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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些人拿着太皇太后的懿旨，说要搜查，我们也不敢阻拦……”
云紫凉目光一寒，“搜查？搜查什么？”
“不知道，他们进了王爷和王妃的房间，翻找了一通便走了……”
她心中升腾起浓浓的不安，急急地赶到内宅，果然看到苏昂和甘怡的卧房一团凌乱。
“他们带走什么东西了吗？”她急急地问着浅香。
浅香一脸惊慌地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没敢靠前。云公子，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王妃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也不知道！”云紫凉说着一把抓起笔来，急急地写了一封信，放出墨雪鸽。
虽然她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她有不祥的预感，必须通知王爷才行！
甘怡被带进长寿宫，往上一扫，见苏律、端德、岳皇后、南萃涵和康妃齐齐地坐在那儿，除了南家姐妹，另外三人俱都露出吃惊的神情，心里隐隐明白了点什么……
她究竟是谁啊？
“雷光，你去抓到的人就是这丫头吗？”端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雷光躬身答道：“是，太皇太后，老奴按照康妃娘娘所说的，埋伏在那个地方，景王妃便闯了进来，所以老奴就把她带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哀家怎么有些糊涂了？”端德扶着脑袋一脸的纠结。
岳皇后目光闪了又闪，看向康妃，“你卖了好大的一个关子，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康妃扫着甘怡，不无得意地笑道：“景王妃，你大概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露馅儿了吧？”
“露馅儿？”甘怡弯了一下嘴角，“康妃娘娘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我不是元宵也不是包子，哪来的馅儿？”
“哼，你不要以为你骗得了一时，就能骗得了一世。”康妃不屑地撇了撇嘴，“你以为你冒充别人没有人知道吗？”
端德和岳皇后讶然地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俱是不解。苏律脸上则无怒无喜，少见地平静。
甘怡听了这话也有些发愣，她虽然猜到自己被抓与南家姐妹有关，可是终究还是没搞明白她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微笑地看向康妃，“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冒充了谁？”
“你不姓甘，更不叫甘怡，你冒充了别人的身份。”
“什么？”端德惊讶地看了看甘怡，又看了看康妃，“你都把哀家搞糊涂了，快点把话说清楚！”
康妃眼带轻蔑地看了甘怡一眼，“我差人去晋城调查过，根据衙门的身份文书，找到你家的地址。拿着你的画像问遍了整条街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见过你。如果你是在那里长大的，怎么会没有人认识你呢？”
“康妃说的是真的吗？”岳皇后目光肃然地看向甘怡，“你冒充了别人吗？”
甘怡没想到南家姐妹会拿她的身份做文章，现在言多必失，索性闭口不言，看看接下来的戏码再说。
“怎么，被我说中了，没话说了吗？”康妃见她这样愈发得意了起来，“我不但知道你冒充别人，还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甘怡心神一闪，莫非她们知道她是三圣海的公主了？
端德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她究竟是谁啊？”
凌家的余孽
“太皇太后可还记得凌青海？”
端德目光一闪，脸色沉了下来，“好端端的你为何要提凌青海？那件事跟这件事有什么关联？”就连苏律眼中也闪过一抹寒光。
康妃似乎并没有察觉两位上殿的不悦，继续说道：“六年前皇上即位，凌青海带兵闯入禁宫，企图弑君谋反。之后凌家被全家抄斩，却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苏律即位之时，岳皇后还没有入宫，不过那时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听康妃这么说有些恍悟了，“难道你刚才说要替皇上抓住一个大逆不道的人，就是凌家的人吗？”
“没错，嫔妾所说的人就是她。”康妃伸手一指甘怡，“她就是凌家的余孽，凌青海的女儿，凌瑶香！”
“啊？！”不止那三个人吃惊，就连甘怡自己也愣住了。
愣了半晌，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她是凌瑶香？这还真是离谱得可以了！
“丫头，你真的是凌家的人吗？”端德吃惊之余，眼神严肃地盯着甘怡。
“我今天也是头一次听说我姓凌，新鲜得很。太皇太后问我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您还是问康妃娘娘吧！”甘怡满脸笑意。
