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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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秘史-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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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洪涛仍叽笑道:“我早告诉你我是何人了,也没见你对我客气过!”

  曾文龙大怒,心想与其跟这蛮子斗嘴,不如一剑结果了他。

  李洪涛又道:“你再发狠,也不过是一招‘疾转直下’,狠虽狠矣,内力不足。‘心存不良念,就此去青城!’”

  曾文龙闻言大奇,原来这一句“心存不良念,就此去青城”乃是青城派弟子入门时都要背的门派训条,意思是心中若有不良之念不可留在青城派须自行离去。青城派修的本是道家功夫,最讲究内功修为,修道之人要恬退隐忍心平气合,方可修动真气直到虚无境界。曾文龙处处与人争风斗胜,明显有违教理。

  曾文龙收回长剑,抱拳道:“李兄想来是青城派的师兄了,小弟有所不知,多有得罪了!”

  李洪涛道:“我不过是个外乡蛮子,哪敢作曾少侠的师兄!”

  曾文龙暗骂这蛮子不识好歹,又恼他与文英比自己亲近,想再动手打他,又怕他真是本门师兄,一时踌躇起来。

  原来这曾文龙从小并不好武,父亲虽是武将,可家境优裕,曾文龙从小娇生惯养,颇有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之风气。曾国忠与唐家是世交,曾文龙从小常去唐家堡同唐家兄妹一起玩,近年来尤其愿意和唐文英在一起,两人可算两小无猜,曾文龙小时候还总欺负唐文英,年纪稍长,便觉文英是自己心中所属,因此一味地迎合她,成天价变着法的讨她欢心。那唐文英从少好动,极好习武,可是唐家老爷子偏不准子弟练武,连习武之人都不让接近,唐文英无法,只得从曾文龙这里了解些武功方面的事情。曾文龙开始还能胡编几句应承,渐渐地唐文英了解的多了,胡编已经蒙混不了。于是曾文龙跟父亲说起,自己要好好学学武功。曾国忠见儿子终于有所抱负,自是高兴,便请了青城派孙可为道长作曾文龙的师父。孙可为本不愿意收这样官宦人家的子弟,但曾国忠几番恳请,又亲自携重礼到青城山延请孙可为,实在不好推托,便答应收曾文龙作俗家弟子。孙道长每年来重庆曾府两次,传授些本门的基础功法和要义,见曾文龙资质不过如此,也就随意教教。曾文龙练武并不用心,倒总是跟师傅打听江湖传闻功夫要领,孙可为见他愿意听,也便愿意讲,因此这几年下来,曾文龙从孙道长那里学到的剑法功夫甚是粗浅,江湖传闻和门内故事倒是听了一大箩筐。曾文龙听了这些好去唐文英那里现炒现卖以博欢心,孙道长哪里晓得其中原故,还以为这小子好听故事,从故事中悟得些许道理,也是好的。孙道长明知曾文龙武功学得平平常常,料想他也不会恃勇伤人,但见他浑身公子哥作派,便时时叮嘱他要与人为善不可轻易动手,否则绝不饶他。孙道长又说青城派源远流长,门下弟子众多,嘱咐曾文龙日后如见到同门师兄弟一定要仁爱亲善。曾文龙自是对师傅之言铭记在心。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李洪涛,疑似青城派的师兄,一时倒不知如何处理了。

  那李洪涛“嗯”了一声,转身要走,曾文龙忙叫住他。

  “李兄,这个嘛……”

  李洪涛道:“还有何事?”

  曾文龙陪笑道:“小弟不知李兄是否是本门师兄,因此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李洪涛见他客气,便也笑道:“曾少侠不必拘礼。小弟没去过青城山,只是跟一位徐师父学过几天功夫,至于他是不是青城派的,我就不知道了。”

  曾文龙又问道:“敢问尊师名讳?”

  李洪涛道:“家师姓徐名海清。曾少侠还有什么要问的?”

  曾文龙笑道:“没有了。”心中暗想,从没听师父说过青城派里有个徐什么海清的,想来这个徐什么的也不过是哪位道长门下的俗家弟子,再传了几手功夫给这蛮子,因此就算冲撞了他,也不是与同门师兄弟结仇。

  李洪涛道:“曾少侠若无事,小弟还要赶路呢。”

  曾文龙忙道:“李兄且停一停。方才见李兄身手不凡,又很象是我们青城派的武功,因此小弟想请李兄指教一番,意下如何?”

