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榜同人)朝暮- 第4部分

　　　　但这次不同了。他晓得他会挺过去的，此时的缠绵他将刻划入骨，把这份温暖延长，用以抵抗结果到来前的一切悲伤。

　　　　「子牙。」

　　　　申公豹轻声喊他，同时他的身体凌空了。豹豹站起身、将他抱了起来，他不得不用脚扣住申公豹的腰，才能避免自己掉下去。

　　　　背后靠上了岩壁，（某个只可会意的部位）陡然一空，接着豹豹狠狠地↑进他←O→，他仰起头，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嗯嗯哼哼）。

　　　　指甲刮过了申公豹的背，留下了数道痕迹。这瞬间子牙什么也不想了，他被痛苦与快意不断地抛高，又重重地下坠、跌进申公豹怀里。

　　　　「啊……啊啊啊……」

　　　　他觉得自己离冀盼未来好近，被抛起时他就快要碰到那些幻景了。可总是差那么一些，他便被拖回了真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望往岩壁的目光在一次次撞击下逐渐迷离。子牙垂下头，眼角湿润、捧起申公豹的脸便吻了上去。他不敢去看豹豹脸色，只知道眼眶边的水渍被温柔地擦去了。

　　　　动作停下，◎的身体却不愿分离。思念在他体内化开，并将他的心捆绑。

　　　　想起了昔日年少的笑、那悠悠的歌声，他明白了他从见到申公豹的第一眼开始，便罹上了名为情的病。

　　　　所有的一切若要解释，那么，爱便是他的答案。

　　　　

　　　　第15章　特别篇──　子牙《千秋尽散不负君》上篇

　　　　

　　　　特别篇──

　　　　子牙《千秋尽散不负君》上篇

　　　　梦中是单调的场景、一成不变的歌。但即使如此，他仍无限眷恋。

　　　　往事太多太纷杂，他难以记住每个细节。可当琴声悠悠地回荡在过去里，他依然为记忆的印象感到哀愁。

　　　　雪花挟着碎冰摔到子牙跟前，洞窟外下起了暴雪。往外望，只见铺天盖地的银白，流水声早被冻住，剩下呼啸的风声刺痛耳朵。

　　　　子牙由梦中惊醒，脑海里窸窣地还叨念着前日的话。他在视野里寻找豹豹的身影，却看那人形倚在洞窟边，白雪竟都覆盖了上去。

　　　　「豹豹？」

　　　　他起身上前，却觉得浑身说不出的痛。扶岩壁而行，来到申公豹身侧，他拨开半融的雪，看见申公豹双眼紧闭、对于他的叫唤毫无反应。

　　　　心底陡然一惊，子牙尝试摇晃他的肩膀。可申公豹死死地闭着眼，往他额上拂去，只觉滚烫异常。

　　　　子牙单膝跪地、想把豹豹拉起来，一块发黑的血渍忽地撞入眼帘，子牙望着申公豹的后背，狠狠愣住。

　　　　耳边还停留着豹豹说的话，他剎那便了解自己被骗了。那血迹蜿蜒过短衣，刺着他的眼睛。

　　　　申公豹比他记得的还更轻一些。过去通常是他让豹豹背着，偶尔才会反过来。

　　　　这次子牙也别无选择了。他在洞窟里守着豹豹过了半个时辰，申公豹越烧越厉害，他不得不顶着风雪离开洞窟、寻求协助。

　　　　背着申公豹踏出岩窟，沿着冻河边走。雪地上印出的足印一下便被盖住，子牙得不断拂去衣上的雪、才不至于被冰霜吞没。

　　　　碎冰砸在脸上带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疼，冰天雪地间望不见任何景物。只有似是没有尽头的冻江向前延伸，末了处，是视野里无垠的银白。

　　　　一步比一步艰难，子牙在雪地中走得几乎倒下。背上的重量彷佛越来越沉重了，正如他的心思……那无助之感令他承受不住。

　　　　所以当蓝色的影子出现在视野的一角，他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直到水声灌入耳里，风雪被强大的仙气逼住，他抬头望见了元始天尊。

　　　　「师父……」

　　　　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子牙下意识地要跪倒，可背上的申公豹让他难以动作，只能尴尬地伫在那里，朝元始天尊点了下头，便算数了。

