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完,站起身形,缓缓走到场中,向那“红桃浪子”艾三江,笑声问道:“艾兄,玉萍想以暗器手法,会会高明,请你给我安排一位适当对手!”
“红橇浪子”艾三江双目虽瞎,雄心仍在,并练有两桩极厉害的杀手!他此来当然意在“百妙真经”但四千索心机甚深,遂自动担任评判,以期等待左右双方,斗得两败俱伤之际,再坐收渔人之利!
如今,既然听得“红灯魔母”潘玉萍出场叫阵,遂点了点头,向司空奇等人,高声叫道:“通乾道长,请你选派一人出阵,与‘红灯魔母’潘老婆婆,较量暗器手法!”
司空奇闻言,目注“四海穷神”游大坤,含笑说道:“游老人家,你……”
游大坤不等他往下再说,便连连摇手,怪笑道:“老弟这桩差事,可千万不要落我的头上!因为一来老花子生平不善暗器,疏于此道,二来我还有点其他原因,不愿意和那‘红灯魔母’潘老婆婆动手!”
法善大师听得,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接口笑道:“游老施主,你既如此一推,这桩差事,岂不是要落在老衲头上了么?”
游大坤看了法善大师一眼,笑嘻嘻说道:“大师若肯出手,自然再妙不过!你颈间所挂那串数达一百零八粒的‘牟尼佛珠’是‘福建少林’的‘十大绝艺’之一……”
法善大师合掌当胸,念了一声佛号,截断“四海穷神”游大坤的话头,含笑摇手说道:“游老施主,你不必替老衲硬往脸上贴金,我有自知之明,区区一百零八粒‘牟尼佛珠’,绝非潘玉萍昔年威震江湖的‘百剑三灯’对手!我不过是垫垫场子,拖拖时间以等待那‘九幽妖魂’宇文悲赶来,自投罗网而已!”
他一面说话一面站起身形,向司空奇略打问讯,僧袍飘处,便缓缓走向场内!
潘玉萍见是法善大师下场,知道他是“福建少林”的第一硬手,遂也不敢怠慢地含笑说道:“难得法善大师有此雅兴,潘玉萍真是福缘不浅!”
法善大师合十笑道:“潘者婆婆莫要过谦,你的暗器手法足称独步当今!老衲昔日无缘领教,如今才冒昧登场,以期一开眼界!”
艾三江听得一笑说道:“潘老婆婆与法善大师,均不必过谦,要知道彼此若是太客气了,这场比斗,便失去精彩!”
“红灯魔母”潘玉萍闻言,遂向法善大师笑道:“大师是否以福建少林十大绝艺之一的‘百零八粒牟尼佛珠’赐教?”
法善大师缓缓从颈上摘下那串“牟尼佛珠”来,合掌当胸,念了一声佛号说道:“老衲除了这串佛珠以外别无可作暗器之物!”
“红灯魔母”潘玉萍扬眉笑道:“大师打算怎么比较?”
法善大师笑道:“潘老婆婆请自决定,出家人随遇成缘,老衲敬从遵命就是!”
潘玉萍目微注这位“少林”高僧,微笑说道:“大凡比较暗器,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互相袭击,一种是各自施展,故而先请大师决定一种方法然后再……”
法善大师不等潘玉萍说完,便自含笑说道:“我们都活了这么大年纪,再若以暗器相袭,弄得闪躲窜蹦,未免太失体统!还是各自施展。”
法善大师手捏“牟尼珠”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老衲愿意先显薄技,抛砖引玉,以求潘老婆婆,及艾施主明教!”
潘玉萍见对方愿先行展露暗器手法,遂退立一边,含笑问道:“大师需不需要用什么物件?”
法善大师摇头答道:“不需他物,老枯就利用这串啤尼佛珠的百零八粒儿,及一根丝线,略显小技便了!”
说完,便将手中“牟尼佛珠”的丝线捏断,左右双掌各握着一珠儿,但在掌的食指拇指之间,还捏着那根穿珠细线!
潘玉萍因垦使用暗器的大行家,故在看了法善大师的举措以后,不禁微吃了一惊,扬眉问道:“大师是施展‘群蜂归巢,金针刺蕊’手法?”