康妃轻蔑地哼了一声，“你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当然不肯轻易承认了，哼！”扭头看向雷光，“雷公公，你说说看，你是在哪里抓到她的？”
“是在凌家大宅！”雷光如实回答。
“你现在没话可说了吧？”康妃讥笑地望着甘怡。
甘怡微微一笑，“那又能说明什么？”
“你如果不是凌家的人，你跑到凌家大宅去干什么？”
“照康妃娘娘这个理论，康妃娘娘现在要自称太皇太后了？”
康妃怔了一下，脸现怒色，“你说什么？”
甘怡眨了眨眼，“因为康妃娘娘你现在在长寿宫啊！”
“你……”康妃待要发作，却又忍住了，冷笑道，“你也就现在可以嘴硬了，一会儿你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甘怡粲然一笑，“我好想哭，可是哭不出来，拜托你快把我弄哭吧！”
“来啊，把证据拿上来！”康妃对着门外喊道。
这……嫔妾是猜的
有一名禁卫军士兵答应着上殿来，将什么东西交到康妃手中。
康妃将那东西亮出来，“太皇太后，皇上，这个东西你们应该认得吧？”
苏律和端德看了那东西愣了一愣，脸色不同程度地阴沉下来。
甘怡一看之下也不由吃了一惊，康妃手里拿的正是红莲送给苏昂的金麒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金麒麟会出现在这里？
“康妃，你刚才说有一个地方要搜查，就是皇叔的王府吗？”苏律眼神肃然，隐隐带着寒意。
“没错，这个东西就是从景亲王和景王妃的卧房搜查出来的！”
苏律目光一晃，“你怎知道是从卧房搜查出来的？”
“这……嫔妾是猜的。”康妃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遮掩，看向那禁卫军士兵，“我猜的对不对？”
“是，我等按照康妃娘娘的指点，在景亲王的卧房之中发现了此物。”那禁卫军士兵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
甘怡听了这话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原来那刺客是她们姐妹派去的，那刺客果然碰过金麒麟，难怪觉得不对劲！
“你下去吧！”苏律将士兵打发先去，对康妃招了一下手。
康妃会意，赶忙将金麒麟送到他手中。
他仔细翻看了半晌，又递给了端德。端德细细看过，脸色愈发阴沉了，“丫头，这东西是你的吗？”
“不是。”甘怡正色地答道。
“你竟敢蒙骗太皇太后？这东西分明是从你卧房之中搜查出来的，你还想抵赖？”康妃瞪着她嚷了起来，“如果你不是凌家的人，怎么会有凌家的东西？莫非这东西自己长腿跑到你卧房的？”
甘怡知道这金麒麟从王府搜出来是不容抵赖的事实，与其遮掩，不如大大方方地亮出来，“太皇太后，皇上，这个东西的来历我不清楚，你们要是有疑问，可以问王爷！”
她相信，苏昂一定有让他们信服的说辞！
“你说这是昂儿的东西吗？”端德紧紧地捏着那金麒麟，眼神从未有过的严肃，“那你又为何会出现在凌家大宅？”
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总不能说自己是去那个荒废宅院观光旅游加散步的。
“我之所以会出现在凌家大宅，是因为有人邀我前往！”她实话实说。
“是谁？”
甘怡笑了一笑，“正因为不知道，我才去看个究竟。没想到去了会看到雷公公，起初我还以为是太皇太后闷了，跟我闹着玩儿呢！”
“哀家怎会做出如此没分寸之事？既不知道是谁，又是如何邀你的？”
“飞镖传信，有人将邀约信钉在了王府的门柱上。太皇太后可以差人去王府，从紫凉那儿把那封信拿来，一看就明白！”
反正那封信里也没什么有碍观瞻的，让他们看看又不会丢钱！
“立刻去景亲王府，将那封信给哀家拿了来。”端德吩咐道。
雷光答应着出门去，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又返了回来，把一封信交到端德手中。
“凌家大宅后园，有要事相告。独自前来，否则不见，切记切记。麒麟将军……”端德把信上的内容低声了念了出来，眼神顿怒，一巴掌拍在桌上，“康妃，你告诉哀家，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这……嫔妾是想让她露出马脚，所以才写了这封信。”康妃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求助地看向南萃涵，却见她由始至终静坐在那儿，垂头不语，心里不安了起来。
“哀家是问你，你是如何知道麒麟将军之事？”端德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
康妃目光闪了又闪，“嫔妾差人去查了六年前的事……嫔妾虽然动用了刑部文书，可也是为了皇上啊。所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嫔妾也是不想皇上有危险……”
“你就是凭着这样一封不明不白的信，还有这枚麒麟兵符来断定景王妃就是凌家人的吗？”
“这……”原本以为铁证如山，可以驳得甘怡哑口无言，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康妃不由慌乱了起来，也顾不得妹妹的叮嘱了，看向南萃涵，“萃涵，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南萃涵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异样，轻咬了一下唇，开了口，“嫔妾虽然不明白来龙去脉，不过景王妃好像并未否认假身份之事……”
暧昧不明的关系
