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才这扁毛家伙是佯装失败来着,现在终于得以反手成功杀敌,不愧是是见惯惊涛骇浪的“船长”。当它踌躇满志地踩踏在敌人的死尸上,用褐色的双眼邀宠地看着主人时,它主人高文却陷入了沉思。
几名传令骑兵从峡谷间蜿蜒缓缓朝前的行伍当中提辔疾驰而来,“大主保人殿下,这是士麦那的凯撒的来信。”
“唔。。。。。。”高文从稍稍的迷茫当中回过神,抽出皮筒当中密信。
在里面安娜先诚恳地认了错,她表示现在已将王室包厢的楼宇直接作为了律法学院,并且停止了大竞技场的工程,把所有的手艺人和匠师都转派到了普鲁萨围城战的前线去,帮助构筑营垒、道路,并以减免吕底亚大边塞区的一半税金为代价,让当地的普洛尼亚地主们交出六千民夫的徭役协办。
“但我还是不能返回塔尔苏斯城去,即便那里的民众牵挂思念我,因为丈夫啊,我们仍未进入普鲁萨白色的门塔当中!”下面安娜的这行文字,勐地让高文额头上的冷汗流下,他开始自言自语,“安娜说得没错,我们出征的目标就是攻陷普鲁萨城,这是个完整的规划啊!现在北线还有布兰姆森在支撑,没必要畏惧西奥多罗的侵攻,与其说我这样的撤军行为是谨慎不如说是迷茫胆怯。。。。。。”
接下来安娜继续鼓气到,“我那愚蠢的弟弟所有的菁华都集中在普鲁萨城,如你先前所说,在普鲁萨取得胜利,就等于在整个西线获得了胜利,也等于打开了通往皇都的门户,所以绝不可以退缩。”接着安娜还引用了圣经里的话语,来告诉高文一旦攻陷普鲁萨城后,他俩所会面临的效果,“你的拯救者来到,万民应该修筑大路,树立大旗,在城门迎接。”
“集中全力攻陷普鲁萨。。。。。。”拿捏着安娜信件的高文,反复咕噜着这句话。
很快又有传令骑马赶来,他们是另外股,来自于阿拉尔曼堡的,写信人是导师马格伦迪乌斯,信件的起头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兴高采烈宣布了自己的外孙兼普拉尼望族的继承人“可爱聪明而强壮的图里亚努斯”已经出生,然后便大谈这孩子是如何继承了安条克和雷斯波斯名门的优秀基因的,好像整件事高文就是献出了下自己的染色体般(事实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言归正传后,导师也强烈地建议高文不要放弃现在的局面:“现在凯撒派出军队接受和攻占各个圣海上的岛屿,而其上居住着许多优秀的水手,只要给他们提供薪饷与木材,他们就能造出大批的船只来帮助您未来的皇都攻击战;而火炮和火铳正在塞琉西亚、阿拉尔曼、西斯和塔尔苏斯的各个工坊里日以继夜地铸造着,您不回去进程不会耽搁变慢,而您回去进程也无法由此变快,所以您现在应该留在普鲁萨的围城阵线上,亲自挥剑坚持到底,目睹它的陷落,来赢得您的伟大胜利啊,真正的王者啊!而一旦得到普鲁萨后,尼西亚、阿拜多斯、尼科米底亚这样的城市,怎么还敢对您构成丝毫的抵抗?整片马里马拉海您将分得一半,塔尔苏斯国的马蹄将很快装运在战船的甲板下,踏上加利波利的土地。然后您只要稍作安排,就能集中五到六个主力旅团折返回去,毫无后顾之忧地击垮西奥多罗和大卫将来在皇都的大教堂当中您与凯撒会得到璀璨的皇冠,掌握陆地和海洋的权力,而我的小小图里亚努斯也会成为雷斯波斯亲王的,他可是流着你躯体里健壮的血液(这时候老人家终于感谢了高文)。”
高文在阅读完了导师的信件后,觉得自己先前是不是真的规划有误了,而现在是否应该遵从安娜和马格伦迪乌斯的建议,一鼓作气夺取普鲁萨?
