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侍一步上前说道:“赵王妃,圣上有旨请赵王妃前往昭和殿。”
“昭和殿,圣上为何要我去?”夜汐月惊讶了。
“奴才不知。”小内侍把头埋得低低的。
“我想,是父皇不希望你也在场吧,你还是别违抗旨意,快去昭和殿吧。”
楚文静突然挺直了背脊,调转了头:“汐月,你说得对,一个人的生老病死都是一定的,不论你怎么试图挣脱,最后,它依然会按照命运的脚步往下走。而我,也有我的命运。”
楚文静说完,再不逗留,大步的离开。只是那背影,是挺得如此的笔直。
小内侍一作揖,正准备告退,夜汐月突然叫住了他:“等等,你刚才说的,圣上下令的话,是假的吧?”
那小内侍吓得当场一脚软,立刻跪倒在地:“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哼!敢与不敢,你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夜汐月一脸的杀机弥漫:“你假传圣旨,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你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王妃娘娘饶命,王妃娘娘饶命,这是赵王让奴才说的呀,奴才哪里敢不从命,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你小内斯砰砰砰的在地上连续磕了一连串的响头。
原来这一切,果然是楚凌天的主意!
夜汐月痛心的闭上眼,只觉得一股深沉的悲哀从心里泛出,对着把头磕得砰砰砰响的小内侍一声轻喝:“滚!”
“是是是,谢赵王妃娘娘。”小内侍连滚带爬的离开。
只留下夜汐月,静静的望着地上的那一条,楚文静没有来得及挂在祈愿树上的绸带。
弯腰拾起,夜汐月发现上面写着一排小凯:“愿大翰国国泰民安,愿静儿可以永远留在大翰”。
闭上眼,夜汐月抬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用力的将绸带甩上高高的祈愿树。
望着祈愿树上飘飘扬扬的绸带,心中一股酸涩之意在发酵,这个梦想,楚文静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这位她来到陌生世界的第一位朋友,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从她的生命中出走了吗?
夜汐月不知道,她只知道,从这天开始,她的行动再次受到了限制,也许是楚凌天害怕夜汐月再度和楚文静联系,影响了对方备嫁的心情。
从那天开始,连绵的细雨开始落下。
从那天开始,总有人告诉她关于楚文静的近况,比如她在量身准备裁衣,比如她今天绣了一副鸳鸯戏水枕,比如……
从那天开始,夜汐月也不再到处乱跑,总是静静的凝望着雨中朦胧的世界。
在燕太子离开之前,姜云琅来了赵王府,求见夜汐月,夜汐月单独和他有了一次长谈。
“赵王妃,本太子知道,你对云琅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偏见,认为云琅是一个色胚,是一个花花公子。不过赵王妃也坐在如今的位置上,当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说。”姜云琅开门见山的说道,让夜汐月很是吃惊。
“燕太子严重了。眼太子贵为一国的太子,即便你要再多的女子,又有何妨?”夜汐月淡淡的回答。
“静公主嫁给云琅,云琅不敢说别的,至少,该给的脸面和尊贵,本太子不会少给她。”眼太子一脸的认真:“倒是赵王妃,你我之间还有一场比斗没有开始,等将来有机会。你我再比上一场如何?”
要是再有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虐对方的机会:“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如果有机会,你我再比过!不过对静儿,我希望你说到做到,一定要好好的待她。”
燕太子一本正经的凝视她许久,最后轻声的说道:“汐月,你可知道,我姜云琅真正想娶之人,从来就不是她,而是你。”
夜汐月连忙倒退了几步,呵呵的假笑了几声:“这个笑话可不好笑,燕太子一路走好。”
“哈哈!云琅自然醒得!告辞!”燕太子在哈哈大笑中离去。
直到此时,夜汐月的心中,才悄然的升起一股怪异的想法,也许,静儿嫁给他,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
静公主的婚礼很仓促,由于是千里远嫁的原因,大量的嫁妆早早的就被送走。对于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愧疚,让圣上亲自下令,陪嫁了大量的物品给静公主,嫁妆连绵百里,形成一条独特的风景线。
夜汐月原本被关在了楚凌天关在了府里,昏昏欲睡。为了防止楚凌天继续对自己下药,夜汐月一天没有吃东西,就连水也没有喝,好不容易挨到众人稍微松懈之时,她从屋梁上掀瓦离开了被囚的房间,连续几个纵落,跳到王府的马圈里,解开马缰,跳上马背,径直朝着城外追去。
一直追出十里长亭,才看见一脸落寞的静公主拜别了故土,正要踏上那座火红的花轿。
“静儿!等等!”
