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中间堂屋。两边还有三间房,一件大的是大伯夫妻俩住的。两件小的则分别给儿子女儿住。至于顾诚,原先则是跟着哥哥顾飞挤在一起,两张小床放着,睡觉还是没问题的。
实际上,上湖镇的顾村,老家还有屋子。没事的时候,像顾飞基本都是在老屋子住着,权当看家,而且每每顾秀也是回老家住。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的重心,才慢慢地转移到了街道这边。老屋那里逐渐的荒废。直到后来哥哥顾飞,娶老婆盖新房,新起了三间新房。
“我大伯呢?秀秀呢?”顾诚进了堂屋,立刻坐在炉子跟前烤着火,一边打量屋里的东西,一边好奇的问着。
“你大伯出去买肉了,秀秀跟着人在外头放炮玩呢。死丫头,不像个女孩。”婶婶一边切着菜,一边骂道。
这时候,顾飞则端了杯热水,递给顾诚:“你年前也不说回来下,秀还说要你帮他补补功课。跟你一样考进舜水高中呢!”
“呵呵。没问题,秀秀脑子还行,再用点功就好了!”顾诚也是笑呵呵的答应。妹妹顾秀,学习却是不错的,只是有点贪玩了。但是到了高中,就知道用功了,虽在县一中上,后来也考了个华国的二本大学。已经是光宗耀祖了!
“最近村里有啥事没?”顾诚喝了口热水,拉着家常。
“还能有啥事!”张红抱怨道:“就你飞哥,过了年都二十二了,该找个媳妇了!偏偏整天光吃不干活。”
“妈!”这话说得顾飞立刻不乐意了,拉长声音喊道。
顾诚看了倒是很亲切的感觉,农村这会,别说二十二,二十都有结婚的。先结婚,到了年龄了再领证件。常有的事情,哥哥顾飞,现在还不结婚,不算晚,但是也该准备了。说起来,顾诚大伯家里,虽说不是什么大富人家,但是能在镇上开个小餐馆,摆脱农民看天吃饭的窘境。家境还算不错了。现在顾飞还不结婚,绝对不是家里的问题。
顾诚知道,这是因为他这个哥哥,心里头还有个女生,貌似是他高中的女同桌,一直念念不忘的。二人一直还联系着。只是,后来这个女同桌,貌似考上大学,后来直接在江城找了个工作,留在江城了。
大学,在没有变成垃圾废柴集中营的代名词之前。它,的的确确是个人生的分水岭!考上了,就能鲤鱼跃龙门,冲天而上,留在大城市做城里人。考不上落榜了,就得回家种田,要么是去城里做个卑微的打工者,希冀在体力熬干之前混出个人样!
顾飞的前生,就在这现实的世界里丢了他的美梦。算起来,他的那个女同桌,现在也到了大学最后一年了!两个人没有说出的涟漪,也会在女生进入社会后烟消云散的。到那时候,顾飞才抛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经过媒人介绍,找了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女人当老婆。
作为顾诚来讲,有时候,他会觉得,有些事情,真的是妥协的结果!
既然重生了,他希望,把对他很好的哥哥顾飞,这个美梦圆了!相信有了一定的资本,本身就有好感的女方,会嫁给顾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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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良久,顾诚回过神,才发觉房间里冷清许多,只有电视机的声音,正要开口,厚门帘被拉开了。进来一个很富态的中年汉子,顾山。顾山是个厨子,所以长得也就是伙夫模样,头发短短脑袋圆圆,脸上老是笑呵呵的,一副乐天知命的样子。
顾山进屋就说:“诚娃,啥时候来的?”
