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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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邂逅-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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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德和卢湘互换一眼,然后卢湘点点头,昭德则转过来面对她。“我们两个本来明天一早就要去找你谈,谁知你居然比我们‘早’了一步,要谈就来吧!不过你不介意我们两个先着装?”
  荻兰脸微微一红。“抱歉!”她起身跳了开来,让他们整理仪容。
  过了一会儿,昭德偕卢湘从内室走出,荻兰正坐在窗前,仰头望着天空。
  昭德清清喉咙,打断她的沉思。“可以开始谈了。”
  她沉默一下。“把今天早上我跟你说的话忘了吧,我爹不可能带兵做乱让我当女皇,事实上若我有此心,他会第一个把我杀了。”
  昭德暗松一口气,其实本来也没当真,因为他不认为威镇将军会做出此事,只是当她出言威胁时,还真验到他了。“我明白,那你的意思,是同意履行‘太子妃’的责任和义务吗?”
  “当然不是,我还是很希望能进冷宫。”荻兰摇头。“人各有志,殿下就别为难我了,你若是硬要将水中的鱼抓到陆地上,除了死亡,它别无生路呀!”她苦笑道。
  昭德定定看着她。“我明白了,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做?毕竟宫中体制不是我们三人所能改得了,其它大臣不可能坐视此事。”他是指罢黜宫荻兰,贬她进冷宫一事。
  “我知道。”她望向卢湘。“我想咱们就把话挑明了,我的加入,是陛下担忧‘外戚’势力庞大,毕竟王莽篡汉为实,为了解决此一症结,你可以叫你爹辞去官职,并且……所有卢家人都不得为官,当然我爹亦如此,我戚家的人绝不会参与政事。”
  卢湘面露苦笑。“这点不是没想过,只是我爹那……”
  “你们谈过了?”荻兰问道,昭德则在一旁静静听着。
  “没有,只是身为女儿的,怎敢对爹提出这种要求?他老人家可是贡献大半生的、心力,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卢湘想到这点,不禁泫然欲泣。
  昭德开口了。“我相信卢右相绝对不会做出不利朝廷、天下百姓的事情。”
  荻兰暗自在心中叹口气,他的仁厚会害死他。“我相信这点,只是维持一个王朝并非易事,就如同我早上所说的,身为一个人臣,唯一能做的是为天子分忧解劳,共商治国、治民大讦;但身分跃为皇亲或国戚,和帝位有血缘关系相连者,则不可怀有‘本无二心,无愧于君’的想法,那是不切实际的,当事者无意,旁观者有心,几句谣言煽动,‘曾子杀人’谣言成真的事情就会发生,在这复杂的宫闱政治中,结党营私、斗争不穷,为了你爹好,更为了卢家其它族人的平安,你爹还是辞官避嫌较妥。”
  语毕,三人都陷入沉默良久,最后卢湘开口。“我会和我爹说明的。”她已经明白该怎么做,现在就只剩说服了。
  荻兰露出微笑,果然没看错,卢湘确实是明事理的女子,也不枉为是将来的国母。
  接下来三人开始闲谈,直到东方大白,已经达成共识和承诺了。
  当荻兰从窗外溜回自己的寝宫时,整个房间再度只剩他们两人。
  昭德站起来伸个懒腰,准备再度去会见周公时,卢湘叫住他。
  “殿下,你会不会觉得很可惜?”
  “可惜什么?”卢湘低垂着眼。“宫荻兰……非常美丽,而且与众不同,难道你一点都不动心?难道不觉得没和她在一起是件很可惜的事?”
  在刚刚的谈话中,宫荻兰明确的表示,她只愿和太子殿下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因为她绝对没打算生出任何有王室血统的孩子、而生不出孩子,也将会是她被打进冷宫的最好借口。
  太子答应了,他不会碰她的。
  昭德定定望着她。“说不后悔、不动心是骗人的,毕竟她的确是个绝色美女,我又不是柳下惠。”
  卢湘闻言畏缩了一下,果然!男人不会专情的,尤其是帝王,后宫佳丽三千,美女如云……都即将是他的;而自己的魅力终将消褪……所以只有拚命告诉自己,她会是他心中最特别的那一个,能做到这样,她别无所求。即使早明白这点,他会拥有其它女人的想法,仍深深刺伤了她。
  昭德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怎么,生气了?”
