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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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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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盐魔女似乎并未将同伴的话听进耳中,目不转瞬地注视着柏青山,脸上却毫无表情,而目光却暴露了内心的秘密,闪耀着兴奋火热的异样神采,久久方问:“你便是柏青山?”

“哼!”他恨恨地以哼作答。

“你既然不是他们的同谋狗党,为何而来?”

他吁出一口长气,切齿道:“在下本想至贵寨与你有事相商,没料到你竟是人性已失的狂人疯子,罢了,落在你手,在下认命。”

无盐魔女沉静地一笑,柔声道:“我要带你入寨,你的生死看你的造化了,走!”

柏青山重伤尚未复原,无法抗拒,更被制了软穴,连站都站不稳,只好认命。

少女正要将他抗上肩,他大声说:“为何不解在下的穴道?在下跟你们走就是。”

少女冷笑道:“你在谷外通过关中那群小丑的三关拦截,身手极为高明,沿途你可能会反抗的。”

“你们怕在下反抗吗?”他问。

“不能不防范于未然。”

无盐魔女突然问:“你的艺业既然敢向关中群雄叫阵,为何却这么容易便被我这位侄女擒往了?我看你到底有何阴谋诡计,本寨主必须弄清楚。”

他叹口气,苦笑道:“在下已是半条命的人,败军之将不足言勇。”

“怎么回事?”

他将昨晚误闯茅舍,看到村夫妇杀人枭首,激于义愤出面救人,被中州双奇从背后偷袭,内腑重伤功力已散的事说了,但对行动自疗绝处逢生,遇老道赠药相助的事,只字不提。

无盐魔女一怔,说:“在中州双奇的风雷神掌合力一击之下,你仍然活着,恐怕难以令人相信,脱下他的上衣。”

少女应声脱去他的上衣,无盐魔女在他的背部察看片刻,再伸手探索他的胸部经脉,方满意地说:“唔!不像是苦肉计,你共挨了四掌,幸而掌未及体,你也曾运动相抗,因此心脉未受波及,你能在如此恶毒的雷霆一击下苟全,可能是你的祖上有德。”

“别挖苦人了,落在你手中,反正也活不成了。”

“等我查出你确是与他们无关,也许你死不了。”

“在你这种恶毒魔女的不归谷炼狱寨逗留,在下不敢存任何奢望。”

“你倒是看得开。”

“在江湖上混的人,谁又看不开。”

“你似乎胆气不弱,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好说好说,寨主夸奖了。”

无盐魔女解了他的软穴,笑道:“你的伤要不了你的命。”

“能活多久,在下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魔女信口说,脸上的肌肉没有任何表情流露。

“寨主言外有物,在下可听出弦外之音,但未解其意而已。”

“你很聪明。”

“谢谢夸奖。”

“百日之内,伤可复原。”

“在下能活一百天?”

“那得看你是不是想活。”

“寨主之意……”

“以后再说,时光不早,走。”

少女走近,将外衣给他穿好,说:“走,你得放明白些,沿途你如敢有所异动,休怪姑娘心狠手辣。”

“姑娘似乎对在下颇有顾忌呢?”他笑着说。

“你少给我油嘴。”少女微愠地说,将他向前一推。

至少,目下他是安全的,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他顺从地依命举步。

不久,到了一处阴森的山坳,少女将他一掌拍昏,抗起便走。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身在山谷内的遮天蔽日古林中,朝霞满天,但雾气仍浓。

少女命他自行走动,一行人穿林而过,他看出所经处虽然不是路,但仍可分辨有人行走的迹象,两侧的大树干上,不时可以看到一些不易为人察觉的记号。

他明白,已经进入不归谷了,不归炼狱,来者不归,他已身入险地,不知是否能归了。

出林不久,雾气渐消,只见四周群峰四合,绝崖插天,谷道狭窄,依山势曲折蜿蜒北行,眼看山穷水尽,转过山壁,却又别有洞天又现佳境。

小径出现,小溪一线水色清澈。

对面一座百寻绝壁,刻了三个径丈的擘窠大字:“不归谷。”两侧,共有八个稍小的字,刻的是:“不归炼狱,来者不归。”

