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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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器宗-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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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四周侍女下人早已奉大小姐之命退下,李晚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好欣赏她的绝美容颜,只感觉大小姐刚刚喝了几杯酒,白皙美艳的脸庞,布满着一种桃花似也的娇艳红晕,更显动人。

    这比往昔更多几分朦胧与神秘,月下看美人,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李晚眼中没有却丝毫轻浮。

    来到天工坊几年,他对大小姐的事迹渐渐了解,越发知道,当年大小姐十岁持家,没有像自己一般得到《器宗大典》,咸鱼翻身的奇遇,想要与古长老等人的顽固一派相斗,是多么的不容易,身为天之骄女,毅然放弃金丹大道的前程,改修炼器一途,又是需要多么大的决心和勇气。

    而且这是名门闺秀,不是像珍姬一般的异族女子,与名门闺秀相处,需要考虑更多是身家,门第,礼法,责任,而不是其他。

    他对这位大小姐,隐隐也有几分敬重和钦佩。

    “李道友,坐。”大小姐似乎怀着心事,也没有注意到李晚的偷偷观察,温言说道。

    李晚也不客气,就在靠近大小姐娇躯的石椅上坐了。

    大小姐身躯微僵,显得有些不太适应,但她已经先行坐下,起身离开就显得有些失礼了,只好就这么说话:“李道友来到我坊已经五年了,如今更是就任供奉一职,一切可都感觉还好?”

    李晚道:“一切都好,多谢大小姐关心。”

    大小姐道:“我坊素来以人为本,一切尽都是为炼器师,你若遇到难事,无论关乎炼器,还是自己的个人私事,都可以提出来,坊里豢养那么多执事杂役和管事,就是专门为炼器师客卿,供奉们效劳的。

    现如今,坊里正值多事之秋,还望李道友养好元气,奋力勉之!”

    这是大小姐的关怀和激励,李晚自然点头称是。

    大小姐又问了一番李晚在坊中的处境,叮嘱他要爱惜身体,才能多为坊里效劳云云。

    这些都是普通平常,关怀下属的话,李晚听了,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触,但也打心底里涌起几分暖意。

    都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哪怕玄门中人境界再高,修为再深,这些爱好憎恶也在所难免。

    两人聊了一会儿,却又转到了如今坊里的形势。

    大小姐略显忧郁,问李晚道:“李道友,你对古长老他们看法如何?”

    李晚略吃一惊,心中暗想,这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

    不过李晚对这群人素无好感,也不忌讳说出来:“我感觉古长老他们对我素有敌意,我对他们也无甚好感。”

    他说着这话,看着大小姐的面色,也不知道她作何反应。

    大小姐轻叹了一声:“以前他们,并不是这样的。”

    李晚心中一动:“以前?”

    大小姐道:“李道友来到坊中时间不长,大概也只知道,坊里分成坊主,长老两派,彼此掣肘,争夺,试图全取工坊产业,是吗?”

    “难道不是吗?”李晚心中有些奇怪,为何大小姐这位少坊主,对自己说这些交心的话,仿佛丝毫不避忌家丑外扬。

    不过,大小姐愿意跟他交心,述说衷肠,他也乐得倾听。

    李晚一时间还没有自觉,其实他也已经是坊主一派的重要诸侯了,大小姐对他说这些,并无不当。

    大小姐道:“倒还真是如此,不过万事必有其因,李道友可又知道,是什么导致如此?”

    李晚略为沉吟,道:“应是贪心不足。”

    贪心不足,可以代指很多东西,比如贪婪,野心。

    在李晚看来,这些长老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般,是贪图坊里的产业所致。

    当然还有另外一大原因,他没有说出来,免得惹大小姐生气。

    坊主一脉沦落至此,也实在太窝囊了,这是实力不足以保住祖宗基业,要被乱臣贼子谋朝篡位的征兆,如果真到那一步,也怨不得别人。

    大小姐听了他的话,却出乎意料地轻轻摇头,叹惜道:“你说的只是表象,其实还有另一点,才是更为重要的原因,也是我认为的根本所在。”

    “哦?愿闻其详。”李晚有些诧异。

    大小姐轻轻道:“是器量。”

    李晚有些疑惑,看着大小姐。

    大小姐仿佛见惯了这样的眼光,淡淡地解释道:“当年先祖与诸位长老前辈筚路蓝缕,开创基业,又再经过几代勤勉,方才把天工坊经营到如今的地步,可是一直以来,天工坊都只能偏安于天南一隅,从未开眼望过天下,整个天南东部,七国三原的宗门世家势力,大多也是如此。”

    大小姐继续道:“以前的年代,先祖同样弱小,甚至曾经连炼器用的宝材,炼成法宝的酬劳,都给不起,但却依旧有一群视他若手足弟兄的道友不离不弃,直到度过重重难关……”

    李晚嘴唇微微张开,感觉自己可能听错了什么。

    长老一脉的那些人贪鄙可恶,他们的先祖,却忠义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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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器量

    大小姐道:“你不必惊讶,当年的情况确实如此,整个天工坊的基业,就是先祖和他们一起打下,按道理说,就算要我将整个天工坊全盘托出,交付他们,也是应该,可你知道我为何要执掌坊主之位,一直始终不肯退让?”

