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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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阳补天-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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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上正午,斩风镖局的大队人马紧赶慢赶,终于是快到了漓江渡口。

    只见在前面路旁挑出一个酒招子,有一个简易茶棚。

    紧着赶路,日高路渴,众人也是有些疲乏。

    那张总镖头道:“少爷,我们就在这里打个尖,歇息个把时辰,赶上落黑进了渡口可好,我看这里的新鲜兔肉、野鸡肉,正好炒了下酒。”

    斩雷笑应:“也好,酒倒不用多喝,解乏倒也使得。”遂一勒马,飘身跃下马背,缓步走向酒肆。

    若在别家店里,那店主人指不定早早就迎上来接了这一番不小的买卖。但此刻众人勒马下车,来到店前,酒店中却静悄悄地,只见酒炉旁有个青衣少女,头束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脸儿向里,也不转过身来。

    张总镖头叫道:“店主呢,也不出来招呼一声?”

    很快有两个镖师拉出长凳,用衣袖拂去灰尘,招呼张总镖头坐下。

    而斩雷则扭头招呼刚下车的成云帆,几个人方才坐下。

    内堂里咳嗽声响,走出一个白发老翁来,说道:“客官请坐,喝酒么?”说的是剑北口音。张总镖头道:“不喝酒,难道还喝茶?罢了,酒来少许,茶也上些。”

    那老翁道:“是,是,桂儿,打一斤好酒来。不瞒众位客官说,我这里的酒可是好的紧,保管各位喝了是回味悠长。”

    众人自不理睬老头的自卖自夸。却见那青衣少女低头托着一只木盘,在斩雷等人面前放了杯筷,将三壶酒放在桌上,又低着头走了开去,始终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斩雷见这少女身形婀娜,肤色却黑黝黝地甚是粗糙,脸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甚丑,想是她初做这卖酒勾当,举止甚是生硬,当下也不在意。

    遂招呼成云帆喝酒起来。

    这时候那老翁已经端上来几碟子牛肉、蚕豆、花生。

    张总镖头在斩雷、成云帆和自己的杯中斟了酒,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喝干,伸舌头舐了舐嘴唇,说道:“这老头倒没自夸,酒味真不赖。”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再喝,忽听得马蹄声响,两乘马自北边官道上绝尘而来。

    两匹马倏忽间就到了酒店外,只听一人道:“这里有酒店,喝两碗去!”

    张总镖头听话声是西川人氏,转头张去,只见两个汉子身穿黑布长袍,将坐骑系在店前的大树下,走进店来,向斩雷等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还顺便朝他们这桌瞄了几眼。

    成云帆还在纳闷这两人那文不文、武不武的装束,只听那年轻汉子叫道:“拿酒来!拿酒来!这剑北的山真多,硬是把马也累坏了。”

    桂儿低头走到两人桌前,低声问道:“要甚么酒?”声音虽低,却颇为清脆动听。那年轻汉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桂儿的下颏,笑道:“可惜,可惜!”桂儿吃了一惊,急忙退后。另一名汉子笑道:“连兄弟,这小妞的身材要得,可脸蛋嘛,却是磕碜人了。”

    话毕,另外一人竟也哈哈大笑。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调戏、羞辱一个小姑娘,别说是成云帆了,就是斩雷也气得脸色发红,只见他忍不住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说道:“两个甚么东西,跑到我剑南来撒野了。”

    那连姓汉子笑道:“铁老三,人家在骂街哪,你猜这兔儿爷是在骂谁?”却说斩雷的相貌像他母亲,眉清目秀,此刻听这汉子羞辱,哪里还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酒壶,兜头摔将过去。那姓古汉子一避,酒壶直摔到酒店门外的草地上,酒水溅了一地。身旁一个镖师遂也站起身来,抢到那二人身旁。

    那姓连的笑道:“你这小子,去南戏台上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可还不成!”

    话刚出口,张总镖头立呵斥:“这位是斩风镖局的斩少镖头,二位尊驾是不是酒吃多了,浑话一箩筐,如今也敢到剑南撒野?”

