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雨,片刻,待南宫雨入定后,按动玄铁匣子的机关,在匣子打开的一瞬间就抓住了匣中之物,入手一片冰凉,没有其它感受,逐把它从匣子中拿出来,竟是一个光彩四溢的小货郞鼓,鼓周边立面雕有很多细小的奇怪的似龙非龙的动物,与一些不知其名的奇珍异草。鼓面,却是一个精赤着上身,却彩带飘扬的大汉,赤足站在一片五彩云上,手持两根鼓棰,正自敲向他面前的一个大鼓,那大鼓周遭亦雕满了如这货郞鼓周遭上所雕的动物与花草。
江无风把它一拿出来,运用家传神功,定眼注视着那鼓面大汉的神采飞扬的双目,目光一接触,江无风的心头就感受到一阵惊天动地的鼓声密集地响起,鼓声极尽变化之能,时而如小溪欢笑,幽泉叮当,忽又如焦雷炸顶,时而疏落,时而骤密……突地,江无风好像看见了这鼓面上的大汉在向他笑,在向他招手,同时,一个不像来自人间的呼唤传至耳边,声音一入耳,全身一震,突然变得全身好像没能穿一件衣服赤身光膑,返头一望,竟看见自己正拿着那货郞鼓,满脸欢容,痴痴迷迷的,正在奇怪之际,就看见货郞鼓面的大汉装束,形貌一样,但是却放大了几十几百几千倍地,一个巨型大汉足踏祥云,推着巨鼓而来,自己竟在他私每敲一下鼓之时,心跳一下,而这个巨型大汉似乎早知道江无风这个异状,象是恶作剧似的,越敲越快,瞬间竟敲了十万八千次,自己也感受到心脏跳了十万八千次,一点俗念未萌,脑中顿时寻思:自己怎么可能在一瞬间心跳十万八千次?……莫非自己已以死去?死去?死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蓦回首,看见南宫伯伯正在推摇着那个正在看货郞鼓的自己,他那呼天抢地的声音竟然是那么遥远,隐隐地传来,顿时记起了自己重要使命,要回去,要回去,回头再看这个巨型大汉,见他眼中竟有惜别,怜惜等诸多意味,于是淡淡地向他一笑,在他巨目中闪出一道红光之际,返身扑向被南宫伯伯抱着的自己。
南宫雨运功护身后,清清楚楚地看到江无风慢慢地打开那玄铁匣子,霞光一闪后,就看见了江无风手中拿着一个形式古朴的货郞鼓,随后,就看见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竟红光满面地瞧着他手中的货郞鼓,神色越来越痴迷……该不是走火入魔了吧?心跳被自己这仆突然涌起的想法骇了一大跳!细看江无风没有做其它任何动作,仍是痴迷地满脸堆欢地注视着他手中的货郞鼓,只是面色渐变得惨白起来……一见这个异状,那还顾及到自己的安全,散去功力,直扑江无风,探他脉象竟似有似无,大骇,连忙施展手法,抢救江无风,边推拿江无风周身大穴,边哭喊着江无风的名字……推拿着,哭喊着,渐感到江无风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大喜,继续推拿着他的穴道与呼喊他的名字……渐渐地看到江无风的眼珠能动了,心跳也正常跳动了……
江无风由于以前有过灵肉分离的经验,是以,恢复肉身的神智后,马上开声道:“南宫伯伯,我没事了。”说完见他兀自犹疑地望着自己,接着道:“我能够控制这个货郞鼓了。”
