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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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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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都死在村中了哩!今天总算等到你了啦。”

罗牧明知出村便有危险,因此带了腰刀,一看对方有三个人,火速向仆人低叫:“引他们退,捉一两个活的问口供。”

刚退了三五步,身后传来了可怕的怪笑,声如枭啼。

两人吃了一惊,转身一看,只觉心中一凉,不由暗暗叫苦。五名蒙面人已堵住了退路,三人佩剑,两名佩鬼头刀,五双怪眼厉光闪闪,站在身后半弧形排开,五个人都在桀桀怪笑。

前三后五,身陷重围,除了向前夺路之外,别无他途。

中间的蒙面人穿一身蓝劲装,蓝得有点阴阳怪气,用阴阳怪气的声调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硬闯进来,你真是罗大少爷么?”

仆人先撤刀,低叫道:“少爷,进城方有生路,冲!”

罗牧把心一横,说:“随我来,我开路。”

他拔刀一声怒啸,向前疾冲。两名蒙面人也用刀,单刀左右一分,拦住道:“来得好,太爷建此首功。”

双方闪电似的接触,刀光疾闪,“铮铮铮”三刀相接,暴出一丛丛火星,双方皆发挥拼命单刀的威力,贴身相搏拼个你死我活,但见人刀俱合,凶险万分。

仆人突然疾冲而入,刀影乍合,从罗牧的身后闪出,恰好切入右面蒙面人的左胁侧,刀锋斜掠。“噗”一声响,左面那位蒙面人突然摔倒在地,胁下血如泉涌。

同一瞬间,第三名蒙面人抢到,钢刀一闪,削掉仆人的头巾,顶门发结随刀而飞,被砍掉一层头皮。

罗牧恰好到达,腰刀挥出,但见刀光一闪,第三名蒙面人一刀未将仆人砍倒,招尚未尽,脑袋便被罗牧砍下来了,尸身仆倒。

“铮!”仆人得罗牧接应,也回身接住了第一名蒙面人砍向罗牧的一刀。

主仆俩互相策应,说快真快,两照面间,便放翻了两名蒙面人。

后面的五名蒙面人飞扑而上。中间那人到得最快,剑如长虹经天,“飞星逐月”身剑合一猛攻刚站稳的罗牧。

罗牧一看对方攻来的声势,不由心中一震,赶忙扭身扑倒避招,想向侧滚。晚了,剑已跟踪下搏,剑气压体。

正危急间,眼看生死已决,喝声传到:“要活的!”

下搏的剑虹一顿,罗牧抓住机会在上体着地的刹那间,挥刀急架下刺的剑虹。

“铮!”腰刀砍中了下刺的剑虹。

罗牧只感到一阵可怕的震撼力从刀上传来,虎口倏被震裂,刀立刻脱手,化为五六段碎铁,向四面崩散。

剑虹下射刺向他的右肩井,他毫无闪避的机会,滚动的力道亦已完全消失。

“我完了!”他心中狂叫,眼睁睁在等死。

蓦地刀光卷到,仆人从蒙面人的左侧切入,连人带刀撞上,拼命救主,以两败俱伤的不要命打法抢进,迫蒙面人撤招自保。

果然有效,蒙面人舍了罗牧,信手拂到,“铮”一声暴响,仆人的刀断成三段,手中只剩下三寸锋刃,救了罗牧一命。

剑虹拂过仆人的下颚,鲜血一涌。

“哎……”仆人狂叫,飞退丈外。仆人的顶门先前已被削去一层头皮,满头满脸是血,再中下颚的创口,狼狈可知。

“咦!”蒙面人讶然叫,被仆人这种拼命的打法所惊,手上一慢,未能及时追袭,仆人方能平安脱身。

仆人退出圈子,立即大叫:“少爷快走,我断后。”

“并肩……”罗牧叫。

“快走……啊……”仆人狂叫,胸口挨了一剑。

罗牧心胆俱裂,大吼一声,赤手空拳冲向重重剑网。

仆人奋勇一跃,厉叫道:“少爷快……逃……嗯……”

仆人舍命救主,向剑网中跃入,剑立即刺入仆人的胸口。

罗牧扭头飞逃,他已无能为力了,再送上一命也是枉然,他不走仆人死不瞑目,他必须留下性命继续与凶手们周旋。

六名蒙面人衔尾狂追,眼看难逃大劫。

绕过山坡的树林,前面出现了一群向此地走来的村夫,有人大叫:“有强盗杀人……”