　　　　他茫然地思量着为何师父会出现在这，元始天尊几乎不管事的。可不等他思考清楚，师父便来到了他身前，沧桑的眼半垂着、停驻于他脸上。

　　　　「子牙，把他交给我。」

　　　　传入耳里的话还不及被消化，元始天尊的手便朝他背后抓去。子牙反射地闪开，才意识到师父说了些什么。

　　　　他错愕地望着元始天尊，沉沉的目光里却什么也没透出来。他看进那双眼，可无边的漆黑把所有思绪隐蔽了。

　　　　「命运的水晶……」

　　　　苍老的声音扬起，微微一顿，转为低沉的叹息。

　　　　「向我示见了未来。你不会晓得把这孩子留在这里将给你带来多大的劫难。你没有能力应付那样的劫灾，这人间，也担不起他会引来的祸害。子牙，把申公豹交给我，我必须带走他。」

　　　　「师父，弟子驽钝，您所说的弟子无法明白。」

　　　　元始天尊伸手要抢人，子牙侧身避开。伤处被牵动，他闷哼了一声，双腿一阵无力，跪倒后便没能站起来了。

　　　　雪水渗进衣衫，子牙即便知道是徒劳，仍护住了申公豹。

　　　　抬头只见元始天尊冷着一张脸，由高处睨着两人。

　　　　

　　　　第16章　特别篇──　子牙《千秋尽散不负君》下篇

　　　　

　　　　特别篇──

　　　　子牙《千秋尽散不负君》下篇

　　　　说到底，子牙是相信天命的。他不像他的师弟那样，可以说出不信命运那类的话。

　　　　可是命终究是建立在他的意志上。他可以忍、一直地忍，只要所谓的命运不伤害他在乎的人，他会顺从、隐忍直到命运把安稳度年的愿景实现给他。

　　　　所以这件事不行。哪怕毁了人间毁了自己，他不会把申公豹交出去成全谁。

　　　　其实他从不受命运操弄……控制他的，只是那颗有了爱欲的心罢了。

　　　　「师父，请宽恕弟子的无礼。但您若不能承诺他平安，那弟子不能把他交给您。」

　　　　子牙勉强撑着身子，吐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虚弱。身上的伤在要紧时刻疼了起来，痛楚剧烈的使他必须咬着牙、才能强忍住痛喊。

