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之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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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之乱臣贼子- 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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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下去?

    这时候撤军回营固然是一个选择,但如果清军有所准备,乘着太平军撤退时突然出动骑兵突袭,那太平军的步兵队伍说不定就得吃大亏,石达开当然不敢随便下定这个决心。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终于有哨马来报,“禀翼王八千岁,清妖的巡夜哨队在营外大喊,说是……。”

    “说是什么?”石达开赶紧问道。

    胆怯的看了石达开一眼,哨马这才答道:“说是冯子材突然又不想叛变了,让翼王殿下你白白辛苦一夜,实在不好意思。”

    重重一拳砸在了旁边的石头上,石达开的双手指关节攥得苍白,脸色却变成了青黑色。那边的哨马则又说道:“清妖哨队还大喊,说他们的骑兵马队已经做好了准备,叫翼王殿下你放心撤退,他们绝不会追杀!”

    石达开神情狰狞着不吭声,旁边的曾锦谦和张遂谋两个心腹谋士也不吭声,心里既怀疑这不过是清军的空城计,却又不敢断定士气本来就不高,如果再让清军骑兵在太平军连夜撤退时捅上一刀,太平军这仗基本上就别打了。

    “传令全军,小心戒备,原地侯命,没有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既定阵地。”石达开十分无奈的下令,又在心里说道:“不能冒险,也不能再吃败仗伤士气了。”

    就这样,在无法判断敌情的情况下,太平军将士只能是在荒郊野外露宿喂了一个晚上的蚊子,虽然运气不错没碰上什么下雨,可是一夜时间下来,全军将士还是消耗了相当不少的体力和精力,士气和体力同时受挫,战斗力受到不小影响。

    好不容易煎熬到天色微明,脸色阴沉了一个晚上石达开赶紧下令全军集结准备撤退,然而就在太平军将士集结列队之时,十几里外的清军营地中却突然冲出了一队又一队的兵马,精神饱满的在营前排列起进攻阵形,胜保的主帅大旗和骆秉章的山东巡抚大旗,也同时出现在了清军队伍之中。

    “胜大帅,还是那句话,老夫不懂行军打仗,战场上由你指挥。”带着得意的微笑,骆秉章意气风发的向胜保说道:“但老夫也有一个要求,让老夫从济南带来的山东新军打前锋,走在最前面。”

    “骆抚台,你就这么信得过你的山东新军?”胜保将信将疑的问道。

    骆秉章笑笑,向旁边的亲兵努了努嘴,亲兵会意,立即跑到张国梁和袁保恒率领的山东清军面前传达命令。再接着,让胜保和其他清军将士一起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山东新军的将领士卒竟然一起解开手中的枪包,亮出了清一色的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洋枪,还全都装上了刺刀,明晃晃的刺刀反射朝阳光芒,亮瞎狗眼。

    “骆抚台,你那来的这么多洋枪?!”胜保疯狂大吼,问道:“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这些以后再告诉你。”骆秉章笑笑,说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老夫亲手组建的山东新军,现在可以为你打头阵了吧?”

    让装备先进火枪的军队冲在前面打头阵,这样的要求胜保只有傻了才会拒绝,欢天喜地的下令让张国梁和袁保恒担任先锋后,胜保还突然想起了吴超越曾经对他介绍过的变形版锤砧战术,也马上如法炮制,把清军骑兵布置在了山东新军的两翼稍后,自领清军主力尾随,大踏步杀向已经被折磨了一夜太平军。而更让胜保大喜过望的是,山东新军竟然还是以他曾经见过的吴军战术行军,排列着密集的横队大步而进。

    与此同时,石达开当然面临着一个痛苦抉择到底是跑?还是坚决迎战?结果在关键时刻,自从北伐以来就一直心情不顺的石达开怒火爆发,不顾自军目前状况不佳,仍然大吼道:“传令全军,准备迎战!和清妖决一死战!”

