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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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3-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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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不知多久,灯花爆了,“啪”的一声。小宁定睛一看,芳尘杳杳,人不见了。随着灯光的暗淡,小宁发现自己坐在花园里的秋湍亭里。

  水成雨先生被这件事困扰,都没有心情写他的《风流恨》了。就在这朗朗乾坤,有个女性死于未知,而且这个人的很多事迹都围绕着他,似乎要显出本来面目来,可毕竟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水成雨就好像是一个大侦探遇到了一件棘手的案子,困惑之中有兴奋,兴奋之余更多的是困惑。

  这个女人埋骨何处?他来到水亭旁的河岸上,找到原来的那个位置去看古琴,没有了!怎么也看不到了。

  晚上,水成雨先生等待着她,然而她没有出现,水底下再也没有了琴声。自那晚一别,芳踪杳杳,而自己没有把握好,竟然“但目送,芳尘去”。这一夜,水成雨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在念诗,诗很熟悉,元稹(千万不要以为是圆真)写的,纪念亡妻的那首绝句:曾将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不对不对!水成雨仔细辨别,每一句都改了一个字:曾经沧海难为雨,除却巫山不是人。

  因为对原句太熟了,所以想当然的认为就是那两句诗,可是仔细辨别才能知道。他确信水改成了雨,云改成了人。

  这样最后面的两个字就是雨人,这两句诗也就成了嵌字诗。雨人!曹雨人?那念诗的人,一定是小金了?她是在怀念曹雨人相公?

  “哦!怪不得要找我!要把水改成雨,那不就是水…成…雨吗?!”

  “原来我注定要管一管这件事!”水成雨心想,“她想让我干什么?” 。。

第六章  醒也无聊
没有了曲子,水成雨先生不知道干什么好。信步闲庭,秋云惨淡,看来还要酝酿一场秋雨。雨,这几天总是和你打交道!

  水成雨曾经到过直隶,燕赵多悲歌之士,风萧萧兮易水,云淡淡兮巫山。荆轲刺秦,面对着的竟然是易水!易水,容易为之之水;而元稹面对的,竟然是难为水。水之为难易,其唯人心乎?

  而他面对着的水呢?

  大文豪辛弃疾是济南人,他欣赏荆轲刺秦的悲壮,他认为那是朋友之间深厚友谊碰出的火花:“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而这时候不也正是“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燕南飞”的时候吗?

  那他水成雨先生在这个时候来到芙蓉香园,是不是一定也肩负着一项什么使命呢?

  为了他的同乡,他愿意去深究,去参详这个谜。何况,加上水成雨自己的理解,他觉得应该能弄明白的。

  凌利这小子很得水成雨喜爱,他脑子灵活,胸中多少有点墨水,他来伺候书房,水成雨特别满意,因为他甚至可以根据他的心情给他准备书,这天,他竟然从芙蓉香园的一座破屋子里,收拾出了一本《石头记》,水成雨对于各种版本都喜欢研究,但可惜的是,这本书里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甚至都没有几个人看过他。他用了一天一夜仔细研究了一百一十回本《石头记》,确信和他手中的一模一样。水成雨不免微有失望。

  他再次拿起这本书的时候,觉得这本书的拥有者一定是个很仔细的人,即使在破屋子里放了很久,书还像是新的,他习惯性的翻到第五回,这是全篇的大纲,作者在这里把书中的主要人物之最终命运进行了交底,每一个字都值千金。

  他看到在叹香菱的曲子中最后两句“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的下面,画着一道浅浅的线,后面加了个感叹号。而在王熙凤的判词上最后两句“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的下面也有着同样的标记。

  线像是用胭脂画的。那一定是个女人。

  两地生孤木,那是个“桂”字,作者正是用这一个字,代表夏金桂的出现,从而导致菱姐被虐待而死。第八十五回的情节正是这样。而王熙凤,先是从于夫家,而后大施淫威,最终因为王子腾参与了宫廷之争牵连到整个王氏家族,贾家不得已,令贾琏写下休书,把王熙凤休回原籍,事情由此更坏,四大家族内部的不团结导致了他们迅速崩溃。本事可以详见石头记第九十七回的。

