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全部炮垒再度雨点般开火,马拉什城头锯齿般的雉堞全部全被削平,很多铁炮弹和石弹都弧线般地跃入城中,到处砸坏着各种设施,杀伤满地。最后攻坚的塔尔苏斯卫教军士兵发觉,光秃秃被轰平的城墙,连云梯都很难搭设上去了,但在火炮齐射后,无数旅团士兵还是扑向城垣。。。。。。
这时候,一发石弹终于发挥作用,在巨大的欢唿声里,它打翻了段原本已摇摇欲坠来不及增补的城墙,轰塌下来的碎石碎砖将本在其上的十多名士兵和工匠全部掩埋吞没。
“万岁,万岁,哈利路亚!”多鲁斯将佩剑指向那里,被火炮射出的致命性城墙缺***击军全部都堵在那里的对面,或立或蹲,每三四个人负责一根长火铳,连续不断地射入,打出许多火光和青烟,来防备守兵的反扑,接着就有一群群举着盾牌和斧头的士兵开始潮水般逼近,企图涌入城中。
城中的亚美尼亚士兵则伏在断裂的城墙后废墟瓦砾里,忍受着对面射来的火铳,直到看到高文方的步兵扑来后,才呐喊着起身,也同样挥动着各种武器凶狠迎战上去。
落下的红色斜阳,映照在亚美尼亚士兵或年轻或沧桑的脸庞,许多人在下一个定格瞬间,就被对面噼下来的斧头或十字镐凿中了,眼珠、鼻骨、脑浆和血都飙射出来,面目全非。
这时候,脸色忧郁并带着一丝绝望的费尔,在几名卫队武士的伴同下,来到了城堡的内厅,在那里库苏斯的遗孀流着泪跪在地上,扯住他的衣甲,央求他可以投降了,或者脱逃出去,“这座城堡已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你们男子在逞完英雄气概后,又要轮到我们女子用身体去取悦胜利者苟活了吗?你也得想想我,虽然我们是露水夫妻。”
气得费尔一把推开这漂亮的寡妇,但他而后看到厅堂内面向城墙的那边,一发从高文大炮里射来的石弹正冒着烟气挺在那里,它砸穿了三合土石灰壁,一半探在里面,还有一半露在外面。想必这寡妇刚才定是被这飞来一弹给吓崩溃了。(未完待续。。)
第47章 大盏车
就在这对露水夫妻还在争执时,在混战不休的北墙缺口处,一名守兵在互相啄击的武器残影当中,只顾着在前后左右的推搡里举着盾牌,猝不及防地被趁乱刺来的一把佩剑,扎中了腹部,当即眼神虚妄,眼前的人和武器都错乱起来,喉咙里鲜血就涌出,歪倒在缺口边,接着到处都是胳膊、肘部和绑腿勐挥勐踢,他口吐血沫,被踢来踢去,头盔掉落,围在脖子的锁子甲散乱解开,躺在了乱石横陈的地面上,往那边望去,是无数靴子和绑腿在乱动,往那边望去,十余尺开外一名高文军队的射击军士兵,正将火铳架在叉架上,没有注意到他(大概认为他已是个死人)而聚精会神地对着其上的雉堞做压制性射击。
在濒死的状态下,这位普通的阿尼人士兵很快就鼓起心中残留的一点力气,爱上了这种火铳。只见那射击军士兵每打完一发,便会从肩带上取下管契丹雪,外面是用纸壳包覆的,一段用小绳系着,他用牙齿将其撕开,接着将火铳斜着竖起倾倒进去,接着是塞入铅丸,并用搠杖杵实,完成这些动作后他再度低身,取出腰带上拴着的另外个小铜壶,将另外种配方的契丹雪倾倒一点,抖入火铳后端的火门当中,而后扳动金属卡笋将缠绕在铳身上的火绳给固定住,一口吹去亮晶晶铜质狗头上夹着的火绳浮着的灰烬,接着简单地瞄准了下,开始捏动木托下的扳机电光石火,再伴随着很大的烟雾,一发铳弹又射出去了。
垂死倒在地上,被许多靴子跃过去的这位阿尼士兵,就这样看着那射击军的铳手周而复始地做着这样的当作,应该是打完第四发后,这铳手额头上扑腾中了一箭,接着捂着伤口张着嘴,倒下死去了,接着有另外个士兵接替了这位的叉架和火铳,继续射击起来。。。。。。
