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非常得意地和龙啸天卖弄着。
龙啸天对老四不大相信，问：“多少钱？”
“五十万。”老四炫耀着。
“在沅江市有人肯出这么大的价钱？”龙啸天顿生疑窦，他给老四的底价是三十万元，“你不会是遇到日本人或韩国人了吧？”
“大哥你总是不相信我，人家把十万元的定钱都交了。你看吧。”老四把兜子拎上来，掏出了十捆钱摆在了龙啸天的面前，全是崭新的钱，按编号打的捆，刚从银行里提出来的。
“定钱都交了，还有这样的人？不是你太奸了，就是他太傻了！你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龙啸天暗叹道，老四肯定是被人设计了。
“他是东华大学的一个老师，叫什么名字我忘问了。”老四挠挠头。
“什么忘问了，你压根就没有问。”
“龙哥，你说得也对，干我们这行的不兴问人家的名姓。那人真豪爽啊，我真敬佩他，我俩的酒喝得痛快。”老四说着打了一个酒嗝，满嘴酒气喷了出来。
老四连说带比划地形容着施彛某は啵乇鹚档绞⿵｜的额头有一块伤疤时，龙啸天明白这个人真的是施彛Ｊ桥既坏那珊希故鞘⿵｜有意的设计？
“老四，你别往下说了，你可真把东西卖正了香主了。”
“那可不，我老四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可不是吃干饭的。”老四还洋洋自得，对龙啸天的话没有听出个数。
“哎呀，老四，这回你是演砸了，你知道他是谁吗？”龙啸天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你把你自己送进公安局了。”
“是谁，他还能是公安局长不成？”龙啸天一骂，老四心里没底了。他和施彛哟ナ保谷肥荡有睦锞醯檬⿵｜真的像一个警察，但他很快就被施彛难端鄯衔炷哪芏敲炊啵浔感睦砗芸炀痛蛳耍坏愣济挥蟹辣甘⿵｜。
“我告诉你吧，小兔崽子，他是施彛渖郊嘤吕吹募嘤ぃ词鞘泄簿值某Ｎ窀本殖ぃ凡楣ゼ嘤孤粑奈锏奈侍狻Ｄ愫退遣皇鞘裁炊妓盗耍盐乙猜冻隼戳税桑俊绷ヌ炱煤薏坏靡蝗钒阉哪源冶狻�
“那怎么能呢，我和他是初次见面能说些什么，我再傻也不至于把大哥说出去，人家是什么文化水平，理论和实践那是懂得太多了，我和他也谈不到一块儿去。”老四哪里敢说他告诉了施彛鹇沓凳橇ヌ斓摹Ｋ蠡诩耍淖抛约旱哪源担骸拔一⒀剑闼档枚裕皇枪簿值娜耍姓饷创蟮牡ǜ野咽蛟夷兀艺媸侨妹殴映榱耍舻郊伊恕！彼雷约旱幕鋈谴罅耍骸按蟾纾掖砹耍愦蛭野伞Ｄ窃勖侨绾问呛媚兀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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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杀人灭口（5）
“事情到这个地步，我打你有什么用呢？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没有把我说出来？”龙啸天紧盯着老四的眼睛追问。
“大哥，我对天起誓，我确实没有说你。”老四知道他要是承认自己把龙啸天说出来了，他的小命都危险。
龙啸天半信半疑。他了解老四这个人，他要是几杯酒下肚，都能把两口子上床的事全都说出来。事已如此，死马当活马医吧。他换了一个口吻：“四弟，你绝对不能再露面了，赶快离开沅江市，带着这件文物去南方远走高飞吧。这边的事情我来应付，只要你真的没有把我撂出来事情就有救。”龙啸天把金马车给老四带来了。
“龙哥，我这样走了怎么能行，我还收了人家十万元定钱呢。我以后怎么做人？”老四到这时候还讲起了义气。
笨蛋，你他妈的还有以后吗！龙啸天心里骂道。“做不做人你就别寻思了，钱你就带走吧，不够的话我陆续再给你。”龙啸天要把老四稳住，不能说别的了，先把老四打发走。
“好，大哥我听你的，今天我就走，我对不起你。”老四跪地给龙啸天磕了个头，“大哥你放心，就是公安局真的把我抓住，打死我，我也不会把你撂出来。”
“我相信你，咱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是多少钱也换不来的。一件破文物算个屁，况且又不是我家产的，你别放在心上了。”龙啸天对老四说的这一点他还是放心的。他还得要把老四安稳住，又叮嘱了一句，“你一定要坐火车走，到下一个火车站上车。你不要给我打电话，现在手机都有监控。”
老四拎着兜子打车走了。龙啸天望着老四的背影，狠狠地骂了一句，妈的，你把我可坑透了，我怎么交了这么一个虎蛋。他拿起了手机给焦成金打电话。
三天后，施彛蜕圪泊湃蛟吹轿奈锸谐 ＠纤脑谠级ǖ氐忝挥谐鱿郑勒饫镉形侍饬恕Ｋ谡鑫奈锸谐∽艘蝗Γ隼纤牡挠白右裁挥屑健Ｋ蛑芪У娜舜蛱妓道纤娜烀焕戳恕�
一个文物贩子举着件瓷瓶追着施彛凳郏骸按蟾纾艺饶隳兀皇钦诘那宄酰姨ァ！�
施彛荒头车匾换邮郑骸澳闼懒宋叶疾还堋０Γ艺饪烧媸谴蛄艘槐沧友闳醚惆蜒劬ψ牧恕Ｎ以趺淳兔挥辛粢皇帜兀俊笔⿵｜懊悔不已。
行家迎面碰上了施彛鞫蛄烁稣泻簦骸跋壬掷刺越鹆耍裉烀挥斜阋嘶趿税伞５酱Χ际峭醒剑漳闵瞎场！泵坏仁⿵｜张嘴，他就直接说了，“人你就别找了，不可能再来了，但他跑不了的，损失点钱就认了吧。”
