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残忍的逼迫
夺取拉塔基亚后,博希蒙德马不停蹄,立刻又亲自统率数百名精锐骑兵,狂奔了一百多古里,又袭取了塔尔图斯港——这座港口,还对北方城市的战事一无所知,见到博希蒙德打着旗帜的骑兵马队还以为是另外批路过的朝圣者。
这场军事行动堪称完美,接着博希蒙德将拉塔基亚城中的拜占庭守军(大约**百人还存活)全部变卖为奴隶,免费卖给了海盗温莫哈的船队当桨手,并将大约二十余艘桨帆船隐蔽在港口的礁石后待命,自己则带着大约一万名精兵,越过了阿盖尔山隘城堡,对人则说是参加圣城围攻战的,一路畅通无阻,很快遮断了雷蒙德军营通往安条克的所有通道。
同时,拉普索玛特斯派遣了一支船队,从萨拉米斯抵达了被围攻的的黎波里海面外,诓骗渔夫亨利说有个很重要的运粮任务,需要将许多粮食和补给送到雅法,去增援戈弗雷、鲍德温、坦克雷德的军队。
在丰厚金钱的诱惑下,渔夫亨利抽走了大部分包围港口的桨帆船。次日,当香客山上驻足了望的雷蒙德爵爷看到这一景象,大惊失色,刚准备前往营帐,派遣传令人去询问情况时,在军营背面的各处隘口和要道,忽然出现大批安条克军。
很快,雷蒙德便明白,他被同为朝圣者的安条克国主给“反包围”了起来。
整个围城营地陷于无序的混乱当中,大怒而悲愤的雷蒙德即刻上马,冲到了对面阵地前,和博希蒙德互相辱骂起来,他骂博希蒙德毫无基督子民的高尚灵魂,而博希蒙德则骂他是希腊皇帝的一条狗,是朝圣者阵营里的毒瘤和败类,“耶路撒冷的守军不可怕,真正需要扫清的是你这样的人。”骂完后,双方的步骑很快爆发的激烈的冲突,心焦的雷蒙德明显不是措施严密的安条克方对手——开战伊始,博希蒙德便急令骑兵猛突雷蒙德左翼列阵的马龙派士兵,大败对方,贯穿蹂躏了敌人所有的阵列,接着举着银穗旗的吉麦吉斯旅团也从另外一路迂回到雷蒙德的后营当中,到处抛掷铁火毬和陶罐火毬,大肆纵火焚烧。
混乱溃败当中,留在香客山一带的平民朝圣者蜂拥着朝南方奔逃,那位追随雷蒙德的宗主教萨福贝尔也骑着驴子混杂在人群里,抛弃了雷蒙德朝西顿方向一溜烟而去。只有阿德马尔拼死带领残余的人,勇敢固守几座山丘,吉麦吉斯旅团也不愿意过分逼迫,便大肆劫掠了番后撤离开。
的黎波里城内的撒拉森人们,就坐在城头观看两派朝圣者疯狂内讧恶战,嘲笑的声音惊天动地。
而其余在海面上的热腊鸭船只不明所以,以为是大马士革的军队来突袭雷蒙德,便也纷纷拔锚朝雅法的方向逃走。至于雷蒙德本人,带着数百名亲兵卫队,狼狈不堪地和阿德马尔会合,接着说“我,我们被博希蒙德暗算了!”
