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云当即大笑起来:“耿老板,叫你装穷,我们来断岳山又不是打蚊子来的,你何必这么紧张,连平时惯骑的苍鹰都换了!”
“若是知道巡礼使与顾师弟这么好说话,我就把娃娃菜直接端上来了!”耿阳泽也笑了起来:“那时候几个小姑娘直接把巡礼使推倒在地,嫂子自然没话说!”
顾山河连忙摇头说道:“妹夫,你放心便是,除了我这种优秀到极点的男人,哪个好男人不在外面有点风流债?若是耿老板给你硬上一堆娃娃菜,我只能装作没看见了!”
“痛快人,痛快人!我还以为一顾倾城不好说话,原来也是值得交的朋友!”耿阳泽几日相处下来,已经与两人处出交情来:“回头我若是到了神霄山,带你们一起去见乾炎真人,对了,在乐章也有咱们神霄峰一处别业,就是城外的玉泉观,那里的醉观主也是咱们的好朋友,会喝酒会吟诗,还养了一塘鱼,是个真正妙人,我回来介绍你们认识!”
“好!”柳随云十分直爽地说道:“回头叫醉观主抓几条鱼出来,大家乐一乐,本来咱们巡查断岳山之后,就准备去玉泉观醉观主那吃鱼!”
这当然是找麻烦的意思,但既然是朋友的朋友,只要面子里子都能应付过去,谁会找这些不痛快,耿阳泽乐得苍鹰飞得极快,他连声说道:“我让他把塘里的大鱼都捞出来,就是元婴修士过境,也吃不到那样的好鱼,醉观主是乐章的一方仙霸,有了他帮助,咱们在乐章城办什么事都方便,更不要说查一个凡人的行踪。”
一方土霸已经能让过江龙栽进阴沟里,更不要说象醉观主这样的一方仙霸,耿阳泽已经说道:“过了这个山头,就可以看见玉泉观,啊……”
他这一声惊叹,让柳随云一下子就握住了天泪星坠剑,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下一刻他已经问道:“那就是玉泉观n……”
就在十几里外,地上有着一处既精致又大方的道观,说是精致,远远就可以看到无数的用心良苦,醉观主或是他的前任是费了一番心机,说是大方则是因为这座道观居然占地有三四百亩,显眼至极,只是在道观东面的位置,那已被炸出一个半丈深的巨型黑洞。
“你们的鱼没了?池塘已经被炸飞了!”耿阳泽已经倒吸了一口气:“是谁找上咱们神霄派的麻烦,这狗胆包天了_”
“先有神霄派后有大汉国……”光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到神霄派在大汉国的地位,就是大汉皇室都得让上三分,哪料想今天居然有人敢把神霄派的别业掀出一个二三十亩的黑洞来,柳随云已经说道:“看来这次巡礼非得杀人不可!”
“断岳山耿阳泽率柳巡礼使随云及顾山河师弟来访,老醉,你在哪里啊?我耿阳泽来了!”
“老醉在这,老醉在这!”醉观主恰如耿阳泽的介绍那样,是个趣人,容貌三十出头,自有一番隐士风度,只是他与耿阳泽是老交情,一见面就抱着耿阳泽说道:“耿老板,你在断岳山当你的灵谷监,何必带巡礼使来翻老醉的底细,老醉这一回真是坐立不安,恐怕睡不着觉了。”
“老醉,你这里是怎么了?”耿阳泽当即问道:“怎么象是杀来了一位金丹修士,一剑就秒了你这个小修士!”
老醉说到这真是愁眉苦脸:“如果是金丹修士打上门来,我怎么也能同巡礼使交代,再说不就是金丹修士吗?集齐本观之力怎么也能挡得十招八招,偏生是咱们玉泉观内部出了大问题,观里的炎石库直炸飞了不说,连同把我养鱼的塘子都炸没了,现在巡礼使上门,我都只能到乐章城里去买鱼孝敬巡礼使。”
“炎石?”柳随云当即开口说道:“怎么回事?按道理这么危险的东西,得小心些才是啊!”
