刚才那些人,不必太介意。”
“我没有介意。”反正她又不是那么丑,才不必为了那些事伤心。
“那就好。”
“大少爷呢?大少爷也认为我很丑?”望月想知道孟文豪的看法。
“我认为样貌是天生,长得美与丑并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我认为心灵美比较重要。”
“哦!”孟文豪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孟文豪望了阿品一眼,温柔地笑笑,“阿品,不用自卑。我认为有钱没钱,漂亮不漂亮都不重要,关键是以一颗平常心对待。这样你的人生会比较快乐,与其烦恼活下去,不如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对不对?”
“我知道了。”望月高兴地露出笑靥。
“阿品,你是因为丑才不结婚的吗?”孟文豪跟这个女佣相处久了发现她的人还不错。
凉风徐徐,望月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回答:“我这么丑,当然没人要了。”
孟文豪轻声说道:“仔细看看,阿品也不算太丑。”
“谢谢。”望月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谢谢?孟文豪轻扯唇角,这值得道谢吗?
“阿婆还好吗?”他轻笑。
“好啊……”望月笑出声,打了第三个大大的呵欠,眼角挤出了一滴泪,不知不觉双眼就越眯越小了。
清脆的笑声悦耳动听,仿佛哪里听过一样。
忽然孟文豪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这样的话:“阿品,我们见过吗?”
“有吗……”她迷迷糊糊地回答着。
细微的呼吸声传来,孟文豪知道她睡着了,于是把音乐关上,同时不再开口打扰她的睡眠。
孟文豪不自觉露出微笑。她睡觉的样子缩成一团好可爱哦,甜甜的模样像一个小猫咪。天啊,他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词用在丑女身上。孟文豪再望了望她的睡容,好像睡美人。不知道吻起来感觉怎么样?天啊,他是怎么了?他一定是头脑不清醒,孟文豪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毛毯帮她盖上,同时告诫自己再也不可以想这样的问题了。
第3章(2)
“斜月,好久不见哦。你又漂亮了。”望月拿起一块黄瓜就送进肚子。
“噢,天啊。我要拿来敷面的。”斜月尖叫。
望月耸肩,“你敷面,我吃。相得益彰啊,有什么问题吗?”
斜月抢过碟子,“当然不行,你吃光了我敷什么?”
“别这么小气啦。吃下去比你敷还要有效果哦。”
“好啦好啦,说正事。”斜月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偷到了?”
斜月把绒盒抛给望月,“废话。神偷之名是假的。”
“那个赝品放进去了?”望月伸手接住。
斜月不知道望月什么时候这么不相信他了,他白了她一眼,开始修指甲,“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望月打开绒盒,里面的戒指正是她上次看到的那个,她拿起戒指望了望,“到底它有什么秘密呢?”
“爷爷没说我们怎么知道。”斜月继续修指甲。
望月调皮地把戒指贴近眼睛,“放大镜?”
斜月望了望刚修好的指甲,“你不如说是隐形眼镜好了。”
“究竟是什么秘密呢?”望月双手托起下巴,苦苦思索着。
望月看斜月一脸悠闲,气愤地说:“快些想想啊!”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辛家传人。”斜月开始选指甲油,紫色还是银色好呢?
望月一把抢过指甲油,用手戳他的胸膛,“你这个没良心的不男不女,枉费爷爷用这么多米饭养大你,现在叫你想想,你就推三推四说不关你的事。你不怕被雷劈死啊!你不怕爷爷半夜回来找你吗?”
“好吧,我想想。”斜月举手投降。
望月催道:“快想啊!”
“会不会学电视剧那样,用它可以开启什么宝藏?”斜月灵光一闪。
望月歪了歪脑袋,“有这个可能。但是爷爷没留下什么藏宝图啊。何况我们要宝藏来干什么,我们又不缺钱。”
斜月凝视了望月半晌后问:“望月,你要继续留在孟家吗?”
“当然啦,秘密还没查出来,我怎么能够走呢?”望月口不对心。
“可是孟文豪只是有戒指,他又不知道什么秘密。”
“今天我骗他们说要看阿婆才回来的,我要等其他机会再脱身。”望月随便编了个借口。
“沦陷了?”斜月看穿她的伎俩,要脱身什么机会没有。
“沦什么陷?又不是香港南京。和平盛世再也不用沦陷了。我在孟家是去做正事,管沦陷什么事。”望月装听不懂。
斜月笑得贼贼的,“那么换个说法,爱上他了?”
望月抡起拳头就往斜月胸口捶,“什么跟什么,我是去查秘密啦。”
“越描越黑啦。”斜月轻松躲过。
“斜月,你的化妆品我会帮你全丢掉。”望月在一旁跺脚。
“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望月说到做到,指甲油、面霜、乳霜全扔给斜月。
“噢,天啊。快停止,不然我死给你看。”斜月心痛地挽救他那些贵死人的化妆品。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望月昂高下巴示威。
“望月,你继续待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斜月开始担心起来。
“放心啦,怎么会有事呢?”望月干得可高兴啦。
“孟文豪是一个怎样的人?”