“我们先死守这几座山丘,我书写两封信件,一封给高文,一封给戈弗雷,叫他们迅速前来制止博希蒙德的行为。”阿德马尔急忙建议说。
雷蒙德听从了圣职长上的方案,但随后数日内营地里的人员迅速逃亡,就像个在烈日下迅速消亡溶解的冰块,土崩瓦解。很快这位普罗旺斯爵爷“除去那根不太灵光的圣矛外和几千名普罗旺斯人外,便什么也不剩。”
不久,高文的急信迅速回复过来,里面声称他愿意调解两位爵爷的争端。
这下雷蒙德的营地顿时安静下来,前圣职长上阿德马尔便趁热打铁,亲自手持高文的信去见博希蒙德,得到的回答是,“即便高文前来,我的条件依旧没有变化——雷蒙德必须离开黎凡特,我给他提供船只,滚回皇帝的领土去,此后不得再对圣城有任何非分之想。”
但倔强的雷蒙德根本不干,谈判便这样焦灼下来。
又过去段时间,雷蒙德的军营什么辎重粮秣都消耗完了,但高文和戈弗雷“实际调停”的影子都没有,另外面博希蒙德强压了黎巴嫩当地的马龙派,让对方放弃了和雷蒙德的盟约,不再给他提供任何援助。
绝境当中再也坚持不下去的雷蒙德,只能接受了屈辱的条件,从的黎波里一带撤围,朝西顿方向凄惨地行军,与其说是行军,不如说是溃退。随后,博希蒙德暂且围住了的黎波里不松。
而按照事前约定,格里高尔和普拉吉特带着吉麦吉斯旅团,在三百名雇佣轻骑兵的引导下,开始跟在雷蒙德的身后亦步亦趋,也不上来交战,但也不放松脚步。
雷蒙德先是败退到了西顿城,但这座城市处在险峻的山地海岬,也有坚固高大的城墙和塔楼,先前跑到这里的萨福贝尔说动了当地的市政会议,背弃了乱不成军的雷蒙德,据守城门搞投机,不让雷蒙德进入。
普罗旺斯军队准备在城外劫掠点给养,但却发觉西顿城外全都是连绵的桑树园和橄榄树园,完全无法搜寻到足够的粮食,雷蒙德简直要疯了,他不断结结巴巴地咒骂所有人,博希蒙德、高文、戈弗雷等等,但举着那面银穗旗的队伍还在秩序严整地逼迫着他——雷蒙德明白,这队伍根本就是高文的。
他被彻底孤立了!
“去马亚拉城。”雷蒙德还想去这座处在山脉那边的内陆城堡,他相信先前正是他将这城拯救出来的,但当他刚刚准备翻越黎巴嫩山脉时,却得知马亚拉也已投降的消息,不由得面如死灰。这时,阿德马尔再度提出了个最终决议,“全力朝托勒密城堡走。”
然而,整支队伍到推罗时候,已进入完全溃散的地步。推罗城处于黎巴嫩和阿卡的交界地区,两座城市的异教徒完全联合起来,封锁了雷蒙德的进路。
连两千多名普罗旺斯人都叛离了爵爷,他们本就是喜欢首鼠两端的人,以意志不坚定闻名于世,此刻投向了推罗和阿卡,要充当对方的佣兵效力。
“我要和对面的队伍,及博希蒙德谈判议和。。。。。。”满脸胡须,丧失了所有队伍并走投无路的雷蒙德,坐在羸弱的马匹边,有气无力拄着圣矛说到。(未完待续。)
第36章 小目标
其实也没有任何好谈判的:一切的基石,都是雷蒙德离开黎凡特为准则的,他现在是呼转不灵,热腊鸭人的舰队朝雅法去了,没一两个月是回不来的;高文、戈弗雷又作壁上观,宗主教萨福贝尔抛弃了他;博希蒙德的军势就死死逼迫着他,若是继续对战下去,要不活活饿死,要么雷蒙德发起自杀式的逆袭迎接陨落死亡,要么被迫走向阿卡和推罗的海湾,死在异教徒的手中,受尽屈辱。
几艘威尼斯的船只静静停泊在朱拜勒的岸边,雷蒙德、阿德马尔和仅存的四百名还忠于普罗旺斯侯爵的部从士兵,蓬头垢面,踏着破烂的靴子,还举着那根圣矛,但系着的紫带已破裂不堪,丧魂落魄地走下了海边的高原和田地,登上了甲板,被迫许下“永远放弃黎凡特和安条克的所有权益”后,扬帆离开了黎凡特的海岸,朝塞浦路斯岛而去——等在那里的大公阿普索玛特斯,会再安排船只,把雷蒙德送去阿塔利亚。
离去的雷蒙德充满了屈辱和恨意,实际上因为博希蒙德和高文在背后的卑劣袭击,他先前历尽千辛万苦拼凑起来的东征大军,已等于星散崩解了。