南宫雨见江无风恢复过来之后,才虑及这个货郞鼓的威力,运功一查,竟然真的感受不到半点货郞鼓身上发出的胁迫之意了,大喜道:“少主,老朽从我先有遗札上得知,这个货郞鼓名唤‘搜神鼓’,能够控制它的人除了需要有绝顶的内功外,还要异于常人的灵智,几百年来,除了创立‘九品堂’的人的那个先祖外,就没有一个主人能够渗透鼓中之秘,都只能把它的煞气敛到十丈左右,现在,我在你身边都感受不到这鼓的一丝煞气,我真的高兴,少主你真的能够控制这个货郞鼓了。”说完,不待江无风开言,接着道:“这个鼓儿苦了我两个月,给我看一下。”脸色舒展到一个如毫无牵挂的孩童,居然耍起顽皮,欲将货郞鼓从江无风手中抢过去。
江无风恐这鼓儿仍会伤及南宫雨,把手一缩后,认真对南宫雨说道:“南宫伯伯,您就不怕它伤了你吗?您要是拿过看,鼓儿可就是离开我的手了。”
“嘿嘿!”南宫雨听后得意一笑,说道:“我从先祖的祖札记里得知,这货郞鼓可以离开你的手的,我只要拿着他不离开你十丈的距离,就不会受到半点影响的。”说完还是伸手抓向江无风手中的货郞鼓。
江无风听后,亦就由他去,只是神情戒备,一旦南宫雨面色异常,受到了这个货郞鼓的伤害,就马上抢回来,隔断它的威力便是。
南宫雨把“搜神鼓”一拿到手中,就翻来覆去地细看,看着看着,玩心大起,试着摇了一下,“搜神鼓”在他一摇之下,上面两边的鼓陀儿也确实敲在鼓面上,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心中不甘,使劲地摇摆得飞快结果仍是无声无息,半晌之后,对江无风说道:“先祖的祖札记里果真没有说错,不是主人是无法使它发出声响的。”说完心犹未干地把“搜神鼓”交给江无风。
江无风接过“搜神鼓”,按照家传的秘法,轻轻地一转动一声极为清脆的鼓声立时敲响。
南宫雨被鼓声骇了一大跳,如遭重击地退坐到床上。
鼓声传到大厅,令王长军、吴梓昆、皇甫一风三人骇异之余,同时奔向门外,意欲查看是什么奇人异士降临吴府。
吴自然正在后院津津乐道地给老妻和孙女讲述刚才在大厅比武的况,鼓声传来,心神俱震,留下满是茫然不解的祖孙俩飞奔而出,要去门外看是什么奇人异士降临吴府。
吴梓昆、皇甫一风、王长军、吴自然,四人略有先后地跑到府门口,张目向府外四周一看,没有一个人影,面面相觑之余,都不禁有同一个疑念:莫不是江无风在搞鬼?当他们回大厅时,江无风和南宫雨满脸欢容地站在大厅,并未发现什么异状,就都疑问压在心底。
吴自然见酒桌摆好了,忙令仆人去通知皇甫龙他们,请他们今晚一同用餐。
皇甫龙、皇甫学成等正自纳闷,为何不见替自己这行人张罗饭菜的仆人前来?忽听吴仆转告:老太爷邀请到一行人到大厅一起用餐。听后才明白其中的原因,因是第一次和吴府上下人等共同进餐,都整好衣衫后要吴仆的带领下来到大厅。
皇甫龙、皇甫学成、还有他们的弟弟皇甫辉一进大厅,一眼就看见了江无风坐南宫雨伯父身旁陪送几位长辈在说话,一时间不敢相信眼见的事实,愣在门口。
江无风看见皇甫龙一行人后,心情亦是极为激动,虽然听到南宫伯伯说他们也都随同一起来到了吴府,但自己这半天一直抽不开身去会会晤时玩伴。顾不得和几位伯父打招呼,起身就急步走到他们身前,高兴地喊道:“阿龙,学成,小辉!我是无风呀!”
皇甫龙、皇甫学成、皇甫辉三个闻言才从怔愣之中回过神来,一齐围着江无风在极尽亲热动作的同时,你一句,他一言地追“少主,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少主,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少主,你好像瘦了一些,行走江湖好不好玩?”
