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救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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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的救济-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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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岸谷转头望着草薙,点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网虫们一般比较喜欢看到某个不知名的人发来的消息渐渐散播开来。”
  “这么说,当初设计那个动漫形象的人,其实还是贵公司的员工?”草薙问山本惠子。
  “不,当时我们是从一些默默无闻的漫画家、插画家中挑选出合适的人选,让他们提出自己的方案供我们筛选。而最后选中的就是那个蔬菜小子了。当时我们和作者签订了对其创作保密的约定。除此之外,还让她画了用于上载到男老师博客上的插图。不过那名作者并没有画到最后,中途就由其它设计者来接手了,我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两位也应该明白了吧,那个男老师,也是我们出钱让他写的博客。”
  “哎呀呀!”草薙不由得脱口而出。
  “的确是有预谋的呀。”
  “想让一个全新形象在市场上推广开来,就必须施行各种各样的营销战略。”山本惠子苦笑道,“可惜结果不如人意。”
  “那么,那位作画者又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她原本是位绘本作家,事实上曾出过几本书的。” 她把腋下的信封放到膝上,从里而抽出一本绘本来。
  草薙说了句“借我看看”,伸手接过了绘本。书名叫《明天快下雨吧》。他匆匆翻了一遍,了解到大致是讲扫晴娘的故事,向作者的署名为“蝴蝶堇”。
  “此人如今还与贵公司有联系吗?”
  “没有了。因为有关那个形象的所有版权都归我们公司所有,所以自从请她画了初期的插图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那您个人是否见过这位女性呢?”
  “不,我没见过。刚才也和二位说过,她的存在必须保密,见过她的人只有以社长为首的极少数人。听说当初合约也是社长亲自找她签的。”
    “真柴社长亲自出马?”
  “听说当时最喜欢那个蔬菜形象的人就是社长。”说罢,山本惠子便一直盯着草薙。
  草薙点点头,把目光落到绘本上。上面虽然印着作者介绍栏,但其真名、出生年月却没有记载。但如果是绘本作家,也曾因绘画这份工作而出过书, 倒也与条件相符。
  “这绘本能借我们用一下吗? ”他拿起绘本问道。
  山本惠子说了句“请便”,看了看表。“能说的已经全部告诉二位了,我也差不多得回去了。希望能对搜查有所帮助。”
  “帮助很大,谢谢您。”草薙点头道谢。
  山本惠子离开后,草薙把绘木递给了岸谷:“你到这家出版社去打听一下。” 
  “会有结果吗?”
  “看来可能性很大。至少这个绘本作家和真柴义孝之间肯定有些什么关系。”
  “您好像挺有自信的嘛。”
  “看到山本惠子刚才的那副神情,我就确信了。看得出来,她以前就开始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一直隐瞒到现在呢?之前到这里来打听情况的刑警应该也问过有关真柴先生的女性关系问题啊?”
  “估计她是觉得没有确凿的证据,最好不要乱说话吧。她对我们没把话说得太清楚。或许是因为她觉得我们已经对那个形象的作者表现出了兴趣,所以才先把其实并非男性而是女性这一信息告诉我们的吧。正是因为她心里清楚那名绘本作家对真柴先生而言非同寻常,所以才无法袖手旁观的。”
  “原来如此。之前在背后说她是扑克脸,还真有些对不住她呢。”
  “如果不想枉费她的好意,就快点打电话去出版社问问吧。”
  岸谷掏出手机,拿着绘本走开了。草薙一边看着他打电话的身影,一边喝着早已冷掉的咖啡。岸谷打完电话走了回来,但他的脸色看起来却不大好。
  “没找到负责人吗?”
  “不,找到了, 而且还向他清教了这位名叫‘蝴蝶堇’的作者的情况。”
  “那你干吗还一脸丧气的样子?”
  岸谷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翻开随身手册说道:“此人真名叫做津久井润子,津久井湖的‘津久井’,润泽的‘润’。据说这本绘本是在四年前出版的,如今已经绝版了。”
  “査到对方的联系方式了吗?”
  “不,这个嘛……”岸谷从本子上抬起头说,“此人己经过世了。”
  “什么?她什么时候死的?” 
  “据说是在两年前,在自己家中自杀的。”


    19

  当薰还在目黑署的会议室里写报告的时候,草薙和岸谷两人一脸郁闷地回来了。
  “老头子回来了没?”草薙粗暴地问道。
  “股长应该是在刑警室吧。”         
  草薙一声没吭就离开了房间,岸谷冲她做了个没辙的动作。
  “看起来他的心情不大好啊。”薰试探道。“因为终于找到真柴义孝以前的女人了。”
  “哎,是吗?既然找到了,那他干吗还这副样子?”
  “没想到,后续出人意料啊。”岸谷说着在钢管椅上坐了下来。
  听了他的话,薰也大吃一惊。因为听说可视作真柴前女友的人已经死了。
  “我们到出版社借來了那女人的照片,之后去了真柴义孝生前常去约会的那家红茶专卖店,给那个女招待确认。她看了照片后说绝对没错,就是她。故事到此,一卷终结。草薙前辈提出的前女友行凶说彻底破灭。”
  “这就令他心情糟透了?”