　　　　元始天尊当然能看出他在强撑。他甚至什么都不须做，子牙便会自己倒下，但他知道他的徒儿在倒下前必定会做些什么，没能把申公豹留住、也许就会是玉石俱焚。

　　　　「子牙，别任性了。你护着他，他也只会是你的敌人，你为他担了天命不够，还要为自己增加渡劫的阻碍吗？」

　　　　「师父，弟子承那天命便是任性了。您宽忍了一次，弟子毕生也没有别的请求……」

　　　　子牙放下申公豹，忍着痛楚正跪到元始天尊面前，缓缓地伏下身，将前额贴上了冰冷的雪地。

　　　　「这次，求您让弟子任性到底吧。」

　　　　单薄的身子伏在雪上，白衣沾的血痕让元始天尊看得很是刺眼。元始天尊一向宠着他这个弟子，但这次……连他都不晓得若他纵容了这次，未来的结果会被导向如何境地。

　　　　命运的水晶向他展示未来，可未来从不被缚于区区水晶中。千年万年来他遵循水晶所示、引导世界走向和其相符的结果……如今，如果他不这么做了呢？

　　　　「世间脆弱如斯，禁不起你拿它冒险。」

　　　　子牙并不应话，跪在地上没多久便冻得发抖。他看不见以后的事，只知道身边的人即便是会毁了世界，也是他永远的师弟。

　　　　他隐忍着、奉献自身也愿保护。即便那些付出，豹豹可能都不会晓得。

　　　　「子牙，起来。」

　　　　元始天尊喊他，他试了好一下子才能使力站起。在子牙颤颤地直起身子时，却是一道重击袭上了他的侧脸，他立刻又摔了回去。

　　　　嘴里涌出了甜腥，元始天尊这一击下手得极重。子牙只觉视野昏黑，险些就要晕死过去。

　　　　「枉我花费了多少心思栽培你，你却要把自己赔在他身上。你执着于他，又怎么知这情就是你的劫！」

　　　　「若那些心思是劫，弟子……不度也罢。」

　　　　子牙摇摇晃晃地撑起半身，爬到了申公豹身侧、以自己的身躯盖住了他。

　　　　元始天尊看着两人，布满皱纹的手掌握紧后又松开。沧桑的眉眼好似追忆起什么，双目里一阵怒、又一阵哀。

　　　　「好、好！你要护他，日后万劫不复，为师也不会再助你了！」

　　　　「师恩难报……」

　　　　子牙的声音含糊在口中，被什么东西给哽住了。似乎听见元始天尊一声叹息，厚袍盖下，一包东西被掷在子牙身前。

　　　　「敷在你的眼睛上，过几日便可恢复清明。」

　　　　从师父留下的长袍中钻出来，子牙眼前只剩白茫茫的天地。他缓了片刻，将元始天尊留下的布包收好、重新背起申公豹。

　　　　寒风吹得刺骨，他眨着干涩的眼睛，一步一步踏上了未知的路途。

　　　　

　　　　第17章　特别篇──　子牙《如血戏》

　　　　

　　　　特别篇──

　　　　子牙《如血戏》

　　　　即便双目能如明镜照出对错，看穿是非他也仍见不到以后。

　　　　他只能由师父口中得知水晶预展的未来，可如今他却质疑，因为他一直以来服从的命运，竟要带走他唯一所求的人。

　　　　天命像戏剧一般，他演的是假戏、用的是真心。

　　　　瞒太久了，光阴在春花开落间消逝，他入戏太深，有时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剧本……平淡的闲年全靠他的演技撑起，他明白他不能被命运击垮，直到大幕落下时他才能卸下戏妆。

　　　　以往如是、今昔如是，他姜子牙演的戏骗过一个人便好了，只但愿，那人一世平安。也不枉他在幕后流泪，就算双眼哭瞎。

　　　　还要继续瞒下去、继续演下去。若无其事，直到他真正开怀的笑容，可以毫无负担地展开给那人看，再也不受天命的阴影所缚。

　　　　暴雪遮蔽视野，抬起的脚步彷佛有千斤重。

　　　　从刚刚开始，子牙便依稀听见了野兽的呼嚎声。他无法肯定那是否是自己的幻听，只有丝丝的恐惧由心底升起──以他的状态，根本无力应付敌人。

　　　　连他自己都闻得到身上的血腥味，那腐败的气息容易为他招来麻烦，可在茫茫大雪中，他不可能消去那股气味。

　　　　「豹豹……」

　　　　他徒劳地呼唤背上的人，细弱的声音被大雪掩盖。银白的天地间，他忽地见到了一个黑色小点。黑点朝他逼近，他愣了下，放下申公豹、便做了应战的准备。

　　　　咒印勉强显现，子牙欲抬起手臂都感到力不从心。失血的晕眩感、以及疲乏的无力感都侵袭着他，他只能暗暗自嘲，从没觉得这身「戏装」如此沉重。

　　　　不只不能倒下、还不能把这些辛苦让申公豹晓得……他感觉他在命运的刀尖上旋舞，袖间挥洒出来的血都要扮作戏里红花。

　　　　黑点朝他靠近，他看清了那样东西才顿住了。子牙还记得那只皮毛漆黑、带着点点白斑的大猫，是申公豹出现在战场上时的坐骑。

　　　　斑点虎披着风雪，来到了子牙眼前，锐利的猫眼并不看他、而是直直扫向了申公豹。牠无声无息地窜到申公豹身边，以头颅拱了拱牠的主人。见他没有反应，斑点虎有些困惑。

　　　　子牙见状散去了咒印，蹲了下来，将豹豹抱起后放到了斑点虎背上。他摸了摸斑点虎的头，斑点虎一开始还朝他龇牙裂嘴，看他没有伤害主人的意思，才乖顺了下来。

　　　　「帮我把他带去安全的地方吧。去闻太师……闻仲那里，他不至于不管你主人的。」

　　　　子牙轻声嘱咐，斑点虎似是有灵性地点了点头。托着牠的主人，回头再看了子牙一眼，牠才在雪地上狂奔了起来。

　　　　看一人一虎远去，子牙目送直至身影消失在雪中，缓缓软倒。

　　　　送走了申公豹，纯白的天地间只剩下子牙一人。耳边失聪地寂静，他倒在地上，连风声都听不到了。

　　　　冰冷的雪覆上脸颊，他缩在冻地里，身体逐渐失温。意识蒙眬之际想起了往日破碎的回忆，他有些难受，寒冷中便想到了死亡。

　　　　他不知自己是否要断气在这里了。他还不愿意啊，死在戏里，不值地、无法解释地……连死去后都是被误解的，怎么可以？

　　　　若要死，子牙希望他的血至少能铺成鲜红大幕，戏落，他想以真实的样子停止呼吸，在那个人眼前……

　　　　