莹儿在来镇江的路上,不知听皇甫龙说过多少遍关于他少主江无风的事迹,今日一见,原来却是比自己还小的毛头小子,与平日所幻想出来的江无风形象差了一大截,自是不免有些失望,夹在皇甫龙三兄弟中间,匆匆向江无风问了一声好,见了一下礼后,急步到少爷王长军身边去了。
皇甫龙的母亲和两个婶婶随后纷纷上前请安。
江无风正被他们缠得不知先回答谁的问题之际,门口传来一声冷哼声,众人不由一怔,循望向门外,只见四个丫环正簇拥着一名弯眉、大眼、圆脸、高鼻梁,樱桃嘴,身材高挑,身着紫色罗衣,行止文雅的少女。打先的地、那个丫环正自敝着嘴,显见刚才的冷哼声是她发出来的,众人同时明瞭自己这行人挡住了大门,使他们不便通过。于是,慌忙推拥着江无风到靠西边的那张大圆桌坐下。
江无风边走边回头,希望再一次看到那身着紫色罗衣少女的那对亮晶晶的双眸,直到坐下之后,兀自翅首相望,闹得皇甫龙他们以为他有什么新发现,都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和身着紫色罗衣少女的眼神碰了个正着!弄得身着紫色罗衣少女俏脸悄红,低下头去,她这一连惯的动作,直瞧得江无风心中涌起一种平生未曾有过的感觉:让人心跳不止,神情痴迷!
众人见那边没有什么新事物,复回转头看到江无风痴迷的神情,正欲相询时,见吴老太爷急步走到江无风的身边,便打住。逐听见吴老太爷对江无风说:“无风侄,到我那一桌去,咱们好好喝上一杯。”说完不待江无风表态,拉起他便往堂正东走去。
皇甫龙一行见吴老太爷如此看重自己的少主,亦替他高兴,只是心中有着太多的惊疑,无奈如此场合,又不便打听与询问什么,一阵交头接耳之后,都按下了满腹心事。
吴自然拉着江无风到东边这一大桌之后,特意安排他坐到自己身边。
江无风坐下后,发现刚好与身着紫色罗衣少女坐了个对面,顿时觉得如坐针毡,甚为扭捏不安,他的这付神情落在身着紫色罗衣少女身旁坐着的老太太眼中,微微一怔之后,意味深长地看着身旁的孙女和坐在斜对面的江无风,眼神几个来回,直瞧得他们两人面红耳赤。
幸好,吴老太爷的话声转移了江无风的心思,没有那么尴尬了,用心听着吴老太爷的话:“今天是我吴府的大喜之日,老朽不才,蒙几位志趣相投的朋友看重,结为义兄弟。”说到这里,挪开座椅,走到王长军身边指着王长军接着道:“这位是江湖异人王长军王大哥,人称‘紫微星君’。”话一说完,居下一席坐着的护院小声议论开了,对王长军有种又喜又怕的神色。
王长军待吴自然话音一落,就站起来,见众人目光都投向自己,使用平缓的语气对大家说:“你们今后就称我为王老伯,或者王爷爷就可以了,当然也有叫我为王大哥的。”说完目光扫射其他两大桌人之后,回望到吴自然身上,然后坐下。
吴自然走到南宫雨座位旁对众人介绍说:“这位是南宫雨先生,有一个不出名的名号‘満天花雨’是我们结义兄弟中的老三。”说到这里用补充的语气说道:“老朽耻居第二神。”说完见众人神色不如何地动容,似有意为南宫雨打招牌似的说道:“这位南宫雨先生的暗器手法冠绝天下,你们之中如有好胜者,可以日后多向他讨教。”
众人见老太爷如此推崇他,知他一定是个不凡的人物,顿时收起轻视之意,也用颇为敬重的神色望着南宫雨。
接下来,吴自然向众人介绍了皇甫一风、吴梓昆,最后,拍着江无风的嘴对众人说道:“我还要为大家介绍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年俊杰,江无风江公子。”
江无风没有料到吴二伯会来这一手,立时束手无策,慌乱站起来,口中不停地对众人说:“不敢,不敢,不敢……”
坐要江无风对面的吴老太太见这个少年儿郎竟然是老爷刚才在房间里极力推崇的侠士,不由眼睛一亮,很为仔细的打量着江无风。
身着紫色罗衣少女吴玉莲听祖爷介绍坐在对面的那个“臭小子”竟是江无风,眼中异彩一闪之后,心中涌起诸般失落:怎么他不是那个江无风的儿子呢?害得自己要叫他叔叔……随即为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羞红了脸。
是晚,宾主尽欢而散。
是晚,吴玉莲心头种下了一颗惆怅的种子。
时晚,江无风那不谙风情的心思亦印上了个紫色罗衣的少女的倩影,一笑一颦,牵挂心头。
第二卷 风动神州 第四章 风雪漫中州 (1)
冷风,用它那双残酷的手,恣意地狂舞着白雪的身躯,直把一个纯洁柔弱的白雪的身躯在半空舞成一片片的碎片,撒落人间……
正月的洛阳,在遥远的南国已是春是枝头的季节里,仍是:
雪舞九天,
风啸千里!
