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眼中唯有眼前的对手。
而此时此刻,师妃暄眼中亦是心无杂念,原本她本意是来验证君箫染是否就是杀害左游仙,颠覆正道与魔门关系之人!但现在面对君箫染展现出来得惊才绝艳的剑术,这所有的怀疑刹那之间如山间清泉飞泄而下,再也不存于心。
此时此刻在师妃暄眼中,君箫染身上全部的身份就只剩下一个棋逢对手的剑客。
对于剑道上的追寻,师妃暄绝不逊色于任何剑客。
至于评判君箫染是否是那阴谋奸宄,那就让禄名封去判断了,现在眼前的君箫染只是一位对手而已。
“身怀武林四大奇书之一《剑典》的慈航静斋果真名不虚传,慈航静斋当代最杰出传人师妃暄师仙子的剑道技艺果真不凡,君某曾挑战过不少剑客,师仙子算不得上其中最厉害的,但绝对算得上非常独特的。”君箫染望着师妃暄淡淡说道。
“多谢君先生赞誉,先生剑术妃暄亦大开眼界,今日之后,无论生死,妃暄都不后悔与君先生今日剑道之论。”
“剑出无悔,这本就是用剑者最基本的宗旨之一,既然拔剑那就万不可有任何迟疑,否则误人误己!刚才师仙子的剑招大巧不工,几乎可以比得上叶孤城的天外飞仙,然而师仙子的剑道仅仅只有如此,那今日剑道之论也就到此为止了。”
师妃暄芳心一颤,开口道:“君先生已经有破解妃暄剑招的法门??”
“没有,不过我又何必破你剑招,若败了你,你的剑招就算在完美又能如何?”君箫染淡淡瞥了师妃暄一眼,道:“用剑之时,君某向来不喜欢与人言论,此时此刻的言论在君某看来不过是连篇废话而已,剑客的任何言语都未有用手中的剑才可以证明,不过今日的对手既然是慈航静斋的师仙子,君某却也不得不说,否则长剑挥出,生死勿论。”
说罢君箫染便不再言语,持剑而立,身上的气势立刻如火山喷涌,立刻铺天盖地,弥漫四方。
君箫染的意思非常明确,若非你师妃暄身后有慈航静斋,君某已经动手了,至于你的生死如何则不再君某的计量之中。因为你是慈航静斋之人,因此我才与你言语,是战或不战,你有选择的余地,若战,生死勿论!
无论如何,只要出剑,那生死便毋庸多言!
师妃暄何等聪明,已经从君箫染的话语之中知道了话语意思。她没有说话,此时此刻已经不用说话了,她的手紧紧握着师傅梵清惠送他下慈航静斋之时送给她的色空剑。
意思已经再明白也不过了——赐教。
第二百零五章、剑斗,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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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实在太快,快得令禄名封都没有预测得到,快得禄名封的思维都没有跟得上事情的发展进度。当禄名封发现事情已经臻至如此地步之时,却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此时此刻君箫染、师妃暄两人的对决了。
也不再言语,当师妃暄的手握住色空剑的时候,这也注定君箫染、师妃暄之间已经再没有言语可见,一切的言语都在剑中,也唯有问剑。
剑,剑出,拔剑!
