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就是有内贼作祟,依她现在的地位,想必这府内定有许多人想对她不利吧?
程锦秋自打有了身孕后,所有的饮食皆是由小桃一人操持,若有人在饭食中下药确实不大可能。
但据小桃说,当她觉得不适后,大夫来诊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自他走后不久,便出了状况。
夭夭妙计
“不会是府里有人串通好大夫来加害于你家夫人吧?”桃夭夭左思右想,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突破口,她兴奋得眼睛都闪闪发亮。
小桃鄙夷地摇摇头答道:“这是不可能的,李大夫与公子是至交,自打夫人有孕,是公子特意请他来诊治的,他绝不会加害于夫人。夭夭姑娘,你还是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做好你自己的份内之事就行了。不过,至今为止,也没见你做好过一件正事!”她说完,扭身便走。
一心查案的桃夭夭才该问的都问完了,她才没那个国际时间跟小桃斤斤计较。听说程锦秋曾在大夫来后,服过一碗燕窝,想必问题便出在那碗燕窝上面。
小桃打小便是跟在程锦秋身边的,自然没有作案的动机。但据她所述,燕窝是她亲手所煮,上好的血燕窝还是楚慕白特意买来给她服用的。这两层上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这毒却是从何而来呢?
左思右想时,她突然想起曾在读过一篇名为《风过长庭轻抚箫》的小说,那时她搞不清楚雪球误食补药而死的原来。
当时觉得好奇,便加了作者的QQ,一问之下才明白,这其中的玄机就在煮药的壶盖上面。
想到这里,她直奔被封的厨房,找来了小桃指认煮燕窝的砂铫子。待她揭开盖子送到眼前时,果见上面覆有一层难以察觉的凝脂。看来这楚府里的下人还真是深藏不露,这等方法都能知晓,不简单啊!
有了玉牌的她自然就有着与小白同志相同的威力,不一会儿她便将当日入出小厨房的丫鬟、婆子全部招齐。
她自信满满地指着满满一锅燕窝粥说:“听闻二十九夫人是吃了燕窝而病倒的,所以为了验证燕窝是否有问题,我想挑两三个人来品尝一下到底有没有问题!”
说完,她将箩筐里一地堆排签摆到她们面前:“凡是抽中红心的人便有幸品尝到名贵的血燕窝,大家排好队,能不能尝到这上好的东西就要看你们的运气了!你们每拿到一个签,就立即走到屏风后给我验看,抽中红心的便可立即品尝,品尝完或没抽中者,则从右则柴房小门出去!”
夭夭的暴力
其实为了防止下人们交头接耳,她特意想出这个法子让他们隔开。箩筐里的每个签都是带红心的,届时,在每个人品燕窝的时候,只要她说一句话,便可分辨出凶手了。
桃夭夭真是佩服自己这么有才,连这种法子都给她想出来了。
当一名年纪稍长的丫鬟拿着带红心的签进入屏风时,桃夭夭立即重复着前面所说过的话:“恭喜你有机会品尝难得美味,不过我特意在里面加了些料。为了保证燕窝的原汁原味,我只是在煮粥的砂铫盖子上抹了些东西,你尝尝看,这味道是不是与众不同?”
那丫头先是一愣,眼底掠过一抹惊异的光芒,紧接着又缓和面色微笑着道了万福:“多谢姑娘赐粥!”
说完便从容地接下了粥碗,但并没有像别人那样立即就吃,而是呆站在原地紧紧地盯着碗不动。
经过了一番折腾,桃夭夭终于找到了作案嫌疑人了。该下猛药的时刻到了,她阴阴一笑说:“姑娘怕是在猜我添的是什么料吧?”
说完她指了指地上的一只死耗子说:“刚刚这只小可怜贪嘴偷吃,不小心就睡着了,看来你也要陪它一起睡了!”
那丫头目瞪口呆地望着地下的死耗子,捧着碗的手也微微颤抖。她又抬头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桃夭夭,微张了张嘴,将牙一咬,视死如归地将那碗燕窝一饮而尽,然后闭着眼睛等待阎王爷的召唤。
“想死,可没那么简单!实话告诉你吧,这粥里什么都没有,现在呢,你可以如实招认了吧?”桃夭夭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竹签道。
那丫头见状,眼中蒙上一层水雾,低低地叫了一声楚慕白的名字,便要咬舌头自尽。好在桃夭夭眼疾手快,挥起一拳将她打晕在地。
她还真是没料到这丫头性子这样烈,案子查到关键时候却断了,真让她觉得郁闷。
挖出猛料
万一这小丫头什么也不说,那她岂不是瞎折腾一场?到时候小白同志便更加瞧不起她了。在这样一个万恶的旧社会,要证实自己的能力,真是登天还难!
桃夭夭用玉佩换来一间条件比好的厢房作为审讯室,她心知,对付这种烈性女子,只能来软的。而且,为了保证公平性原则,她请来了司马承宇与楚慕白在隔着屏风当旁听。
楚慕白被她从寄秋馆拉了过来,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司马承宇倒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今天他可算领教到桃夭夭的过人之处了,难怪楚慕白能够放心地让她一个女儿家外出盘账!
