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绫云殿已经差不多半个月了,但还未曾踏进过这娘娘的主寝宫半步。此刻她抱着小四皇子在门外静静地候着,等待进去里面通报的人出来通传,不敢随意越雷池半步。
青儿匆匆走了出来,见是一名太监抱着小四皇子,不由得一愣,但时间不容她多问,她跨出门槛向抱着婴孩的董秀走近。
来到跟前,她伸手想去接过她怀中的婴儿,但却被那软绵绵的小身躯怔往了,久久不敢接过来,最终还是放弃自己抱进去的念头吩咐着董秀道:
据“你抱着他跟我进来吧!”
董秀闻言点点头,就跑着婴孩跟在她身后进了寝宫,远远的就见软榻上躺着一名女子,但女子的容貌却与她所认识的云婕妤有一些出入。
但她知道宫中的规距自是不敢明目张胆地睁大眼睛盯着榻上的女子认真细看,仅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颅,走在离床榻还有一段距离之时正想下跪行礼,却被走在前头的侍女青儿喝住了,她说:
爆“你抱着小主子就不用行礼了,小心伤着了小主子身体,赶紧将小主子抱去给娘娘吧。”
她闻言点点头,走上前将手中的婴孩交到床榻上的妇人怀中,这一凑近,眼前的女子眉眼的确是云婕妤的模样,只是产后发福了不少让她一时认不出来。
当云婕妤接稳之后,她就静悄悄地退以了一旁候着。
青儿也向这床上的人凑近,两人一同审视着熟睡的婴儿!
两人逗弄了婴孩片刻,见他依然闭着双眼没有动静,云婉玲不由得丧气地道:“这娃怎么总是睡觉啊?”说着就抓住那小手上下摆动了一下。
董秀闻言不由得担心,可别将这孩子弄醒了,醒来肯定一阵大哭,她却是没有把握能应付得来。她想要出言提醒两人一句,但话到嘴边却最终还是吞了下去,心想在这地方那里容得她一个小奴才说话。
两人又继续在那儿摆弄了一会,又是揉揉他的小脸又是摸摸他的头顶,董秀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一声尖锐而又熟悉的嗓音:
“皇上驾到!”
闻言董秀双腿不由得一颤,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脑袋就像被人重重地敲击了一下,良久反应不过来。
床榻上的云婕妤也是一愣,不由得望着跟前的青儿。
这青儿倒是淡定,她鼓励地向云婉玲点点,并含笑地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娘娘这回可不能将皇上掠在门外了。”
见云婕妤不出声,她又向她请示道:“现在奴婢可以去将皇上请进来了么?”
云婕妤不由得点点头,侍青儿转身往外走去之时,她却又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的丑陋模样,不由得拉过被子盖在怀中的婴孩身上,将自己臃肿的身形掩盖住。但总不能将脸也盖起来,想到这,她不由得惴惴不安地等候着皇帝进来,内心是既期待又惶恐。
那穿着明皇龙袍的男子刚跨进门槛一步,董秀就连忙跪拜在地下,双手齐齐参地,低着头,尽量将脸压低,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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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名天子根本不会去注意一名微小的太监,只见他淡然地举步走了过来,就在董秀前方停下了脚步。
眼前那明皇色的裤脚引得董秀心脏不由得狂跳。
“皇上万福!”云婉玲见到男子气宇轩昂地走近自己,心头不由得一乱,不由得忘记了自己刻意掩盖住的肚腩肉,想起身向他行礼。
只是被男子出言制止了:“爱妃身子尚未安好,就不用行大礼了,继续躺着吧!”
说完就凑近她床前,用手指碰了一下小皇子的脸颊。
“皇上------!”云婕妤叫唤他的声音带着丝凄楚,看着眼前男子英俊的脸孔,她泪水不由得就流敞下来。
“爱妃这是怎么了?见着朕怎么不高兴了?”皇帝看她这模样,没有了逗弄小皇子的心思转而关心地询问她。
“皇上是不是嫌弃臣妾这副模样啊?”
“怎么会!”
“那皇上怎么几天都不来看臣妾一眼!”想到这,一阵委屈上心头,她泪水齐刷刷地流敞得更加利害,如珍珠般一窜窜的往下掉。
“那是因为这几时政务太过繁忙,朕这不是来看你了么?”皇帝说着并温柔地伸手为她拭擦眼泪。
“再说了,爱妃也是为朕生儿育女才这副模样的,朕又怎么会嫌弃,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养好身子才是首要的!”
“真的不嫌弃?”女子幽幽地问道。
皇帝点点头,并凑上前亲了亲她怀中婴儿的脸颊一下:“爱妃别想这么多不必要的东西,你看看我们这个儿子长得多漂亮!”
