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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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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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全堡的人松了一口气。

一夜中,损失了十二名子弟,重伤了六名,但没有一个人能看出袭击的人是谁,把堡主八方风雨气得暴跳如雷。

赶来助拳的人,并没有预期的多,幸而来的全是够交情的高手名宿,总算并未被朋友所弃。

近午时分,一匹骏马来自州城,接近了天马集。天马集距州城有五十余里,接近夭马集四五里时,马匹已经疲累不堪,大概一路上马不停蹄在拼命赶。

路旁的矮林中,突然钻出一个青年人,拦路叫道:“歇会儿,老兄。”

骑士勒住坐骑,擦抹额角的汗水道:“阁下拦路有何指教?”

“你是传信的人?”

“是的,你……”

“你不认识我?”

“抱歉,咱们该认识么?”

“这几天你阁下没在州城混?”

“在下从许州返回。”

“好,难怪你不认识我。许州来了什么人?”

“矮仙天钧羽士老前辈大驾将至,在后面偕同阎婆桂三娘赶来助拳。”

“哦!矮仙天钧羽士,不是煞神甘坤的师兄吗?”

“正是他老人家。”

“哦!他来得好。”

“咦!你也是敝堡助拳的人么?请示名号。”

“在下不是来助拳的,在下是在此等朋友。老兄,你走吧!快赶回堡去送信,还有十余里路呢!”

“你老兄是……”

“无可奉告,再见!”

骑士困惑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林中,方摇摇头策马走了。

不久,蹄声震耳,两匹健骑疾驰而来,骑士是一名老道,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两人都佩了剑,风尘仆仆,并辔驰近。

青年人再次现身路中,叫道:“矮仙阎婆,下马谈谈。”

青年人口中气颇狂,因此立即激怒了老道与老妇,两人勒住缰,扳鞍下马。

老道的身材不足五尺,老太婆则满脸皱纹,老态龙钟,仅一双锐利的老眼依然明亮。

老道挂上缰,冷冷地走近问:“青年人,你怎认识贫道?咱们见过么?”

“没见过,闻名而已。”

“哼!你这小子说话不怀好意。”

“呵呵!在武林以剑术称霸江湖的老凶魔面前,在下怎敢不怀好意?老道言重了!”

“找我到底有何用意?亮万。”

“在下有消息奉告,亮不亮名号……”

“你虽不敢亮名号,但贫道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真的?道长会术数未卜先知不成?”

“在光州,纪家堡的人已告诉贫道,说是有人截击与吓阻前往纪家堡助拳的人……”

“对,确有此事。”

“这人叫柏青山?”

“不错。”

“那么,该是你了?”

“道长知道也好。”

“你可以拔剑了!”矮仙冷冷地说。

“在下有重要消息奉告……”

“贫道不会听你的话,拔剑!”

“是否听信无关宏旨,但你们不先听在下说完?”

“少废话!”

“你这人偌大年纪,仍然如此火爆,不像个修真有成之士……”

“贫道警告你……”

“在下好心奉告令师弟的消息,你反而向在下提出警告,未免太不够意思。”

“敝师弟的事,不劳奉告……咦!难道你把敝师弟……”

“道长不知令师弟的事?”

“敝师弟在纪家堡隐身多年,是纪家堡八师爷之一,承蒙纪堡主照顾信任……”

“他已经死了。”柏青山冷冷地说。

“什么?”

“他死在浙江一座小庵堂中,名叫了了庵。”

“胡说……”

“哈哈哈哈……”柏青山狂笑不止。

矮仙大为不悦,厉声道:“你笑什么?”

“当然笑你。”

“笑我?我有何好笑?”

“你居然不知令师弟已死,岂不可笑?而且竟然前来替杀害师弟的凶手助拳,难道这还不可笑么?”

“你说什么?”矮仙惊问。

“目睹令师弟惨死的人,是吸血无常厉旭,他也是命纪堡主分令师弟之尸的凶手。在下已毙了吸血无常,但另有对证。道长如要问真凶,何不去找紫云庄主?如意神尼与云岭双魔,皆可能知道此事。道长可问问纪少堡主,令他在神前发誓,以证明他的清白,不过,在下认为他不敢发誓,因为他是杀令师弟的凶手……”

“你这厮挑拨离间……”

柏青山一声长笑,飞射入林。

阎婆急追而出,喝道:“小辈你走得了?留下!”