    李晚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大小姐有些苦涩地笑了一声:“如果我告诉李道友,我之所以如此,是不放心他们经营工坊,生怕他们把整个天工坊的基业都败光,李道友相信吗?”

    李晚道:“如果别人说这话,我不相信,但大小姐这么说,我却相信。”

    大小姐奇道:“为何?”

    李晚道:“因为大小姐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撒谎。”

    大小姐道:“李道友,你似乎有些言不由衷呀。”

    她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显露出几分难得一见的小女儿态,似嗔似喜,笑颜如花。

    李晚看到,不由一怔。

    大小姐似乎察觉到李晚眼神不对,面色微微一红,继续说道:“我是真的担心,大家争来斗去,到时候,却都落得两手空空。这不是可惜两字可以道尽,这意味着数十家族从此没落,曾经和先祖一同并肩奋战,努力过的前辈血脉,也会沦于平庸,甚至连能否继续繁衍,都未可而知。”

    李晚暗自点头,修真界中,散修生存不易,就此断了子嗣,是很常见的。

    “其实,我所说这些,李道友大可以去查证,我自掌家以来,延续家父善政,推行一系列革新,短短十年不到的功夫,就令整个工坊上下焕然一新,这些年来所接取和料理的工件,更是冠绝铜山,大有一骑绝尘之势。

    若不是我,天工坊现在还跟其他的工坊门派一般,沿袭古时师徒传带,敝帚自珍的做法,那些杂役,学徒,也绝无接触艰深工件,料理得井井有条的可能,更不会有散工帮佣,计件抽成,定契联络这些手段,更不要说长久以来,天工坊上下越来越多的炼器师子弟,家人,亲友无法安排……

    古长老他们一心想要坊里的产业,想要权柄,红利,但却忘了,这些并不全都意味着索取,还应当有所贡献。他们炼器或许是一把好手,但论经营产业,怕是连守成都难,我又怎么放心把前辈先人的心血交给他们!”

    她说到担心处,蛾眉紧锁,秀目含忧,再转到得意之处,却是眉飞色舞,充满了骄傲和自信。

    李晚甚至隐隐感觉,她的身上有一团令人不敢逼视的光辉气势散发出来,一瞬之间,把她的形象衬托得无比伟大。

    “厉害!”

    李晚暗暗赞叹。

    大小姐所说的这些,与他这几年来的观察,的确吻合。

    大小姐明明年纪不大,但却令坊里上下无一不服,甚至连古长老等人也忌惮万分,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现在看来,这恐怕是因为她给坊里带来了脱胎换骨的改变,一系列善政使得坊里上下人人受益。

    但若不是大小姐在这里亲口讲出来,李晚还真注意不到,身边一系列的善政,规定,都是由她带来,或者与她或多或少有所关联。

    李晚平常接触那些杂役学徒,也深深明白,那些人对大小姐的敬重和拥护,都是发自内心的。

    其实细想一层,这些也都很容易理解,坊里经营不善,那些长老们和他们的直系后代,无非就是坐吃山空,慢慢衰落而已,但更多依靠天工坊生存的小人物,甚至是那些世家的旁门庶出,都要直接丢掉饭碗,没有生计。

    现在坊里不仅走出困境,似乎还不断盈余,连年收益增加,仅仅是自己经手的幽仙谷,就新增了一条稳当财源,其他不知道的势力,门派,只多不少。

    以后的日子,还会越来越好。

    长老们或许也是看到了大小姐执掌大权带来的好处,才会只争权柄和分红,但却始终不敢狠下心,把大小姐这个女流之辈赶下台,要不然的话,当初大小姐年幼可欺,才是最好的时机。

    “……所以我认为,器量不同,才是我们之间矛盾的根本,我本欲为坊里好,可是长老们只看到守住先人产业,不愿意接纳外人,感觉外人进来,就是分薄了他们的权柄与财富,这实在是浅薄……”

    大小姐说到这里,不由得再次轻叹了一口气。

    李晚不由动容:“那么大小姐这些年来广纳贤良,广开财路,就是为了走出去?”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器量,可以解作格局,眼光,心气,这些都是放眼天下,向外开拓的品质。

    而贪婪,野心,是另一方面,如果这些贪婪野心向外,倒也不错,但转成向内,就是守家之犬!

