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叶子红着脸,欲言又止,“你还小,你不明白的。”
“啊?”官云裳皱起了眉头,这丫环傻乎乎的,到底想说什么。
“你,你是女孩子。”
废话!官云裳无语喝茶。
小叶子一咬牙一跺脚说道,“我娘说,亲男孩会怀上小孩的。”
“噗——”官云裳一口茶全喷在小叶脸上,她忙拿出手帕帮她擦,“对不起了,我不是有意的。你,你,哈哈…你娘也真能教。她是不是还说,让你别朝着男生望,不然也会怀上孩子?”
“是啊。你怎么知道。”小叶子一脸惊奇,转而变为崇拜的星星眼。
官云裳笑着摇了摇头,看来隔了几百年,母亲们的教育方式还是一样的老套。她将手帕递给小叶,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放心,我有分寸的。这事你可别跟人说啊。”
“是!”小叶子紧张地捏着手帕,“打死我也不说。”
“嗯。”官云裳一叹了口气望向窗外,很可爱的世界,不管她因为什么来到这里,她多少得感谢老天,怎么说也算给了她一个继续经历的机会。
“啊!”院外传来一声尖叫,听声量像是秋姨娘,就听院里骂骂咧咧叫着,“谁这么缺德,竟然在院里挖坑。个瓜娃子的,脑子被门夹了,好好的院里挖你x的坑,&;a#~&;……”
秋姨娘在院里骂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吓得小叶子要抽了过去。官云裳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真的不知道她爹喜欢这女人什么,这秋姨娘没什么修养,长得也一般。一张尖酸刻薄的长马脸,配着一双影响身体平衡的丰胸。
这形象给官云裳娘亲提鞋子都嫌寒碜。可官长安硬是把她当宝一样,别看官长安平时一本正经的装着官样,一看到这秋姨娘,他那脸上就堆满了恶心的媚笑。官云裳叹了口气,难道男人都是重口味的,摇头,叹气,无奈啊~
不对,无奈前,还是试着培养文允述的审美观吧。可不能影响下一代了。官云裳记得文允述也不喜欢这个秋姨娘。嗯,小眼睛有眼光。人说三岁看老,官云裳再次对自己说,文允述绝对是好苗子。不是好苗,也要把你催残,不,引导成好苗。
只可惜,人生永远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一个人的力量在人潮汹涌中便如一粒细砂,不值一晒。苍海一粟的无奈,只有置身其中,才能体会。
诚实地说官云裳不是什么有能力有大智慧的女人。否则她也不会以选夫婿为要人生目标了。宅子里慵懒的生活,让她渐渐放松,刚来时的努力警惕渐渐被安逸的适应感代替。所谓否极泰来,可泰极了,否也会来。
官云裳的危机来得不早不迟,正是她童年过尽,转入少年之时。官长安膝下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在这样的时代,没有儿子终是会被人笑的。于是官长安夜夜努力造人,转眼过了六个春秋。
终于在一个秋天的早上,官府终于听到了“哇”的一声,嘹亮的哭声。这声哭声带给官长安无限地欢乐。他大叫着,“我有儿子,我终于有儿子了!”
隔着一道院门,余氏幽幽叹了口气。她扶着官云裳的肩膀,轻叹道,“福儿,你以后就得靠自己了。”
“啊?”官云裳仰起头看着母亲,这话什么意思?她顿时有了被抛弃的感觉。
这种感觉得快就应验了,一个月后的一天,官云裳正在母亲余氏的指导下学学绣花。秋姨娘领着奶娘,抱着个儿子,颐气指使地来到大屋里。她得意笑着,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官云裳收了针线,静观其变。
余氏问道,“秋姨娘你有什么事吗?”
秋姨娘笑着冲着门外叫道,“相公,你站在屋外干嘛,还不进来。”
官长安听到叫声,这才畏畏缩缩掀帘进来。他进门看了余氏一眼,叹气低下头。似是有话说不出口。
秋姨娘催促道,“相公,你到是说啊,不就点芝麻大的事吗?用得着这样垂头丧气,一副晦气样儿吗?”