法善大师点头答道:“老衲面对潘老婆婆如此名家,也不敢以过分庸俗手法,有污尊目!但究竟是否能够作到‘群蜂归巢,金针刺蕊’地步,却还不一定呢!”说完,便把右掌中所握的“牟尼佛珠”,一粒一粒,连续不断地,用指力向右前上方弹去!
这一粒粒的“牟尼佛珠”均通体浑圆,并非月牙形,或碟形之物,居然也能因内家巧劲,在空中由右向左地,回旋飞回!
右手“牟尼佛珠”连弹,左手中的“牟尼佛珠”,也不断移向右手以内!
法善大师弹得极远,换句话说,也就是那些“牟尼佛珠”在空中所走的圆弧极大!
故而百零八粒“牟尼佛珠”弹出以后,在空中仍似粒粒相连,只是其中缺少了一根穿珠细线而已!
这种“群蜂归巢”手法,已极惊人,但更惊人的却是法善大师陆续表现的“金针刺蕊”手法。
原来法善大师右手弹出“牟尼佛珠”之际,左手食指拇指之间,所捏的那根穿珠蛔线,也为内家真力所注,宛如铁线一般倏然坚挺如针!
第一粒“牟尼佛珠”,走完圆弧,飞回法善大师身前竟不偏不倚地恰好珠孔部位穿过穿针细线!
第二粒“牟尼佛珠”仍复如此!
第三粒、第四粒莫不依然,直等一百零八粒“牟尼佛珠”完全穿回穿针细线,法善大师方把细线两端,合挽了一个小结,使这串佛珠归还原形,戴在颈上,向“红灯魔母”潘玉萍合掌一拜,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潘老婆婆,老衲献丑已毕,敬观老婆婆妙绝当今的罕世手法!”
“红灯魔母”潘玉萍微笑说道:“大师这套‘群蜂归巢,金针刺蕊’手法,极是高明,竟能将两种不同巧劲,分开左右双手,同时施展,真不愧‘福建少林’的十大绝技之一,潘玉萍见识了如此绝学,有点怯于献丑,不敢东施效颦了呢!”
法善大师又念了一声佛号说道:“潘老婆婆不必过谦,老衲久仰你那‘百剑三灯’手法,那才是傲视乾坤的独门绝技!”
“红灯魔母”潘玉萍闻言,扬眉含笑说道:“既然大师定要看,潘玉萍只好不揣鄙陋地,献丑施为,敬希指正!”
这位“红灯魔母”,因为法善大师,不仅武学甚强,并是德隆望重,名门正派的有道高僧,故而言语之间,绝不轻狂,对他十分尊重!
法善大师见潘玉萍对自己极有礼数,知道这位“红灯魔母”,果然异于寻常凶邪,遂又复合掌笑道:“潘婆婆太谦虚,请自施为‘百剑三灯’手法,让老衲开开眼界!”
“红灯魔母”潘玉萍也不再谦虚,遂把腰间所悬的软皮剑囊解开,井从怀中取出了三盏特制红灯!
她这盏特制红灯,不仅制作得十分精巧,可以折叠,灯外并装有两只小小金色软翅!
在场诸人,除了“四海穷神”游大坤,谁也未曾见识过潘玉萍这种傲视乾坤的暗器手法!
连“金手书生”司空奇,也只听说了“红灯魔母”的“百剑三灯”手法,堪称当世一绝,却不知绝到什么程度?
如今,他见了这盏可以折叠的红纱宫灯,不禁向“四海穷神”游大坤,低声含笑说道:“游老人家,这红灯以外,竟装设金色小翅,委实极有趣味”莫非潘玉萍使三盏红灯,在空中回旋飘荡……”
“四海穷神”游大坤不等司空奇说完,便截断了他的话头,轩眉笑道:“这老婆子的‘百剑三灯’手法,确实高妙无伦!司空老弟,你难道不曾注意到那百柄小剑的剑柄之上,全都附有两片金色薄翼么?”
司空奇双目微注,越发失惊说道:“我只闻“红灯魔母”潘玉萍的‘百剑齐飞’之名,却还不知道她所用剑儿,竟然造得如此小巧精致!”
原来,潘玉萍腰间所悬软皮剑囊里,共有四排,每排插着二十五柄长才盈寸的小小带翅金剑!
这时“红灯魔母”潘玉萍举手三扬,三盏纱红宫灯便自凌空飞出!
灯外装金色小翅,本系贴灯折叠,但到了空中,不仅仅金翅齐展,并会上下扇动地回旋飞翔!