不久,居然有第三队传令骑兵赶来,送来的还竟然是守捉官狄奥格尼斯的亲笔信,里面的内容很简短:
“一定要优先打下白色的普鲁萨城,并务必让伤愈的我赶到这里参战,因为我要亲手射杀弑君的奸贼泰提修斯,为陛下复仇!如果战后我还能侥幸活下来,我誓死追随你一路征战到库塔伊西城,让那个大卫王穿上女装来侍奉你,为你斟酒跳舞!”
这时候,船长腾起,重新落回到高文的肩膀之上。
同时又有批传令骑兵赶到,“大主保人殿下,凯撒已离开士麦那,据说要前往普鲁萨围城阵地犒赏士兵并亲自督战。”
“喝啦。”高文挥动缰绳,牵转了嘶鸣不已的萨宾娜,并对突厥军仆高喊道,“传令下去,所有军士前锋变为后卫我们像船长那样做,杀回普鲁萨城,我要在圣驾节(九月下旬)之前见到马里马拉海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80章 冰释
最初高文带着精锐主力离去后,在普鲁萨城墙上看到这一切的泰提修斯始终麻木沉稳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喜悦的笑。
只要高文的斗志遭受到了挫折,离去普鲁萨围城阵地,那么他留下的队伍不足为惧在其后蒙着斗篷的劓鼻将军手持指挥棒,在城内的修道院厅堂里对旗下的将官们交待部署着:
“现在皇帝陛下拨出大量的金钱和粮秣来支援和犒赏我们,并且圣使徒陛下还许诺会在皇都内单独建立个很大的仓库,里面排满地窖,储备的有粮食有肉类,还有美酒和金银,专门就是用来奖赏在普鲁萨奋战的新军的。诸位,我们花大力气增修改造这里的城墙和防护体系,目的到底为何?可能还有许多将官和士兵不够了解。”说完,泰提修斯顿了顿,他很少会说这么长这么多的话语,所以心情的激动是显而易见的,他的丑陋面容上甚至泛起了层红润,而后又对着昔日皇子党的骨干将官们继续下去,“现在整个帝国的军队主力全在于我,但只要扼守住普鲁萨一点,即能给陛下所在的皇都和马里马拉海提供最坚强的壁垒,高文便无法逾越过去威胁陛下,假以时日整个帝国西部也能源源不断为这里提供兵员、武器和给养可以说高文企图将普鲁萨作为他前进皇都的跳板,而我们就要将它保卫为光复失地的兵营。所以现在可靠的情报显示,高文退走了,他害怕了。。。。。。”
讲到这里后,许多皇子党少壮将官脸上顿时浮现出得意和骄傲的神情,这种胜利确实如大公爵所言,是难能可贵的,这使得他们在面对高文时重新燃起信心,因为“对方并非无法战胜”,而“我们也会利用新式堡垒和火器抵御这位始作俑者”。
“但普鲁萨新城防的意义绝非仅在于此!”泰提修斯接下来难得有高音宣布了自己下一步的规划,“一座有效的堡垒意义,绝非是往里面增加兵力的,而是能靠少量的士兵便能对抗大量的敌人,这样既可节省绝大部分的军队用于机动。故而我准备花费半年的时间,再顺着普鲁萨通海的河道修筑一串小型堡垒,保障我们的粮道和运兵道,其后陛下会从匈牙利王公、瓦拉几亚酋长、科马洛伊酋长和达尔马提亚那里获得许许多多援军,那时我就留少量守兵给梅里塞洛斯将军留驻此城,自己带着主力大军出击,联合共治皇帝西奥多罗和乔治亚国王大卫,在各线对高文发起反攻。”
“大公爵殿下,现在敌人仍有围城军队在这里,让我们择选小股精锐主动攻击他们吧,不能让他们轻松惬意地立起更多的堡垒围困我们!”梅里塞洛斯激动地请缨,激起所有人的一片唿应。
泰提修斯点点头,就在他准备在沙盘上选定时,消息飞也似地传来,“敌方的伪凯撒,带着她的仪仗队伍和七岭旗帜,忽然出现在城东的敌军营垒里,似乎是前来督战的。”
“唔!”当其他将官对女流来督战发出轻蔑的笑声时,头脑更为谨慎清醒的泰提修斯却吃了一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待到半个时辰后,就有塔楼上的了望员看见:东面山坡上,又有大批敌军列着严整的队形席卷而至,恰如贝尔格莱德的密森移行,前排全是着镜面胸甲的,自远处望去如银丝般。
一声脆响吓了众人一跳,大伙儿瞧见,听到第二个消息的泰提修斯心急之下居然将其的指挥棒不知不觉里给抵折了!