　　　　第18章　《百错》

　　　　

　　　　《百错》

　　　　脑袋胀得厉害，整颗头痛得彷佛要炸裂。

　　　　挣扎间他一下被扯进极寒的深渊中、一下又被炼狱似的焰火焚烧。申公豹几度都以为自己要支撑不住了，他用尽力气地抵挡侵袭的黑暗，可却怎么也抓不住闪烁的微光。

　　　　浮动的光点在眼前若隐若现，他在浓稠的黑暗里滑动手脚，彷佛溺水之人。

　　　　依稀听见了歌声，模糊的声音成不了完整字句。然后是呼唤声穿透了歌，于是他便遗忘了那关于闲年静好的唱词。

　　　　「申公豹！」

　　　　震耳欲聋的呼喝声盖过梦魇，申公豹惊醒过来，背部的剧痛一下夺走了他的注意力。缓了片刻，他才发现自己身在建筑之中，身边早没有子牙的踪影。

　　　　闻仲一身蓝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墙边的灯火。他的阴影彷佛巨兽似地凌压而来，直逼得申公豹脱困不得。

　　　　「这里是……」

　　　　「西城。雪太大了，暂时休兵。」

　　　　闻仲让开了些，让他能看清室内的状况。简陋的房间只搁了几件衣裳及兵器，他身下是张木床，再来便是窝在床边打盹的斑点虎。

　　　　「你的大猫在你被冲走后便一直在找你，我让士兵跟着牠、把你给弄了回来。要不……我们转移了地方，你就等着冻死在战区。」

　　　　「子牙呢？」

　　　　申公豹撑起身子，未束的发由肩头散落，他感到不自在、却也无暇去管。

　　　　「姜尚？没见着。大猫和士兵找到你时，你一个人在雪地里。」

　　　　闻仲在他的注视下别开脸，沉沉的眼光投向了灯里跳动的火焰。一时无话，申公豹沉默下来，却是闻仲打破了静寂。

　　　　「你也忒傻了。姜尚是商的敌人，他落水了你做什么要扑过去？」

　　　　「哈……你心计算尽，料到师兄会替我挡招，怎么就没料到我会下水救人？」

　　　　想起那时的事，申公豹扯开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同时抓住了摆在床旁的雷鞭，手掌暗暗使力。

　　　　他的动作全被闻仲敛在眼里，线条坚毅的面容沉了沉，闻仲抬起手，口中默念了一串音节。

　　　　「你身上有咒，我的攻击是伤不着你的。你真以为我不在意我阵营里的人，要拿你去赌姜尚的选择吗？」

　　　　一个破碎的咒印浮现在申公豹身前，看那已失效的护身符光、再看向闻仲，他狠狠地愣了。

　　　　「要不是这护水咒，你在冻江里又是怎么保命的？你还当你运气挺好，没给活活冻死在水下吗？」

　　　　一连串的问句把申公豹堵住了，他慢慢地松开手，思绪一片浑沌。茫然间听见闻仲的叹息，他脑海里却仍是子牙的脸。

　　　　他被独自发现在雪中……师兄把他抛在雪地里，是吗？

　　　　「罢了，饿了吧。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闻仲转过身、走到门边，申公豹顿了数秒，才起身跟上去。

　　　　斑点虎被惊动，看见主人便蹭了过来，牠在申公豹脚边打转、紧紧地贴着他。申公豹摸了摸牠的头，算是嘉许过了。

　　　　走出房间，长长的走廊向两旁延伸。闻仲朝左侧走，申公豹才踏出去，却就听见反方向传来了怪异的声响。

　　　　「那是什么？」

　　　　「没什么。几个战俘关在那里，没事在胡叫吧。」

　　　　申公豹往后瞥了眼，长廊上无灯，黑色把那段走廊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