转过绝崖,眼前视野开展,进入了烟雾弥漫、奇岩怪石罗布、处处有不测、杀机四伏的谷堑中险要所在。

怪,走了这许久,竟然看不见半个人影。

谷上空,昨天曾经袭击柏青山的两头金鹰,不住在高空盘旋,这是说,谷外群雄已跃然欲动了。

无盐魔女抬头注视着悠然盘旋的金鹰,向众人说:“鹰王的这两头金鹰,将是本寨的心腹大患。”

“寨主多虑了,两头金鹰何足惧哉?”一名中年美妇笑着说。

“如果派不上用场,鹰王岂会派来浪费光阴?瞧,它们只在寨上空盘旋,必有用意,可惜没有能将它们射下来的射雕手。”

穿越一丛怪石,眼前惨象入目,血腥触鼻,迎风飘来了三两声令人心弦震动的可怕呻吟。

迎面一座木牌坊,上面的横匾刻了四个朱红大字:“情天炼狱。”

这处两亩大的乱石地,利用原有的怪石刻了十八座高矮不等的裸女像,最高的约有丈五六,最矮的也只有八尺左右。

有六座裸女像的身前,各吊着一个赤身露体的男人,双手缠捆在石像的脖子上,双脚不沾地,要命的是,裸女像的前半身,嵌满了寸长的铁钉,钉并不锋利,但长时间钉在肉上,那滋味怎会好受?

因此,被吊着的人,必须尽可能将脚蹬着裸女像的下身,令身躯躬起像个大虾,等到力尽支持不住,身躯便会无情地压在裸女石像的身上,铁钉便会无情地刺入肉中,慢慢地贯入体内。

六个人浑身都是血,有两个已经寂然不动了,有两个仍在作绝望的挣扎,浑身在战抖,吃力地蹬住石像,拼命将身子远离那些要命的铁钉。

石影后窜出一男一女,上前行礼道:“情天炼狱管事,迎接寨主。”

无盐魔女举手一挥,颇为威严地说:“退下,小心了。”

“属下遵命。”

越过情天炼狱,柏青山毛骨悚然地说:“程姑娘,你不感到于心不忍吗?”

她嘿嘿笑,说:“炼狱寨多少年,一直就如此将人置于死地,看多了,也就不感到不忍了。”

“我看,贵寨的人,可能都是些狂人与疯子。”

“你说话小心了。”她不悦地说。

“他们到底犯了些什么罪?”柏青山硬着头皮问。

“有两个是前天被捉来的关中群丑,有四个是饶州府公然向本寨的弟兄寻仇的人。”

“你太残忍了。”

“世间人太多,多杀一个,可多省一分粮食,本寨替天行道,不残忍何以收震撼人心的功效呢?”

“你这种谬论,简直是坑尽天下苍生,就说你们嗜杀吧,杀人不过头点地,一死百了,何必这样对付他们?一刀杀了岂不仁道些?”

“嘻嘻!一刀杀了,谁还怕我这不归谷炼狱寨?你怕不怕?”

“在下能不怕吗?”他含糊其词地反问。

“由此至寨门,共有十八处炼狱,代表了十八层地狱,但比幽冥地狱的刑罚更为可怕,看吧,这是第二处炼狱,你可以开开眼界。”

这处牌坊的匾额,刻的是“轮回炼狱。”

两排木桩,左面挂了十九张撑开风干了的人皮,右面则挂了十九具只露出人头,身上包了狗皮或山猪皮的死尸,不远处有两座大木笼,分别囚着一些巨犬与两百斤重的山猪,吠声与猪号声刺耳。

迎接寨主的是四名孔武有力赤着上身的大汉,上前参见请安。

无盐魔女向柏青山冷冷一笑,说:“这里应该算两种刑罚,一是剥皮,二是换皮,前面那座台也叫剥皮台,人送上去,先将猪狗的皮剥下,再将人皮剥下来,将猪狗的皮换上,我这些行刑手经验丰富,手艺天下无匹,人皮剥下,几乎可以保证尚未断气,你既然来了,开开眼界也是好的,来人哪!”

