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得众人“哈哈”大笑,李若枫被说得怪不好意思的。他在江湖上名气大,各门派中尊重他的人多,很少人这样说他,这回被这个小丫头说过来了,还真的有点不是滋味。
李若枫笑道:“看来的确是这样。一直以来我的话最多,骂人的挖苦人的都有。呵呵,真的是经常‘啊吱啊咗’了。”
鲁凡笑道:“若枫,我以前总在想,江湖中的那么多人喜欢你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明白过来了,就因为你整天‘啊吱啊咗’的,别人就是喜欢你这嘴巴。”
李若枫竟也笑了起来,说道:“看来是这样的了。”
他们一起来到河边,上了船,向岭南第一楼走去。
而林月燕的师父何夫人却悄悄地随在后面。原来何夫人在岸边把刚才的事看得清清楚楚,她有意让林月燕和武当的李若枫一起,参与武林中的事,自己则暗中助林月燕一把。她扮成一个普通的一个富家夫人,假装游览这美好春光。(6)
第六回 剑惊浪涛(7)
李若枫一行到了岭南第一楼,孟长君下楼相迎,笑道:“李大侠怎么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了,是不是我这里的伙计服侍不周到呀?”
李若枫笑道:“孟老板,刚才有点小事。现在不是又回来了吗?你想想,你孟老板的酒可是江湖中少有的上等好酒,我李若枫这酒鬼怎么舍得不喝呀?你我还约好可以在这长年喝呢?我先在这住上三五个月,非把你这的酒喝光不可!”
孟长君道:“哈哈,好说,好说,这个自然不是问题。我把房价打五折给李大侠。”他见到林月燕也在一起,道:“原来姑娘和李大侠认得的,只是,怎么不见尊师何夫人了?”
林月燕道:“师父她老人家有事走了。”
李若枫问道:“林姑娘,尊师刚才还在怎么不引见呢?”
林月燕道:“师父她去会一个十多年不见的朋友,我不喜欢去,所以跟着你们。我不习惯一个人,师父不在,我总得找个伴呀。”
李若枫道:“我们今天就住在这里,孟老板这里多的是房间,你就住下吧。房子的银两算李某的帐。”
林月燕喜道:“太好了,师父不在身边,我就没银两了,那多谢李大侠了。你的孟老板算五折,我的想必也是算五折,加起来才是一个人的钱呀。李大侠真够面子的,连孟老板也给你打五折的。这样的话,李大侠,我一直跟着你算了,免得我师父老是在我旁边‘啊吱啊咗’的,多不自在呀。”
鲁凡道:“若枫,我看,这小姑娘跟定你啦。”
林月燕听不出话中的意思,说:“是呀,是呀,李大侠,我跟定你了。”
李若枫道:“姑娘不嫌弃的话,请便。但我想早点见尊师,你若以为我是闹玩的,李某不一定想见尊师,到时姑娘你还是回到令师身边。”
林月燕道:“李大侠千万不要赶我走呀,师父她早就说我不懂事,又惹事,更是办不成事,老是嫌我烦着她,难得李大侠不嫌弃我,而且我知道李大侠是个超级大好人,我就跟定你了。而且师父说她见了她的朋友后会很快回来找我,我真不想见她了。李大侠你不也想想,我从小到大都被师父管得死死的,一点自由都没有。”林月燕有意说她师父很快会回来找她,好让李若枫愿意让她跟着。
孟长君道:“姑娘的房钱有李大侠在,自然也是半价了。诸位请进。”
李若枫等人步入里面,却一张桌子旁萧青子正一个人坐着,慢慢地喝着酒。
众人一愣,都看着萧青子。
萧青子微笑道:“李大侠,你好呀。难得遇上你了,青子舍不得就这样离去。日后恐怕没有机会和李大侠喝酒了,所以今晚想和李大侠你一醉方休,不知李大侠是否赏脸呢?”