“大伯,我刚到。”顾诚连忙站起来,回着话。
“恩,看伯买的牛肉,今中午做上一桌好菜,咱一家人好好地过个年!”顾山笑眯眯的把红牛肉放在桌上。
坐了会,顾飞就拉着顾诚,往他的房间走去。毕竟坐在大人之间,总是浑身不自在的。
“给哥说说,你吃啥好东西了,咋长这高呢?”顾飞坐在房间的床上,开了个单放机,里面磁带转动,传出这会儿比较火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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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章吹牛吧
“嗨,还能吃啥。可能是到了县里不太出去吧。”顾诚这就是睁眼说瞎话了。
“哦,舜水高中是不是课程重的很?”顾飞好奇的问道。
“还行吧。反正那些同学一个个整天趴在桌上都不动弹。”
“难怪呢!”顾飞点头认可:“估计人家那些都很刻苦,你可能也不运动吧,人都捂白了。”
“可能是因为这个。”顾诚走到桌子跟前,上面还有他过去的贴画,都是些明星之类的,男女都有。虽说有些幼稚,但是顾诚还是感受到心底深深的怀念。这不是半年后的回来,而是隔了十年,隔了一个世界!
“最近你都忙啥呢?”顾诚也悠闲的坐回床,他的那张床现在都收了起来,房里也空了许多。看着宽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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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能做啥!”顾飞叹口气斜靠在被子上,头枕在手上:“秋天那阵子跟着人卸果子装箱子,赚了两千来块钱。到了冬天就没啥事了,村里的伙计成天打牌,我又不喜欢。就呆在家里帮着弄点事。”
顾诚听了倒是挺轻松地。说起来,堂哥顾飞不打牌,到是个好习惯,至少不会把钱输了。赚一点是一点,他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当然了,要是去外打工,当然也可以。只是,相对来讲,家里能混下去的,谁会远离家人出外打工。累死累活赚不了多钱。所以,农村的年轻人,现在,或者说以后的困境,并不是人懒的问题,而是找不到工作的地方。去城里,当个苦力,类似赚个一千,吃了花了攒不下钱啊!
乡镇小企业,是解决劳动力的重要途径!
只是,这些东西,还轮不到他顾诚操心。摇摇头甩开这些无关的想法,顾诚笑着安慰:“飞哥,别担心。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找到好工作了!”
“恩,还有你那个女同桌,只要赚了钱,绝对能娶回来!”顾诚补充道。
这番话,顿时让顾飞憨笑起来。他和女同桌的事情,只有顾诚知道。
“你好好上学念书,整天关心你哥我干啥!”顾飞却是摆起大哥的派头。
顾诚撇撇嘴,对于顾诚来讲,顾飞现在倒还是个愣头小伙,啥都不懂呢!他说的工作,是接下来的一步。只要创办了企业,顾飞作为堂哥,肯定要吸收的。打虎亲兄弟嘛!自己人都不信,还能找谁!之前他还想让顾飞去网吧,转念一想,顾飞从头到尾,也没在县里呆几天,纯粹的农村孩子,高中都是在大镇上的。农村的事务才是他擅长的!就断了这个念头。
两人说了些最近的见闻,主要是顾飞讲顾诚听,过了没多久,外面就传来黄鹂般的少女声音。
“诚哥,你回来了!”话音没落,房间门就被推开,堂妹顾秀一身过年的新衣服,喜气洋洋的笑着。
“是啊,回来了。刚去哪玩了?”顾诚笑问。
“就跟几个在外头放炮呢!哥,高中咋样?”顾秀可算是个泼辣性格,在家里也是风风火火,之前跟着一帮男生整天在村里乱跑,标准的急性子。
“还能咋样,和初中差不多,都是整天趴着看书呗。”顾诚回答。
“呵呵,我听人家说舜水中学很好呢,你能考上真好。”顾秀赞叹的说道。
顾诚鼓励道:“你加吧劲,少玩下也能进来。谁也不比谁差劲!”
“嗯!”顾秀倒是很爽快的点头,可是顾诚知道,这丫头有时候可以说是没心没肺,答应的挺快,到时候该玩还是玩。纯粹是性格原因。
顾秀坐了没片刻,便呆不下去了,房间里实在是沉闷,她站起来说道:“我帮妈做饭去了!”说完便出了房间。
顾飞摇摇头:“这丫头,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稳重点!”
“呵呵,大了自然就好了!”顾诚笑着,又问道:“我婶那边的亲戚,你啥时候走?”