“高文去而复返。。。。。。居然去而复返。。。。。。”泰提修斯喃喃说到,“那下面可就棘手了!”
“对方既然再来又能如何呢?他已经失去了万军之主对他运势的庇护,只要我们坚守住各土台和城垣,高文只能更快陷于颓势,付出更大的伤亡。”
“不,高文这个男人,第二次归来后只会变得更强更为恐怖,因为他必然摆脱了迷惘,重新磨砺了骇人的利剑。更何况,阿帕忒也来到他身旁了。”泰提修斯脸色重新沉了下去,接着苦涩而丑陋地笑起来,“万军之主耶和华,为什么对我如此的不公平,连一次胜利都吝啬于您的仆人吗?”
白色绵延的普鲁萨城墙之外,塔尔苏斯卫教军因凯撒的到来和大主保人的复归而豪情万丈,他们如蜘蛛和蚂蚁般,开始朝着城南方向冒着敌方的火炮修筑新的土垒,挖掘新的封锁沟。而东南边角处的绯帐内,风尘仆仆的高文唿啦声,匆匆掀开后面的帷门。
“啊。。。。。。”一声轻唿,梳着双麻花辫的安娜立在数名女官前,似乎是刚要出去迎接他。
于是双方就在帷门处遭遇到了。
不一会儿后,高文便温和坚定地对着妻子说,“我返回来了,要和你一起攻入普鲁萨。”
接着两人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
入夜后,夫妇俩举办了场小型而热闹的晚宴,所有人不管是女官、宦官,还是将军和禁兵们,很高兴看到这对夫妻并肩坐在装饰华丽的方型餐桌前,共享着精美的食物,关系重新变得融洽。
当然在进食的同时,对普鲁萨围攻的新部署也在悄然展开着,“现在我们共有两条补给路线,一条是通往吕底亚的,由南菲宏大公爵布雷努斯殿下负责,主要为军队提供粮食、木材;而另外条要从塔尔苏斯伊科尼乌姆安格拉斯,以安格拉斯为中枢点,顺着萨卡里亚河使用小船,将石块、砖块、石灰、铸铜炮管等东西运到这里来。但第二条补给路线却充满被袭击的危险,故而我准备请求伤愈的狄奥格尼斯坐镇安格拉斯堡,伤愈的大伯爵梅洛坐镇塞琉西亚,而伊科尼乌姆郡长乔瓦尼则亲自督运物资。其中一切战事,都由狄奥格尼斯来负责。”
布置完后,安娜很会心地握住了丈夫的手,对他莞尔。
高文便搁下银汤勺,又对所有人说,“回来的途中,我始终在思考着破城的办法,总算是有所得,并规制了详细的流程我相信在大工程师格迪埃的协助下,在诸位和将士们的奋发下,我们定会战胜困难,击破弑君者的爪牙们,解放整个帝国的东部的。”(未完待续。。)
第81章 瘤垒和龟垒
晚宴结束后,高文向所有人仔细分析了普鲁萨的防御体系,并让格迪埃事前做成了更大更详细的地形沙盘,其上现有的敌我双方壁垒态势一目了然。
“泰提修斯依仗的,是沿着普鲁萨的东墙和南墙方向,构筑起九个半月形的凸出土台,还使用土方将城墙护到三分二高处来抵消我军火炮的射击破坏,并将土台面敌的一边做成了斜坡,外围则竖起木栅、掘出宽而深的壕沟,整个和原本的城墙形成了互为凹形的花瓣形状。
如果不出意外,泰提修斯还要在西侧的通海河道上,顺着北侧堤岸拾级而上,再用土木修起数座小的堡垒,成一线式自普鲁萨直到海岸,这样可以安全接受来自君士坦丁堡和加利波利的增援,防备我军袭击切断河道。
在城外半月土台处,泰提修斯布设了来自皇都军械大工坊的大小火炮,来射击毁坏我方的抛石机和炮垒;并且在城墙后他还设置了轻型抛石机,来破坏我方迫近的攻城器械。
这是泰提修斯防御体系的优势,下面要谈他的劣势,这也是我们能破敌的关键。
泰提修斯的半月形土台上没有包覆条石,限制于人力和技术水准也没有暗藏的战室和射孔,士兵只能呆在土台上的防栅后操控火炮,或者呆在城墙的藏兵洞里(都是我玩剩下来的),中间有短桥道相通。
此外,泰提修斯毕竟只是个出身行伍的将军,他的九座半月土台堡垒只是对旧普鲁萨城墙加以临时性的改造,并不能消除火炮的射击死角,所以我的策略就是集中火力,打垮一角,夺占全城!”