官云裳隐隐猜到些不好来。她本能地拽着母亲的衣角,一双眼睛瞟着秋姨娘,又转向自己的父亲。
官长海犹豫半天,这才支吾说道,“福儿她娘,你也知道,这她刚生完孩子,身子骨受不了潮气。咱家偏房里阴暗,对孩子也不好。要不,让她在这大屋里住几天…”
余氏皱了皱眉头,很明显,这秋姨娘生了男儿想夺主屋了。指不定她还想着一步一步爬上正位,把她这碍眼的踢走。前两日她就强行把福儿的奶娘要去了。现在又要打大屋的主意了。她该如何阻止呢?
余氏的娘家也不是好惹的人物,也是因为有娘家撑着。她这么多年无子,也一直安稳着。可如果她在官家的地位被一步步蚕食,娘家那边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她没有儿子,占不上理。
现在,秋姨娘一但住进来,再想让她出去,可就难了。难道她只能眼睁睁的接受吗?
就这时,官云裳突然窜了出来,怯生生地说,“爹,二娘身体不好啊!”
“是啊。“官长海摸着官云裳的头,叹道,“福儿也长高了,越来越懂事了。来,也帮我劝劝你娘吧。”
“哦。”官云裳很乖地点了点头,“爹爹,二娘身子不好,带着小弟弟不是很吃力。”
“是啊。”秋姨娘也在那儿搭腔,她心里笑着,这个蠢丫头,谁要你心疼啊。
官云裳咬着手指,很单纯地看着自己亲爹,“既然二娘身体不好,那不如把弟弟交给我娘带吧。反正她带着也吃力。这主屋和偏屋都在同一片地面里,要潮起来,都是一样的吧。”
“……”
众人都是一惊,那秋姨娘直接跳了起来。这几个前爹后妈都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官长安正是怕得罪了老婆,加之他也厌烦了这个不上台面的秋姨娘。他忙说,“这也是个办法。要不儿子就让福儿她娘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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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背着书包上学堂】………
秋姨娘怀揣着一颗母凭子贵之心,信心满满的赶来,却被官云裳貌似无意的几句话击得粉碎。
秋姨娘死死抱着孩子,一双眼睛瞪出火了,“不行,儿子我要自己带!”她尖叫着,像是怕人抢了她的儿子一般,甩着头疯了般向外冲去。官长安跟在后面,紧张地叫着,“你别跑,小心摔着儿子。”
这两个穷折腾的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奶娘走在最后面,冲着官云裳偷偷比着大拇指。官云裳微笑着点了点头,这种状况她在电视里看过,只是试试,没想到还真成了。这就是所谓以攻为守。不就是小妾想抢房子吗?咱反过来装做要抢她儿子,她指定得安生了。
官云裳暗暗得意,母亲余氏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都安静了,咱们继续绣花吧。”
绣花=。=!!!,官云裳拿起小细针皱了皱眉头,她到这古代里别的还能学会,唯独这秀花,直叫她头痛。虽然她很热爱,只是绣出的鸳鸯永远七扭八歪的,像丑小鸭。也只有文允述不嫌弃敢收下放在身边。
这天上学堂,官云裳又给文允述带来一个得意之作。趁着进学堂前的一点时间,官云裳叫来文允述,神神秘秘地把一个线团塞给他。
文允述乐哈哈的要打开看,“又是香包?”