“捉强盗哪!”有人跟着叫。

蒙面人一怔,不再追逐罗牧,互相一打手式,从容退去。

罗牧全力狂奔,冲过人丛,像是脚不点地,一口气逃近城门口,再也支持不住了,倒在城根下喘息。

久久,他缓过一口气,怆然地叫:“我必须去找师叔祖,那些使剑的蒙面人可怕极了,爹也绝难接下一击,只有师叔祖也许能对付他们。”

他整了整衣衫,拭净手上的血迹,一咬牙,入城而去。

□□□□□□

昨晚柏青山回船住宿,不住思索通都桥的事,对那位病势不轻的邹源十分惦念,难以释怀。

次日一早,船家声称今天不开航,请客人多等一日,因为另一位客人尚未到来,如果等不及可以另行雇舟。

柏青山并不急于赶路,同时也惦念着邹源,不愿另行雇舟,多留一天无关宏旨。早膳罢,他换了一身青衫,信步登岸走向桥头。

朝霞已散,城门口赶早市的人潮亦已消退,往来的人不多。远远地,他便看到了昨天自称为巡捕的人,带了两名手下躲在桥头的柱子后,向桥中监视。

大白天,流浪汉们已经离开这里,到城内外打活计,不再看到或躺或卧的人,只有一个人躺着,那就是昨日发高烧昏迷了的邹源。

柏青山徐徐向桥头走去,想看看邹源是否已经退烧。

三名巡捕并未留意他的接近,目光落在桥那端大踏步而来的一名大汉。

大汉壮实如牛,村夫打扮,年约四十出头,生了一双光闪闪的火眼金睛,留八字须,背了包裹,佩了一根三棱铁鞭,很像锏,重约在二十斤左右,是属于可作刀剑亦可当鞭使用的外门兵刃,长仅两尺四寸。

大汉的目光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了蜷缩在桥柱下的邹源,赶忙趋前蹲下叫道:“贤弟,你……”

“小……心对头……”邹源全力大叫,脸色苍白如纸。

大汉吃了一惊,脚步声急促,已有人抢到,两端都有人。

“快逃!”邹源大叫。

“怎么了?”

“五爷的对……对头……已……已……”

话未完,有人扑上,兵刃破风声入耳,一柄铁尺已砸临顶门。

大汉旋身回头,大喝一声,一把抓住了击下的铁尺,“噗”一声一掌劈在对方的后心上,暗算的人连一声也未叫出,扑倒在地。

共有六个人包围住他,前面是三名巡捕,后面是两名青衣中年人,一个已被击昏,还剩下五个。

他拔出三棱鞭,立下门户,像是暴虎冯河,怒吼道:“什么人?混帐!怎敢在范某身后偷袭的。”

柏青山施施然走近,两端纷纷围上十余名看热闹的行人。

昨日与柏青山打交道的巡检李蛟,今天不敢出头,后端两大汉之一,正是施老三,手按刀把冷笑道:“金眼彪果然名不虚传,居然能将在下的同伴一下便击昏了。”

“你们是什么人?我金眼彪范德全与你们有过节吗?”

李蛟取出腰牌亮了亮说:“咱们是巡捕,你昨天该来的。”

金眼彪哼了一声,伸手说:“腰牌我看看,范某从不相信不穿公服的巡检。”

李蛟反而将牌纳入怀中,冷笑道:“你这恶贼居然想验看腰牌,岂有此理。有理,你到衙门里去说。”

金眼彪哈哈狂笑,笑完道:“大概你们这些蟊贼事先并未摸清范某的底,不知范某曾在福州府做了四年巡检。你们这些鬼门道,不啻班门弄斧。狗东西!你这块腰牌从何处偷来的?说!快把腰牌交出验看,真伪难逃范某的法眼。”

李蛟哼了一声,大喝道:“动手!先擒下这恶贼。”

施老三单刀出鞘,向看热闹的人叫道:“走开!休叫江洋大盗走了。”

金眼彪突起发难,一声长笑,一闪即至,三棱鞭挥出大叫道:“你才是江洋大盗……”