  这里的记号是谁做上去的?她(水成雨先生已经认定这是一个女人做的)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百思不得其解,水成雨先生头也大了,他乐得抛到一边去,他可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在金銮殿面见同治皇帝的时候,小皇帝年龄和他差不多,面对着他的侃侃而谈,同治皇帝显得非常无知,最后竟然有调恼羞成怒的样子,挥挥手把他赶了出去,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这样丧失了,同好们都为之惋惜。

  而水成雨先生则很豁达,他照样吃得下睡得香,拍拍屁股离开皇城,先到直隶稍作停留,继而买舟南下,逛了泰山,返回来再到济南。接受了历城县知县的邀请,住进了芙蓉香园。

  别看历城县知县官职虽小,可是那是山东首府中的首县,这是最不好当的差使,一般人根本干不了,而我们这位刘知县不同,他做得游刃有余。

  杀安德海那阵,水成雨还在北京,后来他听说了,丁宝桢都不敢下决心做的事情,刘知县参与了出谋划策,定下了“抗旨也杀”的方针。安德海到了济南,他可以说是死定了。

  当然最后的结局之圆满超出许多人的想象,慈禧太后病了,小皇帝出于对安德海的盛怒,下的旨意乃是“就地正法”!根本不允许安德海再到北京,谁都明白,真要是那样,那就是放虎归山了。

  而丁宝桢,也因为杀的有功。慈禧太后不肯为了一个太监而给人护短的印象,给了他一个肥缺:四川总督。水成雨到济南的时候,丁大人已经是满面春风的去上印了。

  所以这个刘知县,实在也是个厉害人物。说不定历城地面上的事情,他作为一县之主,可以帮水成雨解开心中疑团。水成雨决定有时间还要去拜访他。

  火头老王又在烧火了。

  老王后来又买过几只鸡,几乎每一次杀鸡都很费周章。老王也习惯了,反正每次拿在手里,杀死了,等它彻底咽气。

  老王用力吹火,火星飞散,有几点落到头上,把头发烧着了。老王就觉得很晦气,广东人专门形容他这种情形:火头吹火,火星飞上火头头。灶下的玩意,实在要小心,火星可以飞到火头的头上。

  老王觉得,他可能是没有认真参拜灶王爷,至少是心不诚。他决定找个时间,仔细沐浴之后,焚香参拜。

  小桃就跑来了,喊着:“王大爷,我的头发着了。你看怎么办啊?”

  “什么时候着的?”

  “就刚才啊!我也没弄火,也不知道怎么着的!等我闻到味,都着了好些呢。”

  老王就去看,发现是在头心。竟然和他的位置一模一样!

  “那你洗洗吧。洗了梳一梳头,不厉害,看不出来的。”

  小桃打水,去洗头了。时间不长,就喊起来:“王大爷,快来!”

  老王跑过去,发现小桃的头发被人拽着,往上拽呢。

  老王过去帮她,好不容易算是给扯住了。

  力量好大!小桃就大哭起来。

  凌利也来了,老王决定找刘二。

  “管家,我看应该把这些事给先生说说。”

  刘二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良久,点了点头。

  水成雨默默的听完了他们的事情,问了几个问题,眼里微有责备的神色。

  刘二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说怕打扰先生用功,所以主张不给他讲。

  水成雨有一种不把事情弄明白誓不罢休的脾气,他觉得这件事情已经找上他了,他有义务搞清楚,也算是给那位知音一个交代。 。 想看书来

第七章 醉也无聊
吃罢早饭,水成雨先生带着凌利在花园里散步。有一个这么大的花园,实在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情,而有这样的花园而不用居官,早晨不用提着卯酒,去衙门当差,那更是一件绝妙之事。为政为文,或许都可以名垂千古,其中的甘苦,见仁见智,每个人心中之衡,相信全不相同。