  说着手中长剑一横,拦住李洪涛去路,那意思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李洪涛心想,不好好治治这小子看来是走不脱了,便笑道:“若是小弟无事呢,陪曾少侠走了几招也是可以的,可眼见得太阳要下山了,小弟这双泥腿比不得曾少侠好车好马的,晚了赶不到重庆城里,这荒山野岭的,你让我怎生是好?”

  曾文龙忙道:“不妨!你若赢得我手中的剑,我这匹马便与你骑!”

  李洪涛道:“此话当真?”

  曾文龙道:“绝无虚言!不过李兄若是输了,可得跟我走。”

  “去哪里?”

  “自然是去重庆提督府。我对李兄的来历是很感受兴趣的,不妨请李兄到那里解说解说!”曾文龙冷笑道。

  李洪涛从地上拾起根树枝道:“如此甚好。那我就用这树枝代剑吧!”

  话言未了,曾文龙提剑上前便刺,一招“青龙出海”直刺李洪涛面门。他本想抢先出手占个先机,哪想李洪涛早有准备,侧身闪过,手中树枝虚晃两下,“啪”地打在曾文龙脸上。

  曾文龙大叫一声,回剑来削李洪涛手的树枝,李洪涛闪身让过剑锋,树枝直刺曾文龙胸口,

  曾文龙忙挺剑来挡。心想,你手中是树枝,怎么禁我这一剑,不先砍断你再说!

  哪知李洪涛这一招是虚招,曾文龙回剑挡在胸口之际,李洪涛扬起树枝,直戳曾文龙双目。

  曾文龙惊慌之际转头避过,树枝在他脸上划了道血痕。

  李洪涛跳到一边,扔掉树枝,笑道:“得罪了!曾少侠划破我衣服,我划破曾少侠面皮,这倒也扯平了!”

  曾文龙大怒,挺剑冲向李洪涛,李洪涛避过剑锋,顺势用手在曾文龙腰间一带,曾文龙向前栽去,还要强行站住,李洪涛不等他站稳,在后面抬起一脚,将曾文龙踢倒在地。

  曾文龙气得大叫,爬起身来,拿着剑还要再打,却见李洪涛早已跳在马上。

  曾文龙大叫道:“站住!”

  李洪涛在马上笑道:“多谢曾少侠赠马。到了重庆城里我会把马送到参军府的。曾少侠不必多虑,在此继续研究剑术吧!”

  说着,扬起马鞭,狠抽几下,那马朝官道上飞驰而去。

  曾文龙又羞又恼,捂着脸走道路边,看看天色已晚,此去重庆城好说也有几十里地,这样走回去怕天都黑了。有心想去唐家堡借住一宿,又怕人家问起来自己丢脸。只得硬着头皮,往官道上走去。

  
  且说唐文茂安顿好文英玉儿服下解毒药物,又取了些安神清热的草药叫家人煮了汤水灌二人喝下。看看二人神色恢复,便放下心来。掌灯时分,文英和玉儿已经吵着吃这吃那,看来已无大碍。

  吃过晚饭,唐主茂自回书房,暗自沉吟。方才他又详细询问了文英和玉儿关于那五花蛇的情形,看来二人在山上遇到的还真是传闻中的五花毒蛇。蛇这种动物在世界上的种类不下千种,光“本草”中记载的就有几百种,平日里那青蛇白蛇草蛇也多常见。毒蛇如眼镜王蛇、赤练蛇、黑蛇等等也属常见。唯花蛇较为少见,盖因蛇毒性大小可从皮色中得出,越是花色斑斓的蛇就毒性越大。一般的毒蛇多是两种花色,三种花色的便是剧毒无比的了。这五花蛇虽然在宋朝异书《蛇经》中有所记述,可世人竟从未亲眼见过。如今在缙云山上出现五花蛇,不能不让人称奇。

