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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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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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如何走法?这两凶魔功臻化境,我们怎逃得出他们的掌心?”心兰不胜忧虑地问。

“咱们必须碰运气。”

心兰神色肃穆地说:“哥,你走吧,你一个人脱身,毫无困难……”

“心兰……”

“与其两人齐陷此地,不如你一人脱身。”

“你这是什么话?”他沉声问。

“两害相权取其轻……”

“对不起,我不加考虑。”

“本来,我不该跟你来的。”

“我不听你这种话。”

“哥,我有件事求你。”

“你少说几句好不好?”

心兰目闪泪光,凄然地说:“我明知你活不多久,但仍然跟在你身旁。你是我一生中,唯一所爱的人。我希望死在你面前,希望你怜我对你的一片痴情,践约事了之后,回来收我的骸骨,在墓前立一块碑,刻上柏门费氏的碑文。哥,答应我。”

柏青山一阵惨然,只觉心潮汹涌,难以自己,接着气涌如山。

“噗!”他扔掉了吃剩的羊腿,俊面生寒,倏然而起,虎目中冷电森森。

心兰大惊,伸出颤抖着的手,拉住他的衣袖惊叫:“哥,你……”

他凄然一笑,抢着说:“中州双奇他们,皆误认你我是一双同甘苦共患难的夫妻。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的妻子也无法保护,事急只顾自己脱身逃命,有何面目活在世间?我……”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

“我们不是鸟,是人,人便该有人的高贵情操,不然便是畜生了。告诉你,畜生也有这种珍贵的情操,人怎可连畜生都不如?”

“哥,你……”

“唯一的脱身良策便是击败这两个宇内凶魔……”

“不,不可……”

“心兰,你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不要令我死不明目,让我去做我应该做的事。”他一字一吐地说完向门旁走去。

门旁山魈与黄泉孤魂并肩而立,一面啃着羊腿一面向外注视不住低声交谈目光落在远处的谷口,似有所见,根本没将柏青山两人放在心上。当然柏青山年纪轻轻,一直就表现得很温驯,两个宇内声威慑人功臻化境凶魔哪会将一年轻人与一个残废女郎放在眼下?因此毫不注意他两人的举动。

黄泉孤魂听到了脚步声,转首回望,阴森森的可怖眼神,落在柏青山的脸上,凌厉的眼神如同透心利箭,似可透人肺腑。

蓦地,山魈讶然叫:“来了,但不是咱们要等的人。”

黄泉孤魂转首首向外望,也说:“怪!怎么是个老家伙?”

一个孤零零的白发老人,点着一根木杖,老态龙钟出现在谷口,胁下挂了一个小包裹,正一步步踉踉跄跄地向茅屋走来,弯腰驼背脚下踉跄,是个已入土大半,时日无多风前残烛似的老人。

“他像是要到茅屋来呢。”山魈说。

“把这糟老头轰走。”黄泉孤魂懒懒地说。

“把他敲倒不就完了?”山魈狞恶地说。

“随便你。”黄泉孤魂阴恻恻地说,重新进食。

说话间,白发老人已经到了六七丈外,猛抬头,便看到塌墙破门内的三个人,眯着老眼叫:“咦!怎么有人?”

山魈桀桀怪笑,跨步出外,不怀好意地向老人迎去。

柏青山心中一急,不假思所地叫:“老伯,快回头,不要来。”

老人并未止步,仍向前走,不悦地叫:“你们怎么回事?这是老夫的房子,为什么不能来?”

黄泉孤魂扭头瞪了柏青山一眼,阴森森地问道:“小子,谁准许你大呼小叫的?”

他耸耸肩,苦笑道:“那位老伯偌大的年纪,已是风前之烛,迎日之霜,你们又何苦坑了他呢?”

“哼!你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替别人担心?哼!我看你杀气直透华益,怒火已升上顶门,眼神带煞,是不是想打主意反抗?”

“在下……”

“你给我滚开些。”

外面,山魈屹立相候,不住狞笑,鬼眼炯炯,死盯住逐渐走近的老人。

老人无畏地向前走,镇静而略带忿怒地向山魈道:“这是老夫留下的茅屋,每年的四月十六老夫都要回来,到屋后祭扫我那老伴的孤坟,你们为何把我这栋茅屋弄成这样?”

