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下以为你是误会王爷了!”沈玉砚语气带点急切地解释道,“王爷并没有半点嫌弃姑娘的意思,王爷不是那样的人。王爷之所以发怒,是因为……王府的消息传到了皇上那儿……”
“有什么不一样吗?”甘怡余怒未消。
沈玉砚眼波微动,沉了语气,“皇上说那句话是在警告王爷,他在监视着王府的一举一动……”
“监视?”甘怡由怒转惊了,“为什么?苏昂不是皇上的叔叔吗?他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在下能告诉姑娘的只有这么多,请姑娘体谅王爷。”沈玉砚见她表情有些松动,露出笑容来,“况且姑娘若是这么走的了话,在下就没法帮助姑娘恢复武功,也没法帮姑娘解毒了……”
“解毒”二字让甘怡很是动容,“这么说你能帮我解毒吗?”
沈玉砚眉眼弯弯,“在下不能,可是有一个人应该能!”
“谁?”甘怡急忙打听。
“到时候姑娘自会见到的!”沈玉砚故作神秘地看了她一眼,“所以不管为了姑娘也好,还是为了在下也好,请姑娘留在王府。”
甘怡有些不解,“为了你?”
“没错,若是姑娘就这么走了,王爷定不会饶过在下的。所以无论如何在下也要把姑娘留下来!在下不想对姑娘用强,所以还请姑娘体谅在下……”
他这话可谓软硬兼施,让甘怡没了退路,只好忿忿地转身回了偏房。
倒在床上,摸着肿起的半边脸颊,又伤心又委屈,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痴女子
说来人还真是奇怪,心情一旦有了缺口,所有的负面情绪便接踵而来。
甘怡就是如此,穿过来这么久,一直积极乐观地去面对这陌生的一切,不曾哭过。被苏昂打了一巴掌,反倒忍不住了。
开始只是默默地流泪,谁知道越哭越伤心,这些日子的孤独、彷徨、迷惑、无助,一股脑地涌了来,最后变成了放声大哭。反正眼泪止也止不住,她索性就哭了一个痛快。
等眼泪流干了,胸口的压抑去了不少,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看来适当地哭一哭还是有必要的!
“姑娘,王爷差奴婢来叫你过去用晚饭。”浅香推门走了进来,轻声地叫着她。
“不去!”她不得已留了下来,并没有打算原谅苏昂。虽然她是穷人家的女儿,可是从小父母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宝贝一样养大的。他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这个仇她决定记下了。
浅香迟疑了一下,“哦,那奴婢去回禀王爷……”
甘怡听她声音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果然她眼睛红肿着,像是哭过了,赶忙问道:“浅香,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没事,奴婢就是……就是看见沈公子挨鞭子,心里不好受……”
“沈公子?挨鞭子?他为什么要挨鞭子啊?”甘怡有些吃惊,又发生什么变故了?
浅香抽了一下鼻子,“沈公子说,府里有人触犯家规,是他治家不严,他有责任,所以跟王爷自领了二十鞭子……”
“所以你就心疼得哭了吗?”甘怡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放心吧,沈公子是练武之人,二十鞭子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不会怎么样的。”
浅香微红了脸,“奴婢也知道,可是看着鞭子抽在他身上,就……就忍不住……”
本来以为这丫头对沈玉砚只是一般的崇拜,没想到用情这么深了。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果然世间最难解的就是一个情字啊!
也不知道沈玉砚到底知不知道有一个傻丫头这样痴痴地望着他,知道了会接受这份心意吗?
“对了,那个叫月梅的女孩子怎么样了?”她想起那个泄露消息的侍女来。
荷塘人影
“本来是要乱棍打死的,王爷念在她是初犯,就打了她二十棍子,打发她去柴房做事了。”
看来那女孩子是逃过死劫了,甘怡稍稍地放心了些。虽然她知道这其中有别的缘由,不过别人因为自己而死的这种事情,她还是接受不了。
她也没想到苏昂会改主意,那会儿分明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突然又发起善心来,这个人还真是捉摸不透!
