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大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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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大拳师-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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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无形的城墙一建,似真的将袁宅保护起来,却无形将老城墙孤单的隔离出来,显得更加格格不入,更加疏远。

    凤吟每天站在城头,看着房子一天天建起来。

    很快就八月仲秋了,仲秋来时,外地的掌柜也都会回来团聚报账,与家人团聚,也会带一些稀罕物件,跟外面的消息,稍稍还有点小期待。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半年,后来青面行走如常了,也就离开了,凤吟就堵上了那个洞。

    青面将那些零碎被他七拼八凑弄成一带链儿的暗器,装在粗布包裹里,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后来镇上出了些事,但多半是河西那边的。不止一次凤吟夜里看到有人在山墙上爬行,动作诡异古怪,但异常灵敏,贴着墙就上了房顶,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人。

    凤吟在地下走,那人在上面爬行,仿佛夜里的世界变成了上下两层。

    凤吟在白日里偶尔也会看见青面,懒懒散散披一条毡子,横卧在街上拦路讹钱。

    他不知何时起练就了一趟诡异的打法,翻扑跌滚,七勾八错的。

    他的名声越来越大,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本名,都称他“青面太岁”。

    他不在乎人家怎么叫,凤吟每见他一次,总感觉他的眉毛再变少,后来终于他的眉毛脱光了,整个脸就更青了。

    这是一个特别的朋友,只是他也悄悄离开了,即使他的身体就在身边。

    秋天开始凉起来,凤吟没事就往他太奶屋里钻。



………【第三十三章 江上诗情为晚霞】………

    第三十三章江上诗情为晚霞

    袁成孝最近变了态度,经常回家住。(全文字小说阅读,尽在文。学网)柜上的事情基本就交给了七寸,合着吉日把家里也修整了一番。

    他柜上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消失了。

    袁成孝继承了他爹的家业,也继承了他爹的派头,除了少一些练武人的气势,却多了一分生意人的精明。

    在外边还是努力挺着他那派头,在家里似变了个人儿,把烟酒戒了,也开始打打拳,他不练家的拳,却不知跟谁学一些八段锦导引术之类。

    凤吟他娘也换了个人儿似的,突然就容光焕起来,老树了新芽,竟平生出几分娇气。

    凤吟却不爱见,整天关着门,要不就往太奶屋跑。

    袁成孝没事还去北屋三魁媳妇那,讨两个孩子过来抱着玩,很是喜欢,从小就教他们背文章。

    凤吟他小姨已然是个老姑娘了,还住在他们家不嫁人,有时间也教两个孩子写写画画。

    袁宅的小孩子还是挺多的,出外的掌柜的孩子,本家大人出外的孩子,有一大堆。

    因为这些孩子,宅子里始终保持着一种生机,这些孤单的女人,就总与孩子处在一起,分享些许简单的快乐。

    袁老四也爱孩子,但有点故意避着她,端一个长辈的架子,目不斜视。

    他似乎不太关心柜上的事情了,也不再关心那篇果园了,偶尔去地里看看,没事就翻着一本《易》琢磨。

    袁成孝里里外外,比较关心盖房子的事情,他在家时,本在后院住,现在搬,了原先房间,跟媳妇重归于好。后院那边就空出来上了锁。

    那个月显得缓慢而美好,阳光温暖舒适,树影婆娑幻化,似乎一年的努力都是在等这个几天的到来。

    几个婆娘也坐了马车走几趟亲戚。

    袁成孝还有个姐姐的,先看姑后看舅,袁成孝喊凤吟去看他姑,凤吟不去。后来那边竟先来了,带来这个糕那个点的,又是其乐融融。

    凤吟依然如常,偶尔给他母亲请安,看一看他母亲的脸色。

    宅子里无动于衷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太奶,她已经老的不认人了。太奶的屋子是正房里间又连着耳房,但她却仿佛置身世外。