狂奔而来的夜汐月利落的一个纵跳,从马背上跳下,来到楚文静的身前。
“汐月,你来了。我还以为……”楚文静的神情很是呆滞。
“静儿,对不起,我直到现在才来见你,为你送行。”夜汐月说着,猛的一把将楚文静抱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搂住。
“汐月。”楚文静喃喃的重复。
猛的一把放开她,夜汐月一伸手,就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强硬的塞进楚文静的手里:“这块玉佩是我从小就戴在身边之物,以后你看见了玉佩,就像看见了我一样……”
夜汐月哽咽得再说不下去。这块玉佩,从她醒来就一直在身上,中途曾经被楚凌天搜走过,只不过后来,他又还回来给了自己。
“嗯,汐月,你多保重。”楚文静紧紧的握住那枚玉佩,再不肯多说,毅然的转身,坐上了花轿。
第六十七章 汐月病重
“保重,静儿。”夜汐月轻声的呢喃着,眼睁睁的看着那长长的百里红妆,逐渐的往远处延伸。
“汐月,别忘记了,你还欠我一场比试。”
燕太子一脸的坏笑,将夜汐月从头到尾扫视了一番,哈哈大笑的咬着玉扇。
“燕太子,你要是敢对静儿不好,再见面时,帝姬可就要取你的项上人头!”
夜汐月的话,说得是如此的铿锵有力,半点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来吧!本太子等着你,怕就怕的是,汐月你不敢来!哈哈哈!”姜云琅再不逗留,一个翻身跨上马背,在夜汐月的周围绕行了几圈,才打马飞驰而去。
“夜汐月,本太子等着你!”
这样的一幕,这样的话语,让周围的众人全部都变了脸色。尤其是楚凌天的脸,更是黑得见灰。
“你……混蛋,下次再要是看见你,只要静儿少了一根头发,本妃就唯你是问!”夜汐月愤怒的朝着马匹跑远的方向,用力的踹了一脚泄愤。
静儿,你一定要多多保重,你一定要幸福。
随着静儿的离开,整个京城似乎都陷入一片压抑中。皇后娘娘病倒了,楚凌天一连许多天没有回府,夜汐月也没有精神斜歪在床头*无*错*小*说 m。qulEdU。上。
似乎就连那老天爷也看不过去,连续下了好些天的雨。
望着外面连绵不断的雨滴,夜汐月的心情也和外面的雨天一样,没有一个晴天。
“王妃娘娘,这是奴婢给您做的秋衣,你穿上试试看。”
张嬷嬷一脸得体的笑容,举着一件有着繁杂却又极端得体笑容的秋衣,让夜汐月试穿。
至从上次听过静儿说起了张嬷嬷的过往之后,夜汐月倒是有意识的了解了张嬷嬷一番。还别说,张嬷嬷确实是一个有本事的,虽然和她接触的时间不长,夜汐月却能清晰的发现,她是一个极端自律的人,对她的喜好很快就了解,并且能在第一时间内调整好自己来配合她的要求。
“现在不是才七月,怎么就做秋衣了?”
夜汐月微微的欠身,在张嬷嬷的伺候下穿上了衣服,又随即倒回床上,懒洋洋的望着张嬷嬷:“嬷嬷,你说,静儿如今走到哪里了?”
“王妃娘娘,您得起身,嬷嬷才能看清,还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张嬷嬷随口说道,在夜汐月站起来后,仔细的看了看,满意的笑了:“静公主此时,应该已经越过淮河了,燕国虽然没有大翰国富饶,不过一名王妃的日常起居,应该还是不会苛刻的。”
“是啊!再怎么说,静儿也是大翰国的公主,她自然不会受到燕太子的冷遇才对。”
夜汐月说着,又悄然坐下,此时的她,与其说是在思念静儿,不如说是在缅怀自己过去,自己来到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的一名朋友,从此就天各一方了。
“王妃娘娘,静公主的事情,倒是不用您操心,相反倒是王爷……”张嬷嬷轻声的说道,点到为止的没有再说什么。
夜汐月眉头一皱,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似乎从静儿出嫁那天之后,她就再没有见到楚凌天的影子。
“王爷去了哪里?”夜汐月将秋衣脱下,随手递给张嬷嬷。
“这,老奴不知,不过,季总管是一定知道的。”张嬷嬷轻声说道。
“嗯,碧荷。”夜汐月呼唤着碧荷。
碧荷挑开帘子进来,轻轻的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捧了上来:“王妃娘娘,这汤药刚刚熬制好,您可要趁热喝。”
闻着这几乎令她作呕的味道,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都要变成这黑漆漆的汤药了:“不喝,拿走。碧荷,你去看看季总管可在?将他唤来。”
“是,王妃娘娘。”碧荷说着,急忙放下药碗,转身挑帘出去。
“王妃娘娘,这药您可不能停。”
张嬷嬷端起药碗,仔细的吹凉:“这女人啊!不管您一辈子如何,能有一个自己亲生的孩子,可是比什么都强,太医也说了,您这病,可得仔细的养着,要是真的因为忍不得这一时的苦,而糟蹋了自己的身子,无法受孕的话,你您将来可……可怎么办?”