苏昂听浅香说了甘怡不肯过来跟自己一起吃饭的事情,没说话,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让浅香伺候着吃了几口,便说吃饱了。
沈玉砚见状眉眼一弯,吩咐道:“浅香,你送些饭菜去甘姑娘房里。”
刚才被鞭子抽得满背血条,让人心疼不已,这会儿却跟没事人一样,还是那么温文尔雅,玉树临风。
“是,奴婢这就去。”浅香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红着脸答应道。
苏昂听了脸色稍有缓和,吩咐沈玉砚拿书来给他看,却半天都没有看进去一页,索性不看了,上床去睡觉。
甘怡跟苏昂赌气,好几天没跟他打照面。整天憋在屋里有些无聊,见外面风和日丽的,就起了出去走走的念头。来王府好几天了,还没出这个四合院过。
“奴婢陪姑娘去后花园走走吧,这会儿花开得正好呢。”浅香建议道。
“嗯,那就去吧。”甘怡起身跟着她出了四合院,来到后花园,于是再一次见证了王府的奢侈。
这哪里是花园,分明就是一座小公园,亭台楼榭,假山池水,花草树木,一应俱全,看样子占地也得有个三四十亩,加上前面的院落,整个王府占地怕不下百亩。
这会儿荷花开得正好,甘怡忍不住在荷塘边站住了脚步。不经意间看到水中的倒影,发现头上黑乎乎的,伸手摸了一把,很是扎手。
这几天没留意,原来已经长出不少的头发了。虽然容貌还是有些抱歉,不过身为女人,她还是向往长发的。
正看着自己出神,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旁边多了一个人影,惊然回头,就见苏昂正站在侧后方,挑眉看着她。
不就是拿水当镜子照了一下吗?摆出那不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甘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走。
苏昂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突兀的吻
“放手!”甘怡挣了一下,见他非但不松手,反倒抓得更紧了,愈发恼火起来。
苏昂不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她,眼神一点一点深邃了起来,像是两个黑色的漩涡,带着莫名的吸引力,一个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
甘怡觉得心跳突然加快了许多,耳根开始发热,有些慌乱地挪开目光,不与他对视,“你快放手,别以为在你家就可以随便欺负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感觉手腕上一紧,就被苏昂扯进了怀里,还不等反应过来,唇已经被他衔住了。冰凉柔软的触觉在唇上蔓延开来,让她的身体不由为之一僵。
他的唇带着一点霸道的力量,压向她的唇,使得她身体不自觉地向后弯曲。他松开她的手腕,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迫使她紧紧地贴着自己。舌掠过她的唇,撬开她紧咬的牙关,与她小巧柔软的舌纠缠在一起。
这个吻来的如此突兀,让甘怡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了神,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推开,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苏昂稳住身形,用仍然闪动着灼热温度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漆黑而闪亮,绷紧了湿润的唇。
“亏你还是堂堂的王爷,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甘怡又羞又愤,愤愤地瞪着他,心跳却乱得一塌糊涂,两只耳朵也滚烫起来。
苏昂偏了一下脸,再转回来的时候已经恢复那冷冰冰的模样,“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扯平?甘怡有些发怔,随即意识到他是在说他打了自己一巴掌的事情。这个混蛋,竟然为了这种事情就吻她,上次在山洞也是,她的初吻,她的第二吻,都被这个可恶的家伙给掠夺了!
“你是不是觉得戏弄一个丑女特别好玩?”她几乎咬牙切齿了。
苏昂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本王并不觉得你丑……”
甘怡眨了一下眼睛,她不会听错了吧?那淡淡的像是解释的语气算怎么回事?不觉得她丑……又是什么意思?
“本王下午要出门,你也一起!”苏昂不理会甘怡挣扎的表情,冷声地命令道。
本王从来没承认过那门亲事!
“谁要跟你一起?”甘怡一肚子的怒气无形中消融了大半,对他的态度依然很是不满,免费送了他一对白眼。
苏昂挑了挑眉毛,一伸手将她扯了过来,低头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是不是不亲你,就不会乖乖听话?”
他的脸贴得很近,温热的鼻息掠过脸颊,酥酥痒痒的,让甘怡浑身的毛孔地为之收缩,“你……”
她刚想说什么,眼角突然捎到一抹水绿,扭头望去,就见殊月郡主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那儿。依然清丽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捧着一只水晶碗,里面放着两串红玛瑙似的葡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点吃惊和哀伤地望着他们,也不知道天生明眸如水,还是带着泪光,让人望之心生怜惜!
苏昂感觉到甘怡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殊月郡主,直起身子,皱了眉,“本王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
如果声音能用温度计量的话,绝对已经在零度以下。甘怡听了都心里发寒,别说那对他有心思的人了!
“皇上赐我一些贡果,我送给来王爷尝尝……”荷花轻轻地咬了一下粉唇,垂下长长的睫毛,模样愈发楚楚可怜了!
“不必了!”苏昂声音依然冰冷,拉住甘怡的手,“走!”
甘怡被他大力地拖着,跌跌撞撞地从荷花身边经过,碰上她哀怨的目光,顿觉自己好像一个不道德的第三者,心里有些发虚。
“喂,你放开我!”她企图从苏昂手中挣脱出来。
“再闹本王把你扔进荷塘喂鱼!”苏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手上的劲道更大了几分,握得甘怡那纤细的手腕生疼。
甘怡挣脱不掉,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荷花依然立在原地,深深地垂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哭了,整个人都染上了哀伤的阴影,好不可怜!
未婚夫对自己那么冷淡,又当着自己的面跟别的女人做出亲昵举动,放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喂,她不是跟你有婚约吗?你这样对待她是不是太残忍了?”她忍不住同情心泛滥了!