  “……有点难过。”也不晓得是不是受到宫荻兰的影响,她讲话也变得相当坦白直率。
  “别难过,其实无论遇到多少女人,你仍是我心中唯一的皇后。”他深情款款地说道。
  地闭上眼睛,够了!即使未来有极多的变量,但是只要此刻是幸福的,那就够了,睁开眼睛点点头,露出释然的微笑。
  他将她拥进怀中,鼻子轻磨她散发出清香的头发。“其实宫荻兰真的很美,但是我却不愿碰触她。”
  “为什么?”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想碰绝美的女人?
  “她太强悍,是朵浑身带刺的玫瑰。”比起武功,连居轩都打不过她,何况他,若想霸王硬上弓的话,只怕讨不到便宜,连项上人头都有可能不保。“她太自信,强到让人不敢恭维。”对他而言,女人还是要温柔一点,才会讨人爱。“她不是我能够碰触的女子。”他有些认命地说道。
  “宫荻兰,好奇特的女子……不知要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卢湘不自觉地喃喃说道。
  “绝对不是我。”太子无奈地笑道。
  第六章
  “你得立刻和西太子妃行洞房之礼。”
  当太子正为凌晨打扰补眠时,却发现自己又被抓了起来,这次不是他另一个“老婆”,而是他的表哥兼好友居轩。
  他睡眼朦眬,一时没听懂居轩在对他大吼什么?揉揉眼睛,勉强打起精神,望向居轩,不过这一看却让他吓到,呵欠也只打一半,因为从没见过这样的居轩,神情憔悴,两眼血丝,和他一样,睡眠不足。
  “你怎么啦?火气那么大,昨晚跑去哪玩?”
  玩?居轩听了差点没吐血,为了他的“失职”,晚上不得安眠,整夜像疯子似的跟在他妻子的身后,他倒好,在另一个妻子怀中,享受温柔乡,一夜春宵。
  居轩认定太子殿下的黑眼圈,是沉浸在新婚鱼水之欢中的结果。“我哪有你好命可以玩‘整夜’?”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连连深吸进好几口气,才勉强冷静下来。“殿下,我已经没办法再这样做下去,倘若你再放任不管。”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请你尽快‘临幸’戚太子妃,完成洞房花烛夜。”老天!说出这项要求几乎要了他的命,但又不得不说。“我不能每个晚上都盯着地,跟她任意来去皇宫到处乱跑,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帮你盯老婆。”说到最后,他几乎用吼的。
  终于,昭德弄懂他在要求什么?“昨晚,她又跑回娘家了?”难怪她会一身黑衣的在他房间出现。
  “没错!”岂止如此,还跑去追采花贼……他忍住没讲,虽然这个太子妃不象样,好歹是做了好事,所以没有全盘托出。
  昭德细细打量表哥,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难道荻兰出宫的事有那样严重,会让他失去惯常的冷静?心念蓦地一动,想起荻兰昨夜红肿的双眼,再看到居轩此刻憔悴的神情,莫非……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两个昨晚又打架了?”昭德试探地问道。
  “……没有。”突然之间,他觉得好累,几个晚上没睡好,再加上昨夜所受到的情感冲击,已经让他不胜负荷,居轩看着昭德半晌。“我不管了,倘若你无法管‘她’,就让皇上来管。”说完,他转身欲走。
  “站住!”太子大声叫道,一脸无法置信地瞪着居轩。“我不准你去对皇上说出这件事。”他作梦都想不到,他最亲的好友也威胁他。
  “可是……”
  “够了!”太子难得板起脸来训人,尤其对他。“这是我和西太子妃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更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何时和她‘洞房’,你已经逾越本分!”
