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话,一面除去脸罩,现出庄严妙相!
妙光神尼这一揭开本来面目,倒未使“九幽妖魂”宇文悲感觉太大惊奇,却令“毒狐”唐媚香、“红灯魔母”潘玉萍、“红桃浪子”艾三江等,听得好不诧疑。
宇文悲“哦”了一声,抱拳说道:“我正怀疑中原一带哪里有能用‘佛眉针’及‘如意火’的佛门高手,原来竟是‘小南海伽音庵主’驾临‘幕阜山’中。但宇文悲久闻庵主潜心般若,已绝俗缘,却为何胃用‘万妙夫人’鲍玉容的名号,来弄这场玄虚?”
“毒狐”唐媚香、“红灯魔母”潘玉萍,及“红桃浪子”艾三江等,听了宇文悲如此问话,也一齐静待妙光神尼答话。
妙光神尼合掌当胸,含笑答道:“贫尼委实早巳厌弃江湖,逃禅南海,这次是难却至友之邀,才来此结上一段缘法!”
宇文悲扬眉问道:“庵主贵友是谁,你们所弄这场玄虚,莫非专为诱我?”
妙光神尼手指司空奇所扮的通乾道长,含笑答道:“这就是贫尼唯一方外至交,宇文悲施主的所有问题,均由他回答便了!”
宇文悲目光微注,冷然问道:“照‘伽音庵主’的例子看来,尊驾也不是什么通乾道长,何不以本来面目,与宇文悲开诚相见?”
司空奇闻言立即除去化装,现出本来面目!
宇文悲大感意外地,往后退了两步,失声叫道:“司空奇原来是你啊!我们‘四绝争尊大会’再有两月之久,便将在欧阳美的‘小孤山’中举行,你如今还要把我骗来此地则甚?”
司空奇抱拳笑道:“宇文兄不必动怒,小弟是有桩要事必须向你动问,才……”
宇文悲不等司空奇话完便自摇手说道:“司空奇老弟,你说有话问我,我也有话问你,我们俩人换个地方密谈免得人多碍事!”
司空奇知道这“九幽妖魂”宇文悲的一身功力太高,此时若想除他,必将付出极惨烈的代价!何况“四绝争尊大会”确已近在眼前,此时若对宇文悲有所攻击,反易贻笑江湖,遂点头说道:“好,我们就换个地方,单独说话吧!”
话完,向妙光神尼及“四游穷神”游大坤,抱拳笑道:“有劳伽音庵主,及游老人家,代我向在场诸位武林高朋解释解释,司空奇少时再来亲自谢罪!”
宇文悲哈哈大笑,指着“四海穷神”游大坤,目闪凶芒说道:“游老花子,今日算是便宜了你,但江湖间倘若再度相逢,宇文悲决不舍把你轻轻放过!”
游大坤扬眉狂笑说道:“宇文悲,你发的什么狂?卖的什么味?别人怕你这条‘九幽妖魂’,我游老花子却敢斗你一斗!”
宇文悲狞笑道:“老花子,你莫非吃了熊心豹胆?竟敢对我顶撞!既然老寿星吊颈,活得不大耐烦,你就拿命来吧!”
话音方了,白衣大袖抖处,便向“四海穷神”游大坤,凌空猛拂!
司空奇深知“四海穷神”游大坤虽是一位能手,但比起“九幽妖魂”宇文悲来,却还稍差半筹,生恐惟有所受伤,或损了英名,遂双拳一抱,暗发无形劲气替游大坤化消了宇文悲的拂袖阴风,并朗声笑道:“宇文兄若想比划比划,司空奇奉陪如何?”
宇文悲见司空奇恃技逞能,代“四海穷神”游大坤出头挡横,心中虽然恼恨,但深知目前情势,不便硬拼,遂只好“哼”了一声,扬眉说道:“我如今与你动手则甚?反正‘武林四绝’之间,必须论序争尊,我们在‘小孤山天刑宫’内有得斗呢!”
话完,白衣飘处,一纵六七丈高,扑向来时峭壁!
