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说着,语气有些不冷不热的,只是他这个性子的人,也憋不住脾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生气了。
一句话说吧,便抬手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下。令狐冲将杯子放倒桌上,说道:“好酒。”
对面的书生见了,不禁莞尔,看着空杯子笑道:“令狐兄觉得这一杯好在哪里了?与其他的有何不同?”
令狐冲一愣,倒是被噎住了回答不上来。他哪里还品得出什么酒的味道,眼神心思都在旁边的林平之身上。只是心里憋得难受,赌气一般的饮下,还能是什么味道,辛辣而已。
刚才醒了不见林平之的影子。令狐冲也懊恼了片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次自己明明没有醉,清醒的很。看见旁边没人,先是嘘了口气,却又觉得心里不舒服。再闭上眼睛,眼前都是林平之的影子。
想着去找到,没准是害羞别扭才跑了的。令狐冲想到林平之脸红生气的样子又觉得受用开心。只是却谁料听到那人说什么自己将他当做了岳灵珊之类的话。当下又是恼又是气,那人与他好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想法?!
令狐冲气恼不过,却也觉得是自己没有说明白,想与他解释。若说第一次是真的将他当了岳灵珊,而这次他是真的清清楚楚的。只是哪里有找人解释的时候,那两人便携手去游夜市了。
令狐冲等了很久,心里乱七八糟的。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对林平之怀的是什么感情,若说是喜欢,两个人却都是大男人。就算他再认为林平之长的好看,也是个男人无疑。而且……
自己最喜欢的是小师妹。令狐冲想着以前师妹才那么一点,背着她到处玩儿,好不开心。只是现在那苦恼自己的两个人却走到一起去了,单单是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令狐冲越想越是苦恼,心里堆了闷气,想着就在此等着林平之回来,与他说清楚。只是后来太晚了还是没人,反倒有个书生打扮的人上船来要与他饮酒。
令狐冲自然答应了,两个人找地方对着喝酒。只是不想才喝了第三杯林平之便回来。
刚看到林平之,令狐冲心里一喜,想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想问问他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只是开口说话,却又说不出口一般,没了词语。也不知怎的,语气倒是冲的很。
林平之眸子一暗,倒是浅笑了一下,脸色有些白,将手抬了起来,语气很平静,说道:“……刚才大师兄来找我,不知道什么事?”
令狐冲莫名的觉得心里不舒服,听着对方平淡的语气,心口闷的很,也有些揪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林平之见了,又道:“没事我先回去了,大师兄。”说罢转身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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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失踪 。。。
令狐冲手指微动,只是手臂没有抬起来,想说话嗓音也卡在了喉咙里。最后看着林平之在拐角处不见了身影,这才觉得懊恼非常,心里暗骂自己几句,手攥着桌上的酒杯,几乎要捏碎一般。
对面祖千秋见了不禁摇头,有点惊讶有点可惜。
林平之回了房间便把自己摔在床上,磕的后背直疼,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将衣襟浸湿。可再怎么疼也是提不起来半分力气,斜躺在床上便合眼而眠。
只是累的很困得很,闭上眼睛却觉得格外清晰,难以入睡。无数的事情在头脑里晃悠,想睁眼去喝口水,眼皮又沉得很……如此矛盾。
林平之闭眼躺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又回想起当初在福建的时候,自己是镖局的少局主,多少人捧着,哪里受过这样的罪。而当时的自己还是骄傲的很,也哪里肯受这样的罪。只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家破人亡寄人篱下……
林平之想着令狐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欢上那个人的,还是个男人,当真变成兔爷了不成,不禁苦笑一声。两个人都是男子,怎么可能在一起?况且江湖上没有人不在找寻辟邪剑谱的下落,这段日子华山派因此受了很大的麻烦。而令狐冲也因为各种原因被师父怀疑,落得不招待见的地步。
难道自己还要再连累他么?林平之缓慢的抬手捂住眼睛,咧嘴而笑,笑的几分苦涩薄凉,直到笑出眼泪。若是别人知道华山的大弟子与一个男人好了,那人真的该身败名裂了……
祖千秋飞身跳下船去,回头瞧了一眼黑漆漆的大船,灯火都已经熄了。不由叹了口气,想到圣姑喜欢上那样一个人,不禁有点可惜。且不说那人是名门正派弟子华山派的大师兄,就算不论江湖上所说的正邪之争,那人明显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祖千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怕是圣姑的一番美意要落空了。刚要转身回去,就瞧见眼前黑影一晃,登时心中戒备,想要后退几步。只是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觉得膝盖上一阵剧烈的疼痛,霎时间下盘不稳,连个踉跄也没有,直愣愣的便双膝一弯,“砰”的跪在了地上。
青石板的地,沙石割得生疼。祖千秋来不及呼痛,眼角就瞥见了一片红影。
“好大的胆子。”
红衫人离他有五六步远,天色太黑,也看不清东西,只隐约瞧见对方身形修长。
那红衣人走进了两步,长得极为好看,凤眼长眉,只是寒着脸色,当真让人觉得脊背上一阵凉意,不是东方不败还会有谁。
“本座说的话也敢当耳旁风了?”东方不败话语声音不大,清冷的声音,尾字轻微的上挑。
祖千秋本想站起来,见那人走近,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瘫了一般。吓得双手扶住地,拜下去,颤抖着声音道:“属下不知道东方教主在此,属下罪该万死,属下……”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瞧着对方吓得发抖,说道:“本座不久刚让人传话下去,谁也不准再去找那令狐冲。怎么?不过几个时辰就忘了个干净!”