  “我也一样大失所望啊。陪着他跑了一整天,最后却査到这样一个结果。啊,累死了。 ”
  就在岸谷大伸懒腰的时候,薰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汤川打来的。她中午才跑去见过他。
  “您好,刚才多有打扰了。”
  “你现在在哪儿?”汤川劈头就问。
  “在目黑署。”
  “后来我想了很多,现在想到得让你去办点事。能见一面吗?”
  “嗯……我倒是没问题一您要我去办什么事啊?”
  “等见了面再告诉你,你指定个会面地点吧。”汤川的声音听来是少有的兴奋。
  “不,这样的话还是我到学校去找您……”
  “我已经离开学校,朝目黑署过去了。你快定个地方吧。”
  薰就定了附近的一家家常菜馆,。汤川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薰把写了一半的报告塞进包里,拿起了上衣。
  “汤川老师打来的?”
  岸谷问她。“是的,说是有话要和我说。”
  “好哇!如果他能把下毒手法之谜解开的话,那可就帮了大忙了。你可要留心听他说哦。那老师的解释挺复杂的,别忘了做笔记哦。”
  “我知道了。”薰说着走出了会议室。
  她来到约好的那家家常菜馆,刚坐下喝了口红茶, 汤川就走了进来。他在薰对面坐下来,向服务生要了杯可可。
  “您不喝咖啡了吗?”
  “喝腻了。刚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喝了两杯了。”汤川扁扁嘴,说道,“突然把你叫出来,抱歉。”
  “没事。您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汤川“嗯”了一声,垂下眼,之后又望着薰说道:“我先问你一句,你心里对真柴太太依旧持怀疑态度吗?”
  “这个嘛……是的,我依旧在怀疑她。”
  “是吗?”汤川把手伸进上衣的内兜,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放到桌上说,“你看看吧。”
  薰拿在手里展开来看了看上边写的內容,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
  “是我想劳烦你去调查的内容。调査结果不能太过粗略,必须精确。”     
    “只要把上面写的调査清楚,就能解开谜团了吗?” 
  汤川眨了眨眼,吐出一口气:“不,大概是解不开了。这次的调査就是为了确认当真无解。用你们的话说,可称之为‘验证搜查’吧。”
  “怎么回事?”
  “今天你回去后,我想了很多。假设真是真柴太太下的毒,那她是用的什么方法呢?但我实在想不出来。我得出的结论是这道方程式无解,除去唯一的一种解答方法之外。”
    “唯一的一种解答方法?那不说明还是有解的吗?”
    “但是,是虚数解。”
    “虚数解?”
    “意思就是说,从理论上讲是可行的,但在现实中是无法做到的。远在北海道的妻子要让在东京的丈夫喝下毒药,方法就只有一种,但凶手实施过这种方法的可能性却是无限接近于零。听明白了吗?也就是说,其手法是可行的,但要付诸实际行动,却是不可能的。”
    薰摇头道:“我不大明白您的意思。照您所说,到头来不还是不可能吗?您就为了证明这一点,要让我去调査这些吗?”
    “证明无解也是很重要的。”
    “我可是还在探求着答案的。理论什么的对我而言无所谓,我一定要把案件的真相查个永落石出。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汤川缄口不语。就在这时,服务生送来了可可。他缓缓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低声念道:“是啊,确实如你所说。”
    “老师……”
    汤川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纸,说道:“搞科学的人都有一种习性,即便是个虚数解,也会因为有这么一个答案而探究到底。但你们不是科学家,是不能为了证明这种答案是否存在而浪费宝贵时间的。”
    汤川把纸叠好放回口袋,嘴角含笑地说道,“这事你就忘了吧。”
    “老师,请您把下毒手法告诉我吧。让我听过之后再作出判断吧。如果我觉得确实值得,我就去调查刚才那些内容。”
    “这可不行。”
    “为什么?”
    “一旦得知下毒手法,你心中就会存有偏见,会令你无法客观地展开调查。相反,如果你不愿去调査,也就没必要知道手法了。不管怎么说,现在在这个地方我都不能告诉你。”
    汤川仲手去拿账单,但被薰抢先一歩拿到了手中,她说:“我来吧。”
    “这可不行,我已经让你白跑一趟了。”
    薰朝他伸出空着的另一只手:“请钯刚才的便条给我,我去调査。”
    “这可是虚数解啊。”
    “就算如此,我也想知道老师您找的唯一答案究竟是什么。”
    汤川叹了口气,重新拿出便条。薰接过来,再次确认了上边的内容后,放进了包里。
  “如果这手法并非老师您说的虚数解的话,那么谜团也就能解开了吧?”
    汤川没有回笞,而是拿指尖往上推了推眼镜,低声念了句“怎么说呢“。
  “难道不是吗?”