果然还是妹妹计高一筹啊，直拳没打中，立刻改勾拳了。
“就是啊，她若不是有见不得光的事情，怎么会隐瞒身份，冒充别人呢？”南萃涵略一提点，康妃又来了精神。
岳皇后眼色微沉，看向甘怡，“景王妃，身份的事你总该解释一下吧？”
甘怡微微一笑，“那只是康妃娘娘的臆断罢了。王爷耳聪目明，如果我是凌家大小姐，又怎么能瞒得过他呢？”
她故意避重就轻，一边跟他们打着太极，一边急急地思忖着对策。
康妃不屑地哼了一声，“嫔妾入宫之后，曾经听人说过，景亲王虽然跟萃涵有婚约，可是跟凌家大小姐有暧昧不明的关系。难保不是她跟景亲王串通好了，编造个假身份来蒙蔽皇上和太皇太后！”
南萃涵听了这话，脸色不由自主地难看了两分。
康妃没看到妹妹的不自在，兀自滔滔不绝，“听说当年那凌家大小姐之所以能逃过朝廷的追捕，是有人暗中协助。凌青海是景亲王的师父，他的女儿又跟景亲王不明不白的，那个暗中协助的人肯定就是景亲王……”
“康妃娘娘，你这话就等于说王爷勾结朝廷钦犯，企图谋反，你知不知道无凭无据地说这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甘怡笑眯眯地看着康妃，给她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这……”康妃想起苏昂那冷酷如刀的眼神，心里顿时一寒，却又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我说的都是事实，景亲王到底是不是谋反，他心里最清楚！你的身份是真是假，查查也就清楚了！”
甘怡也知道假的身份毕竟是假的，经不住查的。正在思忖要不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就见苏律肃着一张脸站了起来，“来啊，立刻去晋城，仔细调查景王妃的身份。景王妃暂时留在这里，不得出宫。身份的事也好，凌家的事也好，等皇叔回京之后一并查问清楚……”
“不必等了，臣已经回来了！”苏昂接着苏律的话茬，一脚迈了进来，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双眸闪动着凛凛的寒意……
人？什么人？
他不理会甘怡带着惊讶和质询的目光，径直走到苏律和端德面前，微微躬身，“请皇上和太皇太后垂问，臣定知无不言。”
端德和苏律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举起那个金麒麟，“哀家记得很清楚，这枚麒麟兵符是先帝在沧源之役得胜归来后，特别吩咐朝廷工匠打造，赠予凌青海表彰军功的。这枚麒麟兵符本应在凌家抄家之时没收入国库，却为何在你府上搜查出来？”
甘怡看了苏昂一眼，一颗心惴惴地提了起来。她没想到苏昂会回来得这么突然，现在串供也来不及了，万一跟她之前所说相悖，麻烦就大了！
“这枚麒麟兵符是凌青海送给臣的！”苏昂沉默片刻，缓缓地开了口。
甘怡听了这句话，心里顿时安稳了，他和她果然是心有灵犀！
“凌青海送给你的吗？”端德有些惊讶。
“是，六年前臣奉父皇之命，作为南宇通的副将，与乌仁来犯之军对战。动身之前，作为臣师的凌青海，将这枚寓意深远的兵符送予臣，希望臣能凯旋而归！”
“是这样吗？”端德眼神闪了闪。
苏昂扫了她一眼，“莫非太皇太后是在怪罪臣，凌家谋反之后未能将这枚兵符上缴国库吗？”
“哀家并没有这个意思！”端德微笑起来，“既是凌青海送给你的，那就是你所有之物，你又何必要上缴国库呢？再说这麒麟兵符原本就是先皇所造，你来保管也无可厚非！”
康妃听了这话，知道她们费尽心机找出的证据已经完全失效了，不安地看了南萃涵一眼，见她微微地摇了摇头，心里又多少安定了一些。
“那么皇叔可知道景王妃现在的身份是假的？”岳皇后眼神带点些许锐利。
“臣知道！”苏昂回答得很干脆。
“你知道？”端德大吃一惊，“这么说这丫头的身份确实是假的了？那她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看来到了说实话的时候了，甘怡深吸了一口气，待要开口，苏昂已经先一步说话了，“太皇太后见过一人便知！”
人？什么人？甘怡不由发愣。
奶娘
“昂儿，你要让哀家见谁啊？”端德的语气有点迫不及待了。
苏昂不答，转身对门外喝道：“进来！”
应声走进来一个一身黑衣的人，这个人在场的人都认识，正是苏昂的四大护卫之一，俞墨阳，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妇人。
甘怡有些意外，俞墨阳不是在三圣海吗？什么时候回来了？
俞墨阳跟众人挨个见过礼，便到旁边去站定了。
“皇叔，你想让我们见的就是他吗？”岳皇后不解地蹙起秀眉。
“王爷想让大家见的不是微臣，而是这位贵客！”俞墨阳微扬着浓眉，看向身旁的妇人。
那妇人见状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上前来福身见礼，“奴婢见过云安国皇上，太皇太后，皇后娘娘，各位娘娘……”
云安国的？这位大妈是何方神圣啊？甘怡不由张大了眼睛。
“你是什么人啊？”端德显然也听出了不对劲。
“奴婢来自三圣海，乃长晴公主的奶娘！”妇人恭声地答道。
甘怡闻言又吃惊又不解，看向俞墨阳，见他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却不知何意。
端德和苏律、岳皇后交换过眼神，也是满脸不解，“三圣海公主的奶娘，为何要到我们云安国来？”
妇人微微一笑，转身对甘怡福了下去，“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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