  原来这唐文茂从小不喜欢读书作文,尤其讨厌八股行文,只喜欢看些医书药典,还有不知从哪找来的奇野怪志。为此唐老太爷没少揍他,可他就是屡教不改。及至年长,虽然也读了些书,参加几次乡试,可是几次都未中第,唐文茂便不愿再考,只在家专心歧黄之术,为此唐老太爷颇为伤感。没想到唐文茂研习医道竟小有成就,平时里庄上人口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小病倒都能医治。这唐家堡地处缙云山脚下,地脉极佳。缙云山上各种草花虫蛇,应有尽有。唐文茂数年间盘桓于此,渐渐采集了不少珍药贵草。后山上前些年毒蛇泛滥,唐文茂专心捕蛇解毒之术,几年下来竟有小成。尤其那年在山上发现一条七步赤练蛇,唐文茂精心设局,将那赤练蛇活捉了回来,养了几年,那毒蛇后来死去,唐文茂几年中从赤练蛇毒牙中采集的蛇毒使他受用不已,以此作引配得不少良药。而那蛇胆蛇皮蛇骨等物也俱是上好药材。

  因而唐文茂此时听说山上又出现五花毒蛇,心中不免痒痒,若将五花蛇捉来,那岂不是天大的宝贝。

  唐文茂想着兴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忽然间又停了下来。

  “不对呀,这地方怎会有花蛇?”唐文茂奇怪道。

  那花蛇乃蛇中至毒之类,好喜生长在湿热之地,大多产自滇南苗疆。这缙云山风土沙石,与那滇南大有不同,按说花蛇不该在此出现。再说蛇亦如狮虎等猛兽一样,有较强的地盘观念,这缙云山自从腹蛇多起来后,连那赤练蛇都越来越少,想来是给赶出了地境。此时这五花蛇突然出现,颇有令人费解之处。

  唐文茂想来想去,未得其解。又想那五花蛇乃毒中至宝,若不想法捉回来放其走掉岂不太过可惜?

  思虑了一个晚上,竟致失眠。听得外面鼓打三更,唐文茂仍在床上翻来覆去。索性一跃而起,穿好衣服,来至书房,打开书架后的暗柜,翻出捕蛇用的物件,准备立刻上山去捉那五花蛇。

  他一番折腾,却没想到玉儿在外面看了个正着。

  原来玉儿这晚晚饭吃个大饱,又跑了一天,吃过饭便回屋睡了。半夜起来尿尿,却见书房灯仍亮着。玉儿好奇,便偷偷来到窗前,见父亲在屋里正整束行装。

  只见唐文茂在书架边上推了一下,拉转出一个暗柜来,唐文茂从里面取出两块鹿皮,严严实实地包在脚踝之上。又取出块鹿皮,缠于左臂。接着在柜中取出不少瓶瓶罐罐的物件,揣进怀里。然后又拿出竹筒皮囊负于背上。

  玉儿初时不知父亲要作什么,看到父亲拿起竹筒,便心下明白。原来那竹筒是装蛇的物件。父亲想是要上山捉蛇了。

  玉儿见父亲收拾妥当往门口走来,忙把身子缩在墙角。只见父亲把屋里灯烛吹灭,掩上门,悄悄向庄后门而去。

  玉儿忙跑到唐文英房间,从窗户爬进屋去,本想到床前唤姑姑起来,没想到正遇见小丫头琴儿起来喝茶,见  窗子突然爬进人来,琴儿不禁失声大叫:“有鬼呀!”

  唐文英从床上一跃而起,来不及披上外衣,从床头抄起茶碗向窗口掷去,只听得哎哟一声,玉儿被打中脑袋。

  唐文英忙命琴儿点灯,玉儿坐在地上哭道:“姑姑!你何时练得这样准的暗器!”

  唐文英见是玉儿,不禁笑道:“你半夜不睡,跑进来作什么?”

  琴儿怒道:“偷偷从窗户进来,估计又是想来偷看的?”

  唐文英虽然自小不避男女之嫌,这小侄儿又年幼,但深夜从窗户偷入闺房总是不妥之事,于是正色道:“玉儿,你也不小了。我早跟你说过……”

  玉儿捂着脸道:“姑姑先别说教!我爹爹他上山去捉那五花蛇了!”

  “啊?”唐文英立时跳了起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方才我起夜看到父亲在书房收拾了半天,这会子从后庄悄悄出去了!”

