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进行时- 第3部分

　　这是市里数一数二的一座四星级酒店，灯火通明，富贵辉煌，在夜色的掩映下，显得光芒璀璨。

　　我跟着昱航走进酒店的电梯，看着他按下了十一楼。电梯门一开，他拉着我走出电梯进了一条走廊，走廊两边有几个服务员模样的男女，还有几个穿西装的部长，拿着对讲机不紧不慢地走着，昱航走上前跟一个部长熟络地打了招呼，部长便带着我们走进一间KTV包房。

　　房间里灯光比较暗，有人正在唱歌，是那种撕破喉咙的唱法，唱那首《披着羊皮的狼》，声音倒有些狼嚎的意味。有人站起来招呼我们，昱航拉着我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指着旁边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黎老总，您好，这是我女朋友，小芷。”又转头向着我：“小芷，这是路源公司黎老总。”我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装作没有看见他伸过来的手，好在昱航端起服务员刚拿来的一杯红酒递了过去，那黎老总才没有显得太尴尬。

　　这是一间小小的包房，三面墙角都摆着沙发，我们来之前，每张沙发都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无一例外都搂着一位年轻的女孩，看打扮就知道是陪酒小姐。我知道昱航把我带到这间房，那么我要找的那个人肯定就在这，于是把那三个女孩仔细打量了一遍，其中两个穿着都非常暴露，即使是在那么暗的灯光下也看得出化了非常浓的妆，她们抬眼扫了一下我们，又继续跟旁边的男人喁喁低语了，只有另外一位陪酒小姐显得特别一些，刚好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穿着普通的T恤衣服，面容清秀，几乎看不出化妆的痕迹，仿佛只点了点口红，看见我们进来，她倒是很注意，我从进来便开始观察她，她仿佛一直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跟旁边的男人也不怎么交谈，看起来没有另外的两位那么“敬业”。

　　我悄悄拉了拉昱航的手，他也会意了，脸上却没怎么表露，还是继续跟那位黎老板说着什么，我一直在旁边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喝着红酒，不时看一下“对面”，心里有些往下沉的感觉。

　　将近十一点时，我向昱航使个眼色，正要开口告辞，却见对面的陪酒女孩站了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等我们跟黎老板打好招呼走出走廊，已经没有刚才那位女孩的影子了，我轻声要昱航向那位部长证实刚才那位女孩的名字，便借口去洗手间走开了。

　　在酒店门前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看到昱航走出来。

　　“先走的那个就是你要找的人。”昱航对我说。

　　“我感觉出来了，有点麻烦！部长怎么说？”

　　“她是酒店里数一数二的陪酒服务员，外表长得比较标致，又很讲义气，肯喝酒，所以点她的客人非常多！”

　　我点点头，没有出声。

　　“部长说她近段时间表现比较反常，经常一到十一点就跟客人要小费，然后就下班走人了。”

　　我走向他的摩托车，坐在宽阔的后座上，一直都没有出声。

　　路上，昱航问我：“去我那边吗？”

　　我想了想说：“还是送我回家吧，今天有点累了。”

　　到我家楼下，昱航拉拉我的手：“别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勉强点了点头。
九、妻子与情人的选择
周一早上，我马上把去见那位陪酒小姐的事情告诉了黎姐，黎姐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我忍不住问她：“黎姐，如果你是男人，一边是三十多岁日渐老去的结发妻子，一边是青春靓丽活力十足的年轻女孩，你会挑哪一个呢？”这个问题，昨晚就差点冲口而出问昱航了，却始终因为一种莫名的顾忌而不敢问他。

　　黎姐笑了笑：“感情上说，肯定是青春靓丽的吸引力要大啊！而且，结婚十几年的夫妻，彼此已如自己的左右手一般熟悉，很难再有年轻时的活力和激｜情了，这时，如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青睐过来，一般的男人，都会抵挡不住的！”

　　“但是，在两个人的婚姻中，哪里可以结婚十几年而保持激｜情的呢？少之又少吧？哎，黎姐，你和我们江大哥就挺好呀，夫唱妇随，好羡慕人！”

　　“你这鬼精灵，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夫妻间的相处之道，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我觉得，关键是看两个人要的是什么吧？”

　　“此话怎讲？”

　　“结婚十几年的夫妻，共同经历了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小孩也已渐渐长大，彼此已是一种类似亲人的相处了，平平常常的日子可能不觉得，而一旦有事发生，马上就会觉出彼此的重要，如果这一生要的就是这种平平安安的生活，那么，理智一些，管好自己，与老伴携手走下去，这一生，也算幸福圆满了！但是也有一些人，在与结发妻子日渐平淡的日子中，还想要追求激｜情的，这时候再遇上一个年轻一些的女孩子，死心塌地地对他好，那么，他又怎能放弃呢？他要的就是这种充满激｜情的生活呀！”