一名赤膊大汉上前行礼,欠身道:“轮回炼狱管事朱栋,听候吩咐,恭请寨主示下。”

“准备动刑。”

“是,属下遵命。”

无盐魔女向扛风雷剑客的少女挥手,说:“把老匹夫交给朱管事,剥了。”

朱管事再次欠身禀道:“请寨主明示,换何种皮?要否留名牌?”

“换狗皮,标示名牌,准备日后送至江湖示众。”

“遵命。”

柏青山只惊得魂飞魄散,硬着头皮说:“程寨主,目下外面的关中群雄正设法入谷,你却有心情在此看剥皮,而不想及早设法阻止他们入谷吗?”

“阻击的妙汁早就定好了,看剥皮要不了多少工夫。”无盐魔女不在意地说。

救不了风雷剑客,柏青山心中焦急,目前他自身难保,怎能救人?他必须设法避免惨剧发生,保全这位武林中侠名四播的老前辈,人急智生,他看到了头顶上空的金鹰,心中一动,急道:“在下不知寨主的妙计,但确知寨主并未将金鹰计算在内。”

“你是说……”

“请问寨主打算如何对付金鹰?”

“两头扁毛畜生,根本就不敢下来送死,即使敢下来,也伤不了人。”

“在下曾与这两头金鹰搏斗过。”

“不错,本寨主那时正在谷口的了望台上。”

“寨主认为金鹰不敢下来,却阻止不了它们从高空下手。”

“你在说笑话吗?”

“在下岂敢?瞧,金鹰的脚下,是否有异?”

不错,金鹰的脚下,似乎多了一个黑色的尺大异物,像是抓在爪中,也像是绑在爪下。

“唔!似乎带了东西。”无盐魔女点头说。

“寨主能不加理睬?”

“根本无需顾忌。”

“如果带的是火器,丢在贵寨,后果如何?”

无盐魔女扭头急问:“火灵官葛一德是否真的来了?”

“禀寨主,老贼确是来了,昨晚被他漏网,他到了后谷口与这雷老狗会晤,逃掉一劫。”一名中年美妇答道。

“快走,回寨再说。”

风雷剑客死里逃生,已惊出一身冷汗。

众人一阵急赶,连越十六处惨绝人寰的炼狱,猛听半空中一声鹰鸣,金鹰丢下了包裹,俯冲后再冲天而起。

“轰隆隆”连声大震,地动山摇,炼狱寨中先是烟尘滚滚,然后是火焰上升。

呐喊声大起,锣声大鸣。

峡谷中心,依山势建了一座有百余座大厦的大寨,寨门楼上,高高挂起一块大匾,上面刻了三个漆金大字:炼狱寨。

金鹰丢下的两个火药包,威力并不大,仅损伤了两座楼,不久便在寨中的人全力灌救下,扑灭了这场出乎意外的大火。

无盐魔女站在火场外,咬牙切齿破口大骂:“火灵官葛一德老狗,与云中鹰王尉迟英老杂种,胆敢利用扁毛畜生来袭击我这炼狱寨,罪该万死!将这些老猪狗杀光之后,本寨主将亲率寨中子弟,重临关中,杀绝他两家老小寸草不留。”

眼看火已熄灭,她方气乎乎地回到议事堂,大眼中杀机怒涌,利簇似的目光首先便落在风雷剑客身上。

议事堂下,跛仙、瞎怪、穷神皆被捆住手脚,丢在堂上像死猪,风雷剑客则坐在地上,脸无人色但神态依然从容,他们手上所沾的毒,已经不再恶化了。

柏青山由于已失去武功,而且受到无盐魔女的另眼相看,因此并未上绑,站在一旁暗自焦急罢了。

看天色,已是辰牌正末之间了。

堂四周,有三十余名男女严加戒备。

他一看到无盐魔女目中所发的冷电,便知风雷剑客完了。

无盐魔女登堂,坐上了中间的虎皮交椅,大叫道:“炼狱刑主何在?”

堂上一名中年大汉疾趋案前,行礼道:“属下在,恭候寨主示下。”

无盐魔女似已怒极,用手向下面的风雷剑客一指。

炼狱刑主转身而下,举手一挥喝道:“架住!”