“属下知罪,请东方教主责罚!”祖千秋连头也不敢抬,赶紧说道。
“东方?”
祖千秋还没请罪完,就听到不远处一个声音,这一下子更是吓得要晕过去了。哪里有人敢直呼教主的名字,筛糠一样,跪都跪不稳了。
狄云快步走过来,刚才两人在船尾赏景。偶然听到有人来找令狐冲喝酒,后来便是林平之归来,只是不欢而散。天色晚了,狄云与东方不败便回房准备休息。哪里料到自己出去准备洗漱热水的功夫,却不见了那人的影子,这才出来寻找。
“你怎么来了?”东方不败见狄云过来,看也不再看祖千秋一眼。
狄云莞尔,自己还没问他怎么跑出来了,反倒被对方先问了,说道:“自是出来找你。”说着过去牵起东方不败的手,晚上水边风大寒凉,对方练武的缘故本来就偏阴,此时手就更加显得冰凉,不禁想要将他捂热。又瞥了一眼旁边的祖千秋,这人他是不认得,却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必定也是教里的人,来给令狐冲治病的。
“那就回去吧。”东方不败也不在意,便让他握着。一眼也不瞧那祖千秋,只是说道:“滚回去,再给本座传个话,下次还有谁敢来,便直接提着人头过来。”
祖千秋赶紧诺诺答应,跪着磕头,知道两人走没了影才敢站起来。他也不认得狄云是谁,毕竟杨莲亭被重用候并不是很长时间,不在黑木崖的教众都不太认识这个大总管。只是祖千秋心里暗忖,那人看来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已经是深夜,船上的人基本都睡了,就算没有睡的也回了自己的房间。狄云与东方不败往回走,就看见船尾垂帐前,有个模糊的人影,靠着围栏而坐,不正是那令狐冲还会有谁?!像是刚才祖千秋走了之后他便一直没有动弹过。
狄云眼睛早就适应了夜色的黑暗,虽然相隔还有些距离但也看得清楚,那人坐在小案子前面,一杯一杯的喝酒。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也搞不清令狐冲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们回去。”东方不败扫了一眼,纵身直接跃到船尾,侧头看了看垂帘,令狐冲的影子似乎能辨认出四五成,不禁嗤之一笑,“这样子一个人也值得别人在意?也不晓得盈盈和那林平之是怎么想的。我倒是觉得他小师妹是个机灵的主儿。”
狄云见了赶紧跟过来,听闻笑了笑,他本不该同情令狐冲这个人,想来这个人可恨之处大过可怜之处,只是想到当初自己也是看不清自己的感情,空惹了东方不败心伤,若非丁典点明,凭他这认死理的倔脾气,还不知道要发展成什么样子。
“他也只是想不明白罢了。”
东方不败挑眉,说道:“可惜等到他想明白的时候就晚了。”
狄云听着莞尔,不禁伸手揽住对方的肩,说道:“这么说来还是我比较好运一些,明白的还不晚。”说着忽然倾身吻了吻对方的耳垂。
东方不败吃了一惊,面上虽然没什么惊诧的表情,只是脸颊不自觉的有些红。狄云看在眼里,却也不说破,心里自然高兴的很。
“那若是我当时没想通,你会怎么样?”狄云一时间有些好奇。
东方不败皱了皱眉,隔了一会儿才道:“我走的时候想着也许可以能平静的对你。以后黑木崖上你还当你的大总管,什么也不变。只是后来才明白,根本不能让你出现在眼前。”
…………
第二天早上,天才亮起来,外面便是一阵躁动,吵闹的很。狄云皱了皱眉睁开眼睛,轻轻收拢手臂将怀里的东方不败往里带了带。昨天晚上回来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这大早上却又不让人安宁。
外面隐约听到岳灵珊的哭闹之声,尖锐的声音刺得人有些头疼,说着什么人不见了。说着说着就带了好许哭腔,又说什么都是都是大师兄结交的不三不四的人。
“这一路上倒是热闹,没一刻闲着的。”东方不败眨了眨眼睛,明显的还带着一些糯糯的鼻音,像是没有睡醒。
狄云轻轻摸着他披散的头发说道:“不晓得,刚闹上的。”
狄云穿戴整齐了出门叫来人问了问,这才知道,大早上起来竟然不见了林平之的人影。岳灵珊本来去找他,瞧见没人,只当是自己出去了,还颇为生气。可就在转身出门之际撞上个人,那人又高又大的,长相也是吓人。本来凭空出现在身后就够可怕的,偏偏还对着岳灵珊又是恐吓又是威胁了一番,说什么想见那个不中用的小白脸就要让令狐冲去五霸岗。岳灵珊听了他的话本来还挺气愤,凭什么骂林平之,可后来就被那人吓的哭了。之后岳灵珊跑去找自己爹妈,开始吵闹起来了。只是大家再折回来林平之的房间,一个人也没有了,只瞧见靠着床榻的墙上有一摊血迹,早就干了,像是昨天夜里的。
狄云皱了皱眉,心里想着,昨日东方刚警告过祖千秋,想必教里再胆大的也不敢这个时候出来,只是这次来的又是什么人?依旧冲着令狐冲。
“令狐冲人呢?”狄云看了看跪在面前的弟子,突然发问。
那弟子愣了一下,才谨慎的回复道:“属下们没有注意到。从刚开始闹起来的时候,令狐冲就没出现。”
“没出现?”狄云稍微惊诧了一下,随即想到莫不是令狐冲已经知道林平之不见了,自己一个人去找了?可是依他的性格最是尊师重道,怎么可能不禀报岳不群?