云婉玲闻言不由得破啼一笑:“皇上真会说笑,婴儿个个都长一个模样,哪里能看得出长成什么样子,漂亮不漂亮还得大上几年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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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秀一动也不动地跪在地上,静静地聆听着皇帝与她的妃子在跟前聊聊我我,始终没弄出一丁点的声音,默默地遵守着奴才的规条。
皇帝离开后,小皇子也让那小太监抱了回去。
青儿以为她的主子心情会好一些,但却她始终没有见她展颜,她不由得追问她:“娘娘,刚刚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皇上一离开,您又不开心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宫斗
书室 更新时间:2011…2…17 11:51:51 本章字数:2347
云婉玲始终沉默的摇了摇头,要知道皇上方才与自己相处的这段时间内,跟以前对着自己偶尔的搂抱不同,他是由始至终没有碰过自己的身体一下,倒是对着自己怀中的娃儿又是抱又是亲的。
是不是始终还是嫌弃自己?
这在她心里慢慢得形成了一条刺,让她不停地回想着,导致终日的郁郁寡欢而不得展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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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皇帝很是怜惜这个为他产下皇子之后身体虚弱的云婕抒,所以时常会抽空到绫云殿去探视一下她。
但每回他来到这女子的寝宫,这云婉玲他跟前要不就是默默流泪,要不就是用那哀怨的眼神看着他,眼底透着不知明的控诉。
虽说女人都是水做的,但一个正常的男人若天天对着一个只会哀怨自怜、哭哭啼啼的女子,再好的心情也会被那泪水冲垮,再强的耐心也会被那泪水掩没,一般男人尚且会如此,那就更别提这个坐拥佳丽无数的九五之尊了。
奄这云婕妤每回见着皇上,都只会对着他抹泪,开始他还以为是由于这女人长期坐月子影响了心情所引致,也不太在意。
待她出了月子,皇帝就特意将她带到御花园里去游园,好让她放松放松心情,但这名嫔妃却依然郁郁寡欢,由始至终都愁眉苦脸的,令皇帝败兴而归。
皇帝那是日理万机的主,每天有忙不完的朝廷大事要处理,还要应对那繁琐复杂的宫廷之争,空余的时间理然只想对着愉悦、顺眼的脸孔来放松他疲劳的心境。
他虽然对这个云婕妤甚是怜悯,但每回见着她,她都就只会对他抹泪,哭丧着脸。
要说刚生产完的女子皆是如此的话,他也不会见怪,但却不全然如此,他那两名公主及三皇子出生之时也不曾见过他们的母亲在他跟前哭哭啼啼的。
起初皇帝还是算有耐性的,但渐渐的,他对那个一见到他就哭丧着脸的女子开始觉得厌烦。
日子久了,皇帝变得很少会到绫云殿去,甚至也很少会想起绫云殿那个曾令他心动的主人云婉玲。
这云婉玲性情本就古怪,生完孩子后就变得疑神疑鬼的,动不动就会大发脾气,发起脾性来动不动就是摔碗倒碟的,令服侍她的奴才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连皇上都变得很少过问她这绫云殿,这位宫中传奇一时的娘娘那脾性就更加的变本加厉。
侍女青儿见她主子这古怪性情再加之她产后不力于保养的那臃肿身形,枯黄的脸色,自是知道她这主子再难受宠。
她的主子受皇上冷落,其它宫殿的主子都转了面孔,经常登上门来对着她们主仆冷嘲热讽一番。
作为主子的云婕妤尚且受这侍遇了,她这个作为贴身侍女的,在其它殿上的侍女跟前也不再那么走路带风、趾高气扬了。
还好她绫云殿还有一张王牌,她左思右想之下,不由得给她那神不守舍、日渐憔悴的主子支了一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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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了早朝之后就匆匆忙忙地往绫云殿赶了过来,见云婉玲抱着小皇子怔怔地坐在软椅上。
而她见到皇帝的到来也胆敢不向他请安,但他知她性情已变,而又挂心于小儿的身体是否安然,也没有计较便走上前,细细看了一眼正熟睡的皇儿,不由得担忧地询问她道:
“爱妃,浩儿没事吧,朕听闻你昨天夜里请了太医来为他把脉,怎么样?是不是得了风寒了?”
无精打采地坐在软椅上的妇人无比哀怨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皇上还能想起咱们母子来,这真是上天对我们母子俩莫大的恩赐啊!”
皇上虽听得出她语中带着刺,但看她这落泊的模样也就没有跟她多作计较,反而关心地问她道:“爱妃是不是也有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差?”