司空奇向在场群雄,微一拱手,也自随后追去。
一位盖世凶邪,一位旷代奇客,宛如电闪云飘般地,翻越了两重山峰,宇文悲方止住脚步,向紧随身旁的司空奇,狞笑说道:“如今已无外人打扰,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司空奇开门见山地,朗声说道:“九华绝顶‘万妙夫人’鲍玉容洞府之中的所有弟子侍女,尽数被人抓碎天灵而死!这桩事儿,似是宇文兄……”
宇文悲不等司空奇说完,便自接说道:“不错,这桩事儿,.是我宇文悲所为,司空大侠莫非要替那些冤魂怨鬼,报仇雪恨?”
司空奇摇头说道:“鲍玉容阴刁淫恶,她手下人又有甚么好人?宇文兄虽然杀戮太惨,但也可算得为武林除去一股祸水,司空奇怎么会替那些荡鬼凶魂,管甚闲事?”
宇文悲愕然问道:“司空大侠既不是要替他们报仇,却向我问起此事则甚?”
司空奇微笑说道:“因为我有位至交好友,那时也恰在万妙夫人鲍玉容的洞庭之中,遂想向宇文兄请教—声,知不知道她的踪迹下落?”
宇文悲皱眉问道:“你这好友是谁?鲍玉容洞府之中的所有人物,差不多都被我杀光了呢!”
司空奇因当时曾细搜洞中,并未发现“碧目魔女”淳于琬的尸体,遂胸有成竹地扬眉笑道:“宇文兄若想杀她?却恐不易!司空奇这位好友,便是与你我齐名当世的‘碧目魔女’淳于琬呢!”
宇文悲听得茫然答道:“你此话从何而来?我在‘九华绝顶’哪里见过什么‘碧目魔女’淳于琬的踪迹?”
司空奇听他这样说法,不禁紧皱双眉,想了一想又对宇文悲问道:“宇文兄,你能不能把你到了‘九华绝顶’以后的一切经过,对我说上一说!”
宇文悲点头说道:“我因‘万妙夫人’鲍玉容对我有杀妻之恨,早就想寻她报仇,但她踪迹久隐,苦于遍寻不获!这次好容易才听说鲍玉容住在‘九华绝顶’,遂立即前往,把她洞中所有人物,杀了个干干净净!”
司空奇皱眉问道:“其中有没有比较扎手之人?”
宇文悲摇头狂笑答道:“没有,没有,多半都是一抓即死,其中只有两三人,想是鲍玉容的嫡传弟子,才与我撑持了十来回合!”
说到此处,这位“九幽妖魂”忽然想起甚事,怪叫一声,目光中凶芒如电地,狞笑说道:“我想起来了,其中有桩怪事!”
司空奇精神一振,含笑说道:“宇文兄请讲,小弟洗耳恭听!”
宇文悲道:“我一到洞中,便开始杀人,但几乎即将尽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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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辈狞笑说道:“那密室门户,设有机关,非深知底细之人,无法开启!我正对坚厚石壁皱眉,‘万妙夫人’鲍玉容忽然自行走出,被我趁其不意地,一指点倒!”
司空奇听得心中又是一跳,目注宇文悲,摇头缓缓说道:“宇文兄,你是当代武林中泰山北斗般的第一流身份之人,怎可趁其不备,暗暗下手?”
宇文悲被司空奇斥责得好生惭愧地,赧然说道:“你有所不知,那‘万妙夫人’鲍玉容,刁狡无比,又练有极多毒辣暗器,何况我更深入她所居巢穴以内,天时、地利,以及人和,全都被她占去,遂逼得我只好采取这种略为有所失身份的非常手段!”
说到此处,话锋微顿,看了司空奇一眼,又复纵声狂笑说道:“在这诈虞百出,险诈万端的江湖之中,贵能通权达变!司空老弟你这次所安排的‘盘蛇峡’假夺奇书一事,还不是暗用机谋?似乎不必专责我了!”
司空奇脸上也自微觉发烧,但因一心系念爱妻“碧目魔女”淳于琬安危,遂又向宇文悲问道:“宇文兄,你点倒‘万妙夫人’鲍玉容后,把她怎样处置?”
宇文悲目内凶芒电闪地,狞笑说道:“鲍玉容曾暗下毒手,害死我的老伴儿,我怎肯让她像其他那些冤魂怨鬼一般,死得大痛快?”