那名晕了的丫头躺在绫罗帐内,桃夭夭坐在旁边伸手掐了掐她的人中,过了一会儿才见她悠悠转醒。
夭夭见她神情尚算清醒便开始游说起来:“唉,我说你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轻生呢?要知道,生命诚可贵,当然,下面一句是爱情价更高,呵呵,无论怎样,活着总比死了好吧?”
桃夭夭说完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刚才胡扯八道一通,真是漏洞百出。她也没料到刚刚那几句胡言乱语却戳中了那丫头的心事。
只见她双眼发红,小嘴一撇呜咽道:“夭夭姑娘,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公子啊,二十九夫人她哪里好了?肚子里怀着老爷的孩子,竟然还勾搭着公子,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不仅不有伤风雅,更是坏了公子的名声!”
桃夭夭闻言心中暗喜,没想到她无意中挖出了猛料,这小丫头竟是小白同声的粉丝。她佯装不明白细声细气问:“此话怎么样?按辈份说来,这二十九夫人可是公子他娘啊?”
那丫头像是找到了知心人一般,抓着夭夭的手就说:“夭夭姑娘,你是入府晚,不了解内情,谁人不知那个程锦秋不仅将老爷迷得神魂颠倒,而更将公子迷得茶饭不思?你瞧瞧如今,纵然她腹中有了胎儿,也不忘记勾引公子。大夫人她们本就对公子虎视眈眈,若是哪日寻了个不是,夺了府上大权,你说说,她这不是害了公子吗?”
闹出人命
“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你也不能下药害人啊?你想想,二十九夫人的肚子里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啊。我们没有权利去剥夺人家生存的权力,你说是不是?”桃夭夭听她扯了半天,终于引向了正题。
那丫头一听,竟哭得更为伤心了:“我也知这是下下之策,可这也是逼不得已。公子早已对她言听计从,我一个小小的丫头自然是劝不得,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了。只要是为了公子好,我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无怨无悔!”
听完她这番话,桃夭夭是感慨、感叹加感动。难怪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哦,用在这丫头身上是强大的。人家竟然为了小白同志的声誉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真是可歌可泣啊!
她紧紧地握住那丫鬟的手郑重地说:“姑娘,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好滴,但是你的行为却是不可饶恕滴,至于怎么处置你,那只好等公子来定夺了!”
此时坐在屏风后的楚慕白早已气得面色铁青,桃夭夭话音刚落他便风一般地冲上床边,伸手掐住那丫头的喉咙,一点一点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呀,小白同志请息怒,事已至此,你杀了她也没用啊!再说了,人家待你也是一片赤诚啊。”桃夭夭从没见他像现在这么可怕,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会武功的,万一不小心把她给掐死,又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她要阻止这种暴力事情的发生!
“公……公子……不必脏了您的……手,奴婢这就自行了断……”那丫头脸早已憋得酱紫,说完死命地一咬舌头,整个人便瘫软下去。
“快,快救命啊,快请大夫来,快快啊!”桃夭夭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审案便弄出了人命,吓得她惊慌失措,拔腿向门外奔去。
夭夭崩溃
这时司马承宇从屏风后冲了出来,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望着倒在床上纹丝不动的丫鬟说:“不必了,她已经没气了!”
桃夭夭犹如被雷击中一般怔在了那里,半天才挣开他缓缓走到床边。
当看到那丫头嘴角涌出的鲜血时,她疯了一般扯住楚慕白叫道:“我杀人了,我竟然杀人了?她是被我害死的,我害死人了……”
从小被父母呵护着长大的桃夭夭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如今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死去,而且事情还是由她而起,叫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整个晚上她一直语无伦次,几近崩溃的边缘。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渐渐平静下来。
“要是当今官府来定罪,我应该被定什么罪?”司马承宇来看她的时候,她开口第一句话便问。
“你不仅没罪,而且有功,因为你查出了事情的真相!”见她除了眼睛红红的,精神尚算正常,司马承宇这才松了口气。
桃夭夭思忖片刻幽幽说道:“原来杀人也算有功啊?估计以后我身后就多了一个鬼魂了。昨天晚上我见着她了,她竟然对我笑?你说她真是变成鬼了吗?”