他自年轻时就征战卡斯蒂亚和阿拉贡那雄心勃勃的事业,在的黎波里的海岸和山谷间化为了乌有,好像海空上的云般,彻底消散于无形,好像它从来都不曾有过般,是个血色易碎的梦,他渴望仗剑征服异教徒获取财富和荣耀,但却被同宗者被背后狠狠捅到在地,脊梁骨都断了。
“怕,怕是连图卢兹,和普罗旺斯,也,也回不去了。”雷蒙德咬牙切齿,把手中的圣矛握得吱呀响动,矛尖对着翻滚而逝的浪花。
阿德马尔身体虚弱地躺在他旁边的甲板上,看着腐朽的木缝里,几只不知名的虫子正小心翼翼绕开胶,奋力爬行着,“你可以将这件事申诉上报给新的圣座,等待公正的裁决。”
“当初我们在密室会议排挤你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想到过罗马城。”雷蒙德反唇相讥,他根本对对方建议的这套丧失了兴趣,狠狠地说(因语段较长,故将独眼爵爷的言语整合叙出),“我要前往君士坦丁堡,向科穆宁皇帝陛下索求领地和荣耀,马上第二轮东征就要开始,只要我还留着这数百名忠勇的部从士兵,携带着这根无所不利的圣矛,再给我两到三年时间,在安纳托利亚高原上我还会赚回来昔日的荣耀和权势——只要我对皇帝说,愿意对付高文,皇帝自然无不允可。”
阿德马尔愕然,接着他低下眼,在海浪的咆哮声当中,甲板不断晃荡颠簸着,那几只可怜的小虫,还在那里角力推搡着,好像正在争夺着各自的地盘似的,在那里厮打着翻滚着。
“爵爷请继续努力,我准备在阿塔利亚某所愿意收留我的修道院暂时呆下,待到圣城光复后,我去参觐圣墓完成心愿,而后便返归我的家乡。”这会儿,前圣职长上的心境反而坦然平静下来,说完后他便将破旧的法袍掩在身上,倒在了甲板上,看着不断晃动的天空,再也不说话。
雷蒙德也懒得和他说什么,他现在企图复盘的野心炽热地燃烧起来,脑袋里除去借兵复仇外,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念头。
当载着被驱离的侯爵船只远去后,博希蒙德即刻和格里高尔以阿盖尔山堡为分界线:以北的塔尔图斯与拉塔基亚全部归于博希蒙德之手,此外他还同样驱逐了雷蒙德在奥龙特斯河铁桥要塞的所有部从,这样不但真正统一了安条克,还将势力范围一下就扩充了快一倍;而以南的纷乱格局,博希蒙德也遵守承诺,扔给了高文。
也即是说,从的黎波里到推罗,顺着黎巴嫩海岸的这片狭长的土地,林立的堡垒,乱七八糟的盘根错节的势力分布,全部都摆在格里高尔和吉麦吉斯旅团六千士兵的眼前:最南方的推罗,撒拉森和突厥的力量比较强,他们全是新月教徒,占据坚固的海岛之城(推罗的古城构筑在个濒海的岛屿上),和阿卡城同气连枝,先前只对过路的朝圣者缴纳些贡金而已,从未没真正征服;而贝鲁特、朱拜勒和的黎波里,则是新月教徒和正教徒混居交杂之地,后者大部分都是叙利亚“希腊(罗马)人”出身,数百年并未有真正改掉信仰,但之前塞尔柱征服期间,凶残的突厥人大量穷逼后者的群体改易皈依新月教,为此杀得尸山血海,导致向来丰饶的黎巴嫩而今极度衰落;更何况,在内陆还有大批属于异端马龙派的城堡集镇,力量也不可小觑,在更远的大马士革则是另外个塞尔柱苏丹,杜卡克。突吐施的领国,也对此虎视眈眈。
然则格里高尔和普拉吉特、帕尔尼,也没有预想当中的惊慌失措,因为早在行动前,大主保人高文对他们旅团的指示便非常明确,“不要贪图占据地盘,不要贸然攻城掠地,我们不妨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即优先占据一隅立足,而后结好和睦诺曼、马龙派和威尼斯人,获得海陆各方安全;接着以恢复正教的名义,有安条克大牧首的精神支持,自然如鱼得水,拟你旅团招揽一万到两万的原叙利亚正教徒流民(异端亦可),固守住所得的城堡,得以耕战自守便是成功,我随后会从圣保罗大学院,在今年圣诞节前后陆续派出批由一百五十名学生组成的团体,来监管你的领地,此外军政由你和普拉吉特共同负责,在留下适当戍守部队后,即刻乘船前去雅法港,参与对圣城的围攻,越快越好。”