司空奇听得颤声说道:“你……你把……把她……”
“九幽妖魂”宇文悲何等机灵?何等刁恶?他见“金手书生”司空奇神情这般激动,便联想到对方曾调查“碧目魔女”淳于琬下落之语,再与自己昔日所经情事,互一对照,不禁恍然有悟,凶相一收,咄咄怪笑说道:“我把这位与我有杀妻之仇的‘万妙夫人’鲍玉容,带下了‘九华绝顶’!”
司空奇把两道剑眉,愁皱得几乎结在一处,面罩寒霜,沉声问道:“你既要报仇,为何不干脆下手,却把鲍玉容带走则甚?”
宇文悲阴恻恻地,怪笑说道:“鲍玉容既然杀了我的老伴儿,我便要叫她也尽尽作我老伴儿的义务!”
这几句话儿,宛如晴空霹雳,平地焦雷,震得司空奇脑海中“轰”的—声,眼前全是金星乱转地,看着宇文悲,呆呆发怔!
宇文悲心中暗笑,脸上却装出一副诧然神情,向司空奇扬眉问道:“司空老弟,你怎么像是有病?”
司空奇钢牙暗咬,一面聚集自己的成名绝学“金手神功”,一面目闪精芒,厉声叫道:“宇文悲,快说!你到底把那鲍玉容怎么样了?”
宇文悲轩眉答道:“我把她……哈……哈……哈……”
他只说了“我把她”三个字儿,便截住话头,而代之以一连串既阴毒,又淫恶的狂笑之声!
这阵笑声,只把这位“金手书生”司空奇听得恨从心上起,,怒从胆边生!一咬牙关,右袖倏拂!
“九幽妖魂”宇文悲正在得意狂笑,忽见司空奇的儒衫大袖,当胸拂来,遂也左掌翻处,以一式“推波逐浪”,接架来势!
他一面发招,一面开口中叫道:“司空奇,你和那位‘万妙夫人’鲍玉容,是什么关系?我把她如何如何,又与你有甚……”
宇文悲话音至此,便自停不言,脸上神色,也起了急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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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劲,加以化解!
对方如是俗手,或功力比宇文悲弱了甚多,则不但掌上内劲会被卸去,且反为宇文悲所制!
但宇文悲如今面对之人,是功力比他只强不弱的“金手书生”,这一招式更是司空奇傲视乾坤的“纯阳金手”!
如今情势之下,宇文悲自然吃了大亏,他粘不动对方手掌,卸不尽对方之力,双掌灼热如火,酸疼欲折,胸中血气,也一阵翻腾浮动!
这还是他早就运功护住脏腑,这还是他业已卸掉司空奇的对成劲力,否则恐怕即有肝肠尽裂的性命之虑!
司空奇哈哈一笑,目中如闪电神光,闪亮得有点骇人地,扬眉叫道:“宇文悲,你枉称‘武林四绝’之一,‘九幽妖魂’四字,在江湖间,能禁小儿夜哭!却怎只有这点本领,宛如只外面好看,里面草包的绣花枕头?来来来,且打点精神,再接我一记‘纯阳金手’!”
一面说话,一面右掌微扬,等到手扬过之际,整只手掌,已由淡金色泽,转变成深金色泽!
武林人物,多半都有不服输的雄心傲骨,尤其身份越高之人,也就惜羽如金,好名更甚但“九幽妖魂”宇文悲今日却不得不服输,不得不吞声忍气!
因为,他深自己一着棋错,疏神大意!在司空奇第一记淡金色的“纯阳金手”之下,业已受伤不轻!如今对方掌色,既由淡金转为深金,又将全力发掌,他更如何接架得住?
不予接架固将被司空奇认为胆小怯战,但若不顾一切地,逞强硬接,却必将更加丢人现眼,甚至无望复仇,就此断送性命!
宇文悲想通这种“好汉不吃跟前亏”以及“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遂在司空奇那只深金色泽的右掌,刚刚举起,尚未落下之际,厉啸一声,纵身飞遁!
司空奇决想不到这大威名的“九幽妖魂”宇文悲,竟会怯敌图逃!不禁气得一面纵身急追。一面厉声叱道:“宇文悲,像你这种胆小无耻之辈,哪里还配列名‘武林四绝’?你还要不要脸?”
宇文悲边逃边狞笑答道:“司空奇,你算什么东西?我怎么不敢和你动手?但我目前有要事,不愿奉陪,且把这场战斗放到‘小孤山天刑宫’便了!”