    凤吟知道,一切都瞒不过太奶的眼睛,太奶有只猫,这儿窜窜,那而走走,它能看见的,太奶都能看见。

    凤吟也佩服他爹的耐性,他爹最大的本事就是容忍,压抑着性情,让喜的怒的都深深埋在内心深处,努力打理着另一张面孔,他知道,他爹这次回来并不简单,那后院锁着若干的秘密。

    他又感觉他爹挺可怜,就多生了一丝孝敬,不再给他爹脸子看。

    袁成孝的身体,就如同整个家业,因为内部埋藏了太多的秘密,开始从内部腐朽。

    于是他才急于作乐。

    袁成孝偶尔与他爹一起喝酒,只是喝,不说话,他俩有一种奇怪的默契,不像父子。

    动土是极其讲究的,什么时间动土,什么时间上梁,都讲究。

    上梁要喊一套说辞,怎么“摆上八仙桌,挂上红绒绳”什么的,取各类吉祥器物,铜钱红枣等等,挂在梁上封上阳棚。

    老人儿们就抱着孩子学那套说辞儿。

    这个月是缓慢而热闹的,整个庄里开始洗卡子做月饼,漫天弥漫着一种香。

    过节的时间,合家团圆,这次五爷袁广阔也不例外地回来了,看着两个孙子,美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老五的身板很是硬朗,比他四哥高出不少。

    一起回来的还有滕老英雄,滕老英雄这次回来就没再回去,他接替了老刘的事务。

    这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先生了,为袁家忙活了一辈子。上上下下对他都是极其尊重。

    滕老先生照顾着向西一路的平安,一路来回都是滕老先生的弟子,可以说,滕老先生的威望地位,守着袁家的半壁江山。

    随滕老先生一起的几个弟子也都武艺高强的少壮,胆大心细,重义厚道,看得袁老四非常欢喜。

    他们提起很多西北的新鲜事,说的凤吟还真有点动心。

    “那边的熊,刀耍地狠,都有自己的一套东西,各有传承,心狠,手狠,眼睛毒着呢。”

    “***鼻子也灵,有点风吹草动,蛛丝马迹,就能嗅探出对手的能力。往往一个照面,一刀就把活做齐了。”

    “***就一点不行,人心不齐,狗日跟咱血统不同,有信无义,做不成大事。”

    “***女人也野的狠,但***女人可向着男人了,烈着呢。”

    “有个叫小辣椒的女马贼,那鞭子耍得好。”

    “活也好着呢!哈哈。”

    “你咋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长生知道。”

    “长生哥咋知道。”

    “你问一下!”

    “去去,上不了台面,说点别的。”

    “馍好吃。”

    “嘿,兴光哥,你跟长生哥好,哪天让长生哥耍个刀看,我小的时候就知道长生哥刀耍得好。”

    “我耍的也好!这次跟当家说说,带你也去见识一下。长生哥今年把冯小刀劈了。那崽子不骑马,跑得快着呢,会打飞刀,可准哩。”

    “那边都做啥生意多?”

    “咱这边是药材,那熊们吃药不熬汤,研成了粉剂直接吃,那还够吃的。那边玉石好,金银好,手工也漂亮。”

    凤吟不说话,去了他爷屋。他爷屋里也挂着一挂哨子,凤吟取下来掂了掂,挺趁手,提着去找他爷了。

    他爹过节前一天去了庙里。他爹也不是独子,还有个弟弟,自小就在庙里读书,袁成孝过节就去看看他,他跟凤吟一样,不招人待见,但那个不傻。

    袁老四有过两房老婆,第三房没办成。

    大太太就是袁成孝的母亲了,从小就养在袁家,比袁老四要大好几岁,就是等着结婚的。

    生了两个,一女一儿,后来病逝。

    后续一房,也病逝。

    本来老四还要续弦,但是袁成孝那个弟弟还小,哇哇哭。老四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就感觉气闷,浑身不得劲。后来就把这个孩子送进庙里了,学些解脱的法子,再没管他。

