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君王冷冷的瞧着那抹身影离去,吃个哑巴亏,他能如何?
现在跑过去质问?他定然是不会承认的,反而还要倒打自己一耙。
既然,他要从馨儿下手来对付自己,那么,他又岂会轻易让他这般拆散了他们。
闪身,悄然而来。
馨儿安静的睡在床上,那人儿,眼睛都浮肿起来,显然是哭得极重的。
他是了解她的,她伤心欲绝的时候并不多,只有一次,小的时候与她吵过一回架,她扑在母后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直到最后沉沉睡去。
瞧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又是那样痛哭过的。
轻轻朝她的床上靠近,在她的身边趴了下来,伸手就搂过她在怀中,无声的吻她的唇吻她的眼睑,无声默念道:“馨儿,我的馨儿,我怎么舍得伤你至深。”
沉睡中的人儿被吻得迷糊,以为是在梦中,隐约瞧见那负了她的男人似在吻她,她气愤她挣扎,想要挥舞手脚赶他走,但他偏又死皮赖脸在身边,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她,连舌尖都探了进来。
她被缠住不得挣开,唇齿间几乎没了气息,差点要窒息过去。
腾的睁开眼睑,眼前就出现一个放大的脸,她是被憋醒的。
南君王!
他正一眼不眨的瞧着她,唇分之时她才得以呼吸。
扬手,她可着劲就甩了一个耳光。
之前,没有打她,如今又见他,又见他亲吻自己,她怎么也控制不了不甩他几个耳光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的。
又被打了。
南君王一言不发的望着她,在她又不解气的欲要落下第二个巴掌时他温柔的拽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之中,温柔的说:“让馨儿伤心,绝不是我存心故意,馨儿如此的聪明,为何不细想一想,就算我想要在外面风流快活,又岂会封在与馨儿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是傻了还是疯了,专等着让馨儿赶去捉我不成么,分明是有人想要拆散我们,这么一点小小的把戏,聪明的馨儿怎么就看不出来了,果然是因为太爱我了么,所以被嫉妒冲昏了头。”
馨儿一怔。
他用温柔的言语夸赞她聪明,并告诉她这一切只是别人导演的戏,因为想要拆散她们,说她是因为太爱他而失去了理智才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他当然是这个意思。
馨儿恼羞,一把推甩开他的手掌坐起,冷冷的瞧他,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既然没有喜欢,馨儿为何要气得与我绝交?”他靠近她,伸出长臂就搂她入怀,细细的吻她的发。
馨儿恼羞,除了恼羞,她已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表达她此时的恨意。
想要奋力挣开她,他却是搂得更紧,并在她耳边轻柔呢喃:“馨儿怎么会不明白,我是最爱馨儿的,那些女人哪一个比得上我的馨儿美丽漂亮,高贵大方,我连一眼都不曾瞧过她们,馨儿我指天发誓,我从头到脚都是干净的,我一直都是昏睡的,根本不可能做任何事情,不信,你检查我的身体,我还是第一次呢。”
馨儿羞愤,这人毫不要脸的和她说这种话。
她从来还没有听过这么多不要脸的话,还有肉麻的情话。
南君王的嘴皮子向来利索,黑的他都有办法说成白的,何况他本来就是白的,这会功夫又岂会让人把脏水往他身上泼,就算泼到身上了他也得使劲的往外推。
馨儿果然就被他说得有些动摇了,她本来也不是笨女子,如今静下来想一想倒也是有几分的道理。
本来因为这男人的事情气得半死,如今被他解释一番后心里自然也萌生了这一切只是被人陷害,并不是他刻意为之的。
只是,谁会陷害她?