山魈一怔,问道:“你说这是你的茅屋?”

“不错。”

“那……天荒叟是你的什么人?”

“天荒叟?没听说过呀!”老人摇头答。

“三年前,咱们在此地与天荒叟会晤,他说他是茅屋的主人。咱们亲眼见他在此地死于非命的……”

“胡说!老夫的茅屋快十年没有人在内居住了。”

“咦?那就怪了!”

“怪什么?十年前,我那老伴在屋内撒手尘寰魂归天国,老夫便离家远游,此后便无人在此居住了。”

“你才见鬼!天荒叟在此住了好几年,一面修真一面避祸,江湖人谁不知道老鼠谷口是禁地?”

“什么叫江湖人?”老人问。

“江湖人是……呸!你竟不知什么是江湖人?”

“不知道,只知屋后有老夫的老伴长眠地下,你们不要去打扰她的安宁,每年今日,是她的忌辰,这一天老夫不许人前来撒野。”

门内的黄泉孤魂叫道:“大狗熊,问问他的来历。这老鬼每年都在这天回来替他的老伴安魂,倒难得呢。”

老人站在山魈的身前,高不足五尺,山魈却有八尺以上,老人却不害怕,哼了一声向侧绕走说:“看你们都不像是好人,哼!老夫不与你们计较。茅屋你们可以歇脚,但千万不可到屋后踩了我那老伴的坟头,那会令我那老伴在天之灵不安的。”

山魈的巨灵之掌举起了,狞笑中杀机怒涌。

柏青山大叫到:“山魈,如果你下毒手杀害无辜的老弱,柏某拒绝做你们的证人。”

老人颤巍巍地相错而过,山魈的掌并未拍下,向回走,狞笑道:“小子,你好大的狗胆。”

“算了,这小子心肠软,不必与他计较。”黄泉孤魂叫道。

后面的山坡密林中,突传来一阵震耳狂笑声。

山魈哼了一声,大叫道:“五岳瘟神,你来了吗?”

“哈哈哈哈……”狂笑声不绝于耳。

黄泉孤魂向柏青山喝道:“跟我来,小子,咱们要等的人来了。”

柏青山心中一动,道:“这时与他们翻脸,并无好处,不如等他们拼个三败俱伤之后,再见机行事便了。”

他向心兰打眼色示意要她安心等待,便随黄泉孤魂从后面进入荒草的屋后草坪。

老人点着木杖,也出现在屋后。

山魈向山坡上细看,叫道:“五岳瘟神,下来吧,咱们已久候多时了。”

“哈哈哈哈……来了。”密林中的人叫。

青影倏现,向下飞降,宛若星跳丸掷,时隐时现急速向下飞掠。

右面的松林中,突然走出一个鸡皮鹤发配了剑的老太婆,阴沉沉的脸色摆出一副债主面孔,冷笑道:“还有不速之客,老身来得正是时候。”

黄泉孤魂嘿嘿一笑,冷冷地说:“天荒叟的事,你地老婆婆最好少管。哼!你地老婆婆来得不是时候。”

地老婆婆阴笑道:“你无法拒绝老身前来,对不对?”

山魈怪叫道:“谁不知你与天荒叟早年有过一段情?你来插上一腿,谁知道你安的什么鬼心眼?”

“说吧,你是敌是友?”黄泉孤魂冷冷地问。

“你们去猜好了。”地老婆婆毫无表情地说。

黄泉孤魂重新恢复阴阳怪气的表情说:“你地老婆婆一辈子行事皆令人高深莫测,反复无常,阴晴不定,即使你表明态度,也无人敢信。”

“那你为何要问?”地老婆婆阴森森地说。

“问问也是好的。”

“这就表示你心虚。”

“老夫为何要心虚?”