司空奇闻言,仍自急追不舍,并扬声叫道:“宇文悲,你如今不和我动手也行!但却须把方才所说的话儿说完,那‘万妙夫人’鲍玉容,到底……”
宇文悲心想自己在动手上已经吃了大亏,只有从这种地方,加以报复,遂不等司空奇话完,便自狞笑连声地,接口说道:“你是鲍玉容的甚么人?我为何要对你说出怎样把她……”
宇文悲知道司空奇极欲得知下情,却偏偏刁钻已极地到此住口,又复代之以一阵森冷怪笑!
司空奇气得厉声叫道:“宇文悲,你不要放刁,我偏要你说出!”
宇文悲狂笑说道:“你怎样叫我说呢?你又追不着我!”
这两句话儿之中藏有极强烈的激将意味,也藏有相当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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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石之后!
蓦然问,司空奇的眼光一亮,看出蹊跷!原来这谷口乱石甚多,东一堆,西一堆,有的是天然生成,有的则似人工堆置!
司空奇起初的注意力,只放在搜查“九幽妖魂”宇文悲踪迹之上,未对谷中怪石,感觉异样,如今细—观察,却发现这一堆堆石块,堆置得并不简单,其中好像还蕴藏着甚么玄妙的奇门阵法?
有此发现以后,司空奇恍然顿悟宇文悲并未随便奔进,而是有计划地,把自己引来此地!
如今陷阱当前,究竟应该坦然直入?抑或知机止步?
司空奇仅仅略一盘算,便选择前者!因为他一来不甘示弱,二来还要追寻宇文悲,查问“九华”之事!
但当他刚刚走近第一堆怪石之前,陡然从山谷深处,飞起一团绿色火球,把谷中用得碧光闪闪,平添了不少幽森恐怖气氛!
司空奇暂时止步,目注那团绿色火球,心中颇觉诧异!
因这团火球,并非直起直落?竟如同“红灯魔母”潘玉萍那种带翅纱灯一般,可以在空中飞腾变化!
司空奇正自寻思这绿色火球来历之际,第二团绿色火球,又自凌空飞起!
第三团,第四团……第七团!
空中有了七团绿色火球飘转飞翔,绿光闪烁,照碍人须眉皆碧!
司空奇忽然又有发现,他发现这七团绿色火球,不论在空中如何变化?保持了一个固定关系位置!
这固定关系位置,就是“北斗七星”形状,把“天翔”、“天玑”、“天旋”、“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的斗柄构位置,交待得清清楚楚!
司空奇看出这七团绿色火球,无论如何飞翔变化,均保持“北斗七虽”的关系位置以后,心中忽然想起一事,不禁大吃一惊,脱口失声叫道:“这是‘北斗魔灯’!”
“北斗魔灯”四字,刚刚出口,空中的七团绿色火球,便倏然一齐坠落不见,失去踪迹!
司空奇不禁颇感踌躇,对于自己究竟应不应该进入谷内奇门石阵之事,略作盘算!
原来司空奇尚于师门学艺之际便听说有位魔教高手,名叫“北斗神君”屠永庆,此人性情极怪,武功极高,但因与一位佛门圣尼,互相较技,败在圣尼手内,从此含羞隐遁,不见踪迹!
根据江湖传言,这位“北斗神君”屠永庆生平爱以七团“北斗魔灯”作为表现!只要他放起“魔灯”表示身份之后,对方若知机违退便罢,若对其有欠尊重,便立成生死大敌!
想不到这盖世魔头,隐居在这山谷之内!如今“北斗魔灯”已起,是见机回头,不去撩惹马蜂窝?还是不顾一切地,照样进入奇门石阵,搜寻“九幽妖魂”宇文悲,向他逼问“九华绝顶”之事?
他略一盘算以后,觉得自己“金手书生”业已冠绝武林,不应该再畏祸怕事地,对“北斗神君”屠永庆,有所忌惮!何况宇文悲言词闪烁,似乎爱妻“碧目魔女”淳于琬所扮的“万妙夫人”鲍玉容,已曾被他污辱,若不问个究竟?自己定将食不知味,寝难安枕!
想到此事,司空奇剑眉微挑,毅然举步,从第一堆乱石右侧,缓缓走进。
说也奇怪,司空奇刚刚走进石阵,便觉烟云微幻,眼前景色立变!
方才他在阵外所见,只是这山谷之中,堆了不少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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