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两名骑兵提着灯笼,举着盾构成了防御核心,突火管手退回骑兵遮蔽后重新装填最契丹火纸筒,两名箭手也退回去重新搭弦:而后夜巡队的一人持铁叉在骑兵前方中央,其余两人在斜刺里持长柄桡钩配合,翻弄着将溃兵的攻击一一格挡下来,几名溃兵被叉得寸步不前,无可奈何。
随后那两名烟火枪手,从侧边杀来,枪刃上冒着飞舞的火星,溃兵刚准备对其厮杀,烟火枪下绑着的纸筒“砰砰”施发喷射出两团烟火,几名溃兵须发尽燃,肌肤溃烂,倒在地上惨叫而死,没倒下的也捂着脸毫无抵抗能力,被接踵而至的枪刃挨个刺杀捅死。
残余的一名溃兵连滚带爬,但还没逃出十尺远,就被窜出的夜巡队猎犬追上扑倒,而后猎犬呜呜地狠叫着,摁住肩膀,撕扯住那溃兵的脖子,猛地甩动了几下,那溃兵双腿蹬了几下,就丧了命。
这场残酷的死斗,大约几分钟就结束了,布雷努斯在旁侧的暗处汗水涔涔,惊骇于这群夜巡队的手段和武器。
“我是帝国的第三荣耀者,我是帝国的第三荣耀者,不要杀我,带我去军营见你们的主帅!”布雷努斯举起双手,大喊起来,因为他看到夜巡队在用斧头将这群死掉溃兵的脑袋砍下系在马鞍上,接着举高灯笼朝他藏身的地方逼来后,就无法再犹豫下去了。
这一喊,引得那突火管手跃到了队列前面,黑洞洞的管子口对着布雷努斯,只要他的铜管被点燃,那么布雷努斯将一下子被火焰所吞没。但是这位将军还是镇静下来,不断重复着刚才那番话。
最后夜巡队没有杀他,而是把他带回了大主保人的营地。
高文刚刚探视完各伤员归来,得到这个消息后他也感到十分意外,“没想到帝国的皇弟被我抓过,现在又抓了个帝国的女婿来。。。。。。不,好像在先前君士坦丁堡城门之战里,布雷努斯已经被我的军队抓捕过一次了。”但高文很快镇定下来,他对着案桌上的书卷沉思会儿,就要求近侍武士将布雷努斯给悄然带进来,不得声张。
“连襟,义弟!”当布雷努斯带着些愧色走入进来后,高文热情地穿着便装大踏步走上前,握住了布雷努斯的双手,眼眶居然还泛起了泪光。(未完待续。)
第13章 连襟
“你在这里,我已经下令相关士兵严格保密,所以除去我外,无人知晓。”高文又将对方的手握得更紧。
两人坐定后,高文让侍从端上可口的餐点和美酒,然后十分自来熟,“其实我们之间只有些小误会而已,当年安娜喜欢的是我,但皇帝阴差阳错地将安娜误配给你,把黛朵误配给我,才有了后来私奔的情况发生。现在黛朵是你妻子,安娜是我妻子(虽然还未正式成婚),大家不还是亲戚嘛。”
“是,是的。”布雷努斯唯唯诺诺,看来高文的核心意思就是“不管怎么样,你这个连襟我是交定了”。
于是这位棕头发的“蛮子连襟”下面就开始滔滔不绝,总之就是要向布雷努斯表示,他绝对无意和皇帝对抗,先前野营的纷繁血战,双方都死伤颇重,绝不是他所想见到的。“这当中难道有什么误会?”高文皱着眉头,装模作样。
布雷努斯吃着餐点,很谨慎地没对高文所说的任何话语发表意见,只是低着头不应答,良久才赞同了高文一句,那便是“您不应该和皇帝陛下为敌”。
“是的,我可不曾想到,连帝国如此草率的战备,就来贸贸然和我作战,完全是草菅士兵的性命。”谁想到,高文大言不惭地接过这段话来,狠狠讽刺了阿莱克修斯和布雷努斯的军备弱点和愚蠢的冒险,言语里那种不经意的狂悖又浮现无遗。
终于布雷努斯忍不住,“此次陛下动员了四万五千名士兵,而高文你前线只有一万三千上下的军力,长久对峙下去你也不会是对手。”
这会儿,高文将盛着奶汁的杯盏放下,冷笑起来,“可惜皇帝陛下这四万五千人,必须是要分为三路的,一路围困科尼雅,一路在这儿和我交手,还有一路应该是科萨将军所属,朝着塞琉西亚城来的吧?”