“你心里明白。”

“哼!话必须讲在前面,想当年,天荒叟在此地死于非命,老夫可是追查凶手的第一人……”

“你阁下与天荒叟交情有限,无人敢相信你会仗义出头追查凶手!你黄泉孤魂也不是仗义的人,却可能是做贼心虚……”

“住口!你……”

地老婆婆冷哼一声,抢着说:“你少大呼小叫,不久便可分晓,反正三年前的血债,今天将要真相大白,留点精神吧,你吓不倒我的。”

青影出现在上面的林缘,是个相貌狞恶的花甲老人,配了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狞笑道:“不错,三年前的疑案,今天将水落石出。我五岳瘟神如约赶来了,南海人魔为何尚未现身?”

屋前一声鬼啸,风声呼呼,一个灰影衣袍箕张飞上屋面,再从屋面飘落屋后,像是振翼飞翔,袍袖拍震猎猎有声,轻功高明极了。人未落地,充满鬼气的语音传到:“我南海人魔不是善男信女,但却是天下间最守信的人,在下已来了一个时辰以上了。”

是个手持尺八玉如意的灰发高瘦的人,年届古稀,暴眼凸腮满脸皱纹,冉冉而至,像是有形无质的幽灵。

草坪中间的一个土丘前,屋主人已焚香奠酒,坐在祭品前垂首低声祝祷,语音喃喃,字音难辨。

所有的人,皆未留意这位入土大半的原来主人。

山魈大声道:“好了,三年前咱们四个客人都到齐了,闲话少说,咱们办正事要紧。”

黄泉孤魂嘿嘿笑,说:“对,都到齐了,该找找主人了。”

五岳瘟神嘿嘿嘿笑,接口道:“当年咱们四个人,亲自将主人埋在此地,你没忘记吧?天荒叟不明不白挺了尸,有咱们四位朋友替他送终。”

“当然没忘记入土处,就在咱们脚底下。”

“那你……”

“咱们先把他的骸骨挖出来,他死了仍是主人。”

“好,动手。”山魈叫。

除了地老婆婆之外,四个人同时以树枝掘土。许久,仍不见骸骨出现。

南海人魔首先不耐,丢下树枝叫:“算了吧,这里土质潮湿,骨肉早已化了,挖至阴曹地府也是枉然。”

五岳瘟神也丢下树枝冷冷地说:“对,骨肉早已化泥,不挖也罢,抓把泥土权代主人,并无不可。反正大家都是朋友,死鬼不会见怪的。”

黄泉孤魂讶然道:“尸骨化泥有此可能,但他陪葬的剑,难道也化了不成?”

山魈也不挖了,拍拍手说:“宝剑通灵,也许遁走了呢。我赞成捏土代人,反正主人是否在场无关宏旨,死人也无法指证凶手。”

五岳瘟神捧把泥土捏成一个人头状,放在坑底,自己在北面坐下,盯着四个人同挖的三丈宽土坑底说:“不错,死人是无法指证凶手的。三年前的今天,咱们同至此地,应主人天荒叟之召,前来验看他在泰山石室获得的九天狂客遗留世间的九天剑谱。我五岳瘟神是第一个到达的人,在厅中等候主人出堂相见,主人没等到,等到了南海人妖。”

黄泉孤魂接口道:“在下最后到达。”

山魈哼了一声,接口道:“在下是第三个到达的人。”

南海人妖嘿嘿笑,阴森森地说:“咱们四个人在厅堂苦等,不见主人出堂接待,最后则黄泉孤魂入内察看,他出来时说主人天荒叟暴毙在内室。”

五岳瘟神冷笑道:“主人尸体尚温,下毒手的人只有一个人涉嫌。”一面说,一面死盯着坐在坑南的黄泉孤魂。

黄泉孤魂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天荒叟的艺业修为,比老夫只强不弱,在下如果要杀他,五招之内也休想占便宜。再说,天荒叟不聋不瞎,怎么会在客人全到之后,仍不出来会晤?显然他在咱们聚会之前,已经遭了毒手,那么,也只有一个先到的人涉嫌杀人灭口夺去剑谱。”

坐在不远处的地老婆婆冷笑道:“你们四人之中,谁都有涉嫌的可能,并不因来的先后而有所改变。”

山魈接口道:“咱们当时并未多想,也未加深究,无凭无据谁也不能指证对方是凶手,因此决定三年后在此相会。三年来,凶手必已将剑谱上的绝学练成,今天只要咱们逐一交手,便可看出谁练了九天狂客剑诀中的绝学了。目下有地老婆婆在场,在下也找来了一个年轻人,由他们两人做见证,咱们可以各展所学了。”

五岳瘟神整衣而起,厉声道:“在下怀疑是黄泉孤魂下的毒手,因此首先要与他印证所学,也算是为友报仇。”

黄泉孤魂嘿嘿笑,站起说:“在下也怀疑阁下是凶手,你是第一个先到的客人。来吧,只要你露出马脚,便会受到三人的夹攻,替天荒叟报仇分了你的尸。”

南海人妖冷笑道:“且慢!咱们何不冷静地谈谈?”