这个问题很重要,馨儿眸子一寒,道:“你说有人陷害你,你拿出证据来。”
如果有证据,他也不用废这么多的嘴皮子了。
南君王立刻就又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缠着她搂在怀中说:“证据我是没有找出来的,但馨儿你想一想,我是和你们一起到笑东风的,你看我身强力壮的,我像是会随时晕倒的人吗?我怎么会想到吃个饭还能晕倒,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人扒了个差不多的光躺在床上了。”这意思当然是,原因出现在的饭菜里。
馨儿蹙眉,南君王又说:“我们二个本来就是有情有意的,我怀疑,一定是有人看不得我们两个人相爱,想要拆散我们,馨儿你说我平时都是住在宫里的,也不与人结怨,会是谁这么讨厌我与你在一起,想法设法的拆散我们,不惜毁我清白来让你误会我,离开我。”
馨儿沉吟,摇头,道:“我明白了,说来说去,你就是想为自己脱罪,你以为把罪推到旁人的身上就可以把自己洗清了,你也说了,你平日宫门不出半步,你能得罪谁?谁会陷害你,还不是你自己不要脸,趁我与伯牙舅舅不在的功夫跑到下面风流快活,以为不会被人发现,其实你就是在自作聪明,你从小就爱耍这种自以为是的聪明,最蠢的就是你了。”馨儿说到最后便开始发怒,逮着床上的玉枕头就朝他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南君王算是明白了。
在馨儿的心里,母后与江伯牙都很重要,比他还重要,所以她压根不会往他们身上去猜,因为想不出来她就又把这事怪到他身上来了,之前白说半天了。
眼看馨儿的玉枕就要砸过来,南君王心里一横,瞪着眼睛硬生生的不去躲。
砸就砸吧,要是馨儿爱他,砸伤了他她总会心疼的。
这叫苦肉计。
馨儿哪想到他会不躲,所以玉枕也就直直的砸了下来了,就见他脑门上立刻就一片鲜红,流血了。
馨儿震之,南君王只觉得眼前一昏,晕了过去。
本想只是流点血的,哪想到她出手这么狠,一下子就晕了。
馨儿震过后吓得慌忙摇他叫:“南君王,南君王。”她以为南君王就这样被自己砸死了,这脑袋上的血一直往外流,哗哗的,人也吓得立刻流了眼泪,哭着喊他:“哥哥,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父王一定会伤心的……”她也会伤心的,只是,这话她说不出口。
江伯牙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没想到他才走开一会功夫这里就又出事了,这小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闯了进来。
看馨儿哭得如此伤心,江伯牙有种想要扔出这小子的冲动。
但,终是忍住了。
忙走过来探了下南君王的气息,还有气息呢。
江伯牙伸手拍拍小公主的哭得肩抖的肩膀道:“别哭了,他没有死。”一边说罢一边出去叫大夫来为他包扎伤口。
大夫很快过来为南君王处理了伤口,小公主这才算放心下来。
没有死就好,如果真死了,她还真不知道如何交待了。
刚刚南君王和她说了许多的话,这会功夫一折腾,她人也又冷静下来了。
瞧南君王在被包好伤后还没有醒过来,江伯牙也一难凝重的样子,小公主轻声喊句:“伯牙,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吧。”伯牙揽过她朝外走。
馨儿跟着他一边走出去一边说:“刚刚南君王和我说过,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醒来的时候就睡在床上了,你说是不是有人给他的饭菜里动了什么手脚想要陷害他啊?”
江伯牙闻言望着她说:“馨儿,笑东风是我的地方,你觉得我有可能支使人这么做吗?”
“我不是这样意思。”馨儿轻轻摇头,舅舅待她最好了,她是不愿意把这事往他身上想一丝一毫的。
江伯牙忽然就冷道:“真是个无药可救之人,都这样了还想要花言巧语来取得馨儿的信任吗?馨儿你真是太善良了,他是个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正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就算他对你心生爱慕,但也改变不了他好色成性的本性,虽然说宫里什么样漂亮的宫女都有,但这些宫女哪里有那些风尘中的女子来得娇美,像他这等好色之徒见到这些妖娆的女子,血气方刚的他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
“那么伯牙舅舅,是否也会被那些风尘中的女子所吸引呢。”馨儿仰脸问他,眸子里有着一丝迷惑。
难道,爱上了一个人后,还会被别的女人所吸引么。
还是说,男人都是这样好色成性。
可是,父王是那么的不同,他的眼里,一生,只容得下母后一个女子。
江伯牙微微怔之,很快道:“如果会,我也不会到现在还孑然一身了。”
“哦?是伯牙舅舅还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吗?”她惊讶而问。
“不,是已经遇到了,我只是,在等她,长大。”
“哦?那女子是谁?”她更是惊讶了。
她早已经忘记小时候曾与他的约定。
儿时,她童言无忌,扬言长大后要嫁与他当他的妻子,并与他交换了定情之物。
她早已经忘记,而他,却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如今,她来问他那人是谁。
她可真是,忘得彻底。
第177章 两情难全
手握一块玉佩,这玉佩他一直藏在身上,展开她的面前,问她:“馨儿,可否记得这玉佩?”
馨儿瞪大眼睛瞧了瞧,夜色下,有些朦胧,但见惯了各种宝物的馨儿还是不难看出,这是一块上好的玉佩,但瞧着却是有几分的眼熟,似乎与太子的那块有些像似,但又不是。
眼神里的几分疑惑不难让江伯牙看出,她是真的忘记了,连她自己送给他的玉佩她都忘记了。
伸手拽着她就朝屋里去,屋里面有灯光,在这里可以让她更加清楚的看清这块玉佩。
“馨儿,你仔细的瞧瞧,可否还认得这块玉佩。”江伯牙的神情看起来特别的严肃,馨儿便忙细细看了看这玉佩,赫然发现这玉佩上刻了一个馨字。
“这是……”馨儿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她真的对这玉佩没有太多的印象。
“这玉佩是你出生的时候你父王和母后送与你的,上面刻了一个馨字,里面的图案是凤,代表你,还有一块在太子身上,上面刻的图案是龙,同样有一个字是泽,代表的是太子,这是一对龙凤玉佩,你父王母后专门为你们打造的。”五岁的时候她扬言长大了要嫁与江伯牙,结果与他交换了玉佩,还拉勾上吊,她童言无忌,五岁的她什么也不懂,可这么多年来,江伯牙却一直放在了心上。
当明白这一切的时候馨儿怔了好久。
五岁时候的事情,她好像真的忘记了,又似乎依稀有些记忆。
低头努力去想,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个时候南君王哥哥整日骗着要让她嫁与他,可母后说他们是兄妹,不可以相爱,后来……
后来,南君王还说,她也不能与舅舅相爱,因为舅舅是近亲。
这些事情,如今在江伯牙提过之后又隐隐有些印象了。
脸上不由得微微涨红,江伯牙的眸子里此时含着柔情,轻声问她:“馨儿可否记起了?”