    后来也再没续,偶尔老四喝多了,会跟老五说说话,他说他有愧,无法面对那个孩子。

    关于这些,当时凤吟还没生人,他就不知道了。

    老四老五哥俩在女人身上还出过一些不愉快,但是血浓于水,一奶同胞,随着岁月的流逝,都淡化了。

    老四盼着老五每年回来,总有许多的话要说,可是一见了面,却说不出什么,话也一年比一年少,两个人一照面,都感觉是在看着镜子,就只是喝酒。

    后来袁四爷经常会对嫚子丫头说:“今日我将禁语九日,无恙,勿怕,衣食照旧,不须罗嗦。”

    他就这么以自己的节奏,九天九天的算计着安享晚年。

    袁老四用一生的努力操持家业,最后用剩余的时间洗刷内心,在临死前几天才略感安详。

    在他退下来后,还是时常教导袁成孝,他常提到的字句是“兴致”。

    他老了后许多过去的兴致却都丢掉了,养花养鸟这些都不玩了,拳也很少练。

    他时常做的是一个人,换了粗布衣服,不知就去什么地方失踪几天。

    通常是九天内就回来了。

    他也没有什么朋友,生意上的伙伴,人走茶就凉。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很老的时候。

    一代新人换旧人。

    凤吟头一次感觉冬天来临时那冷清的气息,秋天总是漫不经心地过去了,似乎下几场雨,突然就冷下来。

    过去凤吟都不在乎这些,但是这个秋天有点特别,他似乎也是头一次开始打算,也不知道该打算什么,只是准备迎接寒冬,隐隐有了几分莫名的担忧。

    仔细看看这座宅子,竟是那么的老旧。

    凤吟似乎有些明白了节日的意义,他头一次怀着沉重的心情去了铁萼堂。

    青面在过节那天换了身好衣服,在袁家门口转了几圈,往东而去。青面这段时间走街串巷,也深深感受到了一种寒冷。

    他有了一个确切的计划,他要去河东,寻找机会,打出一片天地。

    河南界有袁家,河西也有袁家,河北界有衙门,只有河东,鱼龙混杂,又守着经营要道。他要慢慢收拾袁奉尧,慢慢收拾严七寸。

    从河东往这边看,红霞满天,万家炊烟。



………【第三十四章 后天方要着功夫】………

    第三十四章后天方要着功夫

    人走茶凉,快乐的时光一晃而过,余下无尽的唏嘘。小说ap;很快宅子又恢复了冷清。只是南院里多了些打拳踢腿的声音,传出老远,孩子们都跑着来看。

    妇女们也跟着来,整个院子瞬间充满生机。

    滕老爷子威风凛凛,腰板提拔,颔下长须飘洒,走过来,走过去,举手投足都透着利落。

    老爷子头胡子都白了,唯独眉毛墨黑,显得精神抖擞。深邃的眸子,刀削般挺拔的鼻子,古铜色的面皮,古铜色的皮带,古铜色的刀柄,无不透着饱经风霜的霸气。

    老爷子江湖上跑了大半辈子了,从没出过岔子,一口大雁翎刀横压西北群雄。

    老爷子的教拳方式与老刘不同,一看就是玩真的,石锁杠铃的都从自家镖局搬了过来。

    架子也支起来了,板子也搭起来了,桩子也打上了。

    一人一口刀,寒光耀眼。

    凤吟坐在石磨上看,他爹站在他身后看。

    滕老爷子也没太多废话,给他们重新调整了基本功训练,拉出几个基本功好的提前教了一路拳。

    一天学一段,其他人还是基本功。

    教一会老爷子就到桌边倒一口茶喝,喝到第四次时,袁成孝笑着道:“滕老师够认真的。”

    滕老爷子一抱拳:“干这行的,不提着神不成哪,不同于街头闹骂,推推搡搡就能解决。刀口上吃饭,一照面生死立判,不敢疏忽。”

    “那是,那是。滕老师直接教刀?”

