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赤阳子贵为大罗门诸天尊之一,又任太上长老,手掌实权,身份地位尊崇无比,后逢天地大变,忧心门下子弟丧失安身之命的根基,遂与其他数位门中巨擘联手,创建了一个团结互助的小联盟,彼此为盟友。
赤阳门传有赤阳子自创的无上功法,《赤阳真经》一部,另有大罗门所传《烈皇神剑诀》、《归元经义》两部绝顶法诀,门中高手和精英天才不计其数,又坐拥天南第一上等福地暾炎洞天,统领五大宗门之外大大小小数十门派,帮会,组织,并受当时统领诸天的玄天门符诏,世镇天南,乃是天南修真界当之无愧的领袖。
李晚来到赤阳山门,依照规矩,先投拜帖申明来意,又在山下城镇找了一间客栈投宿,接下来便是等着赤阳门外院堂口处置拜帖,发放号牌。
本来这号牌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但他身为炼气修士,倒也有这个资格。
等待的日子,他也不到处走动,躲起来苦修刚刚学会的虚宝法印。
虽然他正处在修炼之途的起步,但也颇有几分见识,知道这法印殊为不凡,多增加一分修为,便是增加一分成道的机缘。
而且这法印虽然是炼器功法,但成为器道高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那些高明的炼器师,可以炼制法器、灵宝,地位丝毫不比修炼有成的高手低。
自己身怀《器宗大典》重宝,理应往这方面发展才是,而虚宝法印,可以让他了解更多道纹和法印,对接下来真正接触器道一途,有启蒙的功效。
又过了几日,外院派人来客栈投放号牌。
“你等想要拜入我赤阳门,今日便可一同上山参加遴选,切记,最迟报到时间是午时正,勿要耽误。”
众人哄然答应,各自收拾行装准备不提。
几个时辰之后,参加入门遴选的众人,一同来到了赤阳门的记名弟子道场。
道场前面修建了一座宽敞平坦的巨大广场,广场背后是山门,隐约可见通往后面重重山峦的小路蜿蜒而入,隐没在云雾之间。
李晚等人只投得拜帖,还不是赤阳门人,到了山门前的广场便停下,依照号牌顺序分成数列,一一等候初选。
期间李晚结识了一名矮胖的富家弟子,此人姓王名林,乃是赤阳门外五百里外,世俗王朝的富商子弟,因为家中早年曾献供奉黄金千两,对赤阳门有贡献,这次也得了参加遴选的号牌,一同前来。
见王林似乎有些紧张,李晚不禁安慰道:“王兄不必紧张,你家投献黄金千两,折合灵玉万枚,已经是一笔相当丰厚的财富,用这财富,能养得起多少记名子弟,栽培多少天才胚子?单论这贡献,也足以保你进入外院。”
凡俗富户也不乏目光长远者,舍得花大价钱投资,供养子弟进入宗门,若是万幸习得仙家神通法诀,一家兴旺的契机便全系于此。
显然,这王林也是身负厚望而来。
王林客气地点了点头:“承李兄吉言,若是能够顺利进入外院,那便好了。”
“嗤!”旁边突然有一声嗤笑传了过来,“就你这肥猪,也想拜入宗门,把赤阳门当成什么了。”
“你……”王林听到公子哥说自己是肥猪,不由攥紧了拳头,怒气上涌,面都涨成了红色。
李晚转头看去,却发现,原来是一位锦衣玉冠,衣着华贵的公子哥。
公子哥见李晚目光投来,满脸不屑道:“原来是个游方散修,仗着自己修成炼气境,就敢胡言乱语。”
李晚听到,也是没来由地恼火,自己宽言安慰王林,也不过是客气一番罢了,关他屁事?
李晚冷哼一声,面色不善地盯着公子哥。
公子哥摇了摇手中折扇,轻蔑地看了两人一眼,道:“就凭你们这种货色,也想进赤阳门,不要太好笑,告诉你们,这次外院特辑的三个名额,已经给我们金家包了,你们是没有机会的。”
“什么,包了?”王林闻言,身躯剧震,突然似想起了什么,震惊道,“莫非……莫非那传闻是真的……你……你是京城金家的金二公子!”
