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几息,或许是看到朱德庸不出声,自己没意思。范灯雄将眼光落在楚人狂身上,轻轻哼道。
“你是哪里来的散修,站在云飘宗山门口干什么?”
楚人狂我问一笑,抱拳说道:“在下乃是风车凯前辈的旧人,正等待通报!”
范灯雄好奇地围在楚人狂身边转了一圈,感受到楚人狂启灵后期第七层的修为,他冷冷笑道。
“你说云飘宗其他筑基长老我不清楚,但说起风车凯师叔的事情,我倒知道一些。风师叔乃是孤儿,自幼被南华子老祖带上马鞍山脉,筑基成功以后,更是从未下山一趟,何来启灵期旧人?”
话音落定,连低头不语的朱德庸也是一愣,这才想起筑基中期修为的风车凯是个怪人,一心沉浸在炼制符箓当中,记忆中确是未曾下山一次。想到这里,他抬眼看着楚人狂,露出一丝疑惑。
………【第五十九章山门难进】………
范灯雄双眼被脸庞肥肉挤压成一条缝,露出阴阴的笑容,肥短的舌头伸出,舔了舔自己乌红嘴唇,好似偷吃咸鱼得手的老鼠。眼光看看楚人狂,又扫过朱德庸,找到一个很好的出气借口。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针对楚人狂找茬,主要是为了最后拉上朱德庸垫背。谁让自己曾经在朱德庸死鬼哥哥手中吃亏几次,现在是兄债子还。
“我是不是风车凯长老的旧人,唯有问过才知道!这位师兄为何这般简单下结论,搞错了免得大家尴尬!”
楚人狂一抱拳,脸色逐渐冷峻。感受到范灯雄的强悍威压笼罩,体内灵力自动反应,腾起一层淡淡的灵力光罩。
面对范灯雄咄咄逼人的气势,楚人狂神色自若,看不出丝毫心惊气息。
虽然从未有过修士之间的战斗经验,但死在手中的人不在少数,其中不乏青衣楼三王与锦衣卫副指挥使江大人等一干江湖绝顶高手,他气势不输于对方。
“说得很对,是不是风师叔的旧人,只有问过才知道!前提是你要老老实实,说不定是吕木宗派来的奸细,哼!先拿住你再说!”
话音未落,范灯雄左手抬起,一指点出,顿时现出一条咆哮的火龙,腾起炽热火焰巨浪。
如果不是考虑楚人狂口中所说的风车凯长老因素,范灯雄不会仅使出法术试探。别看他小肚鸡肠,实际办事非常谨慎,除非十拿九稳的事情,否则绝不轻易出绝招。
朱德庸欲言又止,随即闪到一边,看着楚人狂有一丝同病相怜的遗憾。范灯雄已经是启灵后期九层修为,即使催动普通法术,其威力也不是楚人狂启灵期七层境界能够对付的。
“师兄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可曾考虑后果!”
楚人狂透过范灯雄眼神就知道他的举动,江湖中的经验放在修真界战斗中同样有用。他右手挥出,虚空向上一拉,一道厚实的水帘垂下,宛如微型瀑布在循环流淌。
“轰!”闷响过后,就是一连串的‘噼里啪啦’水火交融之声。阵阵水汽化雾,逐渐向外扩散,隐隐约约将火龙包裹。
“暮云诀灵力!你怎么会使用云飘宗内门弟子才能修练的暮云诀?果然是个奸细,我范某今天立大功了!”