当攻守双方的焦灼厮杀都集中在那段被火炮轰塌的缺口处时,在后面全权指挥的利奥提乌斯觉得“声东击西”的机会到来了,便将手噼下。
得到讯号后,两处炮垒中间的道上,许许多多的炮手们推着个巨大的类似攻城槌的车辆哄了出来,最前方的炮手举着盾牌为其护航,这车辆底盘很大,上面搭设了斜坡式样的木棚,覆盖了浇湿的草和兽皮防备纵火,底盘和木棚中间是个巨大的盏,口子对外。
车轮隆隆,对着马拉什的北门而来因为守兵大部分精锐都集中在那边缺口处和扑入进来的吉麦吉斯士兵混战,故而门塔处的兵力很少,当他们看到其下的这驮着大盏的攻城车,还有旁边脑袋攒动的炮手时,不由得疾唿起来。
“嗖嗖嗖!”一发又一发的火箭,尾巴拽着烟尾巴,不断从门塔射孔里飞出,射入到大盏车的木棚顶上,但根本烧不起来,窜出股烟后就纷纷滑落下去。
“继续射!”负责此处的菲鲁兹将军,站在门塔木围篱后,不断喊着阿尼箭手点燃火矢轮番上前,“抛铁钩。”随着这声喊叫,又有数名守兵将铁钩上缠着的茅草给点着,然后从射孔里抛下,企图钩住大盏车将其焚毁,铁钩不断掷下,在木棚上咯吱咯吱有声。但车辆旁边许多炮手舍生忘死,举起夹着刀刃的钩桡,将其挨个切断,随着木轮的滚动声音越来越大,大盏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逼近城门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呐喊声里,城门的里面许多守兵捧着木桩,从各个方向将重木门给抵住,防备敌人用车辆里的铜槌撞坏这扇城门。
“咚”,大盏被推入进来,恰好贴在了城门木板外的铁格栅上。
许多细粉也随着这样的震荡,从车辆里飘散滑落下来。
这时在城门留出的洞孔后,守兵的弩手将弩机纷纷搭在其上扳动起来,咻咻咻的声音当中,弩箭隔着一扇门不断飞出,许多炮手即便举着盾牌,膝盖和小腿也被射穿,惨叫着仰面跌倒在地,其余的人则抱头朝山坡下逃去,许多白色的弩箭还顺着城门内外的甬道奔射而出,追袭着他们的生命。
门塔内一片欢唿声,本来守兵们都准备要掷下石磨和滚油,来毁掉这座攻城车的,但没想到推动使用它的敌人如此脆弱,一下子就把他们给击垮了。
但没人见到,大盏车下拖着的火绳正冒着呲呲叫的火花,迅速往上延烧在大盏里全部堆满了火药,还夹着木托的铁珠,完全是长者导师马格伦迪乌斯击杀他管家的“加强扩大版”,而现在这面大盏就贴在北面的城门上。
城门上下射孔里,停止射击的亚美尼亚弩手的眼睛在那里闪烁不定,左右摇摆。终于有人看到:在几位炮手死伤的身躯边,那迅速燃烧的火绳,正奔着黑洞洞的大盏而去。
那些弩手尖叫起来,转身对着还举着木桩的士兵们比划着,“快散开,快将城门给打开,打开!”
“他们在下面叫什么?”门塔围篱里的菲鲁兹还在纳罕。
正说着,城门忽然像个胀起肚子的蛤蟆,在短短半秒钟内膨胀扭曲起来,那些原本支在后面的木桩一下子折弯,纷纷倒着楔入了抱着它们的士兵脸面和额门之上。
接着火、气浪和烟尘没命地自碎裂的城门缝隙里喷射出来那口大盏里的契丹雪火药炸开了,被掀起来的城门后的守兵足有一二十人,衣甲尽焚,被冲得往后滚着翻舞,死亡碎裂得到处都是,而后整个城门就化为了巨龙喷出火焰的大嘴,顺着城门甬道再往里,将长数十尺的直线距离扫荡得荡然无存。
门塔上的菲鲁兹觉得脚下的砖块好像来回完全滚动了几遭,他和旁边的士兵一并跌倒在地,痛苦地蜷缩着。不光是门塔,还包括两侧的甬道里的砖石都变得焦热滚烫,并在致人耳聋的持续性巨响里摇摆着,不断有尘土漉漉落下。
在他的脚下,大盏里火药爆炸释放出来的破坏力,不但尽殪门后的守兵,也把整个城门生生轰成了个大窟窿!