　　“那，黎姐，照你所说，如果，男人跟外面的年轻女孩确实产生了真感情，这时的他，对妻子的存在更觉乏味了，只想要跟女孩在一起，却因为种种世俗的关系，比如家里父母啊，子女的影响而不得不放弃跟年轻女孩的感情，而继续跟妻子同床异梦地过日子，这样的男人，你觉得他是应该挣脱家庭的束缚去追求自己的所想呢，还是应该为保全自己的家庭而放弃真实的感情？”

　　“这就是现在社会上存在的最大矛盾了，人的天性都是喜新厌旧的，只是男女在结婚后的表现不尽相同而已。但是，现在的男人，大部分却是，家里的结发妻子是要的，累了时有温暖的家随时等候；想要激｜情时，去找年轻的美眉，吃喝玩乐，更有激｜情！所谓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呵！我怀疑陈伟一就是这种人呢，既要章雯的沉静优雅，又要陪酒女孩的青春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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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小芷，我觉得你的思路正确！”

　　“那个陪酒女孩与一般的陪酒小姐有所不同，这是我觉得最危险的地方！通常来说，那种场合的女孩，都是认钱不认人的，而陈伟一，应该不可能有太多的钱给她，但她却一直还和他交往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女孩是真的爱上陈伟一了！这就比较麻烦，那么，陈伟一对她是逢场作戏呢还是真的爱她？又或是迫于世俗的压力而不敢承认，所以进退两难？”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建议你去接触一下陈伟一，如何？”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一直只想找机会深入章雯的内心世界，以了解她的真实想法，却忽略了陈伟一，其实，章雯提出的离婚上诉是由陈伟一的出轨引起，那么，首先接触陈伟一，不是更好的切入点吗？

　　我顿时兴奋起来，差点跳起来抱住黎姐，连声说：“谢谢谢谢！”

　　黎姐作势打开我的手：“别高兴得太早，人家愿不愿和你谈，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切，我不会说是法院例行的调解程序啊？这样说，他一定会出来的！”

　　周二的上午十点，我与陈伟一约好在法院旁边的一间西餐厅见面，我在电话里堂而皇之地告诉他，这是法院例行的调解程序，他爽快地说马上过来。

　　我点了一杯咖啡奶茶慢慢喝着，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里面是一些“装点”我作为法院工作人员身份的材料。

　　陈伟一在十分钟后准时到达，的确是一个很沉稳的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外表看起来神采飞扬，笑的时候眼睛会微微地眯成一条缝，就是这双眼睛迷住了那个陪酒女郎吗？

　　他点了一杯斋咖啡，我开门见山地问他：“艺丰酒店的二号陪酒小姐是你的情人？”

　　陈伟一可能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啊，也不是……只是比较好……比较说得来的朋友吧！”

　　“好到你每天凌晨都要在酒店门前等她下班，然后接她去吃宵夜，然后，你再去她的住处过夜？”我对这个出轨的男人从来就没有好感，话语不免有些咄咄逼人。

　　没想到陈伟一这个时候倒镇静了下来，悠然喝了一口咖啡，望了我一眼说：“这些，是我的私事，好象不需要法院的美女来关心吧？”反被他调侃了。

　　我知道自己刚才太急躁了些，急忙调整了自己说话的语气：“对不起，陈先生，我问这些，是因为跟你的离婚有关，你爱人章雯，认为你们夫妻感情破裂，主要就是因为你在外面认识了这个女孩，那你自己觉得你和章雯现在的感情如何呢？”

　　“章雯是我的好妻子，永远都会是，我不会跟她离婚的，她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她，我们是高中同学，又一起生活了差不多十年，儿子都差不多八岁了，我非常珍惜我现在的家庭。”

　　“这些话，你应该说给章雯听，那我冒昧请问一句：既然你们彼此互相相爱，章雯为什么会诉讼离婚？上周我见到她，如此憔悴苍老，你作为他的爱人，有没有主动关心过她呢？”

　　“这段时间，我的确是经常在外面过夜，但也不是你们想象中每次都是和那个二号小姐在一起。男人有些事情，对妻子是不太好明说的，也许是因为这样，章雯才觉得我变了，所以要提出离婚的吧！”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和二号小姐的事情的？”

　　“六月上旬，世界杯即将开赛的时候，她看到了她发给我的信息，然后，因为我的手机号码之前是用章雯的名字开户的，她便拿着她的身份证去移动营业厅打印了我那个月的通话详单，就一下子子都明白了。”

　　“她马上找到我，哭着说要离婚，我当然不会答应，那只是男人在外面的逢场作戏，跟天长日久地过日子是完全不同的！”

　　“这点你倒是看得很清楚呢，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尽量会在家里陪章雯，先稳定她，对了，那个离婚诉讼，还可以撤回来吗？”

　　“需要上诉原告人向法院申请，当然可以撤回。”