“是啊!我也是跟他们千交代万交代,可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炎石库轰得一声,直接就把百丈之内炸得点滴不剩,里面的十七个弟子与两个杂役都炸得粉身粉骨,甚至还炸出一个三十多亩的大洞来,连几里外的乐章城内都被震伤了几人。”
虽然不曾亲历这次爆炸,但是柳随云已经知道这次爆炸威力堪比金丹修士全力一击,更知道醉观主的话里有所保留,炎石库里的十九人固然是粉身碎骨,但是炎石库外的玉泉观弟子岂能毫发无损,要知道乐章城内都有人被震伤。
不过他不是来追查伤亡数字,他只是直接问道:“凡人?炎石库里怎么会有凡人?”
“都是在本观干了十几年的老杂役,安份老实,绝对信得过!”醉观主夸了几句:“若是炎石库少了他们,我还觉得不放心!”
“有没有宏昌七年来到乐章城或是进入玉泉观的?”柳随云直接说道:“没想到咱们还是晚了一步。”
“什么意思?”醉观主这下子收起了愁眉苦脸,他探着头看着耿阳泽:“莫不是你们知道了什么?”
耿阳泽在一旁替柳随云邀功:“咱们匕回镇遇到了观主一样的麻烦,巡礼使得到了一点消息,好不容易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这不是意外?这不是事故,而是有人蓄谋破坏?”
醉观主直接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还好耿阳泽已经扶住了他,他无力地晃着手:“我真的不是有意制造这次爆炸来对抗山里对我的信任,巡礼使,请你务必相信我!相信我啊_”
十九人的履历查找起来非常麻烦,但是两个凡人杂役的履历却简单得多,很快就有人查找出来他们的履历,其中一名杂役只在玉泉观干了十一年,但是他家里三代人都是玉泉观的管事,绝对信得过,而另外一名杂役的履历就有趣:“宏昌八年在乐章城落户……而且他的籍贯恰妙也是天际郡曲河县陈沟镇,而且据相熟的弟子说,他每隔一两月也会到乐章城内乐一乐,只是都不清楚他具体去了哪里,都以为他有地下的相好,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爱好!”
“果然如此!”耿阳泽当即奋力地锤了背:“这人应当与熊飞弘都是一个路数的,只是可惜了老醉这一池水肥鱼了_”
柳随云点点头:“没想到居然查到这里来,这熊飞弘背后的势力是明显朝着咱们神霄派与大汉国来的!”
虽然没查出这最后的真相,但是现在已经确认这两次事件既不是意外事件,也不是什么事故或是有人发狂,而是暗中有势力针对神霄山宣战,柳随云已经问了一句:“醉观主,你这玉泉观还能调动多少道友?”
“玉泉观三百弟子,除去重伤的四十余人外,尚有两百人可用,其中还有筑基期修士一人,至于世俗武士,只要老醉一句话可以动员起几千人!”醉观主问道:“巡礼使准备动哪里?”
“乐章城!”柳随云没追究这次爆炸之中玉泉观的实际死伤数字,他毫不犹豫地问道:“挖地三尺,立即就把乐章城给我翻一个底朝天,我就不信这些牛鬼蛇神能在我神霄派剑下还能全身而退!”
他继续喝令道:“还有一点,立即飞剑传书神霄峰,报告我们这里的战况……”
“玉泉观、断岳山遭到突然袭击!战争已经开始了!”
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破宅
战争已经开始?不管是第一次见面的醉观主,还是与柳随云相处了一段时间的耿阳泽与顾山河,这一刻都觉得柳随云变得陌生无比,柳随云疯了吗?
他只是一个查纠风纪的巡礼使而已,怎么会有宣战的权力?