    “直接教刀,这年头不太平了,弟兄们吃的是大当家的饭,就不能让大当家失望,这江湖上的乱子不比兄弟吵架,一刀得把活做齐了,不能罗嗦,一个恍惚弄不好就交代了。”

    “滕老师,你们走镖的大多都用刀,是因为迅猛霸道么?”

    “哦,有这意思。枪,剑都有用的,先刀是个张扬的形状,出了鞘就起杀气,一面刃虚实分明,再是路途不平,难料境地,携带方便。若遇不测,宜战决,兄弟相互要得不到照应,就更不能拖泥带水,所以大刀阔斧,杀气凌厉。”

    “哦,呵呵”袁成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否相比与剑,要便于掌握一些?”

    “可以这么说,一猛降十会。不过也不只是这样,与练拳一样,大个子得要练小了,练小了再练大了,就更高明了。”

    “不错,是这个理儿。滕老师手上几套刀。”

    “境界追求自然是刀身合一,一刀定乾坤。但要论练习刀法,共是两套。一套乾坤刀,一套灵蛇摆尾刀。”

    “有何不同?”

    “乾坤刀接扎实的拳脚根基,大气磅礴,与拳法通,若有一定基础,容易理解,上手也快,等熟悉后再加以柔活,可挥出很强的攻击力。”

    “灵蛇摆尾刀是不是就要巧妙一些,属于内家刀法,适合一些书生练习?”

    “可以这么理解,确实巧妙很多。不过他不是因为柔弱灵巧方便驾驭,而是在乾坤刀的基础上的一种纵横变化,乾坤刀属于功力刀法,以此长功,刀法清晰分明,以功力压人。换言即使换做其他兵器,也能很好的挥。但是摆尾刀是很好地利用了刀自身性能,又加以特有的运刀方式,提高了一些层次,是纯刀法,可以面对更对的情况。这套刀是古传的少林刀法。”

    “哦,对了,在滕老师这里是否有内外之别?”

    “内外之说辞也是近代才有,既然已经这样将了,在入门时也可以做些区分。”

    “滕老师是内家还是外家?”

    “我是少林入门。细讲来练拳的起步方式有若干。比如我的拳,有拳架,有基本功,有内功。区分明确,一是一,二是二。拳架走招,基本功涨力气,内功易筋骨,增内力。有称内家者,是三者合一,一并练之,虽起步要求高,但却难以掌握,所以得法比较慢。

    而外家入手,却容易提早得济,但若停止不前,自然不如一步到位者。话说回来内家也是由外而内,循序渐进,到最后内外合一,变化无常,实是异曲同工。”

    “妙,滕老师好见解,受益匪浅。”袁成孝是真心的高兴。

    “大当家有家传拳法,则是拳功一体,少了许多弯路,而且起落进退,打开大合,看似简古朴了,却是集大智慧,更是容易体验内在变化,出内劲。外人都难得一见,大当家应当珍惜。”

    “诶。惭愧,以我枯朽之体,就不为拳蒙黑了。对了滕老师,我最近跟人学习盘转步法,怎奈基础不够,总是摇晃,气不能下沉。”

    “大当家定是过于走胯了,中节不明,腰胯不分。走一步,必有起伏,走两步,就有颠倒,再三步必然晃动,胯不稳,腿来调,劲路在胯部打了折扣,断在膝盖,自然不稳,再一步,回身已难。”

    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袁成孝定定停了一下,然后猛抬起头:“滕老师好学问,佩服佩服,正有此感。多谢。”

    “大当家练得不是家传拳法。”

    “确实不是,最近我柜上来了位北京的掌柜,童安祺师傅,拳法高妙。”

    “哦,日后拜会。”

    “也好也好,切磋武艺,我也跟着长些学问。老镖师走南闯北,都是实战的拳法,我也很喜欢。”

    “大当家,你看这时候不早了···”

    “哦,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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