  水成雨先生可是潇洒惯了的人,他在花园里转了一圈,突然决定去拜访刘知县。这时候去,人家正在处理政务,自然是直接到衙门。

  官差见是水先生,也不敢怠慢,可是老爷正在升堂,问案子问到节骨眼上,实在也不好去打扰,点头哈腰的把客人延入花厅,端上一壶茶,就下去了。

  水成雨先生欣赏完了厅里的字画,一壶茶已经喝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人来。

  一直到接近中午,刘知县青衣小帽,匆匆而来。一番寒暄之后,下人们摆上菜来,还拿了一瓶兰陵美酒,刘知县酒量甚豪,水成雨也是不醉无归的那种,连谦让都是多余的。

  “老弟台住得怎么样?芙蓉香园可是本地首屈一指的名园了。”

  “正要相谢!芙蓉香园端的是一番江南风韵,曲尽其妙。小弟承蒙厚爱,惶恐不胜!”

  “老弟台说哪里话来!不过,”刘知县看了看四周,“正要借老弟傲骨和文才,压一压园中邪气呢。”

  “哦!想是老公祖大人颇知道些因果了,愿闻其祥。”

  刘知县有些欲言又止,但是半斤兰陵下肚,还是开了话匣子。

  这个园子为本地章丘一位富豪在康熙年间所建,后来家道中落,园子抵给了别人,可是住在园子里的人最后不是无以为继,就是家里总出事,一个个都搬走了。这所园子竟然荒废了。刘知县上任后,一位山西票号的风老板看中了,来找刘知县,要买这所园子。那时候园子已经荒废了二十多年了,刘知县同意了,这所园子遂归于他。

  这位票号风老板下了一番功夫,住了进去,因为无后,半年内接连纳了三房姨太太,正室夫人就把山西陈醋喝了一缸又一缸,夫妻反目的结果,三房姨太太皆不得善终,一年内相继下世。而原配夫人竟然也染病身亡。

  “那三房姨太太死的时候,我都去看了,并非谋杀,而是自杀,有的是上吊,有的是投河。”

  山西风老板一年内办了四回丧事,自己心灰意冷,也不敢在园子里住了,回山西老家了。园子又被收归公有。刘知县觉得荒废了未免可惜,于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收拾了一番,可是进去住了十天,夜夜不得安宁,只好搬出来。

  “正想请问老弟台,这段日子住得可还舒服?我因为一桩公案,去了东昌府,昨日才回来,这不,今天上午就开始问案了。”

  “老公祖勤政为民,实历城一方百姓之幸。芙蓉香园颇有江南之韵,在我,那是如鱼得水。不过今日此来,正为有些事情要请教。”

  “老弟请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公祖住在这里时日无多,如何夜夜不得安宁?”

  “说来或许是虚幻,但却实在让我无法入睡,有时候是鬼哭狼嚎的,有时候似乎还听到琴声。老弟台,你可以日夜颠倒,我可不行。大堂之上,我要是呼呼大睡起来,臬台大人参上一本,愚兄的前程可就不保了。”说完哈哈大笑。

  水成雨也打了个哈哈,接着问:“这位大商贾那三房小星都是些什么人,老公祖可知否?”

  “哈哈!老弟台,这事你也就是问我!”

  据刘知县讲,自来官商一体,这位风老板人也有趣知礼,所以与刘知县也颇交厚,这三房小星却是各有各的来历。第一房乃是寡妇,娘家是安徽,死了丈夫后来做工的,被大老板看中。那第二房乃是本地清吟小班有名的“花旦”,至于第三房,是本地一个小家碧玉,家中生计艰难,不得已卖身作妾。

  水成雨心里一动。他对于其它两个都不感兴趣。

  “那清吟小班的,叫什么?身世如何?”