但是下一刻,三位筑基修士已经明白过来,在刚才的表态之后,柳随云已经处于不败之地,而且这个巡礼使的超然身份,还能提供更大的便利。
不管后继会发生什么,柳随云确实处于不败之地,若是证实了接下去有敌对势力攻击神霄派与大汉国,那证明柳随云机敏善断,第一时间作出了反应,为整个神霄派与大汉国争取了时间,若是没有后继的袭击,也可以证明柳随云事事小心,处处瑾慎,人才难得。
更重要的是,对于三位筑基修士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特别是耿阳泽,他作梦都想回神霄山里,现在他知道自己只要表个态,不但所有的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而且有功无过,甚至还可以在履历之上添上浓厚的一笔,他率先表态:“我灵谷监上上下下,瑾遵巡礼使法旨!”
“我玉泉观弟子随时准备开战!”醉观主也不含糊:“请巡礼使颁下法旨!”
到现在顾山河也大声说道:“好,这就是战争了!”
这就是战争了!
一场仙人与仙人之间的战争,整个乐章城一下子就充满了战争来临的气息,到处都是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武士,空中还时不时有筑基期修士飞过,许多地方只要稍有迟疑,随时就有箭手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出手。
整个玉泉观与灵谷监都动员起来了,连乐章城的驻军也在顾山河的游说之下,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只是到现在为止,没人知道对手到底是谁,但是战争的气氛已经浓烈无比。
站在城头,看着有些冷清的街道,看着提刀跨剑的武士,柳随云笑了笑:“这就是战争了!”
“巡使礼机敏能断,我辈所不能及啊!”醉观主在旁边说道:“我现在已经依照巡礼使的吩咐,准备把乐章城挖地三尺,让那些牛鬼蛇神无处藏身!”
“只是受了点刺激,所以多了几分勇气而已!”柳随云摇了摇头:“我只是个凡人罢了!”
顾山河对柳随云了解甚深:“月夫人?”
“嗯!”柳随云默认了:“月夫人出行,净空八百里,我辈也算是人上人了,结果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就被扔在地上,我在那时候才说道,师娘说的没错,我辈也不过是凡人罢了,不过是苍穹下的几粒尘埃而已……”
他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仙凡之别,在于筑基,可是遇到月夫人净空八百里,才知道筑基之后,也不过如此,想要同在月夫人面前保持点尊严,就算我等成就金丹,敢不敢到月夫人面前吹个口哨?”
“不敢!”耿阳泽首先摇了摇头:“元婴之下,皆是糜粉!”
“没错,元婴之下,皆是糜粉!”柳随云认同这个观点:“不成就元婴,你甚至连在天空纵意飞行的权力都没有,既然是这样的人生,何不快意一回,痛痛快快地来个大场面……”
他在城头拍着手大声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好!”顾山河在一旁为柳随云喝道:“妹夫,我到现在才知道英华没看错人,挑了一个英雄夫婿啊!”
耿阳泽也大笑起来:“顾师弟为自家妹子庆幸,我却痛惜没把那几盘娃娃菜端上来给柳师弟,正所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耿阳泽也想在老朽之前疯上一回!”
耿阳泽无论从年龄还是从身体来看,都是标准无比的老人了,他是他的心还没有老去,而醉观主大声笑道:“娃娃菜现在上也得及,就怕顾师弟不给巡礼使面子啊!”
“只要不端到我面前,只要英华不知情,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顾山河发出了优美的笑声:“除了我这样优秀到极限的男人,谁不是坏男人啊!”
“好!”醉观主正想说些什么,那边已经有人说道:“观主,观主,有收获了,有收获了!”
“什么收获?”醉观主当即问道:“可是贼子的消息?”
“城东的刘宅一向是本城富商,门路颇多,咱们玉泉观也很给面子,知道那里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很少到刘宅去巡视,可是今天既然死伤了那么多同门,弟子就不能罢善甘休,就特意带队去刘宅走了一遍,结果还没进刘宅就挨了冷箭,还有魔道修士潜伏其间,咱们观里的师兄弟虽然撤回来了,同行的武士却死了五六人……”
这就是吃了亏,柳随云点点头道:“那就拆了刘宅吧。”
醉观主有点犹豫:“万一刘宅的贼子与炎石库的无关怎么办?”