  太子的话像冷水般地浇醒了他,也提醒他的身分,更提醒他的冲动及失态,他跪了下来。“请殿下恕罪,我失态了。”
  太子轻轻叹气。“罢了,也难为你整晚都没睡好,火气才那么大。”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至于西太子妃一事,只要她出宫没碍到人,也就不用管她了,下去吧!”
  “是。”
  站在太子寝殿外的回廊,居轩狠狠地朝宫柱击了一拳,一阵痛楚流过全身,他抬起头,望向西殿宫的屋顶,该死!为什么有种世界翻过来的感觉,一切都不对劲,失去控制了,而这一切……全拜那个女子所赐。
  算了,不要再管了!再管下去,又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他举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先好好睡一觉,或许等脑筋能清醒思考时,再好好理清这一切混乱。
  只要他能清醒……
  今晚是十五,月亮又圆又亮,整个皇城更显得静谧逼人,不可侵犯。
  她……今夜不会出宫了吧!
  居轩默默地站在一个可以看清楚西殿动向的高台上。
  从那一晚到今天,已经过了快半个月,虽然拚命喝令自己不要管了,但每到夜晚,还是不由自主守在西殿外,看“她”会不会出宫。
  只是,出人意外的,西殿太子妃好象变乖了,这半个月来,不仅毫无动静,相反地,她开始在白天活动了,其所为震惊整个后宫。
  首先她命人搬来一堆织布及绣线进人见愁的冷宫,教起那些白头宫女及怨妇们刺起绣来,许多后妃为此举感到惊讶并议论纷纷,但后来却以另一种想法接受这种行为,她们认为西殿太子妃是在藉此举向太子殿下抗议谁教殿下都不临幸地!
  所以自己自动进入冷宫。
  因此不知情的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看太子如何拆招。
  知情的太子则按兵不动──宫荻兰只是闲着没事做,想在后宫设立另一家“宫家坊”,所以也任由她去,只是这种放任不理的态度,在好事者眼中,更加认定太子对西殿太子妃只有无情和厌恶,于是有关女子和两位太子妃之间的故事,谣言满天飞。
  今夜……该是平静的吧,居轩转过身,分不清盈满在胸的是松口气还是失望,因为自从那一晚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偶尔别到身影,脸上也蒙着轻纱,让人窥不见她那绝世容颜。
  他甩甩头,将那恼人的面容从脑海中甩去,不该想的,也没资格去想。
  带着一股奇异、心痛,正要离去时,突然西殿那边有动静,他飞快转过身,果然一道黑影从西殿飞出来,他喉头一紧,立刻奔了过去,但出人意料的,那道黑影并没有飞向宫外,而是飞至屋顶上,然后定住不动。
  荻兰选了一处较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抬头看着那轮明月,多美呀!她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而正如所料,没一会儿,另一人也出现了。
  她佯装无动于衷,径自从怀中拿出一尺方布,纤纤玉指间夹了一支细针,开始在布上绣了起来。
  头一次见着她这个模样,也不理他,好象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般……他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凝目望向她,此时的她,脸上没有任何布巾遮掩,月光下的她,灵气夺目,有如掉落凡尘的仙女,高雅且不可侵犯。
  他握紧拳头,垂下眼,不发一言地,转身欲离开。
  一见着他要走,她反而有些慌了。“近来可好?”她尽量维持声调平静,淡淡问道。
  “尚好。”他轻声答道。
  她覤眼打量他,在那张冷然俊逸的面庞上,依然读不出他心中的想法,这些时日,她一直在犹豫,该不该出宫──只为了和他碰一碰面,但只要想起半个月前的那段谈话,就让她心怯,不知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他?