声出手扬,三枚五虎断魂钉破空而飞,全射在柏青山的背心上,但钉皆被震落,翩然落地。

阎婆大骇,倏然止步不敢再追。

柏青山在林内扭头叫:“阎婆,你这三枚五虎断魂钉,在下给你记下了,回头见。老道,记住在下的话,帮助八方风雨那是你的事,只怕令师弟九泉难以瞑目,后会有期,下次在下准不教你失望。”

声落,一声长笑,如飞而去。

矮仙站在骑旁,脸上神色瞬息百变。

阎婆脸色不正常,退回说:“矮仙,你看见老身射中了他么?”

“看见了。”矮仙简要地答。

“他共中了老身三枚可破内家气功的五虎断魂钉。”

“不错。”

“钉皆被震落。”

“是弹落而非震落。”矮仙纠正地说。

“他已练成了金刚不坏身法?”

“不可能,他年纪太轻。”

“但你已经亲眼看见了!”

“这……”

“我们要不要去纪家堡?”

矮仙哼了一声,大声道:“为何不去,敝师弟现在纪家堡隐身,做师兄的怎能不去?”

“那姓柏的小辈……”

“贫道不信任他的话。”

“如果令师弟真不在纪家堡?”

“那……贫道必须查出他的下落。”

“何不先去找紫云庄主?”阎婆善意地说。

“老阎婆,你可以及时退出,贫道已势在必行,非去不可。”

“这个……”

“老实说,那小子如果真练成了不坏金刚奇学,你我去也枉然,多添一个冤鬼,地狱里也不会拥挤。”

阎婆长叹一声道:“老身与八方风雨的交情,不许老身畏死退缩,既然你非去不可,老身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一遭了。”

两人重新上马,老道说:“老阎婆,见了八方风雨,请隐下刚才的事。”

阎婆苦笑道:“说出去丢人么?人有脸,树有皮,提起来并不光彩!走!”

纪家堡事先已得到通知,因此两人距堡门尚有半里地,八方风雨已率堡中三十余名首脑人物,在堡外列队相迎。

两人在十余步外勒住坐骑下马,八方风雨大踏步迎上抱拳行礼笑道:“两位前辈光临,迎接来迟,恕罪恕罪,请移至堡内一叙,请!”

“堡主客气了,接到堡主手书相召,贫道与阎婆昼夜兼程赶来相助,幸而来得及时,希望能为堡主分忧!”矮仙客气地说,目光在人丛中搜视。

显然,他的师弟煞神甘坤并不在内。

八方风雨笑道:“仙长辛苦了,为了晚辈的事,劳动两位前辈披星戴月兼程赶来相助,晚辈铭感五内,也万分惶恐。”

“好说好说。咦!纪堡主,好像敝师弟甘坤并出来相见呢?”

“哦!令师弟带领犬子出门历练,经年未曾返堡了!”八方风雨沉静地说,其实他心中极感不安。

矮仙脸色一变,仍沉着问道:“目下令郎在何处?”

八方风雨心中暗叫不妙,硬着头皮道:“犬子早些天在归德失踪,目下不知在何处……”

“真的?”

“仙长的意思是……”

“敝师弟是否仍在令郎身边?”

八方风雨并不知了了庵所发生的事,只知道爱子带了三四十位亲信高手外出历练,在浙江死了不少人,其中有师爷煞神甘坤。

在集益牧场,爱子下落不明,所带去的人,只逃回两名,也就是说,这次纪志刚带了三四十名高手外出历练经年,只有两个平安返堡,其他的人包括纪志刚,全部死伤殆尽,全军覆没。

纪少堡主对了了庵发生的变故,仅派人返堡概略提及,从集益牧场逃回的两个人,并不知了了庵惨案的经过详情,语焉不详,所知有限,师爷被何人杀了,这两个并不知道。

八方风雨心虚道:“这得等犬子返家后才知道,目下他……”

矮仙走了大半辈子江湖,见多识广人老成精,察言观色便知八方风雨心怀鬼胎,立即不悦地问:“那些前来寻仇的人,是冲令郎来的么?”