于是,格里高尔指挥整个旅团,在逼走雷蒙德后,就送信去往安条克祝贺博希蒙德,接着有秩序地退往朱拜勒和贝鲁特那里,此处恰好处于黎巴嫩海岸的中央地带,占据了此两座堡垒——因为这两地先前被雷蒙德的屠杀和纵火毁坏得特别彻底,新月教徒也被侯爵杀得差不多,所有占据没有任何困难。
接下来,吉麦吉斯旅团既没有南下夺取西顿和推罗,也没有北上围攻的黎波里,而是安静屯扎下来:格里高尔在贝鲁特,普拉吉特和帕尔尼在朱拜勒互为犄角,并竖起了“保卫回复正教”的精神大旗,一个礼拜内就陆续有七千叙利亚人来投靠。(未完待续。)
第37章 立足
小目标短短时间就实现了一半,格里高尔喜出望外,毕竟正教信仰在整个叙利亚到黎巴嫩地区还是相当影响力的,所以高文让他很小心避开了“罗马帝国”这样的旗标,现在塔尔苏斯国在皇帝眼中毕竟和逆贼差不多。
格里高尔已经等不及高文派遣圣保罗学院学生来,他立刻叫旅团里担任后勤、筹算和监察的一批锦册兄弟会成员运作起来,查清朱拜勒和贝鲁特两地的土地、果园、水渠单册,好在之前攻陷这里的雷蒙德只顾着烧杀劫掠而已,对这样的东西始终不上心。接着兄弟会轻车熟路,很迅速为领地资产单册更换了姓名,分配了田产,并厘定了盐税、商品附加税、渔税等,稳定了局势。接着将七千居民按照“边民体系”编组起来,按照聚居地围绕几个高地哨堡展开,耕作自守。并且用几艘威尼斯船只运来的砖石、石灰与木材,迅速修葺恢复了原先的城防,最后格里高尔率先叫普拉吉特带着六个支队的士兵,登上威尼斯和温莫哈的船只,前去雅法增援圣城战斗。自己则和帕尔尼带着剩下两个支队,各自据守着两座城堡和海边高原,并和所有前来投奔的正教居民达成协议:所有男丁,和平时期耕作田地,在敌人来袭后,都必须保卫城堡。
朱拜勒向来以盛产葡萄和谷物著名,而贝鲁特则拥有得天独厚的海港和渔业。在格里高尔的快速有效运作下,不久后又有三四千叙利亚人和零散朝圣者来投奔,他们大多是从塔尔图斯跑来的,因为博希蒙德派遣诺曼人和亲信的新月教徒来占据土地,将不少旧的产业主人都赶走了,他们只能跑到朱拜勒来容身。
这块核心的土地,就这样被高文暂时占稳下来。
在通往阿盖尔山堡的背面,两千名瓦克夫兄弟会的士兵扛着尖利纤细的长矛,排成极长的队列,正在朝塔尔图斯地区撤还,这些人的军备很有意思,一面在作战时会模仿红手军集体排矛冲锋,一面又背负着如富图瓦行会士兵那样的箭袋和弓——一旦敌人距离较远,他们便将长矛用绳圈系在胳膊和肩膀上,举起弓箭阻射。
鄂斯都,也就是现在所称的“江摩”,抱着膝盖,因为那条腿的缘故,姿势有点古怪地侧坐在毛毡上,处身在山道边的一处空地边扎起的帐篷,他的弓和利刀摆在旁边,身边有几位撒拉森人立着。
“您应该在这片土地上自立。”其中一位裹着头巾的老者低沉着嗓音,语重心长,“先脱离阿勒颇,而后名义上投靠大马士革,趁机在腓尼基(古代黎巴嫩)壮大自己,基督的朝圣者都深入去圣城,那位安条克的博希蒙德,和塔尔苏斯的高文,都忙着在各自新占地镇抚秩序——而您,则应该带着轻骑,凭借您先前充当佣兵的威名,去推罗或者阿卡,我们会完全支持你占据那里,只要将两地连在一起,您的力量将异常强大。”
鄂斯都沉吟着,接着仰起了脖子,“可惜,我没有自己的力量。这些瓦克夫都是阿勒颇的子弟,基层的旗官也都是阿勒颇经学院的学生充当的。”
“在这个时代,凡事都瞻前顾后是无法成就大事的。先知当年起事的时,又有多少人愿意追随?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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