行家似乎什么都知道了，施彛盗艘痪湫恍唬铣底吡恕Ｉ圪布⿵｜表情沉重，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默默地开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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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这样说，这不是你个人的行为，十万元能买出这么重要的线索也是值得的，况且现在案件还仅仅是一个开头。”龙啸天明确表示反对，心里暗自高兴。
“事情已经这样了，说啥也没有用了。赔钱的问题以后再谈，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抓获老四。”班子成员都表示反对施彛鋈伺獬ァ�
办公室的秘书进来让施彛拥缁啊５缁笆鞘泄簿职旃掖蚶吹模锪耸泄簿志殖ぐ旃嵋榈难芯拷峁约嘤奈奈镒咚桨讣胧臼形斓季龆ㄔ莶涣浮Ｊ⿵｜问为什么，对方说他就是转达局长的意见，其他情况他不知道，电话挂了。施彛指泄簿值墓ň殖とサ缁埃ň殖に凳形焊笔榧侵甘驹莶涣福眉嘤约合炔樽拧�
“先查着，我们怎么查呀，案件已经牵涉到社会的一大面子。”施彛氐搅嘶嵋槭摇�
“这样吧，我谢谢大家对我的爱护，钱无论如何我是要赔的，不能让监狱受到损失，我明天就把钱还上。我再请示一下市委领导，看看案子怎么办。”
第十六章 杀人灭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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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会找来的，是我不同意市公安局立案侦查，公安局龚震雷局长把情况详细和我汇报了，这样大的案件你们监狱为什么不很好地集体研究一下，为什么要单独行动呀。现在人为地把案件搞复杂了，怎么收场，我这个主管书记又能说什么，你个人又怎么和班子成员交代呢？”魏裕民的话不软不硬。
“你批评我个人主观武断我都接受，但案件不能不办呀。我个人行为造成的损失责无旁贷应该由我承担，但我不希望给监狱的事业带来影响。案情到今天了，就是我个人追查我也不放过他们。”施彛年窬⑸侠戳恕�
“我不是说不立案，是暂不立案。我以老朋友的身份提醒你，对你到沅山监狱以后的做法群众的反映很大。”魏裕民微笑着，“你别误解，你要是愿意查下去，你就办，需要公安出面的我给你协调，你别着急，公安也是这个态度。”
“反映大，如果组织上认为我有问题就查呗。我走得正，行得端。如果广大民警不赞成我，不拥护我的话，我就辞职。我对党忠诚不二，我坚信我走的路是正确的。”
“你这不是越说越远吗？我可是一番好意，你怎么理解都行。现在谁没有几封上告信，我倒没有把这事看得那么严重。我不多说了，就你这个脾气把你一辈子都耽误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这辈子是改不了了，我一改就是虚伪了，我为什么要改呢？”
“好了，我不和你争议了。不同意立案，也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意见，公安局也认为条件不成熟，弄不好会打草惊蛇。”
“我做了一辈子公安工作，连该不该立案都不懂，我这辈子不是白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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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找夏书记好吗？我怎么说呢，你已经不同意立案了。”
“行，这是一件重大案件，也有必要向夏书记汇报一下，你可以把我的意见和夏书记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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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目前对龙啸天还不能动。老四说东西是他的，可老四跑了，剩下的仅是我个人的一面之词。我们必须对一个人负责任。龙啸天说过，他曾将几件文物送给市领导，过去公安局追查几次，也都不了了之了。这次又勾起了过去的事情，公安局也觉得挺为难的。”
“为什么为难，还不是怯于人情。公安局应该立案嘛，偌大的公安局总不能受一个人左右吧。”夏枫能这样直截了当地表态完全出乎施彛脑ち稀�
“夏书记，你说这案件怎么查？监狱说挖出的文物交给了龙啸天，龙啸天说给了魏书记，魏书记说就这么几件文物，我也没往家拿，摆在办公室的博古架上，这不是明摆着要查我吗？”
“文物是国家的，不能摆在自己的办公室，我让他给市博物馆送去。等我们商量一下，这边公安局正常查案，谁也不能干涉，监狱那边你要负责到底。”夏枫考虑问题滴水不漏，施彛有睦锿馀宸�
“夏书记，监狱这边查也难查，当时连个登记都没有，就记得挖出来的东西都给龙啸天了，上哪去查呢？有几件文物是无价之宝啊，弄不好已经出境了。从事理上分析完全可以确定老四和龙啸天的关系，但这毕竟是分析，没有直接的证据。我有一种感觉，魏书记似乎从一开始就不赞成我调查监狱倒卖文物问题。”施彛械秸馐羌值陌讣�
第十六章 杀人灭口（7）
“要说查案嘛，我不如你们。现在干什么事情都不容易，我们在计划经济下形成的思维定势都不合时宜了，新的思维定势还没有形成，这就给我们处理问题带来了困难。你就大胆地干吧。对魏书记你不要多想，我们是共产党人，要襟怀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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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的工作不好干啊，我这一天内来两趟公安局了，哪像你大局长一当，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施彛黄ü勺搅松撤⑸希约旱沽艘槐琛Ｋ芰艘桓鱿挛缌耍械胶芾邸�
“公安局的工作你干了大半辈子啥事不清楚，大有大的难处啊，这不这几天发生的系列强奸幼女案，沅江市都开锅了。魏书记是一个劲地给我施加压力，省厅也限令如期破案，如果破不了这个案件我就只好引咎辞职了。”
“我们两家必须多沟通，监狱离不开公安局呀！案子让我给搞砸了，我要戴罪立功！你不帮我谁帮我，你是我的老领导啊？”施彛档每闪赓獾摹�
“什么你们我们的，你才走几天，怎么外道了。”
“我说，龚局长，你们为什么不立案呢，这样大的案件找都找不到，你怎么能推出去呢，那不是你的性格呀？”
“既然在立案的问题上分歧这样大，魏书记又有态度，我看就缓几天吧。我告诉你实底，那个文物市场我们已经布控了。我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着，就是说法不同，在程序上不争论了。我告诉他们马上和广东警方联系，发出协查通报。我们公安局也是在市委的领导下嘛，我这个官说拿下就拿下的。你说对不对，我们都是共产党的干部，不能脱离党的领导啊！”龚震雷笑着说。
“好，有你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这才叫老领导嘛。”施彛残α耍拔矣惺露媸惫凑夷愕模绞焙蚰憧杀鹣游曳逞健！彼靼琢斯ㄕ鹄姿档牟伎厥鞘裁匆馑迹氲搅耸谐∩系哪歉鲂屑摇�
“我们都是人民警察，天下警察是一家嘛！监狱原来也是属于公安系统的，也就80年代中期才分出去的嘛。我还得和市委建议，你还是早点回来吧，一个刑侦专家当什么监狱长，要是你不走恐怕案件早就破了。”
“我的局长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案件破不破除了靠娴熟的侦查技术外，还真得有一个运气问题。案子还没有熟呢，你再着急也是没有用的。”
他们彼此间都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一个月后传来消息，老四在广州的火车上被抓获，携带的文物金马车被铁路乘警截获。广州市公安局和沅江市公安局通报说，在押解途中，老四跳车逃跑，摔死了。他在审查中交代自己的名字叫尚杰忠，这次到广州来就是为了倒卖那件金马车。他说金马车是他从市场上花十万元买来的。经查，尚杰忠是沅山监狱的刑满释放分子，身上还有一个假的沅山监狱警官证，警衔为二级警督。经过鉴定，尚杰忠携带的那驾金马车是假的，显然他不知道自己带的是一驾假金马车。
可以肯定那驾真的金马车还在沅江市，但在哪里呢？公安机关的侦查员们也在苦苦地追查着。
“这驾金马车就永远属于我了。”龙啸天听说尚杰忠死了，而且死前什么也没有供述，他在家里搬出了这驾金马车独自欣赏着。
“啸天，要不我看你把这破玩意交回算了。”妻子冯桂芝劝道。冯桂芝是医院的一个药剂师，人非常朴实。她真为自己的丈夫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担忧。她不是贪财的女人，龙啸天手里有多少钱她不知道，一个月的工资龙啸天分文不差都交给她，孩子需要钱都直接和龙啸天要。
“你懂什么，事情到这地步我还交，我不是虎了吗？你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一百万都挡不住。”
“倒卖走私文物可是要杀头的，你不怕我还怕呢，还有这个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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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杀人灭口（8）
“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你可别折腾了，活动这么多年，你在监狱还是个副职，犯得上吗？”冯桂芝挖苦着他。
门铃的音乐声响起。“不用说是焦成金来了。”冯桂芝叨咕着起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