狄云摆了摆手,让弟子下去了,一个人转身回房。关门之际还听到外面吵闹个不休,岳灵珊嚷嚷着要去五霸岗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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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梅庄 。。。
令狐冲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虚弱,失血过多,头脑里不太清醒。朦朦胧胧的记得昨天那个书生给他喝的八杯酒竟然是别人救命的药。最后自己便割了血还给对方,只是两碗血而已,现在的自己弱到立刻昏倒了。
“令狐少侠!”祖千秋见令狐冲睁了眼睛,这才松了口气,又惊又喜的赶紧跑过来,问道:“令狐少侠还有哪里不舒服?”
令狐冲摇了摇头,祖千秋赶紧说道:“令狐少侠再稍微休息一下,我马上找人去雇个软轿来,送少侠回船上。”
“有劳……”令狐冲点了点头。
“走什么?!”祖千秋背后的肉球人立刻大声说道:“就好好在这里休息,老头子我都叫人去把那个华山的什么林平之带到五霸岗去了。令狐少侠可以安心休息了,休息好了咱们就去五霸岗。”
“你说什么?!”
“什么!”
令狐冲几乎和祖千秋一并叫出声来。
“你将我小师弟带去哪里了!”这下子他还哪里躺得住,伸臂撑着就像坐起来下地去,只是身上没有力气,晃了两晃才稳住。
“令狐少侠。”祖千秋赶紧来扶,怒视着肉球人老头子说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不是跟你说了不能再管这件事情了么?赶紧叫人把林平之送回去。我这就去雇软轿把令狐少侠也送回去。”
老头子一挥手,说道:“送什么送!那小白脸没准都快到了。再说了,五霸岗上兄弟们都来齐了,哪里有散伙的道理。再说了我叫漠北双熊去请人,他们也不是教里的人。咱们只消说是去五霸岗聚会,不小心遇到的,不就没事了。再说令狐少侠大恩大德救了我女儿的性命,我怎么能眼睁睁开着少侠身上的伤治不好!”
“话是这么说,只是只是东方教主他……”祖千秋想到东方不败脸色都白了,说话也有些结巴。
令狐冲有些不明白他们的话,却知道此事林平之在他们手里,急的汗都出来了,皱眉说道:“那个药本来就是令嫒治病的,在下误饮了只好放血还给令嫒,这也算是扯平了互不相欠。还望两位先生将我小师弟放回去罢。”
“令狐少侠不要烦恼。”老头子见了说道:“刚才听漠北双熊说抓了个病怏怏的小白脸回来,我还说抓了个没用的,现在一瞧还真是抓对人了。令狐少侠要是想见那个人,咱马上就让人把他带过来,定然毫发无损。只要令狐少侠肯跟我们去一趟五霸岗,这也都是为了少侠的病情,也是许多兄弟的一份心意。”
令狐冲听了只得点了点头,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林平之的安慰,说道:“有劳将我小师弟接过来,我答应就是。”
老头子这下可乐了,忙不迭的点头,边转身出去边说道:“我这就去这就去。”
祖千秋犹豫不定,追着老头子出去,叨唠道:“你这是要害死大家不可啊。这回怎么办……”
…………
这厢船上华山派的商量好了,下船去找林平之。岳不群带人收拾了写东西,打听了五霸岗具体的位置便下船去了。
东方不败面色冷冷的盯着跪在面前的两个弟子,说道:“真是好大的胆子。”说罢便没了声音,一时间屋里寂静的很。
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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