君箫染身体前倾,刹那间已往前踏了三步,同时之间快逾闪电持剑挥击,直攻师妃暄的正面,师妃暄则亦在君箫染的剑攻击而至之前就早已经准备,身体飘然而退,闪躲开了君箫染的攻击,同时之间手中色空剑剑芒暴涨,爆射出一片绚烂剑芒,直袭君箫染,立刻展开了极其凌厉的反扑攻势。
不过君箫染似早已经先知先觉,知晓了师妃暄的意图。一击不中,君箫染双脚蹲地,身躯如蛟龙矫捷腾空跃起,身体妃飞旋,人在闪躲师妃暄射出的恐怖剑芒之时,竟也人与剑合一,由高天直劈而下,攻上师妃暄的天灵盖。
师妃暄眼中一闪异色,一双秀美的眉毛更是微蹙,额头之上亦流出了一丝冷汗,面对君箫染这一招,师妃暄也唯有后退飚射,不敢硬抗,暂时避其锋芒。
身躯向后飘飞三丈之远,师妃暄停在半空之中,左手聚集真气,七八片金黄色梧桐树叶立即吸纳在师妃暄手中,刹那之间金黄之光成围剿之势直击君箫染,而同时之间,师妃暄双脚一蹲,虚空之中借力,身体呈倾倒之事,人与剑刺向君箫染。
电光火石之间,师妃暄就又展开了极其凌厉的攻势!八片金黄色的梧桐树叶之上蕴含了师妃暄修炼多年极其精纯深厚的内劲,倘若击中,即使君箫染武艺高强,以将受到创伤。而师妃暄这一剑却比那角度不明,方向不明的金黄色的梧桐树叶更加可怕,若被那快若闪电的梧桐树叶击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被师妃暄的这一剑寻出破绽,那君箫染想胜便是困难不已。
君箫染的眼光何等尖锐独到啊?立刻就察觉到了这一情况,在师妃暄挥出梧桐树叶之际,就当机立断收回了原本的攻势,一手挥处一击恢弘的掌劲强行击溃了那激射而至的梧桐树叶,同时以剑横斩而出,剑与剑直接硬碰在一起,两方刹那间都被对方的强悍剑劲给震击飞退。
两人之间你来我往,转眼之间就已经过去了三十招!
若非两人每次碰撞都会使得四周惊起惊天动地的巨响,大地震击如同地震,草木纷飞如同沙尘暴临世。若非如此,这一战在普通人看来,绝对没有任何看点。
两人之间不过招式之间的你来我往,并未存在半点血腥,简直就如同小孩过家家一样。幸好眼前的禄名封、卫无忌都不是初出茅庐,见识短浅,武艺低微的江湖青年,他们都可以算得上江湖第一流的高手。
这两人目不转睛盯着两人的剑斗,一双眼睛之中绝对没有武艺低微剑客眼中的无聊乏味,而是冷汗直流,心弦紧绷,惊心动魄不已。他们两人的视线随着君箫染、师妃暄两人的长剑移转,每一次招式转变,每一次招式碰撞都会让他们的心弦紧绷至极点,每一次招式转变都会令他们额头之上生出冷汗。
他们并非初出茅庐,武艺见识都是短浅之辈,他们可以从师妃暄、君箫染这看是非常乏味甚至有些无聊的剑斗之中看见了一些初出茅庐的江湖人绝对看不见的东西。
倘若君箫染的对手并非是师妃暄,君箫染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可以转变成取人性命的杀招,倘若师妃暄的对手并非君箫染,对手早已经倒在那看上去乏味简单的剑招之下,正是因为君箫染的对手是师妃暄,而师妃暄的对手是君箫染,因此这两人才对峙如此之久,如此一次又一次躲闪过对手的致命杀招,一次又一次以自身理解的剑道向着对手展开层出不穷的猛烈攻势。
剑道之上最好的防守便是攻击!这一点显然君箫染、师妃暄都非常赞同。因此随着交手,无论是君箫染还是师妃暄,两人的交手攻击都愈来愈凌厉,两人的出招出手速度也愈来愈快,闪躲招式的速度也愈来愈急。
无论是禄名封还是卫无忌,他们都可以猜测得出,倘若按照如此方式继续进行下去,这两方总有一方会在某一招出现破绽,而倘若对手抓住了这一次破绽,那这次剑斗就已经结束,胜负就已经分晓。
虽然随着剑斗的技术,两人出剑速度、招式精妙程度、反应速度都不断似乎没有上限的向上递增,然而每个人都有自身之极限,因此两方总有一方会先出现破绽,因此先抓住对方破绽之人便是这场剑斗的胜者。
————
卫无忌、禄名封互相对视了一眼。
卫无忌望着心神都沉浸在剑道领悟之中挥手出剑的君箫染,开口道:“无论此战胜负如何,师伯与师妃暄仙子都将与这次剑斗流名于剑道史册。”
“这的确是一场精彩绝伦,令人大开眼界的剑斗,昔日在禄名封看来若论天下剑术除了当年纵横江湖的独孤求败之外,江湖之上再没有任何门派的剑术造诣可以比得上慈航静斋,今日再次一睹君先生的剑道造诣,才知晓果真世上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禄名封轻声叹了口气,道:“对于江湖用剑门派用剑高手,禄某虽并不敢自夸可了解完全,但却不也略知一二,如今这位君公子展现出来的剑术似乎并非禄某熟知得江湖之上任何一门一派的剑术,敢问兄台,您这位师伯究竟隶属于何门何派??”