“是的,是个姓柏的年轻人,他硬指犬子夺了他的女友,竟然不问情由前来杀人放火……”

“堡主知道了了庵的事么?”

“什么了了庵?”八方风雨讶然问。

“浙江的了了庵。”

“晚辈不知道。”

“敝师弟身死浙江了了庵,堡主竟然不知道?”

八方风雨弄巧成拙,不由心中叫苦,本来,他打算暂且隐下这件事,等柏青山的事情解决之后,乃子返堡再行打算,以免影响老道的心情,他做梦也没料到老道已经知道煞神的死讯,这件事弄糟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糊涂装到底,道:“犬子一直没回来,早些天竟然在归德失踪,犬子的事,晚辈确是一无所知。”

“哦!令郎是不是有了意外?”

“晚辈确是不知道。”

“归德州距此不远,按理如无意外……”

“如无意外,他会赶回来的。”

“哦!希望他赶快回来。”

堡门楼上,一名警哨突然大叫:“里外有一匹马狂奔而来,后面有一个人用轻功追赶,好像比马快。”

八方风雨一怔,叫道:“咱们迎上去,两位前辈请先入堡。”

尘头大起,已可看到人马了。

八方风雨眼尖,大叫道:“后面追的是柏青山,迎上去毙了他。”

双方对进,人马先到,马上的骑士大叫道:“在下是万里孤鸿公孙无咎,快挡住那姓柏的。”

柏青山相距在百步外,止步不追叫道:“万里孤鸿,寄下你一颗狗脑袋。”说完,闪入路侧的树林,冉冉而逝。

矮仙在远处观望,心中一动,向阎婆说:“阎婆,我不进去了。”

“咦!你要走?”阎婆讶然问。

“是的。”

“你……”

“我要去找柏小辈谈谈。”

“但……你这一走,岂不……”

“我去追人,一追不回顺理成章。”

“你真相信柏小辈的话?”

“易地而处,你相信么?”

“这……”

“我走了,目下正是机会。”

“我也跟你走。”

两人说走便走,向桥那边的把门人叫:“贫道去追柏小辈,相烦知会堡主一声。”

由于矮仙的出现,柏青山灵机一动,对方有致命的要害被他抓在手中,为何不好好加以利用呢?

暂且丢开万里飞鸿的事,他在等候机会散布了了庵的惨案始末。

他看到矮仙与阎婆绕道追出,心中大喜。

矮仙是追踪的能手,追出四五十里,便紧蹑在他身后了,一个有心引诱,一个有意追踪,自然各得其所。

接近了南面的车谷山麓,矮仙脚下一紧,向阎婆低声道:“老太婆,贫道绕过去等他。”

“好,老身盯紧他,前后截住,他走不了的。”阎婆欣然同意。

其实,老阎婆有点胆怯,不愿与老道同时现身动手,希望老道打头阵,以便见机行事。如果与老道一同到前面拦截,岂不是必须同时现身么?

老道一打手势,向右一抄。

柏青山有意诱敌,故作不知身后有人,不徐不疾地穿林而走,奔向车谷山。

前面草丛中跃出矮仙,拦住去路冷笑道:“柏小辈,你才来呀!”

他哼了一声,淡淡一笑道:“又是你,是不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矮仙撤剑在手,一步步迫进道:“贫道要知道你所说的话是否可信。”

“如何方能令阁下相信?”

“拔剑就知道了。”

“在下不懂。”

“拔剑!”