听到第三路,布雷努斯脸色有变,但没有回答什么。
可高文却继续单刀直入,“在来米利奥塞法隆野营前,科萨将军的这路已经被我完全击溃了。”说完,高文将奶汁一饮而尽,满是全在掌握的狂傲,“现在皇帝也不过就只有一路能和我对决而已,我不落下风,相反现在小安条克在我的掌心里,以此为桥头堡,我想解科尼雅的围可以,专心和米利奥塞法隆的皇帝战下去也行,因为主导权在我的剑柄当中,而不是在皇帝那里的。。。。。。”
布雷努斯还想说什么,但高文举手阻止了他,“一路对一路的话,我这六七千红手子弟兵,完全能战胜一万五千名敌人,若是皇帝的军队可能还要上调些,能击败皇帝两万人。你们是绝无胜算的,不如体面撤走,保住阿菲永和费尔纳为上(阿菲永为罗姆高原中央城堡,希腊语为‘胜利之堡’,是重要的交通要冲,也是前往科尼雅的必经之地)。”
“太狂妄了高文!”这下连布雷努斯都忍不住了。
但高文还丝毫不顾忌他的难堪,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批评皇帝方的军备,“皇帝完全忽略了重装骑兵的重要性,先前他在都拉佐曾被诺曼人击败,现在仍未有改进,还过分倚重他的瓦兰吉亚卫队和弓箭手。。。。。。皇帝的士兵缺乏肉搏接战的勇气,他们在组成箭队的时候,能很有效地用齐射打击阻遏敌人,若是遇到软弱非正规的敌人往往能奏效,但是一旦遇到铠甲齐全斗志高扬的队伍,转入正面白刃战后,皇帝士兵的战斗力将大打折扣。。。。。。。普洛尼亚地产吸取的民脂民膏,产生出来的缙绅骑兵们过度耗费军备资源,这也是你和黛朵治理潘非利亚的最大弊端,任由富者阡陌相连,还将军役的筹码都压在这群‘非国者’的身上,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我能养五名骑兵你们只能养三名,这群普洛尼亚骑兵身后还跟着大量劣化的武装农奴,而非擅长阵战的合格士兵。。。。。。使用佣兵没错,但皇帝招募的佣兵缺乏长期性和有效性,他们在战斗结束后将成为惯匪,在战斗时其实也很难发挥关键决胜作用,因为这群人永远只对一次性的报酬和性命感兴趣。。。。。。”
于是心有不甘的布雷努斯,便和高文激烈辩驳起来,两人反倒是将先前的拘谨一扫而空,毕竟他们现在的地位是对等的——烛火下,两位隔着案桌面对面,边吃着晚餐,边打着不同手势互相刁难。
最后两人都感到疲累,高文就笑着摆摆手,“不用再谈论这些无用的话题,就让未来决定我们孰是孰非。现在我要你,转送个礼物给你尊贵的妻子,另外也希望你转告个消息给皇帝陛下——安娜有了身孕了,我准备在合适的日子,在塔尔苏斯和她完婚。”
等到高文取出个珐琅盒,送到布雷努斯面前时,这位反应过来了,“你这是要送我归去?”