　　临走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对陈伟一说了这样一番话：“陈先生，我见过那个二号小姐，她应该不是属于那种场合的人，如果是家庭经济的原因迫使她走到陪酒这一行的话，我建议你资助她一笔钱离开那种场合，回老家或是去外地做做小生意都可以，而且，”顿了顿，我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道：“还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说？这只能以我们私人朋友的身份来说，不知你想不想听？”

　　陈伟一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你跟章雯的感情，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你真的觉得离不开章雯吗？那为什么，又要如此折磨她？如果你真的爱她，看到她如此憔悴，你不会心疼吗？那个二号小姐，你真的对她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吗？还是你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感情这回事，两个人分享是一种幸福，三个人加入，必然产生痛苦和折磨！陈先生，希望你记住这句话：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临走，我要叫服务员结帐，陈伟一摆摆手，一叠声说道：“不用不用，请法院美女不要如此寒碜我，好吗？”

　　我笑笑，不再勉强。跟他道了别，走出咖啡厅的大门，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走到法院大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看，陈伟一那辆白色的广本轿车仍停在咖啡厅门口。

　　回到办公室坐下，放下那个文件夹，我叹了一口气，对面的黎姐笑了：“此行收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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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陈伟一狡猾着呢，一点真话都不肯讲，跟我打官腔，说什么他离不开章雯，不会跟章雯离婚，鬼才相信呢，真的爱一个人，怎么会让她如此难过？”

　　黎姐摇摇头：“感情的事，永远都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不过，这个陈伟一，也猜不透他，真的想左拥右抱吗？依章雯的性格，明知是不可能的。”

　　“他想得美，到时我们马上判决他们离婚！”

　　黎姐笑了起来：“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嘿，下班时间到！”
十、聊天记录（2）
那天我去了姐姐家吃饭，饭后让姐姐又调出她近几天和章雯的聊天记录给我看：

　　200年9月3日　　21：18分

　　肖蓝：你现在也还是和他睡在一起吗？

　　章雯：是啊，一直都是，只要他在家里，他都会抱着我睡的，已经习惯了！

　　肖：但你一边上诉要跟他离婚，一边继续跟他在一起……自己不觉得有点不好吗？

　　章：我也说不明白为什么，或许这就是我的致命弱点吧，我喜欢被他抱着的感觉！

　　肖：你们现在还同房吗？

　　章：有，一直都有。

　　肖：那还离什么婚啊，干脆跟他过就得了！

　　章：那不同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只要在一起，都会做……我每次都会很兴奋，都可以有高潮的，做了后又会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但下次见到他，被他抱住，当他亲我的时候，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肖：好象书上说女人能够这样子挺难得的，他在那方面是不是挺有技巧啊？

　　看到这里，我的脸有些红，心扑扑地跳着，姐姐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章：是啊，他……比较温柔，而且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我觉得，在性方面我们一直是配合得比较好的，但另一方面，我恨他的出轨和背叛，却又觉得非离不可！

　　肖：好象很矛盾哦，

　　章：是有点，但我想，离了婚我们一定会分开住，只要看不到他，我就不会想了！

　　肖：事情或许不象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离了婚，他到时回来找你呢，你怎么办？能拒绝他吗？

　　章（过了3分多钟才回复）：不能，也可能可以，现在还想象不出那时的情形。

　　肖：你这样子的情况令我很担心，我不知道陈是不是抓住你的这个弱点才这么放肆的，你认为呢？

　　章：有可能，在我交上诉书之前，我和他有过很多次的谈话，谈到协议离婚的事情，但每一次不是他反悔就是我反悔，后来两个人就抱在一起哭了……他每次都跟我保证说不再出去了，每天都回家陪我吃饭，晚上十二点前准时回家，但每次说了又做不到，而且一出去就关机……呵，蓝，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

　　肖：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自己下定决心才能彻底解决，旁人是没有办法帮你的，最多只能提供一些建议而已，雯，关键你自己要站稳立场，你要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如果，是要他和婚姻，那就只有委屈一下你自己；据我的看法，所有的婚外情，持续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年，而且现在陈也一口咬定不肯离婚，待他与外面的激｜情过去，他自然会回到你身边；要是真的决定不再要这段婚姻了，首先要考虑好儿子的抚养问题，尽量不要伤害到小孩，然后自己下定决心，彻底斩断与他的一切！

　　章：谢谢你，蓝，我会考虑的，早点睡吧。这段时间，好在有你陪我，要不真是不敢想象会怎样！88。

　　肖：别想太多，关键明白你自己要的是什么，然后该如何便如何吧！88。

　　关掉电脑，我问姐姐：“难道陈伟一一直在说他们都离不开对方，就是指这些？”

　　“应该是吧，只是我觉得章雯太糊涂了，自己的立场没站稳，倒让陈伟一抓住了把柄！”

　　“那，姐姐，你当年，和张小辉又是如何的？”我装作轻松地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