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中过毒?”半晌的沉默过后,那男人突然开口问道。
大尾巴狼
甘怡迅速地睁开眼睛,有些诧异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哼,难怪了!”那男人微扬了一下嘴角,冷冷地盯着她,“你过来!”
“干嘛?”甘怡听他语气是十足的命令语气,心里很是不爽。
那男人对她不悦的目光视而不见,“把你的血给我!”
“哈?”甘怡确认自己没听错,差点气坏了,“你是吸血鬼吗,喝血上瘾了?再说,你让我把血给你我就乖乖给你?你算老几啊?”
大概是喊得太大声,脑袋一阵晕眩。他令堂的,见他拼命地救了自己,还以为他是好人,没想到也是一条大尾巴狼。感情拦下她是把她当储备粮食的!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搭理他,一走了之好了!
“别废话了,快把你的血给我,难道你想死吗?”那男人紧紧地盯着她,唇线绷得紧紧的,眼神也愈发冰冷了起来。
甘怡听了这话气极而笑了,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她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把蛮不讲理的话说得理所当然的人!
“我就不给你能把我怎么样?”她倔强劲儿也上来了,反正他和她现在都是一条腿迈进阎王殿的人,谁怕谁啊?
“一点就可以!”那男人盯着她看了半晌,挪开眼睛,语气虽然还是很冷,却稍有缓和,“不然你我都要死在这里。”
“我凭什么把我的血给你喝让你一个人活着?反正我失血过多,给不给横竖都是一死,我一个人死多没意思,要死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那男人似乎怔了一下,眼神晃了晃,“你误会了。我之前中了毒,喝了你的血体内的毒散去了不少,你的血应该可以解我身上的毒。”
甘怡听他这么说,有些意外,原来不是当储备粮食,是当解毒剂啊,那还不一样?“所以呢?你就想把我牺牲掉了吗?”
“我身上的毒解了的话,功力就能恢复,或许可以带你从这里出去!”说罢不无鄙夷地瞟了她一眼,“你也想太多了,你的血又没多好喝!”
“不好喝你就别喝!谁让你一开始不把话说清楚,你那样说话我当然会误会,连话都说不利索拽什么拽?”虽然知道他不是大尾巴狼,甘怡还是忍不住为他的态度恼火了。
不要在我面前睡
甘怡吼了一顿脑袋更晕了,趴在地上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打量那男人的脸色,果然比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好了许多,不再是乌青的了。看来他没说假话!
“那你轻点咬,我怕疼!”她把手递到他嘴边,很鸵鸟地闭上了眼睛,却半天没有感觉到预期的疼痛。
睁开眼睛,见那男人正坐闭目而坐,根本就没理她的意思,不由火大,“喂,不是要喝血解毒,然后离开这里吗?”
“我讨厌难喝的东西!”那男人不睁眼,口气淡淡的,却不乏嫌恶。
甘怡气得翻了翻白眼,“现在这种情况,你就别嫌东嫌西的了,先脱身要紧!”
“我更讨厌尸体!”这次皱了皱眉,嫌恶的意思更重了。
“你是担心喝了我的血我会死吗?”甘怡试探地问道,见他没说话,像是默许了,心里有些发热。担心就明说嘛,何必摆着一张臭脸说那样伤人的话?
“喂,你喝吧,喝个一点半点的我还死不了。”她复又举起手来。
男人猛地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最讨厌啰嗦的女人!”
女人?甘怡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在说她,“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她的这副模样分明跟女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哼,是人都能发现吧?男人哪有那么细的腰身,又哪有你这么笨的?”男人冷哼道,闭上眼睛,又加了一句,“不过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丑的女人!”
“我又没打算嫁给你,丑不丑关你什么事?”甘怡又忍不住发怒了,这个人简直就是让人火大的代名词,刚对他有点好感,他就出口伤人。就算是她丑了点,也不用那么直接点出来吧?好像谁愿意丑一样。
她有些伤自尊地趴回地上,下决心再也不理这个臭屁男人。刚才跟他吵的时候还没发觉,一停下来就感觉眼皮好沉重,头脑也混混沌沌的,仿佛转不动了一样,浑身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
“不要在我面前睡,我讨厌看着女人睡觉。”那男人又来撩拨她的怒火。
“你是不是闲疯了?那去挠墙好了,别来惹我。”甘怡有气无力地说道。
男人沉默了半晌,突然冷声说道:“你要是敢睡着,我现在就杀了你……”
想让我亲你就直说
“有本事你就来杀我好了……”甘怡的声音细若蚊鸣,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身体里的力气一丝一丝地抽走,整个躯体已经变成了一具空壳。
男人见状目光闪了闪,费力地伸出左手,将她拖到了跟前,“我让你不准睡,你听到了没有?”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这人怎么这么不厚道?虽说她没救得了他,可总算也陪着他涉险,没有功劳也有辛劳啊,何必伤了她的自尊心,又来折磨她?