“我们母子俩要不是身体抱恙,皇上能过来看我们么?”她语气依然强硬,当中隐侮的尖酸刻薄任谁都能听出来。
皇帝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人,面对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及不敬,心中也升起了愠怒之情绪。他再细看这女人怀中的婴孩,此刻正在沉睡当中,那平衡的呼吸及红润的脸色哪里有半分带病的模样。
他这一细看之下就看出其中的猫腻,一怒之下当场就头也不回的挥袖而去。
这云婉玲见他就此转身要离开,不由得一愣。
她可是费尽了心思才将皇上骗来的这里,这次机会若错失了恐怕就不会再有,见皇帝宏伟的身形渐行渐远,离门槛越走越近,很快就会走出她的寝室。
慌乱之下她无从多想,不由得伸出两指狠狠的就在那熟睡的婴儿圆润的脸颊上用力地一掐。
婴儿在睡梦当中忽然受此重创伤,顿时张大嘴巴呼天抢地哭喊起来。
大步流星地走着的男子果然停下了脚步,不一会儿又转身走出回她身旁。
婴孩此刻紧闭着双眼,张着大大的嘴巴,在嚎啕大哭,婴啼声一时划破长空,久久不可遏止,他那细小的手脚还不停要胡乱摆动着,似承受着很大的痛楚。皇帝凑近细看,婴儿圆润的脸颊上赫然出现一个嫣红的淤青。
方才这个孩子脸上还是光光滑滑的什么东西也没有,不会是-----?想到这,他眼神瞬间得变得阴鸷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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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宫斗
书室 更新时间:2011…2…17 18:04:18 本章字数:2393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刘禹锡
牡丹花瓣大而艳丽,象征着富贵与昌盛。是皇太后最喜欢的花种,因此她命人在宁慈殿的庭园内种植了许多品种的牡丹。
具众人的惜心照料之下,在这个百花齐放的季节,庭园内的牡丹都齐齐绽放,五颜六色、百花争艳的甚是好看。
各样品种的牡丹当中,就数白牡丹最为皇太后所喜爱,因此庭园内的白牡丹占了一大片。
平日里闲来无事,皇太后最是喜欢在这庭园闲逛一下,有时还会亲自照看一下这些花花草草。
奄此时她就拿着细小的工具正在花丛中摆弄着,似乎正陶醉其中。
这时佳喜远远的走到她的跟前,向她鞠了一躬并禀报道:“太后,皇后娘娘过来觐见,此刻正在外面候着呢。”
“哦?”皇太后正小心翼翼地给一株盛放的白牡丹松土,忙碌之下,她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宣她进来吧!”
“奴才遵旨!”佳喜领命而去。
没一会儿,一名身穿华服的女子就匆匆地向她走来,人尚未靠近已经开始在远处嚷道:
“太后,您老人家得给臣妾做主啊!”
太后在闻言,停了一下手,淡淡地回头瞅了来人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大清早的就给我哭丧着脸!晦气!”
女子听得出她的责备之意,不由得要住了正要说出来的话,再也不敢吭声,只得静静地候在她身旁。
这不争气的?太后不由得心软地叹息一声,口气却依然是冷冷地说道:“说吧,找哀家有什么事啊?”
皇后这才敢将自己的委屈向她娓娓道来:“太后,您有所不知啊,皇上要将四皇子过契给那王贵妇当养子。”
还有这么一回事?这消息太突然了。太后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改那不在乎的口吻,向她追问道:“这你是从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可是属实啊?”
闻言,皇后不由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敢向她扯谎:
“是王贵妃殿中的一名侍女禀报给臣妾听的,皇上昨天晚上就找王贵妃商量了此事,听说是怕那云婕妤对孩子照顾不来。”
太后不由得盯了她一眼:“王贵妃殿上的奴才倒向着皇后你了,你倒有本事啊!”
她语中暗喻的反讽之意明显,令皇后不由得脸上一红。
她昨天晚上就得知这消息,那是整晚的惴惴不安啊,她本不将这王贵妃放在眼中,但这王贵妃最近在皇上跟前却甚是受宠,皇上还破例给了她不少的恩赐其中还包括比她坤和殿上还要多的奴才,已经紧紧地威胁到她的地位,这令她不得不紧张。
现在两人都是没有生养的皇帝的女人,但若被她率先领养了四皇子,对形势自己来说那是大大的不利。
她怕时间施得越长,就担耽大事,让王贵妃得了逞。
辗转反侧了整一宿之后,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唯有硬着头皮向太后求救来了,太后是她娘家的人,即使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她肯定会向着自己这头的。
她料想的没错,太后自是会帮她这个出自娘家的自已人,但太后却又看不惯眼前这女子的无德无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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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她的帮衬此女方能登上皇后之位,但她封后以来却没少让她这当姑姑的操心,令她甚是无耐。
只见太后在心中酝酿片刻,继而说道:
“皇上做的不错,这绫云宫的云婕即那是卑微的下人出身,以这当惯了奴才的女子哪会有什么高尚的品德及修养,自是不能够抚养我皇家的子嗣。他让名门贵族出身的王媚芯来代来抚养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听得出太后特意给自己难堪,女子不由得一跺脚,在她跟前撒娇道“姑姑------!您明知道侄儿不是这个意思的!”
太后两眼饱含深意地看着她,而后向她吩咐道:“别杵在那儿了,让人看着心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