“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定数,你不必对此耿耿于怀。像她这种阴毒之人,定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老天自有公道,这一切不过是你见到的幻象。”司马承宇眉头紧蹙,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桃夭夭半天不语,觉得那丫头着实可怜,如果那两个小鬼能够让她投个好人家就好了!她如是想,便爬到床上扯过被子一翻身睡下了。
“这才刚醒,怎么又睡下了?”司马承宇有些担心,伸手探向她额头,果然觉得烫得吓人。他二话没说,拔腿便出门吩咐侍卫前去叫大夫。
重返地府
此时的桃夭夭已经进入了梦境,她曾经在地府挖过一只蔓珠沙华。后来到了府里,便请心灵手巧的花枝做了一个荷包,将干花塞在了里面,此后一直贴身带着。
有了蔓珠沙华的引领,她飘飘荡荡来了到地府,见到了那牛头马面那两个小鬼正押着那丫鬟往冥府走去。她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拦住他们,谁知他们面无表情地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这位仙子的劫数总算是完满了,估计西王母身边的使者已来接引她了吧?”桃夭夭诧异之际,听见马面对旁边的牛头说。
“嗯,可不是嘛,总算省了我们地府不少麻烦。上次那个叫桃小妖的,竟然跑到西方去了。据说了穿越小说看多了,整日想着怎么穿越呢?前两年听说埃及那边发生日全食,便携着一堆历史书籍及地理用品跑那里赶穿越大潮去了。听说她比较幸运,赶上了时间之轮,不知穿越到哪里去了,难怪我们上次招不到她的魂魄!”牛头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既然她违反了自然规律,想必这神仙是做不成了,真是可惜啊,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做,偏偏跑到古代去,真是脑子有病!我还记得上次那个招错了的桃夭夭,死活也要重新回现代,你瞧瞧人家那觉悟?而且人家那个阵摆得真不错,我现在已经冲破两百大关了!”一想起桃夭夭教他摆的阵法,马面由衷地赞叹道。
“可不是嘛,不过也不知她投到哪里去了,现如今她的名字已从名册上抹去,再说她又是我们私下放走的,这下更无法查实!”牛头也有些惋惜地说。
他们正说着,忽见前面桥上一位慈祥的老婆婆捧着药碗向他们走了过来。
见着那丫鬟的魂魄便对牛头与马面说:“西王母已经吩咐了,要让这拉执扇仙子喝了老身做的汤。说是她用情至深,若是不喝,定要再次历劫不可。娘娘可怜她已历经十世之劫,便只好出此下策了!”
帅哥的决定
桃夭夭想想那丫头死前说过的话,心中是感慨万分,想着她终于摆脱劫难重返天庭了,一颗充满愧疚的心才轻松下来。她刚要上前,却突然被了股强大的气流卷了回来。
“她醒了,终于醒了!”还没睁眼,便见听有人在她耳边叫了起来,撑开眼皮一看,见是花枝一脸惊喜地望着她。
“快请大夫过来把脉!”这句话当然是出自司马承宇之口,桃夭夭再怎么迷糊也能分清他的声音。
桃夭夭觉得眼皮子发重,迷迷糊糊又睡着了。梦中听见大夫说并无大碍,又听见一堆七嘴八舌的声音,唯独却少了那位小白同志,想必他现在一定呆着寄秋馆吧!
饱饱地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夜半时分。正值十五的月色光辉皎洁,桃夭夭见守在床边的花枝已支持不住打起了瞌睡,便找了件衣服给她披上,自己则循着月色出了门去。
冬日寒风阵阵,吹在人身上冷得刺骨,桃夭夭见惯了钢筋水泥大都市的迷蒙月亮,乍见这么清明可爱的月亮,心情不由大好。今日听到了牛头与马面的对话,她这才安心,原来那丫鬟是位应劫的仙子,如此说来,她也算是帮助她脱离苦海了。
楚府后院的棋亭内,两个挺拔俊逸的身影迎月而立,讨论的对象正是近来惹事生非的桃夭夭。楚慕白自从经历的昨日的事情,精神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声音里透着些沧桑与沙哑。
“这么说来,王爷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了?”听完司马承宇的讲述,楚慕白惊讶之余又隐隐觉得失落。
“目前尚无十分把握,论相貌、胎记,她确实是慕容家的二小姐。随她一起逃出的奶娘现已被我接到京城,届时让她仔细认一认便可!况且听她的讲述,二小姐确实是在荣城码头走失的。刚刚听你这么一说,我便有了九分的把握!”司马承宇慵懒的语气透着十足的把握,但并不把话说死。
小白不舍
楚慕白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难怪那日见她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原来是慕容家的二小姐,模样与她姐姐真是相差无几,只是这性格,就大相径庭了!
“这些日子,真是要多谢楚贤弟对芷瑶姑娘的照顾了。如今她得了失魂症,又受了这样大的刺激,我必须尽快带她回京城医治。湘妃的病情已有所好转,想必不久便可还慕容家一个清白了!”司马承宇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容人反驳。
楚慕白轻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夭夭姑娘便不必流落在外受苦受难了。王爷准备何时动身?”
“等芷瑶的身子康复了便要启程,好在这里离京城不远,赶得快些不下十日便可到达。”司马承宇早已是归心似箭,他要尽快带桃夭夭回去确认身份。
与司马承宇相谈后,原本颓丧的楚慕白就更为郁闷了。估计前阵子桃夭夭在府里折腾得太厉害了,她只不过才走了没几天,他就觉得府里冷清了不少。正惦念着她何时回来,却意外地得知她原是慕容家三小姐的真相。
慕容老爷生前在京城为官时便与慕容家相交甚笃,他家的三小姐倒是没见过,只见过二小姐慕容芷若。那时她才刚入承王府,王爷待她甚厚,连书房里都挂了她的小像。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