“铮!”施老三一刀硬架,火星飞溅,但并未架开三棱鞭,刀不但缺了口,而且脱手而飞。幸而一名同伴攻出一铁尺,围魏救赵迫金眼彪撤招自卫,方救了施老三一条狗命。

双方互指对方是江洋大盗,旁观的人怎敢介入?纷纷向外退开。

四个人围攻金眼彪,一名公人悄然从侧方切入,抢近邹源,单刀指向邹源的咽喉,大喝道:“金眼彪,如敢拒捕,在下先宰了姓邹的。”

金眼彪吃了一惊,一鞭震退四般兵刃,扭头抢来。

“站住!丢鞭就缚。”公人大吼。

金眼彪心向下沉,僵住了。

“丢鞭!”

金眼彪绝望地吁出一口长气,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丢鞭!”公人声色俱厉地叫。

金眼彪的手伸出了,作势松手丢鞭。

旁观的柏青山已了然于胸,看穿了这些人的身分。如果真是公人,岂敢妄用杀人为要挟的手段擒人?

他不再袖手旁观,左手一扬,一颗豆粒突然飞射。

公人的刀突然失手而坠,跌落在邹源身上。

金眼彪一声怒啸,疯虎般急冲而上,一鞭砸出。

“不可伤人。”柏青山大喝。

鞭势一顿,但仍然砸在公人的右肩上,公人“哎”一声惊叫,摔倒在邹源身上。

施老三撒腿便跑,见风色不对溜之大吉。

蓦地,发结被人抓住了,叱声震耳:“老兄,你不能走,站住!”

施老三反应甚快,手按扣住抓发结的手,扭身用上了擒拿手的解脱术。

可是,抓发结的手沉重如山,扭不动分毫,反而向下一挫,屈膝跪倒。

另一面,李蛟也向相反方向逃,劈面遇上一位年轻人,拦住去路大叫:“站住,阁下。”

李蛟单刀疾挥,招出“力劈华山”夺路。

青年人年约二十三四,神清气朗高大结实。穿青袍,像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刀一闪即至,青年人疾退两步,笑道:“冒充巡捕,官司你打定了。”

李蛟大喝一声,抢上又是一刀。

青年人向侧一闪,突从侧方闪电似的贴刀锲入,猛地一脚突飞,“噗”一声正中李蛟持刀的手腕,单刀脱手飞出桥拦去了。

“噗噗砰……”青年人连攻三拳,全击在李蛟的肚腹上。

“哎……啊……”李蛟狂叫,扭身屈膝栽倒。

另两名大汉见机,纵身一跃,飞越桥栏,跳下江中逃命。

柏青山见有人出面管事,向后退入人丛,且先袖手旁观。

擒住施老三的人,是个年约半百的壮年人,生了一张极平凡的面孔,却有一双精光四射的大眼。将施老三拖倒,一脚踏住冷笑道:“阁下,我听你解释。”

施老三浑身都僵了,叫道:“在下与金眼彪有仇,今天狭路相逢,因此与他当面解决。阁下事不关己不劳心,多管闲事必将惹火烧身。”

“喝!看样子,你还有撑腰的人呢,贵姓?”

“在下施三,你……”

“我,周宏。”

“在下与金眼彪的过节,阁下不问也罢,你犯不着替他挡灾。”

周宏挪开腿,冷笑道:“你给我快滚!周某已插手管事,管就管到底,滚!”

施三爬起便跑,急如漏网之鱼。

另一端,青年人将李蛟的手扭翻踏住,向扶起邹源的金眼彪叫:“喂!老兄,这人你打算如问处理?”

金眼彪正替昏迷不醒的邹源服药,并用推拿术推血过宫,信口答道:“谢谢兄台仗义相助,感激不尽,请将人交给在下,谢谢。”

周宏走近,笑道:“几个小痞棍,何必和他们计较?揍一顿赶跑算了。”

青年人摇摇头,道:“不行,这种痞棍绝不能姑息,把他送官法办。”

“呵呵!老弟要和这种人打官司呀!算了吧,说不定他们与巡捕们有勾结,弄不好还得吃亏哩。”

青年人脚下用了劲,冷笑道:“死罪已免,活罪难饶,废了你这恶棍。”

“哎唷……”李蛟狂叫。

“克”一声响,李蛟的手臂被青年人踏断臂骨,挪开脚道:“你这厮走了狗运,饶了你的狗命,滚!”