“今个你来了,就不出去了。到了明个,看先去我舅家还是去我姨家。”顾飞这边,大伯虽然没了什么亲戚,可是婶婶娘家还是人员齐整的。一年还要跑上几天。像顾诚,只要来了大伯家就没事了。而夏家姐妹俩,直接就没地方可去。往往,众人欢喜的时候,恰恰能反衬出少数人的不幸与悲哀!
“对了,你在县里有事没?没啥事了干脆在这呆着,过年人多热热闹闹的!”顾飞扭头提议。
“过两天要去沪市。”顾诚想想,还是把自己的变化慢慢的透露一点,毕竟,不可能总是瞒着大伯一家人。
“沪市?去那干啥?”沪市对于顾飞来说,无疑是个很大的大城市,而且,也属于永远不可能有机会去的地方。他惊讶的瓜子都洒在床上,幸亏不是嗑过的。
“咳!”顾诚假意咳嗽,故意嬉笑着,用轻松的语调说道:“飞哥你听了要镇定哈!”
“你说,我镇定的很!”顾飞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顾诚。
“那我就说了。这个,嫩芽大赛,你知道吧!?恩,听说过就好。我上学期看见人家嫩芽大赛的宣传,就写了个稿子参加比赛,一路闯关直接到了最后,得了个第一名!”
“啥?你说啥?第一名?”顾飞已经痴呆了,无助的重复着。如果说顾诚取得名次,他还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要说顾诚直接得了第一名,相当于全国冠军啊!华国地域广袤,人员众多,任何一个第一,都是值得庆贺记忆一生的!可是,忽然的,一个跟着自己满地跑的弟弟,变成了全国冠军?
“嫩芽比赛第一?”顾飞看着顾诚不像是开玩笑,他的表情更加扭曲了。想信,不敢信。高兴,惊讶,怀疑,众多的情绪堆在一起。
“对!第一!得了第一之后,姜老师收我当了光门弟子,然后让我写了本小说。这次去沪市,就是看看小说出版的情况咋样了!”顾诚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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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啥时候变得这厉害了?吹牛吧!”顾飞疑惑不解,难怪他不信,这简直就跟街头修皮鞋的老李,摇身一变,成了国际皮鞋大老板一样。至于老李跛着腿怎么一边搂着一个小秘,顾飞的想象力,还达不到。
“你不信,有嫩芽的杂志没?应该登着我的名字。”顾诚想了想。
“杂志,我问问。”顾飞稍微镇定了一些,冲着外面喊道:“秀,秀,过来!”
“来了。哥,咋了?”顾秀闻声跑了进来。
“你有那个嫩芽杂志没,我前几天好像瞅见你有。拿来我看看!”
顾秀奇怪的看着顾飞:“哥,你不是再不看书了,说是上学上够了么?”
“废话多的,去,给我找来!”顾飞笑骂。
“哼!等着。”顾秀丢了一句,转身便走。
没过片刻,顾秀手里拿了三本嫩芽杂志进来了:“呶,都在这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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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章临行诸事
顾飞连忙接过三本,看了起来,其中的一本,封面上就写着大赛获奖人员,他跟着翻开,在最后的页面上看到了嫩芽大赛获奖人员。
最顶端的第一名,赫然是两个字——顾诚!
“不会是同名同姓吧?”顾飞还是不敢相信,转念一想,可能是顾诚瞅见人家第一和他一个名字,专门来哄自己玩的。只要信了,顾诚立马就会笑出来。
“啥?我看看。哎!第一名跟诚哥一个名字啊。”顾秀凑着一瞧,顿时惊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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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诚捂着脑袋,被这两个好兄妹打败了!搞了半天,都是不相信自己。
难怪了,不认识的人,很容易相信。反而亲近的人,不容易觉察到身边人的杰出!
“行了,不说了!就是跟我同名的一个,我看了就想开玩笑。”顾诚只好打住,免得继续解释个不停。
“就说么。”顾飞这才得意的放下杂志,总算没被弟弟给骗了,刚才差点就相信了。这小子原来不是这样啊,现在撒谎脸都不变色。
顾秀摇着头,走了出去。然后顾诚和顾飞在房间里呆了会,又出去在街道上走走看看有什么新变化,完了回到家,刚做下热乎起来。大伯顾山爽朗的嗓门就响了:“吃饭!都洗手去!”