望月抬头想了想,很崇拜似的闭上眼幻想孟文豪的样子,“平时看似沉着稳重,但整个人对人对事都很冷静,在他身上有无尽的魅力,还带些狂野又冷峻的气息。还有就是他有一双深沉睿智、敏锐精明、可以透视一切眼眸。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刀,深邃得让你看不出他心底的灵魂。”
“辛家世代守护魔戒,只有辛家人才可以揭开魔戒之谜。魔戒落在孟文豪手上,他会不会知道什么秘密?”斜月说出猜想。
“有这个可能,不过孟文豪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望月歪了歪脑袋。
斜月故作不经意地说:“惯偷那边迟迟找不到门路,不然早开始行动了。”
“孟家守卫措施做得好,孟文豪又不参加宴会,平时又不同女人吃饭,当然找不到门路。”望月有些暗叹自己的聪明,这么快偷到梦寐以求的魔戒了。
“可是惯偷已经从多方面下手了。”望月不以为然,“怕什么,魔戒已经到手了。”
斜月看她神气的样子,只得直说:“情敌已经杀到了,你还得意洋洋的。孟文豪被人抢了,你可不要怪我没通知你,到时候别哭成泪人。”
“情……敌?”望月用食指指着斜月,不太确定地重复一次。
斜月斜昵了望月一眼,“公司有五只母鸡、十四只花蝴蝶、三十只小菜鸟,除了公司外,还有数不清的蝴蝶蜜蜂,姓孟这朵花好多人想采哩。说不定雄鸟也不想放过他。”
望月握紧拳头,孟文豪最受不得诱惑的了,上次他几乎想当场就把她吞掉。可恶!男人,果然是食色性也!
斜月不怕死,仍继续说道:“姓孟的那个家伙听说男女老少都咸宜,他也来者不拒哦!”
“可恶!”望月随手就把斜月心爱的指甲油扔出去。
“噢,天啊!我的宝贝没了。”斜月知道已经无力挽救了。
“色狼!”望月随手抓起化妆水就扔。
斜月连忙冲过去,“天啊,宝贝。妈咪救不了你,是我的错。”
“下流!”望月抓起面霜、乳霜一起砸。
“望月,求求你放过我的隔离霜好吗?”斜月赶在望月要扔的前一刻通知她。
望月猛地回神,“哦,对不起。我会重新赔偿你的损失。”
“知道就好。”沮丧的心情好了一点。
“告诉我,这些花蝴蝶野玫瑰都是她们主动过来的,还是孟文豪自己主动找她们的?”是后者她会宰了孟文豪,将他生吞活剥,剁成肉酱去喂他家的小花。
这么紧张,还说不是爱上人家?
斜月把所有的化妆品收进箱子,以免受望月的荼毒,“一些以公事为命,一些主动粘过来,不过都被孟文豪婉转地拒绝了。一些拒绝不了的,孟文豪跟她吃了一两顿午餐就没了下文。看出这个孟文豪还是很自爱的。这么说小姐你满意了没有?”
“真的没有骗我?”望月就不信他受得了诱惑。
“你在孟家这么久见他带女孩子回来了吗?”
“是没有。”但不代表他外面没有女人。
斜月认真端详望月,“望月,你这副样子,实在很难吸引人耶。”
“什么嘛,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孟文豪也没说我丑。”
“他真的这么说?他不嫌弃你?”斜月惊讶万分。
“他是这么说过。”望月心里甜丝丝的,他是个不以貌取人的人。
斜月拍拍额头,“他是同情你,不是爱上你。懂不懂?”这个傻丫头。
“是吗?”望月想想,好像是哦!
“同情是不同爱情的,也许他跟你只是雇佣关系。如果他当你是朋友,那么友情又不同爱情的。他怎么会爱上你,你是个名副其实的丑女耶!”
对啊!她是个大丑女。虽然他不嫌弃她,但他又没说喜欢她。
望月拿起大丑包就走,仓皇而逃,“我又没说喜欢他,我要走了。”
斜月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小傻瓜还弄不懂,迟早回来向他哭诉的!改天记得要去好又多买几盒面纸待她伤心欲绝的时候用!
孟文豪今天要去参加一个宴会,可是过了十二点还没有回来,他会不会喝酒呢?他是动过手术的人,千万不要喝太多酒啊!
