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秦斌每次想起苏铮第一反应还是跟填饱肚子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待续
注:憋王八和拱猪是偶唯二会打的扑克……
偶猜测一个男人就算知道错了,也不会让自己有太深的罪恶感,否则他就很难正常生活了吧?偶周围的好男人坏男人,都是这样,错了就改,没法改就没法改了。特现实,基本上都能让自己过去。倒是很多女的,总是自怨自艾,每天跟自己过不去……
第五式(2)
前一阵子,苏爸爸请他暂时不要打搅,他又不敢告诉自己老爸,只能一人在外面混吃。赵丹做的饭他吃不下,但是不吃赵丹又生气吵架,干脆还在外面餐馆吃。后来分了,自己一个人,更是随便凑合。最近瞅着解禁了,秦斌第一个把自己的饮食调整回来。
秦斌是那种大大咧咧生活的人。别看他穿的人模狗样,都是苏铮从小一手调理的。离开苏铮,他的生活常识跟秦朝差不多。冷了裹棉被,饿了往苏家跑,条件反射的像苏家养的可卡小黑。
苏爸苏妈瞅着秦斌心情很复杂。这小子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可也是自己眼看着跟儿子似的长大的。一方面恨他不争气忘恩负义,另一方面有可怜他没人管,而且后来秦斌又有悔罪的表现,老人家更不想把他轰出去。反正苏铮不在,秦斌过去,苏铮来了,秦斌躲开就是。两位老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多或少给秦斌留了机会。
秦斌上大学落下肠胃的毛病,最近心事繁重,好像有点发作。捂着肚子,走到苏家楼下,秦斌突然停下来——上会就是生病了,苏铮才把自己弄回她住的地方的!
脚后跟转脚前掌,开上车就飞回公司。到了公司,胃口疼的冷汗直流。勉强爬上楼,秦斌一头扎在床上起不来了。
靠,原来苦肉计这么难受!
秦斌心里念着背字儿,拿出手机拨通苏铮的电话:“小铮,我请你帮个忙行吗?”肚子疼,声音不是一般的虚弱,“我胃疼的不行,你能给我一碗小米粥吗?别的我吃不下。”
他的胃口再疼,一碗小米粥,肯定能搞定。
秦斌被苏铮拖回苏家,不一会儿的功夫,苏妈妈煮好了一锅小米粥。秦斌大咧咧的躺在儿子的床上,死命的按着自己的肚子,宣称不能松手,只要松开就疼的要死。苏妈妈急得让苏铮去喂,苏铮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在装蒜!当着老妈不好说什么,接过碗一边喂一边问老妈:“妈,上次你给我介绍的那个人什么时间有空?”
秦斌支楞着耳朵,听着。
“人家说随时有空。对了,其实他见过你,说你出庭的时候去看过。”苏妈妈有点搞不清秦斌的身份,有时候是女婿,有时候是儿子。这些话说了也就说了,反正他们俩也不指望什么。
苏铮说:“那你给阿姨打个电话,问问下午三点有空没?我正好方便,总不能人家见过咱,咱却没见过人家。”
秦斌立刻发言:“妈,我和小铮还没离婚呢,这是重婚。”
苏妈妈看了秦斌一眼,叹了口气:“小秦啊,妈没拿你当外人,这件事你做的不对。不仅是不对,而是使太不对。”秦斌频频点头,猛听苏妈妈说:“简直是无可饶恕!”立刻摇头,肚子也神奇的不疼了,坐起来想抗议什么。
苏铮立刻把碗放到一边,不肯喂饭。苏妈妈说:“我和你爸爸没把你当外人,即使离婚了,这个家你想来还是可以来的。你说,你当初……怎么就不想想小铮呢!”说着苏妈妈哭了起来。她替自己的女儿委屈,更为一个女人委屈。多好的感情,怎么说没就没,还找了那么不知深浅的女孩!