曹一峰见是只有萧青子一个人,正要拔剑。萧青子笑道:“曹先生,这是孟老板的酒楼,在这动刀剑不好吧?”
孟长君问道:“刚才这位公子说是你们的朋友,怎么要动刀剑了?”
李若枫道:“是老朋友来了,来了就来了,今天喝酒我李某奉陪到底。”对鲁凡等人道:“你们上去,让孟老板安排好房间,我喝喝再上去。”
鲁凡等人看了看萧青子,又看看李若枫,带着众人和孟长君上楼去了。
天色已晚,住宿的人一般由伙计把饭菜送到房里去,这天下第一楼的客人也几乎只有李若枫和萧青子两人了。但见李若枫和萧青子二人谈笑风生,仿佛相见恨晚一样,从辛时一直喝到酉时,二人均无醉意。
至于他们俩人说些什么,旁人并未能听个详尽。在旁人眼里,李若枫和萧青子简直是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谁知道他们正是死对头,一个代表武林各门派,一个代表木棉教,今天才第一次交锋。二人因为都是武林中难得的人才,各自对对方惺惺相惜,本是敌,却都想和对方做朋友。
李若枫号称千杯不醉,这回算是酒逢知己了,虽说萧青子不是他的知己。等到他们把十坛酒都喝完后,李若枫道:“萧青子,李某今天喝得特别痛快。”
萧青子道:“不瞒李大侠,青子也是如此。在木棉里,教规森严,青子喝酒多了副教主就会不高兴,而且在教里,只有按副教主的吩咐做事,想找个人说话都不知道找谁。喝的都是闷酒。今天的酒是青子长这么大以来喝得最痛快的一次。”
李若枫道:“我也是喝闷酒的多。老实说,自从你们木棉出现后,我都没有喝上过一次安乐酒,十多年来喝的尽是闷酒。不管你我为的是什么,总之喝的都是闷酒。喝酒的人再差的酒都可以喝,差的酒也有差的酒的味道,唯独这闷酒喝得什么滋味都没有。”
“一点不错。这也只有会喝酒的人才能体会得到。想不到我教的出现竟令李大侠喝酒都不好喝了。幸好今天有青子陪着,要不然,李大侠你喝的还是闷酒呀。”
“对呀,所以我还得多谢你呢。”
“那青子也得多谢李大侠呀。我们彼此彼此。”
说完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李若枫道:“我李若枫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逍遥自在。因为酒能令我更加能逍遥自在,所以一直喜欢酒。”
萧青子道:“青子身为木棉教天罡地煞杀手的头目,整天有忙不完的事,唯独酒能让青子可以歇息,所以我也渐渐喜欢上酒了。”
“那梁仪天也够开通的,竟能让你喝一两杯。”
“副教主他自己都不喝酒,很早他改喝茶了。他不喝酒,教中也没有人喝酒了。他老人家谁都不许喝酒,就只给青子喝。当中原因无人知道。”
“如此看来,梁仪天真的很喜欢你呀。但我看,他梁仪天就算允许你喝,可能不会让你喝很多,所以你才会喝闷酒的。”(7)
第六回 剑惊浪涛(8)
“李大侠说中了,副教主说酒喝多了办事就不是那么好办,还可能误事呢。”
“那样看来梁仪天真的不懂酒,他不知道喝酒的人越喝办事越聪明的。我要是没有酒我就什么事都不想做,也做不好。日后见了梁仪天得跟他说说这些,好让他也懂一点酒。”
“李大侠,你莫不是以后喝酒都不要我陪了吗?和副教主说还不是让副教主杀了青子?”