    命令传达之后,尽管体力下降和精神不好,石达开的嫡系主力还是立即排列好了战斗队形,摆出了太平军赖以横扫清军的螃蟹阵和清军周旋。同时虽然石达开和不少太平军老人都非常清楚山东新军线性战术的厉害,心里却普遍都有这么一个幻想,“清妖的兵不可能象超越小妖那样的不要命,敢冲近三五十步内再开枪。”

    残酷的事实很快就粉碎了石达开等人的幻想,湘军和楚勇的双料生母骆秉章虽然不懂军事,然而在选择兵员方面却和曾国藩、吴超越同出一脉,都是最喜欢用老实憨厚的农民兵,同时山东人的性格本来就是以憨厚淳朴着称,在接受了骆秉章和刘蓉从吴超越那里抄袭来的规章制度严格训练之后,再加上有张国梁和袁保恒这两名凤毛麟角一般的清军悍将统帅,山东新军还是在太平军将士张口结舌的注视中,顶着枪林弹雨冲到太平军阵地五十米内方才抬起枪**击。

    山东新军装备的里治步枪也是一款非常优秀的步枪,前装线膛,枪身虽然稍微短小,却又有一个优势是可以在装上刺刀的同时装填弹药,同时还使用的是目前最为先进的圆锥形子弹(库利科夫弹头)这点比英国的主战步枪m1842都还先进,射击精度相当有保障。所以山东新军即便在枪法上还欠生疏,却仍然在第一次轮射中让上百名太平军将士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乒乒乓乓的枪响不断,清军方面欢声如雷,太平军方面却是个个脸色凝重,火枪对射被完虐,冲锋突击又得先挨三段射,死伤惨重才能近身作战,与清军士兵刺刀见血。尽管手拿藤牌的太平军敢死队也靠着经验优势砍死砍伤了不少的清军士兵,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清军士兵却始终保持着严密队形,互相保护着捅倒了一个又一个舍命冲到近前的太平军勇士,顶住了太平军的舍命进攻。

    前队死伤太大,迫于无奈,石达开只能是撤回前队另换军队冲击,然后不等脸色普遍苍白的太平军后军发力冲锋,清军方面早已经乘机重新整理好了队形,重新装填上了弹药,象割麦子一样的成排成片放翻冲锋来的太平军将士。临阵退逃的太平军士兵开始出现,石达开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因为死的这些士兵,都是他的本部嫡系精锐,每损失一人,他的主力就会被削弱一分…………

    …………

    自告奋勇来给石达开帮忙的是捻军张乐行部,为了及时赶到战场给石达开帮忙,才刚收到石达开的求援答复,张乐行就马上带着他的四千捻军骑兵大步东进,仅用了两天时间就从荷泽赶到了兖州,得知石达开已经亲自率领主力北上后,很讲义气的张乐行又不顾行军疲惫,让军队稍做休息就立即出发赶往大汶口。然而刚看到太平军的大汶口垒城时,还没等张乐行等捻军将士发出欢唿,让他们惊掉下巴的一幕却突然发生了。

    北面开阔的华北平原上,穿着华丽制服的清军满蒙骑兵就象一群群觅食的野兽,欢唿嚎叫着,策马奔腾着,肆无忌惮的在平原上左冲右突。而被他们所觅食的对象,竟然全都是头上包着红布的太平军士兵,哭着喊着逃命的太平军士兵。

    “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败得这么惨?”张乐行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然而出于义气和职责,张乐行却还是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冲锋迎战的命令,带着捻军骑兵淌过大汶河,接住清军骑兵,掩护已经彻底崩溃的太平军步兵逃回垒城。

    如果不是捻军骑兵及时赶到,石达开本人都有阵亡在战场上的可能,然而即便侥幸逃回了大汶口垒城容身,石达开却还是忍不住跪地大哭,哀痛这一战的惨败,更心疼这一战所阵亡的太平军将士。