    大器量者,未必就没有贪婪和野心,但这种贪婪和野心,跟长老们紧紧盯着一个小工坊,层次是截然不同的。

    大小姐继续言道:“方才李道友说到贪心不足,其实,贪心乃是人之本能,换作别人,难道就不会贪心?当初那些长老们的先人,也是想要获得地位,财富,才跟先祖一条道走到黑,这是他们不仅看到眼前,还看到将来的缘故,这份心胸与器量,也不是现在这些后代可以相比。

    不知李道友有没有听说过,两兄弟见大雁飞过,还没有打下来,就为如何分配争执不休,甚至大打出手的故事?现在坊里坊主长老两脉,其实就是这两兄弟,但若开眼去看外面,就能发现山林里面到处都是猎物,只要齐心协力,甚至找来外人相助,肯定能够收获更多,区区一两只,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一直争执不休,等到被别人抢先,就太迟了。

    我与李道友说这些,并不是想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只是想让道友明白,自己所走之路为何,在这条路上,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我明白。”李晚笑了,“愿与大小姐共襄盛举。”

    大小姐这一番话,的确让他看到了与长老等人截然不同的东西,若能帮助大小姐摆脱长老们的桎梏,想必自己也能实现野望,真正拥有自己的基业。

    他现在也有些明白大小姐的意思了,说这么多,就是要自己放宽胸怀,先创一番事业,机会到来,慢慢收拾荣长老等人也不迟。

    长老一脉与坊主一脉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将来争夺大权,迟早也会有一战,但以大小姐的手段,不断结交盟友,拉拢强者,积蓄的实力将会越来越强,到时候,自然事半功倍。

    正在李晚和大小姐交心深谈的时候,古长老和荣长老等人也正愁眉不展。

    他们看着坐在厅中,失魂落魄的华轩,都感觉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众人隐隐有几分怪怨华轩不得力的心思,但见他都已经如此,也不好说出难听的话来,毕竟,华轩是被他们召唤回来。

    “来信了来信了,安大师终于来信了!”

    突然,一名长老一脉的管事,挥舞着手中玉简,神情兴奋地走了进来。

    这声音打破了令人尴尬的沉闷,也让失魂落魄的华轩,眼睛里一下涌现出神采来。

    “师尊的信,师尊说什么了,快给我看看!”

    他仿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急急地说道。

    管事连忙把玉简拆开,取出里面的信,交到他手中。

    “安大师说什么了?”古长老和荣长老等人好奇问道。

    华轩看了一阵,长长地吐了一口闷气:“师尊说,他正好云游在邬山附近,不日即到此地来!”

    “什么?安大师要来?”古长老等人吃了一惊,随即便是大喜。

    安大师,那可是一位成名已久的大师级人物,德高望重,技艺无双。每一位大师级人物,都拥有炼制珍品宝器的实力,结交的也尽都是各大宗门峰主,真传弟子这般位高权重的风云人物,拥有的人脉,声势,实力,都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天工坊中也有大师,但却没有超出一掌之数,满打满算,也仅得三位而已。

    “安大师莅临邬山,是一件大事,我们要做好迎接的准备。”古长老等人惊喜过后,商量着道,“该怎么迎接安大师为好?”

    华轩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把信递交给古长老等人:“师尊说,此事不要声张。”

    “安大师真的这么说?”古长老等人大奇,接过一看,却发现正如华轩所言,安大师在信中交代得明明白白,他来此地的事情,不要透露出去。

    “这可真是奇了,安大师既然有意来此,为何不肯声张,难道说……”

    突然,几人身躯剧震,都不约而同想起一个不能明言的可能。

    安大师的弟子华轩在此失利,最大的关键,就是李晚在台上展现出的加持秘法,而这秘法,竟然能令一件绝品真器强横绝伦,达到足以轻易击毁同等品级法宝的地步。

    “这安大师,该不会冲着那秘法而来?”

    古长老和荣长老对望一眼,尽皆感觉惊栗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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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安大师

    李晚正式成为供奉后,营建自己基业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他着令刑同方主抓此事,先建立起一个稳定的宝材供应作场。

    “这个作场,以后就专为我出产普通法宝部件,只要能够维持成本,负债不大,就足够了。”

    派遣刑同方前往云荡山那边坐镇之时,李晚特意把刑同方召去,提点了一番,并交给他三百万灵玉作为本钱。

    炼器一途是暴利,但经营作场,供养几十余口杂役、学徒、护卫,开支也不小,他担心刑同方由此而学坏,万一要是趁这机会偷油吸血,榨干作场,就不好了。

    但要说一点油水也不给手下人,那也不可能,所以,他在这边暗示刑同方,一切要向大局看齐。

    刑同方了然,拍着胸口保证道:“坊里每年会按五十人制,拨付六万灵玉,作为参股作场的开支,另给四万安置人员,我们自己犒赏工人,承揽工件,买卖宝材,每年耗费三十万左右,可出产十份真器宝材,或者一份宝器宝材,肯定不会亏损。

    等到几年之后,连年积累的闲杂宝材多了,学徒也栽培出来了,还可能实现盈利,再过个几十年,就能把投入的成本全都收回来,李道友你就尽管放心好了。”

    他口中的真器宝材和宝器宝材,都是按照珍品标准计算的,以正常炼制珍品为例,供应李晚所需,肯定是够用了。

    李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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