    “如果并非虚数解,”他的双眸中蕴藏着犀利的光芒,“你们恐怕是会输的,而我也无法获胜。说明这是一场完美犯罪。”

 
    20

    若山宏美望着墙上的挂毯。
  藏青和灰色碎片连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带子。带子很长,中途曲折扭转、交叉缠绕,并最终与原点交汇。也就是说,带子形成了一个圈。虽然构图相当复杂,但远远望去,却又如一副简单的几何图形一般。真柴义孝嫌它“就像DNA螺旋似的”,但宏美却很喜欢这幅作品。绫音在银座开个人展的时候,这幅作品就挂在入口处。入场者最先看到的就是这幅作品,所以估计对绫音而言,也应该是一幅自信之作。设计者确实是綾音,而实际动手制作的却是她宏美。在艺术世界中,作家的个展上犮布的作品实际是出于弟子之手这类事,倒也算不得怎么稀罕。更何况拼布, 如果是大幅作品,得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如果不是分头动手,光凭一个人是无法完成足以举办个展的作品数量的。相比较而宫,綾音还算喜欢亲自动手的。在当时的个展发布的作品,其中八成出自绫音本人之手。尽管如此, 绫音还是选择了将这幅由宏美动手制作的作品挂到了入口处。这令宏美心怀感激,为师傅能够认同自己的技艺而欣喜不已。
    当时,她希望自己能够一辈子都跟着绫音做事。
    “啪嗒”一声响起,绫音把马克杯放到了工作台上。此刻她们两人正面对面坐在拼布教室“杏黄小屋”里。原本这时应该已经开始授课,几名学员也应正拿着布头剪剪接接了,但此刻屋里却只有她们两人。教室已经连续休课很长时间了。
    绫音用双手环捧住马克杯,说道:“是吗?既然宏美你已经决定了,那也就没办法了。 ”
    “实在是抱歉,我总是这样自作主张。“宏美低头道歉。
  “没必要道歉的。我原本也觉得今后难度可能会稍微大一点,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这一切全都怪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算了吧。我“经不想再看到你向我道歉了。” 
    “啊,是,对不起……”宏美耷拉着下了脑袋,虽然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但她还是拼命忍住了。她觉得,自己一哭出来,只会让绫音更加难过。
  这次是宏美主动给绫音打了电话,说是有话要对綾音说,希望能够见一面。綾音当时没有细问,就让宏美到“杏黄小屋”来见她。宏美心想,她特意把自己约到教室见面,或许是她早巳预料到自己想对她说的是什么事。
    等绫音沏好了红茶,宏美就开始道明来意。她说自己想辞去教室的工作,自然就是意味着辞去绫音助手之职。
    “不过,宏美,你不要紧吧?”绫音问道。
  见宏美抬起头,她又接着说了句“我是说你今后”。
  “你的生活费怎么办?工作不是不怎么好找吗?还是说,你家里能支援你?”
    “我还什么都没决定。我是不想给家里添麻烦的,但估计不麻烦他们也不行了。不过我多少还是有点积蓄的, 就尽可能多撑一段时间吧。”
    “这话听了可真让人担心。你这样了能撑多久啊? ”绫音不停地把耳边的头发拢到耳后。这是她心中焦躁时表现出来的习惯动作。“不过,或许我替你操心有些多管闲事了。”
    “谢谢您这么担心我。我都这么对不起您了。” 
    “我说,你就别再说这些客气话了。”
    綾音严肃的口吻令宏美全身不由得僵硬起来,她再次深深地低下了头。绫音小声地说了句“抱歉“。
  “我刚才话说得有点重了,不过,宏美你真的别再拿这种态度对我了。虽然今后不能再与你共事,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我希望你能够幸福起来,这是我的真心话。”
    见她竭力想要对她掏心掏肺的样子,宏美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她看见绫音正冲着她微笑,笑容虽然看起来有些寂寥,但却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宏美轻轻地叫了她一声“老师”。
    “而且,那个令我们如此痛苦的人也已经不在人世了,不是吗?所以我们就别再回首往事了,好吗?”
    听着她这番柔声软语,宏美只有点头。她心中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她与真柴义孝之间的恋情、失去他的悲痛、背叛綾音的自责,这种种情感都已深深地铭刻在了她的心里。
    “宏美,你跟了我几年了?”绫音朗声向她问道。
    “三年多了。”
    “是吗,都巳经三年了啊。换了是念初中高中的话, 都已经毕业了呢。那么,宏美你也当是从我这里毕业了吧。”
    宏美听到这话并没有点头。她心想,我还没有幼稚到会被这种糖衣炮弹给蒙骗的地歩。
    “宏美,你手上还有这房间的钥匙吧?”
    “啊,是的,我这就还给您。”宏美伸手拿起了身旁的包。
  “没事,你就拿着吧。”
    “可是……”
    “这屋里不是还有许多你的东西吗?要整理行李还是得花上些时间的,不是吗?如果你另外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不必客气,尽管都拿去好了。你大概也挺想要那幅挂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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