  唐文英忙穿好衣服,取出百宝囊背在肩上,对玉儿喝道:“你且回屋睡觉,我去助你爹爹。”

  玉儿道:“为什么?我来叫你,是想让你带我一起去的。”

  “你腿上伤口未愈,怎么走得山路?”

  “没事了,就是还有点疼,我能走得了。”

  唐文英又说深更半夜小孩子不能进山,玉儿便说女子怎可一个人半夜出门。

  唐文英道:“你不知道,那山上夜里全是鬼怪狐仙的,大人一般也看不到,就是小孩子眼睛亮些,总能看到那些东西,所以不能带你去。”

  玉儿道:“哪有那么多的鬼怪,再说就是见到了我也不怕。只是你一个人去让妖精吃了怎么办?”

  唐文英只是不充,玉儿道:“再不去就不用去了,爹爹此时怕已经上山了。”

  唐文英想了想,说道:“好。带你去,不过你可要听话,一直不离我身边,不许乱跑!”

  玉儿道:“这个自然。”

  两人开门就要出去,琴儿忙拦在前面。

  “小姐,这可不行!明儿老爷问起来我可担待不起!”

  唐文英道:“谁让你担待!你就上床去被窝里好好睡到天亮罢!”

  说着拉起玉儿,跑了出去。

  琴儿拦阻不住,暗自着急,又不敢声张,只得关好门窗,心中盼着她们赶快回来。

  
  唐文茂趁着月色来至山坡前,看看周围,与文英玉儿所说之处相差不多,于是从背囊中拿出诱蛇之饵,从道边零散地撒开去,直至树后草丛。

  唐文茂自己隐于树后石边,专侯那毒蛇出现。

  一顿饭的功夫,仍未见任何动静。

  唐文茂心想,莫非那蛇已不在此处?

  正此时,忽听得“沙沙”声响。

  唐文茂暗道:“来了!”

  只见草丛那边滑过一条长蛇,借着月光看去,只见那蛇通体五彩斑斓,甚是好看。

  唐文茂心里咚咚跳动着,看那五花蛇慢慢地滑向诱饵,心中暗喜欢,盘算着等这蛇吃完那边的诱饵自然会慢慢地滑到树丛这边来,到时自己好一跃而出,定能把这毒物抓住。

  那五花蛇慢慢要滑将过来,离唐文茂藏身的树后越来越近,唐文茂手慢慢地伸向背后的竹筒。

  忽然,那五花蛇停下,竖起头来。

  唐文茂一惊,不知这毒物要作什么。耳边又听得“沙沙”作响。

  偷眼望去,只见从草丛中又蹿出来三条大蛇,这三条蛇皆是黑色,口中吐出信子,成三角形将五花蛇围在中间。

  唐文茂暗暗称奇,却见那五花蛇身子盘着,蛇头高昂起来,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来敌。

  那三条黑蛇慢慢逼近,突然左边的黑蛇首先发起进攻,猛地向五花蛇冲了过来,黑蛇张开大嘴直咬向五花蛇三寸之处,五花蛇并不后缩,身子一甩,便一口咬住那黑蛇劲下,黑蛇当时全身抽搐起来。

  右边的黑蛇趁势直朴过来,五花蛇放开嘴里的黑蛇,还未等右边的黑蛇来至近前便直冲上去,一口咬住那黑蛇,片刻,那条黑蛇也动弹不得。

  中间那条黑蛇见势不妙,慢慢地向后退去。

  五花蛇直冲至近前,缠住那条黑蛇。黑蛇此时只有以死相拼,一面小心地避开五花蛇的毒牙,一面伺机寻找对手的软肋之处。

  那五花蛇死死地缠住黑蛇,却并不下嘴去咬。原来那蛇方才连续咬死两条黑蛇,口中毒牙毒性减弱,它需要积蓄些时辰方可再施以致命一击。

  那黑蛇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因此要趁五花蛇毒性未愈之前甩掉对手。

  只见两条蛇缠在一处,难解难分。

  唐文茂趁机从树后蹿出,直到跟前,抓起两条蛇,可怜二蛇在酣斗之即未料想旁有捕捉之人,稀里胡涂就被装进竹筒。

  唐文茂擦擦冷汗,心想这回实在是侥幸之至。再看那地上的两条死去的黑蛇,通体光滑透亮,自然也是极好的药材,便将两条黑蛇收进皮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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