卫无忌轻声一笑,却笑而不语,似乎对于这件事情颇为忌讳。
禄名封似乎还欲继续追问,卫无忌先知先觉,意味深长道了一句,道:“此为师伯**,若不得师伯允许,在下万万不敢告知禄先生!有时候,无畏的好奇心往往将自身置身于危险境地,因此希望禄先生可以明白这个道理。”
随即便不再多言。
而此时此刻君箫染与师妃暄的剑斗已经步入了难解难分的焦灼局面。两人一人出手快若闪电,飘若惊鸿,走奇诡偏险之道,而一人出手则相对缓慢而沉稳,剑未出剑意先行,剑意行则天地自明,以剑意搏剑招,争锋相对,一时之间亦难分高下。
自古以来江湖之上对于剑招与剑意就多有讨论,有人言剑招厉害,而有人言剑意可以杀人于数丈之远,诡妙绝伦!因此对剑招与剑意的讨论一直便未曾止过。一直以来江湖之上对于剑招与剑气都未有公论。
即使三十年前打败天下无敌手的剑魔独孤求败对于剑招与剑气究竟孰强孰弱亦未得出答案,仅仅留下这样一句话:倘若我若以剑招杀人,那便剑招厉害,倘若我以剑意制人则剑意犀利。
这算得上一句狂言,但这句话是从剑魔独孤求败口中道出却并不算狂言,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这是狂言,毕竟此人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剑魔独孤求败。
无论是独孤求败屹立于江湖之巅以前还是独孤求败屹立于江湖之巅以后,对于剑招与剑意的讨论便未止过。精妙的剑招可以克制超凡的剑意而滋生出的剑气,超凡的剑意可以克制精妙的剑招,等等言语。
不过一直以来都未有定论。
此时此刻的君箫染与师妃暄又在用自身的实际行动来验证历代剑客争论不休的剑招与剑意孰强孰弱的观点。
君箫染以剑招而击剑意,而师妃暄以剑意而应付剑招,两者互不相让,不分伯仲。
但如此下去,迟早将分出胜负。
——————
两人的剑也不知撞击了的多少次,也不知道闪躲对方的多少次袭击,这一次两者又交锋在了一起。
君箫染手持春秋划过师妃暄那恢弘的剑意,击中剑身,随即双脚用力,大步流星压击上前,一股浩瀚压力如排山倒海压向师妃暄。
师妃暄与君箫染已经对峙交手多时,接二连三的交锋早已经令师妃暄有些精疲力竭,心神交瘁,君箫染这一击便如飞泄之洪流直接将师妃暄击溃。
随着面色苍白的师妃暄被君箫染以无俦的内力震击飞退了去,这场一直以来都焦灼不已的战斗便已经告一段落了。
这一场本应当一招定胜负甚至分生死的决斗在以将近三刻钟的交锋之中,以师妃暄的落败而告终。
禄名封眼疾手快,飞身借助了面色苍白的师妃暄与君箫染隔着十几米距离并肩而立。
第二百零六章、为罪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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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气、神、力,在刚才的鏖战之中几近枯竭,在师妃暄、禄名封两人离开之后,君箫染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欲坠之身躯,直接瘫软倒在地上,一侧还正沉浸在刚才君箫染与师妃暄剑斗玄妙的卫无忌见到这一幕顿时惊讶不已,立即上前将君箫染扶起。
卫无忌自与这位小师伯相识以来,可从未见过君箫染如此狼狈虚弱的情况。,一时间眼中亦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忍不住开口问道:“师伯,这位慈航静斋的师仙子剑道造诣真有那么强吗?”