“本王从来没承认过那门亲事!”苏昂冷冷地说着,脚步不停,拉着她直直地出了后花园。
谁要跟流氓和好?
甘怡听他这么说,心情变得微妙起来。有些吃惊,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高兴。想起荷花那可怜的模样来,又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坏心眼了,不免多了几分羞愧。
“有事就问,不要自己瞎琢磨。”走了一段,苏昂不见她说话,瞟了她一眼,见她表情怪怪的,停住了脚步。
“我哪有问题要问?”甘怡避开他的目光,嘀咕了一句,又想起他刚才好像说是要出门来着,“你下午要去哪里?”
“去见一个人!”苏昂答。
甘怡扁了扁嘴,答了跟没答一样。
“我能不去吗?”这副模样,她不太想出门。
“你必须去!”
甘怡听他语气不容置疑,也不想浪费口舌了,反正她不去他也会把她打晕了带去,这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沈玉砚见苏昂和甘怡手牵手地回来了,弯了凤眼,上前来招呼,“王爷,甘姑娘!”往后望了一眼,“殊月郡主说是去后花园找王爷,莫非没有遇见吗?”
“打发她回宫去,本王不喜欢别人在本王的地方闲逛。”苏昂松了甘怡的手,冷冷地吩咐了沈玉砚两句,迈步回房去了。
沈玉砚表情带了点无奈,还是按照吩咐去做事了!
甘怡感觉自己似乎莫名其妙地蹚了一趟浑水,叹了一口气,回到偏房,就见浅香看着她贼兮兮地笑。
“你笑什么笑?”甘怡瞪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苏昂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自己倒是跑了……”
“奴婢也不知道王爷在后花园,王爷不让奴婢出声,奴婢哪敢出声?王爷打发奴婢走,奴婢哪敢不走?”浅香笑嘻嘻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苏昂身上去了,“不过看到姑娘和王爷和好了,奴婢也很高兴!”
甘怡想起刚才那个吻来,脸上有些发烫,嘴硬地嘀咕了一句,“谁要跟流氓和好?”
浅香没听清楚,不过看神态也能体会到她的心情,笑得跟贼了一些。
“对了,浅香,你能帮我找点厚实的花布来吗?颜色要淡一点的。”甘怡突然想起什么来。
“当然可以了,不过姑娘要布做什么?”浅香不解。
甘怡嘿嘿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山水间的竹楼
下午出门的时候,苏昂见甘怡脑袋上扣着一个东西,说是斗笠不像斗笠,说是巾帕不像巾帕,挑一了一下长眉,“你戴的那是什么玩意?”
“没文化真可怕,连帽子都不知道!”甘怡从他眼中读到了不屑的意味,忍不住反唇相讥。
这可是她花了一中午时间,和浅香两个努力缝出来的软檐淑女帽,虽说时间仓促,做工有点粗糙了,不过大体样子还是有的。
就是配上这古装的衣裙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她并不怎么在意,能遮丑就行了!秃头穿着女装,出去肯定招眼。
苏昂哼了一声,“无聊!”
“很漂亮!”沈玉砚则眉眼弯弯地赞道。
“谢谢,还是你有眼光。改天我也给你做一个,你人长得这么帅,戴上一定好看!”甘怡得到肯定,立刻知恩图报起来。
苏昂眼中闪过一抹怒色,“别废话,快走。”
二人坐上马车,依然由沈玉砚和俞墨阳两个驾车,出了王府。
甘怡趴在车窗往外看,见街道两旁都是摊点,买的卖的很是热闹,便有了逛街的欲望。看了苏昂一眼,那人正一脸漠然地闭目养神,她也就不好开口了。
马车转了个弯,便径直出了城门,往郊外驶来。走了约摸有一个钟头的样子,在一座不高的山前停住了。
将马车放在山下,让俞墨阳看守着,甘怡、苏昂和沈玉砚三人便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徒步往上走去。
走了一段,前面隐隐地传来流水声,山路却戛然而止,触目望去,前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树木,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沈玉砚翘一翘眼尾,迈着奇怪的步子朝那树林打了几掌,树影倏忽消散,露出一条青石的台阶来,台阶两旁长满了翠竹。
水声潺潺,鸟鸣清脆,走在翠竹掩映的小路上,颇有一番曲径通幽的意境。
沿着石阶又走了一刻钟的样子,前面突然开阔起来。第一眼就看到对面山崖上挂着一条飞瀑,这就是水声的来源了!
这边平整的断崖上规整地长着竹子,竹木深处矗立着一座精巧的竹楼。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有品位,竟然住在这样山水秀丽,又有竹君子相伴的地方!
几个人在竹楼前面停住脚步,沈玉砚轻笑一声,对那竹楼弯起眉眼,“见客不迎,可非君子之举,你说是不是,浅池先生?”
飞起的墙
他的声音不大,和煦如春风,听起来却格外清晰,甚至在山涧之间带起了隐隐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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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见那竹楼上现出一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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