    这“野”字刚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脸上猛击过去。

    那姓连汉子左手上翻,搭上了张总镖头的脉门,用力一拖,张总镖头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冲。那姓连汉子左肘重重往下一顿,撞在张总镖头的后颈。呼啦啦一声,张总镖头撞垮了板桌,连人带桌的摔倒。

    张总镖头在斩风镖局虽不是顶尖高手,却也不是脓包,斩雷见他竟被这人一招便撞倒,暗想对方可能来头不小,于是问道:“尊驾是谁?既是武林同道,难道在这剑南,竟不将我斩风镖局瞧在眼里?”

    那姓连汉子冷笑道:“斩风镖局?从来没听见过!那是干甚么的?剑南,这明明是剑北呢!”

    斩雷纵身而上,喝道:“这等狗崽子,欺人太甚”遂拔尖使出一招“风过无痕”。

    正是斩家祖传的惊风十三剑的招式。

    那姓连的见此,诧声道:“小花旦倒还有两下子。”

    闪身躲开,右手来抓斩雷肩头。斩雷右肩微沉,左手挥剑击出。

    两个人就很快斗在一起,不多时,那姓连的就占了上风,想来也是,依着张总镖头还高出斩雷的武学修为都被那人一招压制,斩雷能在此人手里走上几十招也算很是难得,主要是他斩家的惊风十三剑端的是玄妙精湛,才让他得以如此。

    眼看那连姓汉子再使出一招就能将斩雷压制,一直端坐喝茶的成云帆再也看不下去,使出云龙步,瞬间就到了两人相斗之处,掌击那连姓汉子肩膀,震掉其手上长剑。

    长剑落地,斩雷解脱,反手一招“疾风如电”,那连姓汉子的脖子上就多了一个杯口大的小洞,鲜血喷射而出。

    只见他身子晃了几晃,极力用手去捂住伤口,但无济于事,旁观数人大声惊呼。那连姓汉子叫道:“铁……铁师弟……跟爹爹说……给……给我报……仇”

    说着就气绝倒地。

    那姓铁的叫道:“连师兄,连师兄。”急步抢将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张总镖头低声道:“抄家伙!”几个镖师顿时兵刃紧握。他江湖阅历丰富,眼见闹出了人命,那姓铁的非拼命不可。可那姓铁的向斩雷、成云帆瞪视一眼,忽地奔到马旁,跃上马背,不及解缰,腰间长剑一挥,便割断了缰绳,纵马向北疾驰而去。

第13章 善后难善 斩家落祸

    斩雷想是第一次杀人,此刻已吓得脸上全无血色,颤声道:“张……张师傅,现……现在怎么办?我没……没想杀他的。”

    张总镖头先是看了一眼成云帆,见他面无表情,就心下寻思:“镖局一向都是和气生财,即使与人争斗也是教训一番了事,如今杀了一个有不小来头,定要早早隐秘处理,况且这次少爷能杀人,多少也有眼前这个神秘少侠的因由在里面。”

    遂皱眉道:“咱们快将尸首挪到酒店里,这里邻近官道,莫让人见了。”

    好在其时天色正午,道上并无别人。两个镖师将尸身抬入店中。张总镖头低声道:“少爷,身边可有银子?”

    斩雷忙道:“有,有,有!”将怀中二十几两碎银子都掏了出来。

    张总镖头接过,走进酒店,放在桌上,向白发老翁道:“老店家,这恶霸调戏你家姑娘,我家少爷仗义相助,迫于无奈才杀了他。大家都是亲眼瞧见。这事由你身上而起,倘若闹出来,谁都脱不了干系。这些银子你先使着,大伙儿先将尸首埋了,再慢慢想法子遮掩。”

    那白发老翁听此,也是连忙道:“是!是!是!”