望月知道自己不是医生,所以不知道什么要忌口的。但她就是不希望有害的东西进入孟文豪的肚子里面。算不算关心他呢?也不算啦,章妈也一样关心他,这纯粹是雇用关系的关心。
望月翻身再翻身,怎么也睡不着。
怎么还不回来呢?肯定是哪只花蝴蝶缠住了他,怕是现在在某人的床上了吧。想到这,望月就感到心里面酸溜溜的,而且那股酸性分泌物还越来越多。
门外忽然响起了喧哗声,还夹杂着章妈的惊叫声:“哎呀,大少爷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呢?还醉了!”
章妈的超大嗓门,让望月知道孟文豪回来了。幸好刚才还没卸妆,望月急急忙打开门上前帮忙,迎面便是一阵酒气,“章妈,大少爷还好吧。”
章妈又开始数落人:“那些人真是的,大少爷一向不能喝,这些没人性的家伙总是灌大少爷喝,大少爷又不能推,他总是揽下来喝。我可怜的大少爷……”
“我……没……没醉……”孟文豪脚步不稳地说着。
望月搭上孟文豪的肩头,尽最大力气扶住孟文豪,“大少爷,你还好吗?”
孟文豪高兴地揽着望月的肩头,语气不稳地说:“我……我们……再喝……”
章妈和望月合力把摇摇晃晃的孟文豪放倒在床上,章妈随即去拿热毛巾。
“阿品,帮大少爷敷一下,我去弄醒酒茶。”章妈扔下毛巾就走。
望月小心地帮孟文豪敷上毛巾,小手刚把毛巾放到他的额上便被孟文豪抓住了。
“大少爷——”望月惊讶地看着清醒的孟文豪,她惊讶得尖叫。
孟文豪朝她眨眨眼,调皮地单闭上一只眼,食指放在唇上,小声说道:“章妈等会会很嗦,你把她赶走。”
望月点点头,大眼也跟着眨了眨,“我知道了。”
胖嘟嘟的章妈飞快地拿着一杯茶过来,唠唠叨叨个不停:“大少爷也实在太心软了,要是我就翻脸不认人,说什么也不喝,这样喝下去身体要垮的,唉!喝这么多酒,明天还要上班,平时已经够累的了,还要受这样的折腾,我可怜的大少爷……”心痛死章妈了,只差没鼻涕眼泪上来了。
望月接过醒酒茶,对章妈温柔一笑,“章妈,天气冷你快去睡觉吧。我会看着大少爷的。”
“可是——”章妈还是有点不放心。
望月把章妈赶到门口,还帮她开好门,“放心吧,明天你一定会看到生龙活虎的大少爷的。”望月挥手跟章妈再见,顺手关上门。
“阿品,你还挺会赶人的。”孟文豪拿起望月手上的醒酒茶就喝。
“嘿嘿。”望月不好意思地揉揉头发,“大少爷你怎么没醉?”
“如果不骗人,那么很难脱身的。”
望月笑笑,“对哦。”
“阿品,你帮我去楼下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我今晚没吃东西。”
没吃东西?怎么会没吃东西?不吃东西要闹胃痛的。
望月急急忙下楼,“大少爷,你等等,我很快回来。”
孟文豪望着望月慌张的样子一笑,没事干吗这么紧张。
望月拿着芝士蛋糕和红茶进来,“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填饱你的肚子。”
“可以,只要是东西就好。”孟文豪对食物一向没什么要求。
“大少爷,你干吗要喝这么多酒?”望月看着孟文豪吃蛋糕。
“参加商业宴会,难免要应酬。不喝不好意思,只能假醉脱身。其实是章妈太夸张了,我的酒量很好,只是不告诉你们。”孟文豪喝着红茶说道。
“大少爷,你以后少喝酒好不好?”
孟文豪愣了一下,凝视了望月半响才点头,“好。”
望月避开孟文豪的眼神,“大少爷,听章妈说你曾经受过伤,是吗?”
“对。”孟文豪点头。
“可以让我看看吗?”小手已经开始扒孟文豪的衣服了。
孟文豪没想到女佣这么热情的动作,他伸手阻止,“过去了,别看。”
一条类似蜈蚣一样的疤痕盘缠在孟文豪的胸口上,望月的泪水盈满了眼眶,“你一定很痛。”
“已经不痛了。”孟文豪帮她擦干眼泪。
望月摸摸那触目惊心的疤痕,“你一定很痛很痛,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不关你的事。”没事她干吗道歉?
“那个人怎么能这么残忍,他用一把刀往你胸口插——”说着说着,望月就哭了出来。
孟文豪伸手搂住她,唔,看不出平时这个又瘦又小的女佣,她的腰还不错嘛,身上还有一股清香。孟文豪越擦她的眼泪越流得多,最后他决定俯身吻住她的泪水,舔了舔她的脸,仔细品尝了一回,温柔一笑,“酸酸的,涩涩的。”
望月惊讶他这一举动,她呆呆地望了孟文豪一秒,恍然悟道自己太关心他了。
“啊——”望月涨红了脸惊叫一声,随即落荒而逃。
这个女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