李蛟痛得满头大汗,狂叫道:“在下誓报此仇,你……你贵姓……”

“你大概不想活了,在下再折你另一条手臂。”

周宏赶忙向李蛟喝道:“小辈,你还敢嘴强?刚才如不是在下与这位老弟出面,你们早已死在三棱鞭下了,凭你们这几块料,绝不是金眼彪的敌手。还不快滚?口头上你绝对占不了便宜的啦!”

李蛟脸色大变闭上嘴狼狈地爬起,偕同另两名受伤不轻的同伴,匆匆溜走。

青年人瞥了金眼彪一眼,举步离开。

周宏拱手笑问:“老弟台贵姓?救人须救彻,咱们不能一走了之。”

“哦!在下许文琛,前辈是……”

“在下周宏,船上的客人。哦!老弟是不是建宁三英中的许公子?”

“小可怎敢当三英之誉?敝地的子弟们胡叫而已。”许文琛谦虚地说。

“那么,令师是七星追魂余杰余师父了。失敬失敬。”

“小可愚鲁,家师一再说小可不成材哩。”

“老弟,咱们助这位范兄一臂之力。”

“这……”

“为防那些痞棍们纠众再来寻仇,咱们在旁保护。”

“好,理所当然。”许文琛豪爽地答应了。

周宏走近金眼彪,说:“范兄,令友重病在身,此地不可久留。在下略知歧黄之术,走,将令友带至在下的舟中医治,怎样?”

金眼彪道谢毕,抱起昏昏沉沉的邹源,说:“小可遵命,请前辈领在下暂至宝舟安顿,感激不尽。”

周宏领先便走,笑道:“不必客气,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路见不平,咱们理该拔刀相助。范老弟艺业超群,如果在下不介入,老弟便要将他们毙了,人命官司一打,老弟颇多不便哩。”

金眼彪眼中有不安的神情,苦笑道:“在下的兄弟不知如何落在他们手中的,咱们与那些人素昧平生,无仇无怨,他们为何……可惜,真该捉一个人来问问的。”

“令弟清醒时,便知其中原故了。”

“对。刚才若不是前辈暗中相助,打落恶贼的刀,后果委实不堪设想……”

“咦!在下暗中相助?不是老弟用暗器将刀打落的?”周宏讶然问。

“在下正想放下三棱鞭听候他们摆布呢,难道不是前辈暗中相助?”

周宏困惑地摇头,苦笑道:“那就怪了。”又扭头向许文琛问:“老弟发了暗器吗?”

“不曾,小可身上未带任何兵刃暗器。”许文琛直率地答。

“那么,可能另有人暗中相助……”

“好像附近并没有岔眼的人,只有一个青年人书生,喝令在下不可伤人。”金眼彪也惑然地说。

“那位书生呢?”

众人已离开桥头,先前围观的人早已散去,到何处去找那位书生?周宏不再追问,领先走下码头。

柏青山走在后面,相距百十步外,有意回避这一群人,也有意在后跟踪。

真妙,周宏的客船,在柏青山泊舟处的上游,中间相距五艘船。

在是非未明之前,他不愿冒失地介入,虽则有一方冒充公人显然理亏,好在并未发生任何严重的人命事件,何况已经有人出面打抱不平,他一个外乡人何必再介入?因此,他也就不想再多管闲事,看清那些人的落脚处,自己也就回船。

在他的想法中,周宏将金眼彪带回船上,首先便复派人去请郎中替病人治病,其次该是许文琛事毕登岸回城。至于金眼彪与邹源的去留,暂时自然难以决定。

他坐在船间的舱面,留心邻船的动静,如果寻仇的假公人再带人前来报复,必要时可以相机出手相助。

怪,船上岸上一无动静,是怎么回事?

周宏将客人请上船,在中舱分宾坐下,将邹源安顿在客厅的一角,立即唤来船上的船医,替邹源把脉服药,先将人救醒再说。

这是一艘极为普通的客船,专走延平至福州下游诸埠,十余名船夫,都是粗豪健壮的大汉,福建的河流急湍,险滩林立,船行十分危险,不但水夫要身强力壮经验丰富,艄公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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