秦斌脸上热辣辣的,这是苏妈妈第一次主动谈起他和苏铮的事,连忙说:“妈,是我不好!我当时、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我错了。”
他连声道歉,苏妈妈抹泪摇头,苏铮一看赶紧把老妈劝出去,交给老爹。回到屋里,冲着桌上的粥一努嘴:“喝吧,特地给你熬的。”
秦斌赶紧端在手里做感恩状,“小铮,我……”他想说复合,但也知道没戏。一看苏铮摆出要拒绝的架势连忙说,“我……就算喝了这顿,下次怎么办?”
苏铮没想到他这么难缠,要了上顿要下顿!立刻竖起眉毛,撸起胳膊准备揍人。
秦斌忙低头做喝粥状,淅沥呼噜一通之后,轻轻的说:“你回家住吧。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何必浪费钱再租呢?”
苏铮本来想夺碗轰走他,可是又觉得没必要失了自己的风度。女人这辈子疯闹过那一次就够伤人的,绝对不想来第二次。压了压火,却看见秦斌失落而又颓废的样子,好像无家可归的小狗,祈求主人的怜悯和收留。她想起老妈刚才说的那句话“你当初……怎么就不想想小铮呢”!
当初呵,当初!
苏铮无力的坐下,她被这个问题纠结的太久,每次努力的退开却被秦斌死死的缠住。她想过是不是可以让步?却迈不过“当初”两字。人生太长,谁知道未来还有多少“当初”?!
“算了,我不想回去。每次回去,就想起你摔门走的样子。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你不也说,过去的就过去吗?我觉得还是出来的好。”
她说的有些凄惶,秦斌听了鼻头酸酸的。“对不起”三个字太乏味,“后悔”两个字却恁地沉重,无论如何下不得笔,不敢刻在心上。
夫妻对坐无语,直到秦朝欢快的跑进来,才各自换上一副笑脸,逗着孩子。
如果秦斌肯认输,他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业。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代理商,好歹也是某世界500强的白金代理。年纪轻轻,却是大家一致认可的朋友、合作伙伴,这跟他善于察言观色、把握时机、锲而不舍相当有关系。当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聪明如斯的自己在婚姻上会懵懂如斯?直到天下大乱,老婆铁了心要离开,才晓得好像一直没走脑子!
但是现在他开始走脑子了。苏铮不是说那里有不好的回忆吗?
容易!
秦斌立刻委托中介,准备把房子卖掉。当然,他通知了苏铮。苏铮可有可无,显然对那个地方失望透顶。
秦斌动作迅速,征求了苏铮的意见,把里面的家具处理的处理卖的卖,眨眼腾空,变成一处相当标准的待售二手房。不过,他要的是市场价的最高值,真要有傻叉买了,反手他还赚一笔。若是没有,他都琢磨好了,等和好了重新装修,还是一处新房子。
无论如何,这个房子,现在是不能住人了。
秦斌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事情,中间隔三差五的去苏家蹭吃蹭喝,拽着苏铮到爹娘面前扮演孝子孝媳,一步一步的,试图把苏铮带回往日生活的轨迹。
草长蝶飞,当太阳越过北回归线,每天都笔直的高悬在京城人民头顶上时,秦斌觉得时机到了。
秦爸爸已经回家,老人大病一场需要静养。三分治七分养,此时的秦爸爸不是当初举着皮鞭追打秦斌的悍将,躺在床上垂垂老矣。
苏铮坐在床边,心里颇多感慨,秦爸爸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每次被老爸教训,都是秦妈妈秦爸爸护着她,看到老人被他们气成这样,她心里内疚的很。
秦妈妈打发儿子出去买药,转头对苏铮说:“小铮,小秦不是病了吧?”
苏铮愕然,随即了然。她已是母亲,知道每一位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敏感——不需要任何提示。
“怎么了?”苏铮装傻,模棱两可的问着。
秦妈妈摇摇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老人有老人的智慧,苏铮想探问秦妈妈的意思,秦妈妈却来个尽在不言中。问题是,苏铮怎么明白你的“不言中”呢?