  “哈哈!老弟台!”刘知县有点醉眼朦胧,“那可是一朵名花!本名谢彩娇,艺名小金。还是你老弟同乡,金陵人氏呢。”

  刘知县显然对小金所知甚多,但是或许因为身份方面的顾虑,不愿多谈。据说这小金有个相好,乃是进京赶考的金陵秀才,和小金打得火热,后来囊中空空,小金多有接济。那时候小金有心从良,跟随着这位相公而去,可是鸨儿不同意,嫌那秀才是个穷酸。可巧这时候那秀才得了重病,无钱延医,小金前后奔跑也没能留住他,终于还是一冥不视。

  小金悲恨交加,坚决要从良,恰好山西票号的风老板也在寻觅佳人,两人一拍即合,小金就在极短的时间里成了人家的小妾。她埋葬了那位相公,嫁进了芙蓉香园。可是她受尽了虐待,最终不堪大妇的跋扈,投河自尽。

  可那河水并不深啊?水成雨想问。

  刘知县感叹着:“我去的时候,她还在河里,头已经插入泥里了!人死得很惨!”

  把她从河里弄出来,杵作(相当于法医)就去验尸。发现身上到处都是青紫,脖子上、手臂上有一抹抹的鞭痕,头发被人拽掉很多,而且中间还有焚烧过的痕迹。触目惊心!

  为此专门传唤了大妇,那女人确实不是善辈,可惜小金死亡的时候有人证,所以也拿她没法。后来在折磨死第三房小妾后,自己竟然中风。

  小金死后,埋骨华山之阴。

  “可惜了那一手好琴!”刘知县摇着头,结束了这一席谈话。

  两个人这一顿酒直喝到日已偏西,看看瓶子,喝了两瓶还多,两个人都醉眼迷离,刘知县还记着让人把水成雨送回去。

  水成雨进门的时候,雨就开始下了。他真的醉了,竟然不知道避雨,呆呆地站在海棠树下,痴了。

  也许他不敢举步,贾岛醉来非假倒,刘伶酒后不留零。那要是一走,说不定也跟着小金,学李白先生水中捉月去了。

  水成雨先生思维不太连贯了,但是倍加活跃,星宫之君也要醉琼浆呢,他水成雨偶尔一醉,并非常有之事,实在无伤大雅。古来圣贤,谁不寂寞?惟有饮者,尚留其名。

  醉了,醉了!

  水成雨回到梦桃轩的时候,已经深宵。身上衣服都湿了,小桃也不知哪里去了,凌利也没见着,看来没人觉得他这时候回来,都在掷色子玩呢。

  梦桃轩黑古隆冬的,推门进去,点上灯,四面簇新的墙壁也显得愁容惨淡,水成雨感到格外无聊了。

  恰在这时,数点雨声风约住,而水成雨隔帘相望,一簾花影月移来,水成雨顿时觉得醉得不那么厉害了。

第八章 梦里何曾到谢桥?
等一觉醒来,水成雨头也不疼了,他还在想着他的历史题材的小说《风流恨》,可是自己实在没有创作的欲望了,因而他暂时放下了。他想起了小金。

  他今天决定去小金的坟前祭奠一番,让凌利带上酒,二人就出发了。

  华不注山孤峰一座,在鲁北平原上可以说是个制高点了。在山脚抬头一看,还有点插云的感觉呢。

  沿着泥泞的小路,主仆二人来到一片荒林,树多是梧桐树,这要是春天来,满树花开,绝对有杏花村的味道。

  林中是沙路,软绵绵的,雨后正适合行走。

  一座孤坟,出现在面前。

  一块木板,上写着“小金之墓”。就这么简单。

  水成雨摆上酒,在心里祈祷小金的魂灵安息。

  美人何寂寞!看着这座孤坟,水成雨知道了小金的遗愿。

  水成雨坐在坟前,一个人默默的想着,小金的故事就这样连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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