馨儿有些为难的低语:“可是,你是我舅舅。”
“那又如何呢。”江伯牙有些艰难的道。
馨儿微微垂眸,虽然没有瞧他可也能由他声音里听出他难过的情绪,伯牙很好,对她也好。
让她狠着心肠拒绝他,伤他的心,她有些不忍。
“馨儿,我知道你父皇正在考验南君王,那么,就请馨儿也抛弃一切世俗的眼光,也给我一次机会,可好?”这般赤果果的表白由江伯牙这样湿润如玉的男子嘴里表达出来,馨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初,南君王不顾一切的要爱她,如今,伯牙也不顾一切世俗的眼光要追求她,比起他们的奔放,她自愧不如。
那眼神里的温柔,依旧。
只是如今再看她时,却含着深情。
“让我想一想。”馨儿没有办法一口回拒他,因为是伯牙,她做不到那么干脆的拒绝,何况,伯牙并不讨厌,她只是对于他忽然的表白太意外了。
一个南君王已经让她震惊不已,现在又一个伯牙。
他们两个人,都是疯了不成。
明明知道不可以,还要来爱她。
可她只有一个人,该如何来承受两个男人的爱。
静静的夜,泛起黎明的白。
南君王在天亮的时候便醒过来了,睁开眼来,他躺在昨日馨儿所睡过的床上,只是身边并没有馨儿的存在。
头上还有着隐隐的作痛,缠了一圈白布的他整个人看起来病态中透着几分的风情,半眯的眼眸有着刚刚睡醒的懒慵。
四下环顾一眼,忽然忆起昨晚,当下便由床上坐起,顾不得自己头上的疼,便扯着声音叫:“馨儿,馨儿。”
“南君王,您醒了。”他的叫声没有唤来馨儿,倒是唤来了一个小丫头,自然是江伯牙特意派来照看他的。
“馨儿呢。”南君王询问。
“南君王,公主正在用早餐,让奴婢侍候您洗漱吧。”
馨儿的确是在用早餐,由江伯牙陪着。
早餐是枊风准备的,他可真的是继当年霜二公子后的又一个万能管家,就连吃惯了宫中各种美味的小公主在吃到这早点时也忍不住赞道:“真好吃呀,枊管家你可真是个万能管家,你做的点心比我们宫里的御厨还要好吃呢。”
“公主过奖了。”枊风不亢不卑的侍候在一旁,如今十多年过去,他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双十年华的小伙子。
这实在是一个奇异的男子,四肢修长,身材轩昂矫健;再看他的脸孔,俊美无匹、轮廓清秀得近乎女气,可偏偏,他脸上的神情是近乎淡漠到冰冷。
犹记得当初西洛第一次与他相见时,他是挟持了西洛到丞相府为丞相看病。
第二次挟持西洛时,是因为西洛要离开,被西青命令把她捉回之丞相府关押起来。
前尘往事,随风散去。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女儿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如今,她就坐在江伯牙的面前,而江伯牙则温柔的看着他,眼里含着满满的宠溺。
江伯牙,他几时这样温柔过。
跟随他这么多年,有谁比他更清楚他的性子。
在还是丞相少爷的时候,他性格霸道又张扬,后来的突变让他一夜间沦为奴藉,他的棱角由那时被一点点磨平,直到后来,他成为商人,纵横四方,被磨得没有一丝棱角的他深沉内敛,以冷漠示人。
他的温柔,谁能得见。
既便是他,也难得见他温柔一笑。
如今,才明白,他温柔他的笑,原来只是展给了她。
微微垂下眼睑,站在江伯牙的身侧,他可以看见他近乎完美的侧脸。
这么多年来,他无怨无悔,照顾着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曾几时,他堂堂七尺男儿下过厨,可为了照顾四海为家的他,他学着做一切所不能的,如今,便成了他们口中的万能管家。
他把一生奉献给了他,而他的一生,又将奉献给谁呢!
隐下心底的酸涩,忽然就听外面传来叫声:“馨儿,馨儿。”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除了南君王还有谁。
馨儿微微蹙眉,抬眼望去,就见南君王已经跑了进来,并且毫不客气的就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对于旁人他完全无视,伸手就揉揉小公主的头说:“馨儿,我还以为你趁我昏过去把我扔出去了呢。”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馨儿你多吃点,你瞧你这两天瘦了。”南君王一边说罢一边就伸手拿了点心,对着小公主微张的唇就塞了进去。
小公主毕竟是有教养的,塞到嘴里的东西怎么也不能当着人的面吐出来,勉强吃了下去,差点被噎住。
江伯牙的脸色微微阴了,但也不便发作什么,只是拿起水端到她面前喂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