上来了四名大汉,抓小鸡似的架住了风雷剑客。

炼狱刑主重又转身,向上欠身道:“启禀寨主,今天是万剐亭炼狱管事当值。”

“不能让他死得太早。”

“是。”

“该下何狱?”

“属下建议,将他放入子夜炼狱。”

“那不是片刻间便死了吗?”

“上复寨主,万鼠坑的老鼠,昨日已经吃掉三个人,腹中已饱,只有少数仍在饥饿状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不会急于争食。”

“好,拉下去。”

“遵命。”

风雷剑客嘿嘿笑,切齿道:“妖妇,老夫先走一步,不消多久,不归谷将被天下群雄攻入,寸草不留,你等着报应临头好了。”

“先割下他的舌头来。”无盐魔女叫。

四大汉立即动手,撬开风雷剑客的嘴,一把铁钩伸入,钩住舌头向外拖。

柏青山一阵惨然,叫道:“程寨主,群雄如果攻入,这些人不是正好做人质吗?这时杀掉他们,岂不平白放弃一分制胜的把握?”

“没有人能越雷池半步,不归谷如不开放,除非胁生双翅,不然任何人也休想进入。”

“那么,等擒住他们的首要人物,一同处死岂不快意?”柏青山仍不放弃救人的努力。

他要争取时间,还有两个时辰,他功力便可完全恢复了。

无盐魔女意动,叫道:“好暂勿送入万鼠坑,但活罪难饶,割下他的舌头,动刑!”

刀光一闪,风雷剑客的舌头应刀而断。

大汉上堂奉上铁钩,钩上的一段舌头仍在淌血。

炼狱刑主接过钩,呈上说:“请寨主验刑。”

无盐魔女举手一挥,说:“好,将这四个死囚,暂且丢入死囚牢,严加看管,不许他们自戕,拖下去。”

“遵命。”

无盐魔女注视着柏青山,叫道:“玉环姐,将这人带至幽冥院,好好看管。”

一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应喏一声,上前向柏青山招手道:“年轻人,跟我来。”

看管他的少女向中年女人说:“这人曾受内家掌力所伤,功力已失,但不可大意,别让他离开视线外。”

“我理会得。”中年女人笑答,带着柏青山从东厅门走了。

幽冥院,那是一座大厦,没有窗,进入后闭上大门,里面便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两名侍女打扮的人,掌了两盏绿色的灯笼,将玉环姐与柏青山迎入,灯笼光线幽暗,绿色的冷光照在人的脸上,人的脸变得恐怖已极,都成了鬼脸啦!

进门不久便向下走,进入地底了。

推开一间内室的门,玉环姐向两侍女说:“退出去,将门反锁。”

“是。”两侍女欠身答,随手掩上了房门。

室中也有一盏绿色的灯笼,光线幽暗,令人感到窒息与恐怖,一床、一几、一桌、一椅,之外别无长物。

玉环姐招呼他坐下,笑道:“这里是幽冥院的雅室,幽冥院属于寨主的私室,你是寨主接任三年来,第一个受到礼遇召入此室的人。”

“在下深感荣幸,在下柏青山,能请教大姐的芳名吗?”他定下心神问。

“我叫程玉环,是寨主的堂姐。”

“贵寨一直是由姑娘们任寨主的?”

“不是,是由族中长者,根据族中子女们的艺业,机智、声望来决定继任人选,再经过比赛方能膺选为寨主,上一任寨主,就不是女的。”

“哦!贵寨是一姓族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请教。”

“当然此谷是程家的产业,名义上是一姓族,但程家的姑娘们,不能不嫁外姓,因此如不将外姓招入,岂不是要嫁出谷外吗?而程家的姑娘,绝不嫁出谷外。”

“哦!那……”

“本寨主的子弟,可在行走江湖期间,在外娶妻带回,姑娘们也可物色心爱的人,带回谷中成家,不管是男是女,进了本谷之后,便不许外出,直至子女成人,而子女的艺业必须能在江湖独当一面,方可出谷见见世面,一般说来,程家的女婿能获准外出的人,少之又少。”

“这么说来,贵谷的人丁,岂不是愈来愈旺盛,谷中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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