公子哥眼中掠过一丝异芒,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这土包子还有几分见识,不过,本公子不是金二公子,本公子的堂哥才是!本公子是金明海,可记住了。”
王林闻言,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低下了头,面如死灰。
“好像不对劲,这人说什么外院特辑的名额已经被他们金家包了,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这金家又是什么世家,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李晚见状,不禁心中一动。
第十章 暗藏猫腻
金明海耀武扬威地吐露天机,不久后轮到他参试,便径自离开了。
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眼高于顶,不把两人放在眼中的模样,李晚和王林虽然气愤,但却无谓跟他争执,而是担心起了自己的前程。
“李兄。”见四周各人都在闲聊等候,王林压低了声音,哭丧着脸道,“我们怕是没有机会了。”
“愿闻其详。”李晚心中有些烦躁,但还是耐心地追问道。
“唉,他就是京城金家小房的公子金明海,他有一个堂兄,爷爷是赤阳门的真传弟子!你刚才没听他说吗,他们家的兄弟几个,怕是已经包下了这次特辑的名额。”见李晚不了解金明海的底细,王林简单解释了一番。
“真传弟子!”李晚不禁默然。
宗门之中,弟子有内、外两院之分,对应筑基、炼气期修士,这些弟子都是各门派的基层,传道授艺,也是由传功长老完成。
但一旦晋升到结丹境界,身份地位截然不同,大都可以拜得门中一元婴长老为师长,悉心教导。
这样的弟子便是真传弟子,能够得到宗门的重视,获得灵宝、丹药、功法、灵峰、别院、药园、丹房、仆役等等诸多赏赐,可以说是真正的风云之辈。
他们是宗门未来的长老,太上长老,院主,护法等等高层,有些潜力用尽,无法胜任实权职位的,也会成为执事长老,负责管理各处庄园和山峰,身份与地位远非寻常之人可比,甚至可以说,真传弟子才是一个门派的精华所在,决定着宗门的兴衰存亡。
其实在正气门时,与李晚起了冲突的尹少华,太爷爷也正是执事长老,但未必做过真传弟子,真较起来,还比不上这金家的长辈。
李晚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上面有人啊。”
“上面有人,自然好成仙。”王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嚣张也是有嚣张的本钱,谁叫我们祖辈先人都是凡人呢,修士的后代,也能成修士,凡人的后代,只能当凡人,想要打破其中界限,千难万难。”
李晚看了王林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但心中也有些触动。
“真传弟子有可能成为执事长老,但这还只是最差的去处,更大的可能是掌握实权,甚至成为元婴修士,太上长老,院主,掌门这些大人物,他们统统都是宗门的高层,要照顾自家子弟,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且就算没有这些特权,光比修炼的资质,我们祖上没有修士,也比不过,他们都是从小家学渊源,真材实料,我们小时候在干什么,根本没有得比!”
王林犹自喋喋不休,看样子他知道金明海的身份后,已经放弃了这一次的机会。
他也是个有心的,见李晚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以为他受到了打击,反过来安慰道:“哎,李兄,你还在发什么呆,这次就算了,我们等下个月,或者以后吧。”
李晚点了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
这世间,宗门林立,世家遍地,这个月有金家公子来投赤阳门,下个月就不会有林家公子,王家公子,周家公子?
看来,这条路是很难走通了。
不知不觉中,轮到了李晚,李晚随号叫入山门附近临时搭建起来的一间小屋之中,里面已经等着三位外院执事模样的中年男人,温言道:“坐。”
“谢过执事。”李晚回过神,执礼为敬,然后便在三人面前坐下。
“你叫李晚,乃是原正气门记名弟子,自行修炼到炼气境?”中间坐着的执事,显露出对李晚感兴趣的模样。
这次有几十人来投,修为达到炼气境的,不超过十个,这样的人可以不必占用分配五行灵炁的名额,对宗门来说,可以节省不少开支。
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晚轻易就得到了特辑的号牌,不需要经过额外的考校。
“不错,在下所投拜帖,已经说明情况。”李晚不卑不亢地答道。
正气门和赤阳门虽然都是天南修真界大派,但彼此统属不一,也没有必要隐瞒来历,至于尹少华之事,他当然就是文饰一番,简单说成是得罪人而出奔外投。
赤阳门执事果然不关心这个,只是道:“既是我玄门中人,想必也已经清楚,门中修炼的诸般规矩。”
“三规五律,诸般戒条,还有内外院通行条例,弟子尽皆熟记于心,请三位执事考校。”李晚道。
执事道:“很好。”说着,便抽考了一些记名弟子应知的清规戒律和内外院诸事。
李晚对这些不敢称倒背如流,但多年道场生活,也是熟悉无比,毫无悬念地答出。
然后三位执事又叫李晚随意当场演练一套外功拳法,李晚依言照做了。
这些都是些凡俗中防身的粗浅功夫,但可以检验出弟子悟性和道心,惫懒和愚钝之辈,练武也是练不好的,更遑论神通法术。
不一会儿,三位执事对李晚已是赞赏有加,因为李晚打起拳来行云流水,极其娴熟,不是名门正派弟子终年勤修不辍,是不可能有这种气象的。
“此子身份来历待查,但根骨上佳,悟性过人,堪为上人之资,尤其难得的是,言辞清楚爽利,性情沉稳……”
等到李晚出去之后,三位充当考验官的执事,评论起来,居中一人对他颇为欣赏。
“不错,我玄门中人挑选弟子,岂如凡俗愚夫想像那样,只重根骨资质那么简单,除了五根俱全,品貌端正,言行举止心性这些也是都要考验,编成秘档的,这李晚倒可以称作是个良才。”
“那就评为良才如何?”
“可以!”