“我的人很快就会来,不准你睡。”男人见她眼睛越闭越紧,似乎有些急了,“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
他本想说“杀了你”,又意识到这个威胁此时很煞风景,生生地停住了。
“嗯!”甘怡也不知道自己听了些什么,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胳膊无力地垂了下去。
男人恨恨地咬了咬牙,突然俯身下来,含住她的唇,狠狠地吻了起来。
就在最后一丝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时候,甘怡感觉到唇上传来一个冰冷而柔软的触觉,一个激灵,头脑霎时清醒了几分。
“喂,你干什么?趁人之危啊?”她一偏头,从那男人的唇下挣脱出来。
男人迅速地抬起头来,嘴角微微扬起,“这不是很有精神的吗?想让我亲你就直说,何必装死?”
“你……”甘怡气得眼前一黑,可惜她实在没力气跟他吵架了,只好把自己所有愤怒简短地概括成两个字,“去死!”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自动忽略了自己不愿意听的话,盯着她问道,居高临下的模样,和带点倨傲的声音,都是那么让人火大。
甘怡白了他一眼,“问别人名字之前,要自报姓名,这是礼貌问题,不懂吗?”
“苏昂!”那男人不跟她一般见识,很利落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原来叫苏昂,这名字听起来也让人很不爽,念快了就好容易听成“爽”。
“甘怡!”人家说了名字,她也要礼尚往来才是。
“哼,名字也这么难听!”苏昂斜睨着她,一脸的鄙夷。
如果能动,甘怡真想爬起来把他那张臭脸拍扁,再踩上几脚,“甘之如饴,哪里难听了?你这个没文化的家伙……咳咳……”
苏昂见她说了几句话,脸色愈发苍白了,喘气声也越来越急促,眼皮又要合上,眉毛挑了挑,“你又想让我亲你是吗?”
你不可以命令我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心眼?”甘怡有气无力地抗议着,“不要再戏弄我了,我很累,让我睡一会儿……”
苏昂急喝道:“不准睡,你要是现在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甘怡听了这话立刻警醒了不少。原来从刚才开始,他想尽办法折磨自己,只是不想让自己睡过去。
“看你一副在冰库里冻了一万年的模样,还以为你不通人情,原来还有点人味嘛!”她弯起嘴角。
“哼,我只是讨厌跟尸体待在一块儿罢了。”苏昂有些生气地别过头去,又恶狠狠地警告她,“你要是敢在这里死了,我就把你尸体扔到山洞外面去!”
甘怡没说话,费力地在怀里掏了半天,拿出那个小瓶子来,“我这里有一个药丸,别人给我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不过我想八成是毒药,你要不要吃吃看,或许可以以毒攻毒,解你身上的毒……”
苏昂看了她一眼,慢慢地抬起左手,将那药瓶接过来,用拇指抹掉瓶塞,放在鼻下闻了闻。表情似有诧异,再看她一眼,便将那瓶子塞好扔了回来,“哼,不过是无聊的玩意儿罢了!”语气里满是不屑。
“什么无聊的玩意儿?”甘怡将那瓶子重新塞回怀里,“你知道是什么药吗?”
苏昂不理会她,闭目养神。
“喂,你不让我睡,你倒是睡起来了。你也不许睡,陪我说话。”甘怡不满地瞪着他,她可是强打起精神来的,要是没人跟她斗嘴,她一准儿就睡过去了。
“不要用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苏昂不睁眼,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头。
甘怡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我可以命令你,你不可以命令我!”苏昂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甘怡听他这话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翻了翻白眼,“那么拽还会被人追杀?”
“哼,什么追杀?我不过是遭人暗算,才让那些鼠辈钻了空子罢了。”这话戳到了苏昂的痛处,他霍地睁开眼睛,语带恼怒。
把我衣服脱下来
甘怡不以为然地扁了扁嘴,“输了就是输了,找什么借口?会遭人暗算,还不是因为你自己警惕性不够高?”
苏昂目光晃了又晃,别过头去,没有说话,但是能看到绷得紧紧的唇线,看来是默认了。
甘怡见他这样,也不好再揶揄他了,一时间山洞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沉默。这样下去要睡着了,她强撑着千斤重的眼皮,没话找话地问道:“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树大招风,遭人嫉恨罢了!”苏昂冷冷地道。
甘怡暗暗嗤了一声,这个人怎么这么有本事,一句话就把自己的狼狈样给升华成木秀于林,到底自恋到什么程度了?
本来就没力气想话题,再加上苏昂对她待理不理的,她也没了兴致。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不断地消磨着她仅剩不多的意志。
这种想睡不能睡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还不如死来得痛快。她实在支撑不住了,索性闭上了眼睛,死就死吧,搞不好还能穿越回去呢。
一声清亮的长啸突兀地响起,激起一波又一波的回声,在山谷中不断地反射着,传到了山洞之中。
“什么声音?”甘怡迷迷糊糊地问道。
苏昂听了这声音眼睛亮了一下,头朝向洞外,左手拢在嘴边,接连发出两声长啸,震得甘怡耳膜生疼。
声音传出去不久,又有一长一短两个啸声。苏昂唇边难得地露出一抹笑意,看向甘怡,“你,把我的衣服脱下来!”