李若枫“呵呵”笑道:“我喝得糊涂了,那我不和梁仪天说了。话说过来,梁仪天还算个人物啊,能把木棉教人牢牢地控制着,就连一向自命不凡的端木蒙都不敢对他说半个不字,让所人的木棉教人都忠于教主,听命于他梁仪天。”
“副教主是青子从小就佩服的人,除了他的武功,还有他的谋略,他的智慧,他的见识,他的目光,他的风采,等等,青子这一辈子就只听命天他。”
“你说得让我听了觉得恶心,差点把刚才喝的酒给吐了。”
“青子知道李大侠不喜欢副教主,但他毕竟是青子的主子,一手把青子抚养成人,是青子的再生父母,自然觉得副教主是那么伟大。”
“你少屁了,萧青子。梁仪天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李大侠说错了,你刚才还说副教主算个人物,现在怎么反而骂他了?”
“他杀人太多了,当然要骂他。算了,不说了,免得喝酒也不香了。不过老实说,日后我们相见时,交手谁也不能对对方手下留情。”
“这个当然。我们除了喝酒外,随时随地都是敌人。”
李若枫一笑,道:“这样说就对了,朋友是朋友,敌人是敌人,二者不可能统一的,永远都是有距离的。我只相信朋友可能变成敌人,敌人则不能变成朋友。像现在的你我,离开这桌子就是敌人了,或者原本就是敌人,不可能是朋友。”
“李大侠,在青子的眼里却相反。青子只相信敌人可能就朋友,朋友则不可能变成敌人的。现在你我本是敌人,坐在酒桌前却变成朋友了。”
“这不是朋友,你我不过是都对对方惺惺相惜而已。真正的朋友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李大侠说得对,所以青子一直以来都没有朋友。”
“是这样的。很难想像你平时是怎么过日子的。”
“很简单,习惯成自然了。”
“而且梁仪天又不给你多喝两杯,日子真的不好过。”
“李大侠真了解青子。”
“我不了解你,如果我了解你我们第一仗是不会输的。”
“李大侠此言差矣,青子胜了纯属侥幸,李大侠输在江湖人心不一之上,非在青子手上。”
李若枫点点头,道:“这说得倒不错。”
萧青子微笑,长叹一声道:“时候不早了,李大侠,青子只是找人喝酒,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我也不知是为什么。真希望以后我们都可以像现在这样坐着慢慢喝一杯。好了,青子就此别过,不然愚弟铃子放心不下的。”
李若枫道:“也好,就此别过吧。请便!”
“告辞!”萧青子话完就走。
李若枫一个人又喝了几杯,觉得萧青子这次来绝非简单得只是为了喝酒,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到底是什么目的,一时又难以定夺。他一边喝,一边又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萧青子早已和鲁凡打过招呼了,言明要找他。萧青子才出江湖,竟如宝剑一样光芒四射,武功、智慧都有过人之处,木棉教有这样的接班人,他们要与江湖为敌岂是难事?他不禁嘲笑武林中各大门派,常常说各大门派武功如何了得,每派都有不传之秘。到头来都没有多少可以派上用场的。武林中难道真的没有后继之人了吗?想到这里,他想到了林月燕。这林月燕出身不知何处,武功不知是何派,师父不知是何等人物,一切都是那么神秘,偏偏又是一个娇艳可人的小姑娘,处处惹人喜爱。李若枫想起林月燕拉住他的手的那一刻,嘴角竟露出一丝微笑。
未知后事,且看下回。(8)
第七回 再上柳家庄(1)
正当李若枫想得入神之时,后面有人把他的酒杯抢了过去。李若枫一看,正是林月燕。林月燕道:“李大侠,我还以为你喝醉了呢。不是和萧青子一起的吗,怎么变成一个人喝闷酒了?不如这样吧,我陪你喝,怎么样?”
李若枫一笑,道:“你也会喝酒?就算你真的会喝,夜深人静之时我也不能和你一起喝的。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月燕叫道:“我好心要陪你喝酒,你还要赶我走?你还算是人吗?”