司空奇摇头叹道:“潘老婆婆的手法固高,但这种‘带翅红灯’也装做得太精巧!游老人家请看灯中居然还有燃蕊,倘若燃火点着飞旋,夜空宛如鬼火神灯,岂不更妙?”
游大坤微笑说道:“司空老弟,你且静静欣赏!潘老婆婆的这种‘百剑三灯’绝技必须等到‘三灯齐亮,百剑回囊’之际,才是她独门暗器手法最高界的!”
司空奇剑眉微挑,愕然说道:“游老人家,甚么‘三灯齐亮,百剑回囊’?莫非……”
话犹未了,“红灯魔母”潘玉萍巳探手腰间,不住连挥,带翅金色小剑一柄柄地联翩飞出!
司空奇不再发话,只聚精会神地,欣赏这种罕世难睹的奇妙暗器手法!
“红灯魔母”潘玉萍并未将柄柄小剑完全发出,软皮剑囊内,虽已全空,她却控制了六柄小剑在手!
其余的九十四柄小剑,在空中结成一团回旋上下的金色剑虹,把那三盏虹灯,圈在剑虹圈内,灯剑之间并似时有接触。
司空奇“咦”了一声,向游大坤低低说道:“游老人家,你有没有发现甚么异状?”
游大坤失笑说道:“司空老弟,你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可把我老花子问糊涂了!何谓异状?”
司空奇发觉自己问得委实大无边际,遂含笑又道:“我是说潘老婆婆的金剑红灯之间,所接触的疏密不一,好象她竟用剑代笔,在那三盏红灯以上,画什么画儿?或是写什么字?”
游大坤长叹一声,点头说道:“司空老弟,你的眼力真不错,据我所知,除非深知底细之人,多半都在事前看不出潘老婆婆耍的是什么花样?”
说到此处,“红灯魔母”潘玉萍已把手中所控制的六柄小剑,也自发出!
三剑东飞,三剑西飞,但飞到那三盏红纱灯的灯口上空之时,却尖对尖地相互一错!
六柄剑尖对错,产生三溜火光!
这三溜火光奇巧无伦地射向灯蕊,遂把那三盏红纱宫灯,完全点亮!红灯一亮,灯纱之上赫然现出了无数小小剑孔!
这些剑孔,并非杂乱无章,只是在三盏宫灯的红纱之上分刺出“潘玉萍”三个字样!
潘玉萍把暗器手法,能练到如此神奇地步,委实'奇+书+网'看得在场的所有人物,一致由衷喝彩!
游大坤向司空奇低声笑道:“司空老弟,三灯既已齐亮,百剑即将归巢,潜老婆婆虽是魔道中人,但这桩绝学的精妙程度,也着实令人不能不佩服呢!”
司空奇闻言,也着实目注空中,果见那百柄小小金剑,全自分由左右两路缓缓飞转。
这时“红灯魔母”潜玉萍从腰间解下软皮剑囊,分持在两手之内。
原来那软皮剑共是四囊排,每排可以插剑二十五柄,制作得极为精美,能从横里分开,如今“红灯魔母”潘玉萍便是分持剑囊,准备迎接那归巢百剑!
果然,潘玉萍双手分开,她眼前光芒乱闪!
那百柄金色小剑,丝毫不乱,左面五十,右面五十的缓缓飞来,织成两道金色剑虹,一柄一柄插入软皮剑囊的剑孔之中!
潘玉萍收完百剑,把双手剑囊,由分而合地,悬向腰间,那三盏灯蕊已接在红纱上,以剑孔分绣出“潘玉萍”字连的带翅宫灯,也随后飞转!
好位“红灯魔母”,觑准飞灯来势,展袖迎空,轻轻一拂!
一阵微风吹处,三盏红纱宫灯的灯蕊全灭,随即一齐投入“红灯魔母”潘玉萍的罗衣大袖之中!
法善大师钦佩万分,合掌当胸,连念“阿弥陀佛”,并不等“红桃浪子”艾三江加以评判,便自含笑道:“番老婆婆,你这种‘三灯齐亮,百剑归巢’并能在纱上刺字的神奇手法,确令老衲叹为观止,甘心认败!”
“红灯魔母”潘玉萍对于这位少林高僧,始终保持良好礼貌,闻言之下急忙摆手谦然笑道:“大师过谦,潘玉萍只是花样繁多,比较新鲜一些而已!你那种‘群蜂归巢,金针穿蕊’才是内家正宗手法!”