接下来高文将具体操作的方案阐述,交给了大工程师格迪埃,这个即便披着袍子但头发仍乱糟糟,双眼布满血丝而脾气暴躁的军事筑垒大师。
次日,在普鲁萨城东墙和南墙边角处外半个古里处的高文营地,也即是悬挂红手指挥旗和大主保人黑斗篷外套的绯帐所在处,许多士兵和民夫聚拢起来,开始挥动各种工具挖掘泥土并将其层层垒起。
惊觉的泰提修斯来到城墙角楼处,在许多新军铳手掩护下往那边看去,“高文是要对着这里,也修筑个大土垒?”
不管真实内情如何,泰提修斯唯一清楚的事就是,此刻不能让高文的任何举措成功,才算是成功的。
原本这个边角处是没有土台的,但现在泰提修斯却驱赶士兵和城中居民,将两座最近的各处一面城墙的半月土台“合二为一”,形成个独立而巨大的凸出“瘤状垒”。
足足两个礼拜下来,普鲁萨东南角的瘤状垒基本完工,而对角线那边高文的巨大乌龟式的土垒也接近竣工时刻。
因为主要是掘土工事,再加上普鲁萨的平原泥土也很适宜,所以这种划时代的土垒无论是建成速度还是耗费,都要比石制城堡要快也要低廉得多。
泰提修斯又让人特意造了更宽的“桥道”,并在其上涂上了牛油,将来自君士坦丁堡的最长最重的铜炮,用绳索捆绑着,用大量人力牵拉着,小心翼翼地自城墙拖到并安放在了瘤状垒中央位置,而后对高文的“乌龟堡”发炮。
乌黑的高文乌龟堡上不时掀起一大团高昂溅起的泥土暴雨,伴随着骇人的巨响和烟雾,许多士兵和民夫在四周乱窜逃避。但一旦泰提修斯的大铜炮换弹的间隔期,他们又都迅速聚拢起来,再度像密密麻麻的水蛭和蚂蚁般附在其上继续劳作着。
而前来督战的凯撒始终没离开过绯帐,很多来往的军人和民夫都能看到她,她还将自己的华服和首饰典当出去,来充当死伤者的抚恤金和安葬费,全力支持着自己的丈夫。
最终,“大乌龟垒”迟了四日宣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诞生,它雄踞在泰提修斯的视界当中,四平八稳,排满了一层层的尖桩木栅,其后还布设着“香水瓶速射炮”,可以打击到四面八方。
“它成为了敌人前进的堡垒吗?”泰提修斯站在暮色深沉的普鲁萨城头,四周山脉和原野被覆盖上了青色、墨色和灰色的光,其脚下的己方长炮还在“瘤垒”上每隔段时间就勐烈射击一次,好像在应着自己的疑问。
有点感到畏惧的泰提修斯,急忙修了封书信送往皇都的约翰处,请求他尽快联络西奥多罗和大卫出击,逼迫高文撤走部分围城的军力。
信刚送走的第二天,监守了望的城兵就发觉昨天的夜中,那座大乌龟垒里出来了数百名士兵和矿工,在距离他们出发点大约三百尺处掘出了三道战壕,战壕因为只经过了一夜的挖掘,还比较短,远远望去好像是大乌龟的头露出了三颗“小牙齿”般。
然则即便如此,泰提修斯还是感到脚底冒出了丝凉意!
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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