“哦?我怎么不算是一个人了?你一个姑娘家的半夜三更出来不方便,回去吧。”
“姑娘家又怎么样?你是人,我也是人,为什么你可以在这里喝酒,我就不可以?我偏要坐在这里喝,看你又怎样?”林月燕说完,端起酒碗就喝。当她喝完一碗时,李若枫已经上楼去了。她把碗往桌上一扔,追上去,叫道:“你怎么不理我?喝杯酒有什么不妥了?”
林月燕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整个岭南第一楼几乎没有其他人,她的声音清晰得有点刺耳,弄得李若枫怪不好意思的。
“林姑娘,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夜深了,睡眠不好你明天脸色会十分难看的。”说时正要回房间去,却又被林月燕一把拉住。
这时候不像白天,只有李若枫和林月燕两个人,李若枫被这样一拉,心头一下子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令他差点乱了思绪。他甩开林月燕,道:“林姑娘,你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你让我回去休息。你要喝酒的话,恕李某难以奉陪。如果明天可以,姑娘你还是回到你师父身边吧,李某不习惯和女子一起。”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林月燕嚷道:“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一个李若枫嘛,算什么了?”她把嘴巴一嘟,也回房间里了。
一宿无话。及至天明,李若枫也许太累了,竟睡到日上三竿。他一醒过来就猛地跳起,匆匆忙忙洗漱完毕,正要下楼去时,和鲁凡碰个正着。
鲁凡开口叫道:“你还早呀!若枫,都什么时候了?我正要赶你起床呢!”
但见鲁凡脸色有点凝重,问道:“鲁兄,有什么事吗?”
鲁凡没有说话,拉着李若枫下了楼,匆匆忙忙的步出岭南第一楼。沿着东江往东方向走约四里路,到达一个无人的旧码头。见曹一峰、丘难胜、孔肖及李若枫师弟白非正围观着。李若枫上前一看,在一艘破旧的船上发现昨天还是好好的陈子房等人一个个躺在血泊之中了,他们手中的剑还紧紧地握在手上。
“是怎么回事?”李若枫不禁问道,“昨晚不是和我们一起在孟老板那里吗,怎么一大早他们就已经死在这里了?”
鲁凡道:“也不知道。会不会是萧青子他们做的?”
“我看不会。萧青子既然要放过他们,为什么还要杀他们呢。”
“一大早孟老板跟我说这事,他知道你昨晚睡得迟,所以先找我。如果不是萧青子,还有谁会这样做?萧青子昨晚和你喝酒,极可能为的就是这事。他要来个杀鸡骇猴,早不杀迟不杀,就在你李若枫面前让你不知不觉地杀了。”
李若枫沉思着。也许鲁凡说得有道理,萧青子有意做事给李若枫看的。也只有木棉教的人才会杀人于无声无息之间。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能把陈子房等人杀了竟然没有人知道?怎么不直接在岭南第一楼里杀了就算呢?而且是在这个少人的旧码头上。
丘难胜仔细地看了一遍伤口,说道:“这是同一个人杀的。伤口、剑痕、方向、力度都如出一辙,而且出剑极快,肯定是在短时间内把他们全部杀死。”
李若枫道:“陈子房的武功当然不差,萧青子要不是用计,不可能那么容易捉住他的。能在短时间内把他们都杀了,这肯定是一个用剑高手。木棉教人要杀人,也不可能是单独行动的,起码有几个人以上。我看这凶手就在中堂镇,在我们附近。”
曹一峰道:“我看这就是萧青子所为,凭萧青子的武功,绝对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他们杀害。他昨晚故意和你喝酒,使你放松警惕,然后下手。”
李若枫点点头,但他还是在想,萧青子要是真的要杀陈子房等人,何必费这么大气力呢?他凭直觉断定不是萧青子杀的,一定另有其人。至于是谁一时无从知道。
曹一峰忽然问道:“这会不会是林月燕杀的?她突然出现在我们这里,身份一向不明。”
“会是她吗?”众人疑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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