“你想干什么?”甘怡再一次警醒起来,用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双眼瞪着他。
“我不是让你脱衣服,我是让你脱我的衣服。不要废话了,快!”苏昂语气不容置疑。
“你不会自己……”话一出口,她才想起,从刚才开始,他的右臂一直不自然地垂着,左臂也行动迟缓,想来是两只胳膊都受伤了。想想也是,在那么快的速度下,扣住树干,又将她拦下,胳膊不脱臼也会拉伤筋肉。
想到这一层,她伸长了胳膊,帮他解开了腰带。
苏昂把紫袍扯下来,挂在洞口的树枝上。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的工夫,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响动,有人急切地喊道:“王爷,您在里面吗?”
景亲王
王爷?谁是王爷?
不等甘怡已经变得迟钝的头脑转个弯,苏昂便对着外面应道:“本王在这里!”
话音未落,只见洞口接连闪过几个人影,出现了三个人,对着苏昂齐齐地跪拜下去,“王爷,属下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甘怡听见来了人,精神也为之一振,睁开眼睛看去,就看到一黑一白一青三个人,那个青的脑袋光亮亮的,分明是个和尚,再定睛一看,正是清禅寺的守苍。
“铭心?你怎么在这里?”守苍显然也认出了她,脸色倏忽一变,眼神里便带上了杀意。
“她帮了本王!”苏昂简短地解释道,“详情回去再说,走吧!”
那一黑一白两个人急忙上前去扶住苏昂。
“王爷,她怎么办?”守苍眼神里的杀意收敛,但是依然不善。
“带上!”苏昂又十分简短地下了指示,顿了一顿,又道,“她是女人。”
后面这话惹得那一黑一白两个人惊异地回头打量甘怡,似乎不太相信她是女人。
守苍自然知道苏昂告诉他这个的目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还是小心地把甘怡扶了起来,谨慎地背起,用衣带固定住。
那一黑一白两个人架住苏昂,施展开工夫,踏住崖壁往上疾奔,如履平地。守苍也不逊色,背着甘怡紧紧地跟在后面。
一刻钟左右的工夫,便回到了断崖之上。也不停留,直奔清禅寺而来。
清禅寺的方丈圆空和监寺圆善正带着众弟子在寺门焦急地等候着,看到几个人影疾驰而来,不由眼睛一亮,急忙往前迎了过去。
“景亲王总算平安归来,让老衲和寺内众弟子也放心了!”
“王爷受了伤,要及早治疗,不宜多谈,还请方丈见谅!”那穿着白衣的男子代替苏昂答道,语气和神情都谦和至极。
圆空赶忙揖礼,“这是自然,请景亲王移驾行宫院,老衲已让寺内的医僧在行宫院候着了!”
“让方丈费心了!”白衣男子还了一礼,便跟那黑衣男子一起,扶着苏昂往行宫院走去。
“嗯?守苍你背上的不是铭心吗?这是怎么回事?”圆善眼尖,一眼瞟到了甘怡,脸色立刻阴沉了起来。
王爷中的是什么毒?
“这个弟子也不甚清楚,我们发现王爷的时候,她跟王爷在一起!”守苍老实回答,其实他也很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甘怡目前的样子是没力气说了,又不好直接去问景亲王。
圆善脸现怒色,“哼,简直岂有此理。老衲一再交代,全部弟子都要集合到大殿来迎接皇驾,不得随意行动,惹是生非。他还是当成了耳边风!方丈师兄,依老衲之见,这个铭心留在寺内只会是个祸害,不如赶出寺去罢!”
“圆善,你又忘记戒嗔这一条了。我佛慈悲,怎可将身负重伤之人赶出寺去?阿弥陀佛!”圆空慢条斯理地念道。
圆善神情滞了一滞,看向守苍,“把他送回去,等他的伤好,让他自行离去吧……”
苏昂已经走出老远了,还是听到了圆善洪亮的声音,皱了皱眉头,“玉砚,把她给本王带到行宫院来!”
“是,王爷!”沈玉砚眼神微诧,答应得却没半点迟疑,转身走了过来,“方丈法师,圆善法师,我家王爷有令,让这位小师傅去行宫院。”
圆善似乎有些有些意外,迟疑着,“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既然是景亲王的意思,我等照办便是!”圆空微笑地看了守苍一眼,“守苍,你送铭心跟这位施主去行宫院吧!”
“是,弟子遵命!”守苍答应着,背着甘怡跟沈玉砚一起来到了行宫院,将她安置在一间偏房之中。
这工夫景亲王的随行大夫和清禅寺的医僧已经给苏昂诊断过了,正在处理伤口。
“王爷的伤势如何?”一身黑衣的男子将大夫拉出门来,急切地问道。
“王爷两条胳膊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