君箫染在卫无忌半搀扶之下来到内院,坐在那张靠椅上,将原本已经倒上却并未喝下的酒一口喝下,面色才微微红润了不少,抬头淡淡回道:“这位慈航静斋的仙子剑道造诣的确不俗,不过我若想杀她或她若想杀我,都不过须臾间,我与他刚才在剑斗而并非生死决斗。”
“师伯,这有区别吗?”
“自然是有区别的,剑斗是探究对方对于剑道的理解,剑道的境界,乃是将人全身的精气神都融汇于剑中,再以力驱使,展开一场即使剑者也不知道的决斗,当两位剑客都将自身的精气神都融入到剑斗之中之时,那对方的剑术再没有任何可以隐匿得了,也再也隐匿不了了。而生死决斗则并非以剑道境界之前后而决定于胜负归属,生死决斗的结果不但与自身剑道境界有关系,而且与心态、环境、当时出手的招式、情绪等等诸多方面都有关系,倘若一方先一步露出破绽而被对方捕捉住,那意味着生死决斗已经结束。师妃暄并不想取我性命,自然不会真正想与我生死决斗。”
“因此这位慈航静斋的仙子想用绝对没有任何遮掩的剑斗之法,试探师伯您的剑道修为,继而判断左游仙之死与师伯您是否有关联?”
君箫染面上流露出赞赏神色:“这场剑斗虽由师妃暄发起,看上去却由我主导,而实际之上,当师妃暄邀战的时候,我想得并非剑斗,而是生死决斗!只不过在中途之中,这位慈航静斋的仙子却硬生生用自身玄妙的剑境将我的杀心抹去,将内心中的生死决斗渐渐与之契合,形成了一场在精气神以及力上比拼的剑道境界之斗,我虽胜了这场剑斗,但却不得不承认也让这位师仙子达到了她的目的。我想她已经非常清楚洛阳城内我应当就是那位除掉左游仙之人。”
卫无忌面色一沉,闪过疑惑,“既然这位师妃暄仙子既然知道您便是杀害左游仙之人,却为何又放过于你呢?难道他不害怕下次她带人前来,师伯您已经飘然而去了吗?”
君箫染沉默了一下,说道:“一,她虽然已经确定我应当就是杀害左游仙之人,但却并不敢肯定,毕竟洛阳之地藏龙卧虎,剑术境界与我齐高,而且剑道风格与我类似的人亦并非不可能没有;二,刚才这场剑斗,她已经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倘若流书天阙的禄名封强行出手亦并不可能拿下我,毕竟我身侧有你这位武艺都不可测的师侄在旁。第三,昔日你往大相国传讯,曾与这位师妃暄师仙子照面,当时你虽然易容改装,但不管如何,你当时的气质与我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因此它还有所怀疑!第四,就算要抓我,师妃暄也必须先判断我身侧是否还有什么其他同党,毕竟两日前的那场计划,显然是精心设计的计划,并非单一人就可以完成得了的。至于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原因,那我便不得而知了。”
卫无忌苦笑:“师伯,你的思维还是严谨清晰,逻辑缜密,牢不可破,若让我去想,绝对不可能如你这样思虑周全。”
君箫染淡淡道:“当年我虽与师傅学艺,但与你师傅呆在一起的时间却远胜过师傅,他的一些毛病我自然也沾染上一些,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对于你师傅那‘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所不能’我并不认为有什么了不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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