“为什么不?理论上安娜永远是陛下的女儿不是吗,她的孩子难道不是陛下的外孙——陛下是会喜欢上这个外孙的。另外你可是我的连襟,即便兵革相交,但这层私人关系没必要否认对不对。。。。。。”下面高文就开始自己所擅长的收(hao)买(wu)人(yuan)心(ze),“此外也请私下告诉黛朵,若是在宫廷内你们夫妇有任何不顺,塞琉西亚将永远提供对你们的帮助。。。。。。休息吧!”说完,高文挤挤眼睛,伸了个懒腰,而后勤务和侍从走入,给他刮面盥洗,接着又来侍奉布雷努斯。
最后,高文毫无戒备地躺在营帐的行军榻上,拍拍后对布雷努斯说,“为了保密,今晚你委屈下,就和我睡在一起。明日我会派遣骑兵,将你完完整整送回去。”
布雷努斯还没来得及表示谦让和反对,高文就仰面躺在榻上,他那标志性的新胡子样式微微起伏,很快就打起了呼噜,是鼾声如雷。
于是帝国第三荣耀者百味杂陈,凑到了榻上,背过身去,挨着高文小心翼翼睡下了。。。。。。不管今日的战斗如何血腥,也不论自己先前遭受了怎么样的惊险,但布雷努斯还是得承认,他对高文这样的男人实在是讨厌不起来。(未完待续。)
第14章 皇帝的执拗
果然次日,高文就将所有的军马在皇帝军营下的旷野上排成了三大阵列,前列具装骑兵团居中,红手骑兵分布两翼;中军为高文的卫队,簇拥在红手大矛阵间;最后方是具装骑兵的军仆和亚美尼亚后勤兵,拱卫着临时营地。
随后高文将布雷努斯,和三百多名俘虏来的御营军仆,统统送还给了皇帝,当然高文表达了最大的善意和尊重:他称所有人都是“和谈仪仗队”,其中以帝国第三荣耀者为首要使节,在对外对内的文书信件上也绝口不提“战俘”字眼,而是称在昨日大主保人和帝国第三荣耀者、皇帝陛下的女婿就和平事宜进行了交涉。
而那边,皇帝的另外位文书,正在炮制着“小安条克战役”的捷报,准备即日送往尼西亚、君士坦丁堡等地,里面称皇帝在浓雾里行军遭到了卑劣的塞琉西亚叛党的偷袭,虽然皇帝一度被迫丢弃了御营,但也成功地用弓箭射杀了无数叛军,挫败了他们的阴谋,格杀捕获了许多敌军的酋长头目。
女婿失踪了一天就完好无损(除了处轻伤)地归来,怎么说阿莱克修斯也是高兴的,他慰劳了布雷努斯,接着询问了对方带来的高文“议和条件”,皇帝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和高文谈论此事,他也确实对打打停停始终无法消灭的塞琉西亚毒瘤感到厌倦了。
“基本的条件,是高文提出让帝国的军队放弃对米利奥塞法隆和科尼雅的围攻,以阿菲永、费尔纳、劳迪西亚和非拉多菲亚姆一线为鸿沟,双方罢战二年严格遵守,并联合起来对付达尼什蒙德突厥。”当布雷努斯说出高文的条件后,皇帝勃然大怒,“这简直是恬不知耻的讹诈,即便朕退军,高文肯定占有了米利奥塞法隆这个四通八道的要地,朕此次出军四五万拼尽了帝国的税金资源,总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那样朕的地位和宝座都会动摇的。”
“我们会永远忠于皇帝陛下的!”布雷努斯惊恐地和其余廷官、将佐都团团拜伏在皇帝的紫靴下。
“朕已出售了两座巨大的明矾矿给热腊鸭人,也换取了他们一笔不小的贷款,还有他们的舰队攻防协议,马上热腊鸭人就能给朕提供五十艘桨帆船,足以封死高文的海路进退,诸位务必坚守下去。”皇帝无奈下,也只能先对自己人打出了底牌。
“这笔钱请陛下暂且忍耐,因为陛下也知道——西方牧首奥达尔。乌尔班已奄奄一息,而足有二十万高卢人、伦巴第人现在聚集在罗马城到塔兰托的地区,汹汹要继续发起新的东征,并且目标指向十分明确,就是达尼什蒙德占据的锡瓦斯高原,据说他们还要一直席卷到大呼罗珊,攻陷突厥王汗的宫殿。”布雷努斯这时候急中生智,把所掌控的情报也说了出来,反正他暂时对战胜高文是没有希望的,在昨夜他见识了高文的具装骑兵和突火兵后,也在昨夜他和高文抵足而眠后,“我们可以效仿先前朝圣者东征的故智,引导这二十万人,顺着尼西亚——阿玛斯拉——卡斯塔莫努——安卡拉——阿马西亚的路线,朝达尼什蒙德猛攻,我军趁机蹑后收取帕弗拉哥尼亚和锡瓦斯高原的各个要地城堡和异族佣兵,只要能光复这些地方,那么就能和特拉布宗连成一线,同时对高文形成包抄的态势。”