法善大师微微一笑,也不再与“红灯魔母”潘玉萍多言,转身向“红桃浪子”艾三江,合掌说道:“潘朋友,老衲在这阵上甘心认败!请艾朋友转告双方,各自选人再斗第三阵吧!”说完,便即神色安详,面含微笑缓步转归本阵。
“红桃浪子”艾三江听了法善大师如此说法,遂对“红灯魔母”潘玉萍怪笑叫道:“潘老婆婆,少林高僧既巳对你的‘百剑三灯’手法,甘心认败,则左右双方恰好各胜一阵,秋色平分!
就烦你回阵转告鲍夫人,请她继续派人出场……”
艾三江话犹未了,司空奇突然高声叫道:“艾朋友请你暂时住口!”
艾三江闻言,诧声问道:“通乾道长,你这是何意?艾三江有什么话儿说错了么?”
司空奇暂未答理“红桃浪子”艾三扛,却目注左首方峭壁十来丈处的一丛浓密藤蔓,扬眉叫:“壁上何人?请正大光明地,现身答话!”
峭壁间的大丛藤蔓之后,先是寂然无人答话,随后厉啸忽起,有条白衣人影,电闪纵出,向那位假扮“万妙夫人”鲍玉容的妙光神尼扑去!
这条白衣人影,长发披肩,面容如鬼,加上他那种迅捷得宛如鬼魅的飘忽身法,使在场群雄,无论识不识,都知道来人就是名列“武林四绝”之中,最心狠手辣的“九幽妖魂”宇文悲!
假扮“万妙夫人”鲍玉容的妙光神尼,因与“金手书生”司空奇早已料到“九幽妖魂”宇文悲可能有此一举,自然早有准备!
故而“九幽妖魂”宇文悲所化那条电闪白影扑到距离妙光神尼尚有一丈五六之际,妙光神尼突然翠袖双翻,从袖中飞出三点如意形的火焰,及一蓬极细的银色光雨!
宇文悲一见之下不禁大惊失色,赶紧疾打“千斤坠”从半空中沉落身形,不再前扑!
原来,这位九幽妖魂宇文悲虽极凶狠狂傲,却也眼力绝高,极为识货!
他认出那蓬极细的银色光雨,是专破“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及各种内家气功的沙门无上暗器“佛眉戮魔针”!
那三点如意形的朱色焰,则是威力凌厉、无物不焚的菩提如意火!
宇文悲一身功力,虽巳妙化通神,但对“佛眉戮魔针”“菩提如意火”这两件佛门法物,却深翱厉害,连一件也不敢沽惹!
他识货得快,知机得早,应变措施又迅捷妥当,才逃脱了这法火焚身、佛针罩体之劫!
宇文悲吸气收势急,以“千斤坠”功力,降落身形,刚刚逃过那三点火焰,一蓬银针,却又陷入了群雄合围之内。
因为“盘蛇峡”内群雄,在入峡之前,便已互相约定,只要过了午正,谁再进谷滋扰,谁就是大众公敌!
但宇文悲仗恃身怀绝艺,虽见群雄四起,把自己围在核心,却仍然丝毫不怯,目光如电地,向周围扫视察看!
他看到“四海穷神”游大坤居然也在阵中,不禁双眉一挑,狞笑叫道:“游老花子,你也在此最好,可还记得‘太行绝顶’之上的那件事么?”
宇文悲目闪凶芒,厉笑说道:“你们人多,但在我宇文悲眼中,却均无非是些举掌即碎的土鸡瓦狗之辈!”
游大坤“哦”了一声,冷笑说道:“宇文悲,你走眼了吧?难道我们之中,就没有足能与你齐名并称的罕见人物?”
宇文悲闻言,首先目注妙光神尼,沉声问道:“你既能使用‘佛眉戮魔针’及‘菩提如意火’便非‘万妙夫人’鲍玉容,定是佛门弟子,通个真名实姓如何?”
妙光神尼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佛号,笑道:“宇文施主眼力果然厉害,竟能识得我‘佛眉戮魔针’‘菩提如意火’两种法物?贫尼妙光,一向参禅南海!”
一面说话,一面除去脸罩,现出庄严妙相!
妙光神尼这一揭开本来面目,倒未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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