    张总镖头道:“咱们斩风镖局在外走镖,杀几个绿林盗贼,也是稀松平常。这两只西川狗贼,鬼头鬼脑,我瞧不是江洋大盗,便是采花淫贼,多半是到剑南为非作歹,这次除了一大害,我等也算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了。”

    安抚了白发老翁,几个镖师又抬着那尸身到一荒坡掩埋,做完这些,众人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斩雷才醒过神,对成云帆道:“方才,多谢成兄弟出手。”

    “无妨,这些人也太过了些,可知什么来头。”成云帆随口问话。

    斩雷开口欲说,却见张总镖头咳嗽了两声后,欲言而止。

    “走吧,少爷,不要再耽搁,早些上路过了渡口安心。”

    几人纷纷离开茶棚启程,成云帆待坐进车里还是觉得事蹊跷,那白发老翁和那青衣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而且以他高于这些武林人士的感官,这附近还埋伏数人,为何一直不见动静。

    大队人马再次启程,离茶棚越来越远。

    茶棚内却有刻意压低的对话声。

    “师兄,这斩家少爷居然失手把明月山的弟子杀了,这可咋办?”

    “师妹,我们快些走,不过多会儿,那明月山的连老道定然就要赶到,我们还是不要露出马脚的好。”

    “师兄说的极是,只是我看那斩家少爷武功平平,怎能杀了明月山的嫡传弟子,真是不可思议。”

    若成云帆听到二人对话,就知道这二人就是昨夜他听到的师兄妹,他们乔装在此,不知所为何事。

    “师妹,没看仔细?是那灰衣少年先神出鬼没的制住明月山的弟子,那斩家少爷才不经意出手一剑刺杀得成。”

    “我倒没注意,只觉那少年身法极快,比我们山水无形步都快,估计只有爹或者娘才能使出。”

    “莫再多说了,我们出发跟着斩家人就是。”

    随后二人不再说话,很快从茶棚走出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那白发老翁和青衣女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却说随后四五日,成云帆一行并无什么大事发生,众人都觉前几日的失手杀人之事已算了解,都各自放心不少。

    又没过两日,一路人马就到了剑南州州城,临剑城。

    众人从北门进城,其中的繁华可是大大出乎成云帆的意料。

    进得城来,斩雷还颇有兴致的给他讲述临剑城的一些风土人情。

    却原来这剑南州、剑北州虽以漓江、南明山为界,之所以称“剑南,剑北”,而不叫“山南,山北”或“江南,江北”。概因这漓江剑派与南明山都是用剑的武林大派,又传说南明山下有一把绝世的神兵利器,名为南明离火剑。

    这两州武风盛行,以剑为尊,州名自此而得。

    漓江自剑北州以北的岭南大山发源,一路南下到了南明山附近,却倏忽拐弯,一路向西,流向西桂,而就在西桂与南越交界的地方有山溯阳,那里便是漓江剑派所在。

    南明山和漓江交合之地,又有数水汇集,一路承纳数条江水,径直南下,直至南越国海疆,此江就是南越国赫赫有名的锦江,距锦江入海口不足百余里有四五座山岭抱团云集,名为五岭,南越国武林中被称为“三山两水”的锦江剑派,就坐落在五岭之间。

    听斩雷这番介绍,成云帆对南越武林也算基本明了。

    在见过镖局当家人斩仓成夫妇后,成云帆被视为贵宾安排在一个精致小院内,两名丫鬟,一名小厮供他差使。

    一路舟车劳顿,成云帆也有些乏了,遂先沐浴、歇息。那边,张总镖头和斩雷及斩仓成则在一间密室内仔细说话。

    主要是斩雷和张总镖头在一一回禀,斩仓成事无巨细的听着。

    在听到猛虎口吐火焰,他脸上露出惊异之色,但还是忍住问话,越往后听,脸色约是不好,在听到儿子失手杀了一个西川来的高手时,脸色已极为难看。

    “雷儿,你可太莽撞了。”斩仓成忍不住叹息。

    “老爷,其中可有不妥?”张总镖头忙问。

    “不妥?”斩仓成双眼一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有些哭笑不得,微微摇头道,“大大不妥,以我估计,这被雷儿失手杀死的西川汉子当是明月山弟子无疑。”