是啊,不说张嬷嬷的论调,夜汐月想起前世那一个没有来得及到世界上看一眼就夭折的孩子,心底就一阵抽痛。默默的接过碗,她仰起头一口喝光。
没有错,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一个自己在世界上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王妃娘娘,奴才拜见王妃娘娘。”碧荷动作很快,不多时,小季子就出现在珠帘外拜见。
“小季子,你可知道,王爷去了哪里?”
“启禀娘娘,王爷去了乡下。”小季子回答,他的头埋得更深。
“什么?乡下?你是说王爷去了乡下?”
夜汐月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起身走出内室,挑开珠帘,来到了小季子的身边,将小季子打量了许久,出口的话,带着几分的怒气:“说实话,王爷到底去了哪里?为何没有将你给带在身边?”
小季子连忙跪下:“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是王爷吩咐,如果您问起,就让老奴这么回答。至于老奴,是王爷特意吩咐,要让老奴留在府中伺候娘娘。”
“哦?你说这是王爷吩咐的?”
夜汐月略微一思索,决定换一个问法:“小季子,你起来吧,你也是从小跟随王爷的老人儿了,别跪着伤了膝盖。小季子,最近边关可有哪国前来犯境的?”
小季子忙谢恩从地上起身,微微抬眼看了眼夜汐月,随即回答道:“这边关有我大翰国几十万大军驻守,又有王爷的赫赫威名在,自然没有人敢轻易犯境。反倒是在淮南一带,据说常有悍匪出没。”
听小季子这么一说,夜汐月自然就明白了,这楚凌天应该就是去剿除这帮所谓的悍匪去了吧?
“淮南?那不是静儿的马车正好需要经过的地方吗?”
夜汐月细细的想了想地图上的各国标示,才问道。
“不错,正是那一带。”小季子似乎还想多说几句什么,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说出口。
看来,这楚凌天对他的这位皇妹,并不像他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么不闻不问吧?
夜汐月笑了,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
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几时对楚凌天有了如此自信,似乎相信任何事情,只要经过楚凌天插手,就一定会水到渠成般。
七月十五是大翰国的重要节日,皇城的夫人小姐一般都会去寺庙烧香拜佛还愿,夜汐月却并没能出行。
她越来越病重,整日整日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没日没夜的昏睡。
原本还能一天起来活动几个时辰,到了后来,几乎就连吃饭,也要人呼唤,才会醒来。吃完饭,又继续沉睡。
太医换了一拔又一拔,她的病情却依然没有好转,如此病状,更是惊动了皇后娘娘亲自派人上门探望。
望着突然间瘦的不成人形,两眼深陷的夜汐月,加上张嬷嬷适时的说了一番如何思念静公主的事情,来人回宫一禀报,倒是让皇后娘娘好一番感慨,随即又赏赐下一大堆的东西。
她的这一病,直接就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整个人就成了病西施一般,走路都打晃。
楚凌天也迟迟没有消息传来,音信杳无。
这一天,在碧荷又一次拿起药碗让她喝药之时,夜汐月灵机一动,指使碧荷去取方糖,却趁机将药给倒掉了。
果然,到了晚上,原本一天到晚昏昏欲睡的她,终于恢复了精神。望着睡在外间发出低微鼾声的碧荷,夜汐月用力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涩意。
第二日,在连续躺了一个月的夜汐月终于自己从床上坐起,下床穿衣。
“咦?王妃娘娘您大好啦?”
碧荷一脸惊喜的说着,挑帘进来的同时,将手中的药碗放下,前来伺候夜汐月梳洗。
“王妃娘娘,您连续躺了这么久,难得今日病情有了起色,您可一定要去院子转转,这躺得太久,可对身体不好。”碧荷的话语里,带着无限的欣喜。
夜汐月压下眸底的寒意,淡淡的说道:“这个是自然,难得今儿的好天气。”
“娘娘,您……您醒来了?”张嬷嬷也挑帘进入,看着精神大好的夜汐月一脸的惊奇:“来,让老奴为娘娘梳头如何?”
夜汐月没有拒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行,今儿个难得本妃感觉身体舒服了些,想出门走走,张嬷嬷您的手巧,就梳一个漂亮的发式就好。”
“是,娘娘。”张嬷嬷的眼底带着些许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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