他徐徐拔出辟邪剑,冷笑道,“原来你是个迷信武力的人,公理属于强者,你进招吧!老道。”

老道立下门户,点手道:“你说得不错,这世间,强者的话是金科玉律,上,不必迟疑。”

他一声长笑,剑闪电似的吐出,“寒梅吐蕊”招法极为平常,走中宫无畏地进击,吐出的一朵剑花,猛攻老道的胸口要害。

老道先入为主,怎敢大意?把他认作劲敌,剑招虽平常,也不敢贸然拆招,向侧移位让招侧进,剑化长虹急取他的胁肋要害。

他沉剑扭身一拂,“铮”一声封出袭来的剑影,乘势切入,还以颜色招出“飞电沉雷”,猛攻下盘,剑气骤发,攻势如潮。

两人各展所学,展开一场武林罕见的疯狂恶斗,先是平常的试探性招术,不久便奇招迭见,剑上所发的内劲逐次加重。

三十招后,矮仙打出了真火,手上一紧,身法加快,灵活地八方冲错,每一剑皆恶毒地攻击五官与下阴要害,希望能找到柏青山的弱点行致命一击。

柏青山沉着地应付,以不变应万变,并不急于将对方击败,留心对方的剑路,仔细把握几微的空暇反击。

起初,他颇感吃力,几乎难以封锁老道无孔不入凶猛如狂涛的快速狠招,有几次剑已及体方被他封出偏门。

他并不怕对方的剑及体,但在高手名宿的观念中,让对方的剑触体,便等于是栽了,因此他必须凭真本事硬功夫公平与老道决斗,不能倚仗灵犀甲护身取得优势。老道以剑术称霸江湖,名列凶魔之林,他必须令对方输得心服口服。

五十招,六十招……

他稳下来了,最凶险的一刻他挨过去了,他已摸清了老道的剑路,也试出了老道内力修为的火候。一句话:并不足畏。

胜算在握,他该反击了。老道内力火候虽极为深厚,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久斗气虚乃是常情,他年轻力壮后劲足,真力久斗不竭,此长彼消稳操胜券。

他剑势一变,压力渐增,辟邪剑如获神助,开始猛烈地进攻,洒出了重重剑网,吐出了万朵白莲,奇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以雷霆万钧的声势冲刺再冲刺。

“呔!”他沉叱,凶狠猛烈的奇招“浊浪排空”出手,完全主宰了全局,排空直进,长驱直入。

矮仙感到不起眼的辟邪剑上压力渐增,再发现攻来的剑影如水银泻地般一一钻隙而入,再加以本来就有三分怯念,久攻无能更为心虚,招架不住,赶忙封招自保,大喝一声,以“云封雾消”自卫,也封出了绵绵无尽的重重剑网,护住了全身要害。

短兵相接,强存弱亡。

“铮铮铮……”响起一串铿锵的金铁交鸣,已到了生死关头,谁抢得中宫,谁就是强者。

剑影漫天,人影飘摇。

“铮铮……”辟邪剑已取得了中宫,排空直进。

剑影如潮中,矮仙的叫声倏扬:“老太婆,助我一臂……”

“铮!”火星飞溅。

人影终于分开了,矮仙侧飘八尺。

“接住!”柏青山豪勇地叫,如影附形地迫进,剑虹破空跟到,手下绝情。

矮仙急闪封出一剑,力不从心,一招走空。

“嗤!”辟邪剑击破老道的护身真气,从右肋下一吐一吞,衣破肉伤。

老道脸无人色,飞退丈外。

柏青山不追击,掷剑入鞘冷冷地说:“不管你是否认栽,咱们点到为此。念你成名不易,你走吧!不要做糊涂事,帮助纪家堡,令师弟将难以在九泉瞑目,日后你有何颜面见令师弟于地下?”

阎婆缓步而出,沉声道:“老身也想领教阁下几招绝学,看了你刚才那招雷霆万钧的‘浊浪排空’,老身不觉技痒。少年人,你能再战么?希望不致令老身失望。”

柏青山冷哼一声,双手叉腰虎目圆瞪,沉声道:“老阎婆,你的话似乎十分中听,表面上情义俱到,但骨子里乘人之危。哼!你一个成名人物,不久前居然从在下的背后用暗器偷袭,你是这样扬名立万的?”

“没有人敢对老身说这种话。”阎婆恼羞成怒地说,老脸泛白。

“在下认为你今天已经尝到被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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