    此话一说,别说斩雷吃惊,就是张总镖头也大吃一惊。

    “那这?”张总镖头,脑门子上汗珠都落下来了。

    “这样吧,张总镖头,你即刻派人前往尸首掩埋之处,查探情况,一是看那茶棚中人情况,再就是毁尸灭迹。”

    那张总镖头得令离去。

    斩雷脸色惨白,斩仓成见此想责备儿子也有些不忍心,就宽慰道:“雷儿,你放心,也不是多大的事,当年老祖创立斩风镖局,走南闯北,和明月山的祖师爷也有几分交情,况且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断了对这些大派的银两孝敬,希望此事能破财消灾,再不济,也可把责任推到那神秘少年身上。”

    “父亲——”斩雷听此,脸上大骇,刚要说话,被斩仓成摆手制止。

    “爹知道你觉得我们这样,是以德报怨,但听你的说辞,这少年侠客,孤身一人,独自历练,武功又甚是不弱,担了这份责任,就算明月山想为难他也不容易,他定是有师门的,虽然他不肯说师门何为,但据为父猜测,必定是隐世不出的古门古派,否则他高明剑法从何而来。”

    “再说了,这也只是我们迫不得已的最后办法,现在还没到那地步,走一步看一步,等这事了结,你要出去和他一起历练,倒也可以,只是不能再如此莽撞了,以后镖局传承都指望你,你妹妹身子弱,早晚是外姓人,是指望不上的。”

    斩仓成又细细教导斩雷一番,才让他告辞下去。

    晚上一家四口给成云帆接风洗尘,成云帆因多喝了一些酒,就早早回去躺下,他本以为这古人的酒没多少度数,却不想竟后劲十足,让他愈发昏昏沉沉。

    斩仓成一家四口在后厅闲话,也是其乐融融。斩仓成同夫人商量,大舅子生日也快到了,该打点礼物送去,可是要让离火岛雷家瞧得上眼的东西,可还真不容易找。

    两人正在商议,忽听得厅外人声喧哗,跟着几个人脚步急促,奔了进来。

    斩仓成眉头一皱,说道:“没点规矩!”只见奔进来的是两个见习镖师,为首一人气急败坏的道:“老……老爷……”

    斩仓成喝道:“甚么事大惊小怪?”

    那人慌忙说:“张……张总镖头死了。”

    斩仓成吃了一惊,问道:“怎回事?不是刚吩咐他去漓江渡口查探情况,怎就出了事。”心下好生惊骇。

    “不知道,张总镖头吃过晚饭,回卧房路上被害,身上居然没一点伤痕,全身却已冰冷,可不知是怎么死的。怕是生了甚么急病。”

    斩仓成呼了口气,心下登时宽了,道:“我去瞧瞧。”

    当即出房。斩雷跟在后面。到得张总镖头所居院内,只见五六名镖师围成一团。众人见到镖主来到,都让了开来。斩仓成看张总镖头的尸身,见他衣裳已被人解开,身上并无血迹,问站在旁边的镖头道:“没伤痕?”

    那镖头道:“我仔细查过了,全身一点伤痕也没有,看来也不是中毒。”斩仓成点头道:“通知府衙,请他们来探查何因。”

    一人慌忙出去,没走多久,就惊慌失措的大呼小叫道:“不好了,不好了,院外面,吴镖头和林镖头都被人吊死了。”

    斩仓成父子同时一惊。斩雷从椅中直跳起来,颤声道:“是他们来报……”这“仇”字没说出口,便即缩住。其时斩仓成已迎到院门口,

    又命人将吊着的两位镖头放下,细细查探后发现,这两人身上都没伤口,死的很是蹊跷,且都是死后被人吊起。

    这时天色早已大黑,斩仓成教人提着灯笼在旁照着,径直往正厅大院而去。

第14章 明月寻仇 斩家灭门

    斩仓成顿感事情不妙,立即吩咐人把在家的主事镖头全叫到正厅议事。等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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