苏铮低下头,沉默的等着。这一阵子,她似乎学会了沉默,不管心里怎么想,总能适时的沉静下来。其实,也算不得本事。只是每当这时,她总会安慰自己,连老公丢了都可以不在乎的人,还有什么事值得特别关注?
她觉得,失去了秦斌,便对整个世界突然没了畏惧。
秦妈妈看着她说:“小铮,你也变了好多。你们这些孩子啊,多大都不让人放心!”
苏铮拍了拍秦妈妈的手:“没事的,长大了,就跟以前不太一样。”
秦妈妈点点头:“最近我看你们都瘦了很多,小秦的脸颊都凹出印子了,我照顾你爸没时间,你们在一起,一定要互相照顾啊!”
苏铮心里酸涩,早不在一起了,还谈什么照顾!
秦妈妈继续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其实我这老眼光的人旁观,即使少年夫妻也要相伴相守。你们在外面打拼,累死累活的,每天回家有个人不用你费心机的去应付,就是相伴。人哪,总不能自己过的。”
苏铮忍不住开口,那是一年多以前,赵丹找到她时说的话,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可是,我的脾气不太好,嘴巴也唠叨,秦斌他大概不喜欢。”说完了,才觉得可能失言连忙补充,“他开始还说说,现在都不理我了。”
虽然是抱怨,可是听起来,夫妻还是在一起。
秦妈妈仔细的打量着苏铮,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什么,然后问:“听说你们在卖房子?”
苏铮忽然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不是秦妈妈,而是秦斌。是啊,他那么大张旗鼓的卖房子,又叮嘱自己在父母面前做戏,不是自相矛盾吗?嘴里还得应付:“哦是,这不是想换换房子嘛。”
“好好地,怎么突然想起换房子了?”秦妈妈紧追不舍。
“因为……”苏铮一时词穷,脱口道,“太大了。房子太大了?”
“啊?”秦妈妈显得更加迷惑,“四室两厅,你们三口住,加上书房,虽然大好像也不是特别大么。”
苏铮急中生智:“我喜欢自己收拾,四室两厅是有点大了,收拾着太累,让别人来我又不放心。不过,最主要的是为了朝朝上学。虽然说附近的学校不错,可是毕竟还是要开车接送。我和秦斌商量过,最好能买个就在学校旁边的,哪怕小点呢,方便孩子。”
这理由倒也堂皇,秦妈妈“哦”了一声,表示接受了这个解释。
苏铮心里不是滋味,这件事是赵丹第一次找她那天早上她准备跟秦斌说,但是忘了的。本来想着下班回家再商量,可是中间碰见了赵丹,世界天塌地陷,好像也顾不上孩子上学了。今天拿出来讲,简直是恍如隔世,又好似梦中重现,竟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秦妈妈又问:“那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苏铮眨眨眼:难道告诉老太太他们在外面租房子?秦斌住办公室?或者秦斌住在别的女人家里?
犹豫的功夫,秦妈妈身子微微前倾,紧张的盯着苏铮:“怎么啦?”