三位执事各自落笔,填了荐格不提。
居中执事忽然叹息一声,显得颇为遗憾道:“只可惜,这次特辑录事,已经被金家预订,下个月,下下月,也另有另外数家,一时腾不出名额给他。”
另一名执事道:“这个无妨,先传他行气法诀,稳住再说,到时候有名额就收了,没有名额就告诉他落选。”
各大世族,长老子弟,时常有占用特辑名额的情况,这些底下掌权的执事们,既要考虑贵人们的安排,又要提拔真正的好苗子,还要维护宗门名声,安抚落选者的情绪,也确实是为难。
在这种时刻,他们一心以维持稳定局面为重,个人的兴衰荣辱,前程命运,都变得微不足道。
对李晚颇为欣赏的执事听到,也只好点了点头。
“下一个人叫做王林,走的是供奉给养的路子?以前面试了几次,这下就不用再看了,先排到下年去,若是有机会再收录他,没有就算了。”
几位执事又看投帖,商议起下一个人的处置之法,很不巧,正好轮到王林。
“可这王林似乎只是寻常富商子弟,而且,来到我赤阳门投帖已经有半年了,岁月不等人啊。”
“嗯?这倒是个问题,凡人常年漂泊在外,不事生产,不奉养父母,又不得遂心愿,长此以往,必定心生埋怨。也罢,合该他没有仙缘,赏一枚长春丹,收回号牌,打发回家便是。”
不久之后,全部来投之人面试完毕,当场宣布结果。
正如先前那金明海所说,入选的三人,都是他们家堂兄弟。
“什么,入选的人全都姓金?”
“他娘的,我敢说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不少人已经是来此大半年,都没有排上特辑了,见状依旧大骂不止。
执事带领几位外院弟子站在榜下,大声道:“休得喧哗,这次遴选结果,已经是我赤阳门最终决议,你们既已落选,妄自聒噪又有何益?还不如及早下山,等待下月机会。”
众人犹自愤愤不平,但也无可奈何。
这时,执事们却又点到几位来投之人姓名,说是要传授他们法诀,以资鼓励,其中一个就有李晚。
“咦,有戏!”王林一听,立刻便对李晚道,“执事们怕是要传你行气法诀,辅助修炼之用,这代表着他们对你寄以厚望,再等几个月,可能会有机会。”
他的言语之中,充满羡慕之意,想起自己的结果,却是哭丧着脸道:“我就惨了,连续多次没有被收录,这次连号牌都要收回去,还好仙门怜我祖辈诚心供奉,赏长春丹一枚,也不枉来这里一趟。”
李晚听着他唠叨,却提不起劲来。
行气法诀固然是他需要的,但能够随便外传,肯定是大路货色,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厚望不厚望的,更是笑话,把人刷下去了,随便给点甜头哄一哄就叫厚望,这样的厚望不要太廉价。
“算了,特辑录事和记名道场的选拔,终究是不同的,赤阳门一月只选三人,也是长久的规矩,不可能因为我而改变,如果想要拜入赤阳门,还得多等几个月才有希望,不过几个月后情况有变,又不知道会变成怎样。”
虽然几位执事没有明说,但李晚凭借着多年在记名道场的见闻,隐隐猜到了其中的内幕,心中早已经有数。
第十一章 捷径
空折腾一日,李晚带着不好的预感回到山下客栈,一时间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隐隐有些失落。
在正气门,他的道途前程莫名被毁,到了这里,一样被人用特权挤开,都是家世背景不如人的结果,并不是能力不济,实在叫人不甘心。
细看赤阳门所赠的书,李晚又愕然地发现,到手的行气法诀不仅其他几位炼气境散修也有,还都是一样的半卷残书。
看样子,只能用在炼气境的修炼,后面的境界就没用了。
“李兄,你已经是炼气修士,只要按照这法诀修炼,便能录入门墙,小弟可真是羡慕啊。对了,不知道李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王林和李晚一起下山,不禁问起了他接下来的打算。
他倒是没有李晚看得那么透彻,反而还觉得李晚入外院大有希望,因此刻意结交。
李晚无精打采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既然外院执事赐我行气法诀,照着修炼便是。”
“哦?可是为什么你看起来闷闷不乐?”王林道,“算了,我们先不说这个,现在天色已晚,回客栈也没什么去处,不如一起饮酒如何,我们投宿的客栈中,有几位道友想认识你。”
白天的时候,李晚也得到了执事所赐的行气法诀,大家都已经知道,他是炼气修士。
李晚猜这王林是受人所托,略为思索,便点头应承下来。
夜晚,一群同来投赤阳门的散修聚集,间杂几名类似王林的富户子弟,觥筹交错之间,宾主尽欢。
席间,有人谈到了这次赤阳门所赐的行气法诀。
开口的人叫做施皓光,乃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修士,和李晚一样,处在炼气入门,初窥修真奥秘的前期境界,但功力显然深厚得多。
“这行气法诀,乃是赤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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