“不是,你回家再打开。我先上学去了。你也是,要好好上课啊。”说完,官云裳挥手进了学堂。
分水镇的学堂本是不收女孩儿的,只是镇里工匠师傅多,唯有这教书的师傅少。有钱人家里,即使掏上大把钱财也难请到先生到家里教书。无奈之下,只得将女孩儿们聚在一起,请了师塾的先生一齐教学。
学的无非是&;1t;&;1t;列女传>;>;&;1t;&;1t;女经>;>;之类。先生闲下来,还教她们些礼仪、音律,琴棋书画这类,他会视女学生的资质专门指点。镇里就一个教书先生,所以男学堂和女学堂在一个宅子里。立墙隔着,谁也看不着谁。
可孩子的皮劲儿哪能不翻墙弄梅的,偏生着这位先生有个习惯,一堂课下来,必要入屋独自拂琴。这就给了孩子们翻墙玩乐的机会。
这天也正是这样。男孩们听到琴声。立时放下书本。几个性子皮地。猴子似地飕飕地往墙上窜。他们脑袋刚伸出去。墙头就有黑影刷刷飞了过来。几个猴孩子没抓住被打了下来。
还好墙头不高。几个男孩拍了拍**跳了起来。他们反身跑回屋里。围起一个高大地男生叫着。“定风。定风。快想办法。那些女娃子越来越邪气了。敢用草包打我们。”
鲁定风哼了一声。把书拍在桌上。“别烦我。自己想办法去。”
几个男生愣了。回道。“定风。不能这样啊。我们可都听你地啊。你最聪明了。快帮我们想办法吧。那些丫头再不整治一下。就没天了。”
鲁定风哼了一声不理。
一个猴精似地瘦高孩子贼贼说道。“鲁定风你不是怕女人吧。”
“我呸!谁说我怕她了!”鲁定风腾地就跳了起来,一张脸气得通红。他这表现让些孩子们猜到端倪。
那猴孩儿跟着说道,“你原来怕官福儿啊,难怪了,她一来,你就不爬墙过去玩了。”
“就是啊。”几个孩子一齐起轰。
文允述放下书,说了句,“定风不是怕她,他们是亲戚,你们要翻墙捣乱就自己想办法好了。干嘛非拉着他。”
有人出头,那群猴孩子转去围着文允述,“哟,知道你被那小狐狸精给迷住了。天天挂着个乱线团似的香包,得瑟个什么啊。”
不用说,文允述腰间那绣得跟破布团似的香包肯定是官云裳的杰作。这香包不好看,那是摆在眼前的眼证,文允述想争辩也争不来。他捂着香包,气鼓鼓说道,“她刚学,以后总会做好的。再说,我也不觉得难看。”
“我说吧,被小狐狸精迷住了。”
一个孩子推攘着他,说道,“文允述,就你也行,带我们翻墙吧,快点,一会儿先生就出来了。”
“我?”文允述犹豫了一下,他也想过去瞧瞧官福儿,可他一早就答应了,要好好上课的。
鲁定风在一旁说道,“述,咱俩比赛,看谁能翻过去。”
“啊,好!”有兄弟相邀,摇摆的天平立刻下了决定。两人捋起袖子在墙这边摆好阵式。
一个瘦小的男孩过来通报,“大家不用怕,先生有客来,一时半会不回来。”
“好唉!”院子这边,男孩儿们都是嬉闹起轰。墙那头女娃儿们也拿起了泥团做好了准备。文、鲁两娃对爬墙这事已是轻车熟路,号令一下,两人以迅捷之迅窜上矮墙。
那泥团立时如雨点砸下,文、鲁两娃一个贴在墙头,哧溜滑了下来。另一个矮身躲过泥团,跟着,一个空翻跳了下去,
他们俩一过来,女孩儿们吓得丢掉泥团尖叫起来,墙那头的男孩们像打了胜仗一般,蜂拥翻过墙头,向女孩们围了过来。
“咦,福儿呢?”文允述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官福儿的身影。
一个女孩怯怯说道,“她找先生去了。”
那猴精似的男孩叫道,“果然是妖精,连先生也不怕。”
孩子们的世界里,先生如夜鬼般可怕,最好是少见为妙。官云裳他们这位先生本生也没生着一张和善的脸。这先生姓徐,二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还很年轻。很标准的白面书生的长相,清俊斯文。只是那张白面天天紧绷着,最皮的孩子也不敢轻易惹他。