    石达开所部主力惨败在山东新军面前的消息传开,就象一声炸雷一样,惊呆了整个鲁南战场的太平军将士,迫使太平军两翼军队只能是匆匆放弃已经快要得手的鲁南城池,紧急撤回兖州救援,士气大振的鲁南清军和地主团练则是乘机反攻,迅速夺回了多座城池和大片土地,使得太平军在鲁南战场上的形势急转直下,被迫由全面进攻改为全面防御,太平军的第二次大举北伐也基本铸定了败局,日薄西山的满清朝廷则乘机躲过了覆灭之险,成功度过了吴超越突然叛变后的最危险时段,赢得了继续苟延残喘的机会。

    南京城里的杨秀清同样被惊呆,压根都不敢相信带头支持自己架空洪秀全的石达开会败得这么惨,输得这么窝囊。而相应的,全靠杨秀清个人威信和石达开全力支持才勉强维持稳定团结的太平军内部,各种大小矛盾也逐渐开始浮出水面。

    与杨秀清截然相反,对于石达开的这场惨败,满清朝廷的反应当然是欣喜若狂,痛哭大清有救的同时,鬼子六还立即主张把吴超越好不容易让英法两国归还给满清的库页岛割让给沙俄,换取沙俄侵略者对满清朝廷的更进一步支持,甚至直接出兵相助。

    慈安和慈禧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鬼子六的主张,但慈禧又指出道:“老六,你不能只光盯着长毛,还有吴超越逆贼那边,你也得赶紧想办法削弱。不然的话,等那个逆贼夯实了后方,我们又和长毛打得两败俱伤,拣便宜的可就是他了。”

    “微臣当然知道不能忽视了吴超越逆贼,但微臣一时半会还真没什么办法。”鬼子六很是无奈的答道:“那个逆贼太奸猾了,把能躲的危险全都躲得干干净净,专挑最弱的云贵下手,微臣就是想削弱他也做不到啊?”

    “能不能在上海想点办法?”慈禧提出建议道:“那个地方的吴逆贼军不多,又洋夷杂处还被长毛三面包围,局势复杂万分,吴逆贼军绝不可能全面掌握。如果能想什么办法夺回上海,不但可以抓到吴超越逆贼的家人,还可以封锁吴逆贼军的出海口,切断吴超越逆贼和海外洋夷的联系。”

    “西太后高明。”鬼子六点头,说道:“要想削弱吴贼,上海的确是最容易成功的地方。让微臣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给吴贼一个惊喜。”(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攻其必救

    石达开主力的溃败同样让吴超越大吃一惊,此前吴超越还一直认为,整体素质正在逐步下滑的太平军就算打不下济南拿不下山东,起码稳住鲁南局势和持续向满清朝廷施压问题绝对不大。但吴超越万万没有想到,石达开会被骆秉章克得这么死,竟然连嫡系主力都能被骆秉章给直接击溃。

    仔细研究了具体的战役过程后,吴超越才发现石达开输得不冤,心态过于急切,对敌情的掌握不足,又过于轻敌没有果断抽调两翼之兵回援主力战场,妄想仅凭一军之力抗衡整个山东清军的主力,忘了倚多为胜的兵家正道,最后再加上没能掌握山东新军已经装备了沙俄武器的重要情报,输得半点不冤,甚至可以说是活该!假如不赌气证明自己,先把左右两翼的主力拉回来再和山东清军打这场决战,那人多势众的太平军无论如何都还有可以取胜的机会。

    暗骂石达开愚蠢的同时,吴超越难免也有些庆幸,直接就对赵烈文和阎敬铭两个亲信说道:“幸亏先皇脑袋进水,提前把骆秉章赶到了山东去和我隔开,不然的话,我这次起兵绝对不会这么顺利,说不定现在我的主力都还在湖南境内和骆秉章这个老狐狸苦战。”

    “所以说慰亭你洪福齐天,诸神保佑。”赵烈文笑笑,说道:“假如骆老抚台还在湖南,咱们别说是提前控制湖南正规军了,就是楚勇团练我们都绝对拉不过来,有他在,刘长佑和江忠济不会跟你走。”

    “但他还是打乱了我的整个战略计划。”吴超越的神情有些担忧,说道:“原本我还指望石达开能够稳住鲁南,逼迫京城乱党把主要力量放在山东防范石达开,让我乘机消化云贵,夯实后方。但是没想到石达开连稳都没能稳住,这下子只怕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慰亭,你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赵烈文难得和吴超越的意见没有达成一致,说道:“石达开只是主力惨败,伤筋动骨,元气还剩一些,又有李开芳、吉文元和捻军帮忙,仍然还有一战之力,京城乱党还必须得把主要力量放在山东,一时半会之内,京城乱党别说是招惹我们了,恐怕还得求神拜佛的求我们别对他们下手吧?”