“这条路线?”皇帝沉吟着。
“是的,也必须要吸收先前的教训,高文在塞琉西亚就在靠裹挟诱导大批朝圣者,才拥有强力的劳力和兵源的,这次不能让他故技重施,走先前臣仆所言的路线,即可收复失地,也能防备高文浑水摸鱼。”布雷努斯的这个方案,应该来说是相当不错的,不由得让皇帝也微微动了心,但他又不甘心再度在高文面前毫无作为地撤走,这样的行为如果做多了,会让整支队伍形成“逢高文必败”的恐惧感的。
于是皇帝在营帐内踱来踱去,良久他对布雷努斯说,“叫高文呈上继续效忠臣从的誓愿书和乞降照会,保证出动军力围攻达尼什蒙德的凯西亚(开塞利)堡,策应未来的东征行动;此外马上热腊鸭和比萨人的舰队必须驻留在士麦那,随时等候朕的调遣。总之,此次出征虽然没能彻底清剿塞琉西亚和塔尔苏斯的鼠类,但朕也将疆域推移到了阿菲永一线,攻占了高原的一半,总算是颇有所得——至于叛党若是愿意效忠,充当朕的马前卒,暂时也可以宽恕他们几刻。”
“是的陛下,臣仆马上就会让文书们起草相关的诏书文件。另外陛下,高文央求我转告您,阿帕忒怀孕了,请您顾忌血缘上的关系,暂且宽恕他们一次。”
听到这话,皇帝的嘴角猛地抽动两下,接着背过身去,“又是宽恕,他们可曾宽恕过我?居然无耻地将所有属于帝国的土地,转赠给了大医院,自己摇身一变又成了大医院主保人,等于耍弄计谋将朕的土地从左手转到了右手。布雷努斯——虽然科萨那个蠢货惨败,但朕现在可调遣的毕竟还有四万大军,就算是在这条战线上也有两万多精锐可供调动。再赌博一把,再赌博一把,叫哈罗德回去继续监管米利奥塞法隆的营地,对着敌人的野营继续发动攻击。”
在皇帝执拗的命令下,原本面临和平的帝**队,又得必须在将官们的驱使下,对着塞琉西亚民军据守的子城发起了凶猛而徒劳的攻击。皇帝的军官凭借的是陈旧的经验:他们带着轻装的矛手和箭手,再度乘着夜晚,如潮水般对着子城发起了渗透攻击。
但是此次,整个子城已经完全变得屹立不倒了——格迪埃不但抽空重新组织民夫修筑好了城门和塔楼,并且还设置了“胸衣墙”和八字形的深壕,两侧全是外屯民军的营地和木栅,在子城的城堞上,伸出了悬挂式的油罐,外面包裹着防箭的皮革和石棉,里面盛着鱼油和火种,将城外的所有边沿角落照射得如白昼般。
皇帝的人马,先是攻击子城,结果他们士兵们在油罐的照耀下无所遁形,被城头抛射掷下的铁火毬炸得血肉横飞,壕沟里堆满了残缺的尸体,哈罗德和麦莱斯默默在己方营地前看着,他们的眼界当中,敌方子城下就像有不断升起或落下的雷火般闪烁着,己方的士兵完全是被驱赶进入惨烈的火狱当中送死。(未完待续。)
第15章 徒劳攻击
不光是皇帝的普通士兵要遭受火毬爆炸的苦痛,连他们的军官在内也是一样,其中普洛尼亚骑兵们往往丢弃了马匹,凭靠着一名罗马武士的荣誉感,带领着士卒冲在攻城的最前线。他们看到,士兵们都是缩着脖子,举着盾牌,完全像傻子和楞子般越过深峻的壕沟,朝对方子城油火能照到的地方赶,那里根本是守城民军提前设置好的“屠场”。
当“避让!”的声音喊起来时,皇帝的士兵们都哭喊着密密麻麻伏倒在地,他们而今也只能如此,因为没人知道该如何抵御这种无孔不入的猛烈雷火的杀伤。
此刻塔楼和高台上,塞琉西亚民军可以清晰地透过平头墙的射击孔,安全地看到敌人逼近的队形,而后锁定位置后,负责的掷弹手(他们大多由身材高大的德意志兰人充当)便扶住梯子,接过被点燃的铁火毬,隔着城堞抛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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