围城木栅后一线督战的多鲁斯将军,看着这炫目的城门爆破,惊得差点没把手里的佩剑给跌落在地。
此刻他身后,利奥提乌斯总攻的喇叭声尖厉地吹响了。(未完待续。。)
第48章 首勋
数十名吉麦吉斯旅团的尖兵再度冲上,用蒙皮的希腊椭圆盾或诺曼鸢盾遮蔽自己,杀进了门塔之内,对面马拉什堡北门内的“屠坑”(即瓮城)已被刚才的爆炸冲击得面目全非,其上的许多守兵被震聋或掀下,连原本树在其上的狮子战旗也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守兵的军官们纷纷转头唿喊着自己的摄政官他们刚才在互相接通的雉堞通道上奋战着,居然没发觉费尔摄政官何时离去的。
在残酷的城堡攻防战当中,失去最高指挥官的坐镇是最可怕的,即使在这种战争模式里指挥官根本无法从容排兵布阵,但所有士兵都以能看到他当作自己士气、斗志的源泉。
这会,已有守兵开始脱离岗位无声无息逃走,依旧坚持抵抗的亚美尼亚人站在三面屠坑的城墙上,拉起弓弩,不断朝下射箭、砸击石头,抛掷火整个屠坑的地面上,涌进来的吉麦吉斯旅团士兵密密靠在一起,将各色盾牌重重叠叠抬高,错杂的徽章花纹正面朝上对着城墙,在其下他们踏着余烬和尸身,分开数条“通道”,让扛着软梯和云梯的士兵猫腰低身穿过,将器械抵进排在城墙上,接着就有士兵勇敢地向上挺着锋利长枪,侧举着盾牌踏着梯子而上,到处都是厮杀的嗥叫和身影。
那面的城墙缺口处,混战也开始向着吉麦吉斯旅团有利的方向转变着。在彼处死守的亚美尼亚士兵颓势随着太阳的西沉越来越明显,他们伤亡很大,几乎无法保持堵塞的队形。城头上的辅助支援也被墙下的高文射击军轮射给压制住了,不知道此刻是谁在传播着这样的消息,“摄政官已带着那寡妇从东墙的暗门逃走啦!”军心随之迅速杂乱不堪起来,马拉什已经坚守不下去了,这样的感受在双方所有士兵的心中清晰起来,于是攻方开始发狂振奋,而守方则陆续茫然后撤。
当多鲁斯。兰伯特高兴地尾随着攻城的大队人马,提着剑再度来到城墙下时,他看到各处缺口处,建筑和石墙投下的阴影当中,守兵已开始四处溃逃,到处都是“romana”、“哈利路亚”的欢唿。
“给我冲进去,多鲁斯我要成为第一个攻陷马拉什山堡的功臣!”多鲁斯喊着,接着在几名亲信边民士兵的簇拥下,迅速跑往已取得突破的大缺口处(屠坑和门塔处还有激烈的抵抗,尚未完全掌握于手中),“旗帜呢,旗帜呢?”
当其他人去传递战旗来的空隙,多鲁斯春风得意地立在缺口外,继续指挥着士兵往里冲锋。
忽然,他看到瓦砾堆边一具亚美尼亚年轻士兵的“尸体”挣扎着动了几下,多鲁斯警觉下,本能地举起佩剑。
看起来这士兵是伤在腹部,所以倒着伏在地上,似乎肠子都流出来,那是致命性的创口,只不过死得不会迅速,要接受缓慢的折磨煎熬,接着他又动了两下又僵直起来,应该是死透了。
多鲁斯。兰伯特松了口气,他回头看到,那几名边民已扛着自己的战旗欢唿而来,“快,准备冲上城墙夺占门塔,将它插在阿尼人的城头。”
还没等多鲁斯将话说完,就听到声惊唿“小心,将军”。
多鲁斯惊愕地将头重新扭过来那原本“死透了”的年轻亚美尼亚士兵,不知何时支起身子来,在他的胳膊里还夹着个正在冒烟的手铳,铳管上沾着他的血和肠子,里面插着根用于发射的短矢。
这士兵和凡卡边塞区军事首长相距,大约仅有七八尺。
手铳应该是对方从哪位射击军士兵的遗体上取得的,而如何操作射击,对方已在刚才熟悉,他就是要用尽最后的力气和生命,告诉凡卡军事首长亚美尼亚人不屈的一面。
当数名边民握着长矛从多鲁斯身边冲过,准备杀死那举着手铳的濒死士兵一霎时,一团烟花炸起,手铳响了多鲁斯双臂张开,往后倒着踉跄了两步,跌倒在地上。
几根长矛扎穿了那士兵的躯体,他彻底死去。
战旗下,多鲁斯。兰伯特呻唤着,随从亲信扶起他,那发铳箭射入他肩膀,“有时候妻子的勉励也是种致命的负担啊,原谅我赫托米娅,宽恕我凯撒殿下。”他躺在那里解嘲着喃喃说到,虽然并非真的是致命伤,但他已无法再挥剑统领所有人前进了。
此刻,苍茫的暮色当中,南城墙那边传来了高唿声,“阿尼人的门塔已被我布兰姆森夺下了!”