    “如果我是京城乱党,这个时候我绝对不会急着收复鲁南,逼着鲁南太平军和我拼命。”吴超越说道:“我只会努力保持目前的对峙局面,一边训练新军积蓄力量,一边腾出手来削弱我这一边,然后坐等长毛内乱,同时千方百计的设法让我们和长毛翻脸开战,以稳对乱,坐收渔利。”

    “京城乱党就不怕长毛再次北上?”旁边的阎敬铭插口问道:“石达开和杨秀清不是傻子,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又发现京城乱党拼命扩编和武装山东新军,能不先下手为强再次大举北上,不给京城乱党喘气的机会?”

    “长毛已经没力量再发起北伐了!”吴超越的语气十分武断,说道:“除非杨秀清亲自统兵北上,否则长毛就算强行发起北伐,也绝不可能再给山东官军造成致命威胁,更威胁不到京城乱党!”

    抛出了自己的定论后,吴超越这才列举出自己的论据,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太平军现在的具体情况?自杨秀清彻底架空洪秀全以后,他对外地军队的控制力度就已经大为削弱,全靠外地将领中实力最强的石达开大力支持,还有太平军诸将对太平天国残余那些忠心,他才能勉强控制局面,维持太平天国不至分裂。”

    “现在石达开遭到了重创,再没办法帮助杨秀清压制外地统兵将领,杨秀清本人和他的直系军队又必须坐镇南京,拱卫他们的京城,腾不出手来教训那些不听话的外地统兵将领,就只能是通过人质威胁和利益交换来指挥调动这些兵马。”

    “你们说,这样得来的军队,能有多少战斗力,又能有多愿意和京城乱党的军队死拼到底?这些军队又怎么可能听从杨秀清的要求,无条件服从一个杨秀清指定的一个主帅?他们就不怕拼光了本钱,失去了权力地位?”

    “慰亭的分析有道理,长毛现在不但面临战斗力迅速下降的问题,还面临军阀各自割据的要命问题。”

    赵烈文接过话头,说道:“长毛原来的军制其实不错,以军为单位,军帅只负责平时训练和行军安营,由监军负责调度指挥,又在作战时临时任命一将统帅军队,战后归还兵权。这样的制度可以避免出现军阀,让军队始终只听令于洪杨二贼。”

    “但现在不行了,其实早在洪杨二贼翻脸之前,因为战线拉得太长,战场摊得太大,水陆道路联系时常被官军切断,再有战事过于频繁,统兵在外的太平军将领基本上就不再交还军队,直接把手中军队变成各自的私家兵,自行招募也自给自足,就已经出现了军阀割据的苗头。只不过当时他们还比较团结,这种情况还暴露得不够明显而已。”

    “后来就不行了,杨秀清架空了洪秀全之后,为了争取外地将领的支持,不得不对外地将领做出各种让步,尤其是公然允许石达开对他听宣不听调,虽然暂时稳住了局面,没有造成分裂。但也埋下了更大的祸根,造成长毛诸将越来越喜欢自行其事,越来越不把杨秀清的号令放在眼里,军阀割据的态势已经基本形成,这次外军实力最强也最支持杨秀清的石达开又被骆秉章杀得元气大伤,再没办法帮杨秀清有力压制诸将,杨秀清孤掌难鸣,长毛那些大小军阀当然也就更难制约了。”

    虽然没有赵烈文那样长远的政治眼光,也不象吴超越是穿越者知道太平军迟早会四分五裂,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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