  在他心中,她只是一个不庄重的太子妃罢了。
  “今晚的月色不错,一时睡不着,又见这月光下的景致挺美,忍不住想把它绣了下来。”其实聪明的人都不会选在夜晚绣东西,因为对眼睛伤害很大,但为了确认他是否依旧在旁监视她,刻意一试。
  “在这儿绣,是不是不大妥当?”他客气地提醒道。
  废话!她也知道不妥,略为呕气的。“那你有更好的建议吗?”
  “可以明早……在殿内绣。”
  “明早又没有月亮。”她故意找碴。“难不成你能将这副景色重现出来?”
  “若殿下不嫌弃,属下愿意将此景画下来,供殿下刺绣用。”
  一双美目立刻在他身上打转。“你会画画?”她突然发现,自己对他有好多地方都不了解呢!
  “略知一二。”其实他绘得一手好画,但自从进了宫后,就没再舞弄丹青。
  她将布一摊,迅速折好,将所有刺绣用品塞进怀中。“那还等什么,现在就画去。”她跳了起来。
  “殿下?”他愕然瞪着她,不知她意欲如何?
  “等我一下。”语毕,她立刻飞下屋顶,没过一会儿,她又抱了一箱东西跳上来,命他跟来后,便跳出宫墙飞快地往皇城西郊奔去。
  天呀!他做了什么?居轩哭笑不得愣在原地,咬咬牙便跟了过去。
  两人飞快的身影,在皇城外穿梭,不一会儿来到西山山顶。
  她微微喘气。
  西山是京城最高的山,此处地形颇为奇特,顶边一侧是略斜的山坡,另一侧则是陡峭的悬崖,稍一不小心掉下去,会粉身碎骨的落入河中,但从这可以很清楚看到整个皇城的模样,在月光照耀下,有若银月之珠,教人看了目眩。
  她对着随后跟上的他说道:“帮我把这画下吧!”她指着山下的景色说道。
  本是要防着地再度偷溜出宫,没想到自己反成为诱惑她出宫的罪魁祸首。
  “可是……这又没画具。”他想法子推托。“等属下回去,立刻画上一幅。”
  “帮你准备好了。”她将抱在怀中的箱盒打开,一套完整的画具顿时呈现。
  她在地上铺了一层薄缎,将纸张开,笔砚及各色颜料摆好,跪坐在地上,笑玻Р'地向他招手。“来吧!可以动手了。”
  居轩无言地看着她,看样子不得不画了,何况一种刻意被遗忘的跃跃一试之感再度升起,他走过去,跪坐在地旁边。“殿下,这太荒谬了,实在不该……”
  她将笔塞进他的手。“别啰嗦,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眼睛亮晶晶盯着他看。
  看着这张充满兴奋和期待的小脸,他完全没辙,只有重重叹一口气,然后转过头看着山下,凝神注目一会儿,便开始提笔沾墨,勾勒轮廓,荻兰则在旁帮他调色,两人像有默契似的,他需要什么,旁边立刻为他准备好。
  在两人通力合作下,不到一个时辰画即完成。
  荻兰既是惊异又是崇拜地打量那幅画,老天爷!她从没想过他竟画得那么好,一点都不输给那些画工。
  尽管自己画画也不差因为经常要设计绣图,可是和他相比,则又少了一分韵味简单却又传神,不像她得经常注意色彩的丰实,以求绣品的华美。
  她忍不住拿起画来,打算更靠近地欣赏,谁知一时大意没拿好,一阵风吹了过来,将那画刮走,往山下飘去。
  “不!”她未及细想,忘了身在何处,便欲往画扑去。
  居轩手快抱住她的腰,不让她追,饶是轻功再好的人,那儿虽是属于较缓的山坡地,但也挡不住下扑的力道,一跌下去仍会摔得七荤八素,甚至碎骨丧命。
  可是她扑出的力道不轻,虽然拦住她,但也被她带了过去,两个人扑倒在地,翻转了好几滚,当两人停下时,荻兰整个人压在居轩的身上,脸紧埋在他胸前,两人身子紧密契合着。
  居轩一回过神,立刻把她从身上推开,坐了起来,全身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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