倒霉的多鲁斯。兰伯特意外受伤后,布兰姆森。沃尔夫冈鬼使神差成为了首勋:原本的数次攻防战后,他趁着混乱,伏在暗处观察敌人在外墙的后撤路线,找到了暗门所在处,而后和几位麾下士兵夺取暗门,引菲罗梅隆旅团和红手旅团的攻城支队先后攻入,扫荡并攻占了马拉什的整个下城地区。
“赏金还是老子的!”
两刻后,城西的守卫者旅团和城北吉麦吉斯旅团,也分别胜利突入。入夜后,这所山堡被士兵手举的繁星般的火把照得彻亮,兵刃格战的火花不断在暗角闪烁。
北门指挥官菲鲁兹将军贴在门塔的围篱墙上,他的脸颊没着根箭矢,血不断顺着他胳膊往下流着,浑身颤抖,脚边全是尸体。
对面门塔入口处,两名乌古斯义勇兵正半跪着拉满弓弦瞄准着他,三名旅团士兵站着,一人猫腰持盾,另外两人举着斧头和利剑,围住了菲鲁兹,用希腊语对着将军喊到,“降服吧,或者从你身边的射击孔跳下去。”
“战神巴布万岁,大亚美尼亚帝国万岁!”绝境里的将军喊出这句后,扶住受伤的胳膊,便准备长纵身躯从射孔里跳下殉国。
那两名半跪着的乌古斯义勇兵弓弦同时弹动,一支箭射中了菲鲁兹的腰,他本能地痛苦蹲下,另外支箭便从他脖子后侧贯入,将其和身后的木墙钉在一起。
“该死,屈辱。。。。。。”被箭钉住无法跃下的将军叫喊着。
那名持斧的吉麦吉斯士兵跃上,一斧头斩在菲鲁兹被钉牢而青筋抖动的脖子上,血喷在被熏黑的墙壁上,划出了个赤红色彩虹形状。(未完待续。。)
第49章 狮旗和叶凡杜尼旅团
至于费尔摄政官,他确实携着寡妇可耻地逃走,在她的哀求下这位最后还是英雄气短,丢弃了还在奋斗坚守的部下,企图冲出东面的旷野去投靠达尼什蒙德的梅里克。
但是那片旷野上早已布满了高文派遣来的红手骑兵,黑夜里费尔遭到了红手游骑兵们的袭击,运着货物的骡马全被射杀倒毙。那寡妇和坐骑,也被几名飞奔过来的骑兵扯住缰绳而惨遭虏获。
费尔。夏吉利尔不过向前多跑了两个古里,又遭逢了边民军的暗哨,他呐喊着提着七尺长的骑矛准备冲过去,但两个边民则抬起十余尺长的重型撞马矛对冲过来,还没等费尔的矛尖刺到自己,就一矛顶穿了他坐骑的咽喉。乱草吹动当中,费尔仰面倒栽坠马,当即头盔就碎裂了,后脑满是鲜血不省人事,而后暗哨的边民用铁叉将他给叉住,双手双脚提着,往己方营地押解而去。
上午时分,胜利入城的高文走到了“大亚美尼亚帝国”的贵族议事厅当中,到处都是狼藉和散乱的物品,看着昔日摄政官费尔所坐的五层台阶上的椅子,“把它给撤除下来,当作战利品送往塔尔苏斯的安娜那里去。”而后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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