“谈什么?”山魈沉声问。

南海人妖冷笑道:“咱们这些人嘴巴说的话都十分动听,其实谁不是口是心非的人?”

“你胡说什么?”

“算了吧,老兄你阁下别假仁假义,说穿了不值半文钱。打开天窗说亮话,与其说咱们冲天荒叟的交情而要替他报仇,不如说大家都为了九天狂客的剑诀来得恰当些。在下认为,独得剑诀的人,已经练了三年,俗语说:三年有成,他该将剑诀交给别人练了,彼此一同切磋,必可参透剑谱中的绝学,交几个朋友,总比结儿个仇人好得多,对不对?天荒叟是咱们魔道中才智天份极高的人,他也无法参悟其中的玄机,因此请咱们来共同切磋,咱们其中一个竟不择手段加以吞没,我敢保证他这三年来所得,必定有限得很,所以我劝他及时拿出来大家参详,免伤和气,这是上上之策,诸位以为然否?”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久久无人启口。

地老婆婆冷笑道:“你们四个人当年订下后会,各怀鬼胎,得了剑谱的人,为了避免涉嫌不得不来。未获剑谱的人,则想将得主杀了据为己有,必须前来,哼!那位得主如果傻得将剑谱公开,当年便不会费尽心机劫夺剑谱了。你南海人妖这些鬼话,分明是别有用心。哼!说不定你就是得主,是杀天荒叟的凶手。”

山魈怪叫道:“对,可能是他。三年前在下从京师来,他比我早走了一天,定然是他抢先来了,却故意晚到一步……”

“你这狗王八倒会含血喷人。你最后到,定然是最先到达的人,杀了天荒叟,然后最后现身以表示自己是清白的。”南海人妖怒吼,向山魈走去。

山魈一声怒啸,大剑出鞘。

两人就在坑旁,你来我往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恶斗。

这是一场并不公平的交手,南海人妖的玉如意长仅一尺八寸,山魈的大剑又重又沉。一阵凶猛狂野的砍、劈、冲、刺,大剑似乎已主宰了全局。

但玉如意依然能递得出招式,南海人妖的身法诡异如魅,在漫天彻地的剑影中飘掠闪动,快速绝伦如幽灵幻影,不时蹑在山魈的侧背,出其不意贴上攻出一记闪电似的神奇一掌,把山魈迫离原位避招。

双方半斤八两,势钧力敌。

一旁做证人的柏青山,只急得五内如焚。他这个毫无作用的公证人,没有留下来的必要。看天色,已是巳牌初正之间,距卧牛山寺约会的时刻,只有一个时辰了,而路程尚有三十里左右,再拖下去便赶不上了。而看光景这些自命不凡的妖魔鬼怪一比一相决,互相小心应付,各怀戒心,并不敢大意走险进击,两个人可能拖上三五个时辰不分胜负并不足奇,那么,他……

他心中一急,便打主意开溜。

看众人的注意力,皆放在恶斗中的一对高手身上,似乎没有人留意他的举动。

那位怪客老人仍坐在坟前,香烛已烧了一半了。

他悄然向后退,正待开溜。

地老婆婆突然叫道:“小子,你敢走?你不怕被人误会群起而攻?”

他强忍怒火,沉声道:“在下与他们无关,这里也用不着在下做公证人。”

“你给我乖乖坐下。”

“在下……”

“坐下!”地老婆婆厉叱。

两人打交道,立即影响了恶斗中的一对。山魈是强迫柏青山作证的人,自然为此而分心,稍一大意,便被南海人妖所乘,出其不意切入,“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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