“那就给他放上罪证就是,现在是战争期间!”柳随云毫不客气地说道:“战争期间,敢于抗拒我神霄山的,哪怕是金丹修士,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正是所谓“元婴之下尽是糜粉……”只有到了元婴期才有免死金牌,申元纵这位元神更是在打烂小半个天际郡之后,拍拍屁股就走,让大汉官府与神霄派苦苦善后了几十年。
“好!把弟兄们调集起来,我们把刘宅拆平了!”醉观主也是个狠角色:“区区几个魔道修士,又算得了什么,杀了便是,我神霄山的声威岂是他们所能抗拒的!”
刘宅附近已经布置了数百名郡兵、武士,还赶来了三十多名修士在后支持,上百张硬弓强弩已经架起来了,刀光雪亮,长箭上弦,最后还有一个特意赶来压阵的玉泉观筑基修士,那真是杀气腾腾。
等柳随云带着三位筑基修士赶到,坐镇的玉泉观筑基修士才松了一口气,他对醉观主说道:“师兄,里面有个魔道筑基修士,还有数十魔崽子,刚才尝试往外突了一次,结果被我们用箭雨逼回去了,该办……”
柳随云身穿煌神星辰衣看了刘宅的宅院一眼,宅墙高达两丈有余,宅子里面已经紫气翻腾,寒气闪现,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劲弩、暗器、符箓,更不知道其中有多少魔道修士,他当即向前走了一道,朝着刘宅嚷了一句:“我是神霄派巡礼使柳随云,为查办玉泉观炎石库一案到此,诸位道友若与此事无关,不管有怎么样的滔天恶行,只要肯出府受降,我都可以放过。”
“姓柳的!”里面好半天没反应,许久才有一个修士大声喝道:“你哄三岁小孩啊,咱们就不出去!”
“我柳随云以道心起誓,只要诸位道友与玉泉观炎石库一案无关,绝对放过诸位!”柳随云答道:“还是请诸位道友出来吧!”
“姓柳的,滚回去!”
柳随云却是轻轻一笑:“诸位道友既然不肯出来,那么对不起,我只能……”
“进去了!”
一说完“进去了”这三个字,柳随云整个人向前一仰,顺手一挥,接着只听得轰轰轰连声巨响,一整段两丈多高的院墙居然在瞬息间崩解离析,化作无数泥块瓦片向前倾倒,后面的宅院也塌了好几座院,有些小魔修一下子就被埋在土里,整个外围防线由于柳随云这一击已经完全瓦解了,许多魔道修士拼命地向后撤退。
接下去浑身金光银光闪耀的柳随云已经站在院墙崩塌后形成的缺口上,他霸气十足地说道:“我进来了!”
说话间,又是一排宅院毫无迹象崩解离析,在瞬间之间还原成一片建筑材料,那个起初与柳随云对骂的魔道修士一下子全蒙了,他大声问道:“姓柳的,你是干什么的?”
“种菜的!”柳随云笑了笑:“我是种菜的!”
“去死!”这个魔道修士大喝一声:“种菜,给我去死!”
说话间,他已经拿出半打散发着邪气的血红色符箓,正想着朝着柳随云抛去,只是对面已经多了一个清秀得不象男人的修士:“朋友,还是麻烦你下地狱去吧!”
“去死!我最怕就是小白脸!”
魔道修士手一扬,一个异常艳红的血色骷髅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前:“去死去死去死!小白脸去死!”
瞬间之间,顾山河面前已经多了十几只血色骷髅,魔道修士又把手上的血色符箓掷了出来,这十几只血色骷髅身上居然多了些恶心无比的腐臭血肉,只是对面的顾山河来得更快:“我最恨的是别人叫我小白脸,我是一顾倾城的顾山河!”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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