“啊,好香!”顾秀最先坐到桌上,闻着一桌美食散发的味道开心的赞叹。
顾山咧嘴笑着,看一家人都坐下了,然后端起一杯可乐:“诚娃子,伯敬你一杯。希望你好好学习,争取考上个好大学,给你爸你妈争口气。”
“恩!”顾诚重重的点头,端起玻璃杯一饮而尽。说了这些之后,大伯一家四口,加上顾诚,才坐在一块儿开动起来。鱼肉鸡肉猪肉牛肉,四个荤菜,然后还有八素菜,再弄了碗鸡蛋醪糟。一边交谈着,一边吃着,过了一个多小时,新年顾诚唯一的亲戚家便算走过了。最后,大伯给顾诚发了五十块钱压岁钱,顾诚便道别大伯家,搭着下午进县城的公车返回了。
到家之后,顾诚也没什么可做,躺在客厅的沙发,看了会电视和夏紫凝聊会电话,就进房休息了。
正月初三,顾诚想了想,干脆直接去夏家拜年,反正又没什么亲戚,权当玩了。夏家姐妹倒是很高兴,虽然顾诚也来过几次,意义却是不同的。夏紫凝做了几道菜,然后三个人美美的饱餐一顿。末了,顾诚离开的时候,对夏紫凝说自己将要离开一段时间,去沪市。因为之前也提起过,夏紫凝只是关心的问了几句,了解情况就好了。吩咐顾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然后夏紫凝便站在门口挥手道别。
回到家,顾诚看看对门,白馨家里还是没有人,便拿起手机问了下,得知白馨母女俩要到六七号可能才回家。便说了去沪市的事情,简单的交待了自己的行踪。那边应许之后,顾诚收拾了一下房间。然后又出去,买了点旅途备用的东西。小说出版,另有一堆其他的事情,顾诚估计会出去一段时间的,所以,他得筹划一下,不能影响到家里的事情。最简单的,开学的报道,十来天时间,顾诚不认为自己会来得及回来。他坐在家里冥思一会,一拍大腿,决定把钱交给班主任王丽,直接说下情况。只要班主任知道自己干嘛,不去学校的问题也就不大了!
看看时间,已经晚了,来不及的顾诚,只好等到初四早上,醒来后便给班主任王丽打电话。
“喂,王老师吗?”
“恩,你是?”王丽在那边疑惑的问道。
“王老师,新年快乐!我是顾诚,您现在在家吗?”顾诚连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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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在啊,新年快乐。你有什么事?”王丽挺惊讶的,顾诚平时哪里联系过,居然还想得起拜年?一定有什么事。
“在家就好,王老师,我现在去你家一下,能等下我吗?”顾诚生怕王丽中午还要走亲戚,赶紧询问。
“恩,好吧。你快点,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王丽看看手表,这会才八点多,挺早的。
“呵呵,电话怕说不清楚,那好,就这样,您等着啊!”顾诚挂了手机,穿了外套,准备上开学报名需要的钱,然后便下楼骑上自己心爱的小摩托,轰的往班主任家里赶去。班主任家他不用问也知道在哪。
这会儿泉县有楼房的居民普遍都集中在县城最中心,稍微外围一点都成了平房。王丽家也不例外,只是住的是个大院子,里面几户人家。顾诚将车停在院里,一些小屁孩正流着鼻涕放鞭炮。他走到王丽家门口敲了门。
开门的是个戴眼镜的男生,看着文质彬彬的,顾诚问道:“这是王老师家吧?”
“恩。”男生点头,然后扭身喊道:“妈,人找你!”
“叫进来!”里面传来王丽的招呼,随即,顾诚便被她儿子领进屋。
进了房间,王丽貌似在准备着过年走亲戚的礼品,烟酒什么的堆在桌上。看见顾诚进来,王丽满脸笑容,很是和蔼的询问:“顾诚,找老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