徐先生中过举人,以他的学识本该进仕途,可不知为何,年轻的他却选择在这个小镇里当师塾先生。很多人都有秘密,可官云裳还不至于是个好奇心强的人。
这天官云裳正坐在那儿读书,先生来了客,两人就站在门边轻声说话。官云裳坐得近了,依稀听他们说到太平天国什么的。
官云裳对历史年代问题,一直神经很大条。至从她知道自己所处的年代是“老佛爷”当着政,她就断了幻想阿哥、王爷的心。她本就生在小户人家里,安安生生过些小日子也就完了。
只是这时猛然听到徐先生说起“太平天国”,她不竟有些担心。
这位徐先生虽然成天绷着张冰块脸,可对她还算是照顾的。一学堂学生里,教起琴棋书画来,对她最为上心。知道官云裳不喜欢《女训》之类,也很少要她背诵、抄写。官云裳与他没说上两句话,却有些忘年交的感觉。
徐先生与来客小声谈完,折身回到屋里弹起琴来。官云裳在他的指点下,已能通点音律,听徐先生弹的是《十面埋伏》。徐先生的琴弹得极好,可今日琴声断断续续。似是没有弹琴的心绪,又硬是在那儿僵硬地拔弄着琴弦。
官云裳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琴房。轻轻敲门,里面传来冷冰冰的声音,“进来!”
官云裳深吸了口气,推开门正看到里面眯着双目,一脸不耐烦的徐先生。官云裳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猜到是你,这些孩子里,也只有你有这胆量。”徐先生起身站起看着墙上的画,他背对着官云裳,负手站在一旁。问道,“你找我何事?”
官云裳对着手指,小声说,“感觉你有事,所以进来看看。”
“哦?”徐先生轻哼了一声,转身瞟眼看着她,“一个小女娃子,难道还想帮人解烦忧?”
官云裳有些不服,也不管自己什么身份了,直说道,“我没有解烦忧本事,到不介意当听客。憋在心里,不如说出来畅快。”
“果然不是一般的孩子。”徐先生看着她,微微露出些笑容。这还是冰块脸第一次笑,但是他的笑容很快收回,徐先生走到琴前,轻轻触摸着琴弦,他问道,“你可喜欢琴?”
“还行。”官云裳灰灰想到,这年代连小说都不容易看到,也只得说喜欢琴了。
“这琴给你吧。”
“啊?”官云裳想起,这徐先生平日里对这琴极是爱惜,轻易不让人碰触,如今为何会突然送给她呢?莫非……
“先生你可是要离开本地?”
“是啊,男儿者志在四方。或许我早该离开这里了。乱世之中,又怎能让儿女私情牵绊终生呢。”
官云裳很想说,你这孤家寡人的,牵绊个啥啊。可一想,她猛然明白过来,徐先生呆在这里莫不是在等哪个女人吧。现在估计是等得心灰意冷了,就想离开伤心地,跑去参加太平天国谋反了。
官云裳看了一眼桌上的琴,说道,“先生,这琴,礼太重,我不能收。”
“不是送给你,唉,不多说了,你先出去吧。”徐先生似有些不耐烦。官云裳也不好多留,只得转身离开。
院外,又是一番热闹的情景,文允述和鲁定风两人正翻墙跳过来。看到鲁定风,官云裳稍稍有些意外,至从六年前挖坑整他后,这孩子就再没出现过。容不得她多注意鲁定风。这边,文允述已和几个孩子吵了起来。
“啰,她过来了。当面说我也不怕。”那个精瘦的男孩指着官云裳说道,“我娘说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童,她分明就是妖精。”
官云裳有些纳闷,她才出来,怎么糊里糊涂地就被人说成妖精了。那瘦男孩却是揪着她不放,“你们不信问她,她绝对是妖精,看她长的这模样,不是妖精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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