长街既有卖卜声,青楼亦有欢笑语,天苍地白,烛影摇红。
也许是一年一度的总结,或者是一岁一轮的悲哀,大地披上了孝布的白,大地感受纯洁的心。
屋顶,长街,堆满了厚厚的雪。
风头正劲。
雪舞更狂。
一个头戴雪绒帽,身着青布袍,两腰旁各自飘着一条黄色彩带,以身顶着风雪,脚踏雪无痕地为一顶浅黄色的大轿带路从西急驰而来。那轿在四名女轿夫的抬移下,如雪花带路轻轻地飘移。
这个青袍人透过风雪边行边搜索,借助店铺前的宫灯寻找心跳的目标。
一连找了几条街,才在一个门前左右各有一座大型石狮的大门阶下停下,看清门顶上四个镏金大字:振远镖局。之后,拾阶而上,重重地叩咯门上的铜环。
振远镖局。
天下四大镖局之一,总镖头“七剑齐飞”余化龙一柄利剑震江湖,江湖传闻他是已故武林盟主“一剑镇九州”孙文龙的弟子,每有好事之徒多方征询或旁敲侧问,余化龙的师尊是否如江湖传言的孙文龙皆不是要领,他对自己的师门忌讳莫深,孙文龙是否他师尊亦为江湖中好事者心中一大谜,自从“振远镖局”创建到今,经过了一百五十年,四代总镖头的精心经营,已形成很大的规模,镖头镖丁现要竟达一千多名,大江南北有数十家分局,能人异士不知凡几,是以近十多年来,鲜有镖务要他亲自打理,更不要说看见他出手了。而以往值得他亲自出马的大镖,劫他镖的窃匪,大盗,都已成了死人,凡和他交过手的人都已经死了,就连昔年出尽风头的匪首,一个令江湖各大门派都头疼异常的“九命齐天”在他剑下变成一命俱无,从那时起,“振远镖局”的名声一跃而上,成为天下四大镖局之一,而他的武功出处亦是江湖上好事之徒谈论的话题之一。
洛阳的“振远镖局”是“振远镖局”的总部。
余化龙年过花甲,多年的镖局上下事都无需他身体力行的情况下,早已是极为富态,就是他经常坐的太师椅都是特制的,一般的太师椅经他入座,起身之际,太师椅多半会随他而动。自五年前听人说喝“铁观音”茶可能减肥以后,无任春夏秋冬,早晚二壶“铁观音”茶是成了他例行功课,也是任何人都不得打搅的时刻。
于今,刚好是华灯初上的时刻,也就是余化龙一日两度的饮茶时刻。
余化龙斜躺在茶室里的太师椅上,轻呷一口热茶之后,闭目,不知是在回味“铁观音”的茶味还是在想“思春阁”里的红牌青绾人夏冰冰的绝世音容,或者,什么都没有在想,闭目之下,圆胖的脸上,平静如常。突地,感到茶室进来了,缓慢睁开双眼,诧异地注视着刚进来的贴身小厮小石子的清瘦脸上。
小石子见主人在自己进茶室之际,睁开了眼,小心近前,用敬畏的神色看着余化龙:“老爷,有……有人要见您……”
余化龙初见小石子犯自己的大忌来打扰自己喝茶,还以为是突厥兵施了法术,从天而降,打到洛阳城里来了,或者是天塌了一块,现闻听他如此一说,气打一块儿出,就手一巴掌把小石子打飞,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后,缓缓地说道:“你跟了七八年了,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规矩吗?”
小石子闻言,被余化龙一巴掌抽得红肿的脸一下子骇得惨白,如果不是他脸上仍有五个手指血痕,真还让人看不出他被打了,小石子连忙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余化龙听他求饶声很是刺耳,正准备,一指毙了他,勿想到他竟敢冒死闯进茶室,在自己喝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