“没什么!”苏铮慌忙回应,“在雍和宫附近租了一套公寓,暂时先住着。原来的那套不是要卖么,当然要清空一下。”
秦妈妈点点头:“也就是你爸爸身子不好,不然你们也不用在外面租房,直接来家里住就好了。”
“不了,朝朝太闹。我爸妈也说过,我都不同意。年纪大了,总要好好休息。有朝朝在,没得消停。”苏铮连忙搬出儿子做挡箭牌。
秦妈妈没说话,满面忧愁,好像心事重如山。停了好久,给苏铮削了一个苹果,才慢悠悠的说:“也罢,哪天带我去你们住的地方认认门儿。不能老让亲家带朝朝,我该尽力的还是要尽尽力的。”
苏铮知道,再拒绝就没人情了,心里只是盼着秦妈妈忘了这事儿,能拖就拖,拖到离婚,也不用遮掩的这么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待续
第五式(3)
时节已是夏初,像所有的办公室一族,苏铮也换上了裙装。很多人认为律师一定是黑白两色的套装,天天板着脸进进出出。其实,全然不是。只要不是出去见客户,他们平时更喜欢所谓的商务休闲装。男士西装革履固然,但是领带就未必一定要;女士裙装利落固然,但却未必非黑即白。
苏铮皮肤白皙细腻,大概这个年纪荷尔蒙分泌的旺盛,皮肤透着一股熟透的水蜜桃的甜香,尤其是早上,刚睡醒的时候,从镜子里一看,多半令人满意。所以,苏铮喜欢穿水红色的上衣。
这颜色忒挑人,皮肤不能太白也不能太黑,不能没有光泽也不能光泽太盛;同时挑人,太飞扬的衬着轻浮,太老成的有装嫩嫌疑。苏铮却把这颜色穿了好几年,从上班穿到现在,一直没有穿错过。
今天上班,下面穿了一条浅米色西装裙一双同色无任何配饰的四寸船鞋,上面是水红色的高领真丝无袖小坎儿,外面是淡黄发白的针织衫,颜色各不相同,却异中求同,看起来活泼许多。针织衫和真丝的柔和质地正好压住颜色的出挑,更衬得她肤白皮细,稳重可亲。
不过,办公室里的女同事多半精心打扮自己,男同事见多了都只是闪闪眼打个哈欠,继续跟客户、公检法或者相干不相干的人通话。
孟绂匆匆忙忙的冲进来,一边解着领带一边冲到衣柜旁找自己的律师袍。这东西平时穿不着,扔大街上都没人捡。放在柜子里一排溜,用的时候拎着过去就好。有的法官讲究,一定要穿戴整齐;有的法官不讲究,你就是穿着T恤他也不理你。律师之间传帮带,法官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看见孟绂冲进来就找自己的袍子,苏铮赶紧走上去帮他拿出来。很多律师都随便拿一件套上即可,孟绂不行。他个子太矮,穿别人的都像是出家和尚拖地的袍。
递给孟绂,孟绂一边解领带,一边往自己身上套:“不行,我时间来不及了。你去一趟XXX区派出所,帮我查这个人。”说完腾出一只手,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查一下他的原住地,迁出迁入时间,原因,从事什么工作。派出所不知道就问居委会。Md,什么人啊,明明是个精神病,非说人家精神正常。操!”
孟绂骂了一句,穿好衣服,飞也似的跑了出去。苏铮见怪不怪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回自己的座位。
自从她拍桌子骂了孟绂以后,别的律师就不敢跑来给她分活揩油,连王律师也不曾对她如何不敬。前台小路亚是所里的大喇叭八卦王,结论是,王律师吃软怕硬,当初文律师就应该像她这么厉害!苏铮到觉得,王律师只是吃一堑长一智罢了。人活着总得学着怎么做人,何况王律师这么聪明的人。看她最后尽心帮文律师辩护,就知道她也不是真的“王扒皮”。
吃过中午饭,苏铮看着点,觉得派出所的民警同志们午休时间已过,才拎着包出门。上午打了个电话,听说原来管户籍这块的人调走了,现在来了个新人,下午肯定在。
路上,苏铮接到秦斌的电话,说晚上想带着朝朝去吃海鲜,问苏铮去不去?苏铮说自己不喜欢那地,太腥了。秦斌说,这次绝对不腥,他找了好久才找到。而且,他为难的告诉苏铮,那个地方有点乱,如果没有苏铮,他怕自己照顾不过来儿子。苏铮本来想噎他一句“可以找赵丹”,但又觉得太没风度。只好答应下来。
放了电话,心里明白,秦斌是想回家。可是,家是心之所安,她连自己的心都没找到,哪里有家啊!
到了派出所,一切顺利,接待的是个年轻的帅小伙。苏铮估计他也就是二十八九的样子,但是看起来白白净净,说话也斯斯文文,不像其他的老油条揩油拿腔让人生气。
等到办完事了,苏铮转身要走,那人好像忍不住似的轻声问:“苏律师,您认识何文瀚么?”
苏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