修真界偷学宗门功法是大忌之事,而且暮云诀是内门弟子才能修练的上等功法。范灯雄哈哈大笑,手中灵力鼓动,使得火龙咆哮更欢。
火龙肆虐,猛地涨大身形,一口将楚人狂祭起的水帘吞噬。
一声咆哮,也将泛起的雾气吹散,露出腾腾烈焰吞吐的硕大龙头。只需范灯雄再加把力,楚人狂的身形就会没入烈火之中。
楚人狂自知灵力厚度与范灯雄有差距,就在火龙冲破水帘之时,他身形一闪,射出十米开外。
与此同时,他左右双手连连打出发诀,无数绿色藤条从地面窜出,张牙舞爪地卷向范灯雄。来而不往非礼也,一味的防守退让只会令自己更被动,楚人狂开始以法术反击。
自从可以施展法术一年多以来,楚人狂没有法器练习,只好拿法术解闷,对于暮云诀内记载的所有法术早已滚瓜烂熟。意念所到之处,法术在灵力催动下无处不在。
法术之间的碰撞产生巨大轰鸣与灵力波动,很快将云飘宗山门内一些启灵期弟子吸引出来。看服饰与朱德庸一模一样,显然是住在外围的外门弟子。
看到内门弟子范灯雄在对付七层修为的楚人狂,没有人帮忙,也没有人说话。只是聚在一起挤眉弄眼,时不时暗中对范灯雄指指点点。
“敢还手!”或许是看到围观弟子越来越多,范灯雄怒吼一声:“雷云!”
天空本无云,在范灯雄双手举天的动作下,一片片雾气化作的白云立刻涌出。他遥空一揉,指向藤条内的楚人狂。
轰隆隆的雷霆在白云内酝酿,还未落下,却展示恐怖的压力。
“启灵期弟子能够使出的最强法术之一,哼!这就是内门弟子的好处,修练的功法好,启灵期九层境界足以将雷云法术威力全部开启!”
“是啊,外门弟子中唯有启灵期十层大圆满的师兄才能如此轻松催动雷云法术,同人不同命!”
“要是我们有双倍的丹药,双倍的灵石补充,上好的启灵期修练功法,还会不如他么!”
雷云法术一出,十几名云飘宗启灵期外门弟子憋不住交头接耳,当他们感受到楚人狂正宗暮云诀的发诀之时,脸色开始兴奋。
任何宗门都存在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之间的矛盾,只是根据各宗门高阶修士的调教,矛盾轻重不同罢了。水不急,鱼不跳,利益的差距才能激发启灵期弟子的潜力,让宗门基础越牢。
在围观的云飘宗外门弟子看来,楚人狂或许是他们未见过面的内门弟子,现在与范灯雄在窝里斗,正好看热闹,出出长期被内门弟子压着的怨气。
滚滚雷霆带给楚人狂很大的压力,甚至有一丝生死危机在里面。雷霆未真实落下,受到灵力震荡的绿色藤条便开始萎缩,他不再犹豫,鼓起全部灵力喝道。
“石人变!”
呼啦啦的响声立刻在半山腰处接二连三发出,一颗颗大小不一的山石从各处滚来,随着楚人狂一道道发诀打出。所有石块堆积在一起,组成一个三丈高的巨大石人。
“轰···”第一道雷霆落下,将刚刚凝聚而成的石人打得东摇西晃,勉强没有碎开。
楚人狂冷冷一哼,双手掐诀,灵力蜂拥而出,全部融入石人当中。“哐当!”巨大石人向前一步,双臂高高举起,猛地插入释放第二道雷霆的雷云里,向外狠狠一撕。
“区区启灵期第七层修为,还能破得了我的雷云法术,不自量力!”
石人双手插入雷云,范灯雄着实一愣,感受到对方后继乏力,他这才放心地笑了。心中不再抱着戏弄的成分,右手一点,催动雷云猛地下压,轰出一道疯狂的雷霆。
法术的威能与根据施法者的灵力厚度成正比,楚人狂石人碰撞雷云之后,震荡之力传导在身体,知晓自己与对方绝对实力存在差距。
这不是江湖高手比武,内气稍差可以用灵活的轻功与多变的战术来补充。修士之间的战斗,在没有法器参与下,是以灵力的厚度来决定胜负。
石人被雷云吐出的雷霆轰击,一寸寸的裂痕开始显现,随时都要粉碎。
楚人狂玩命催动丹田内的灵力,无奈隔上两层境界,灵力厚度与范灯雄有着相当大的距离。身体传出一阵疲惫,预示着石人即将崩溃。
“不能输!”楚人狂内心狂喊,云飘宗山门难进,但他决不能第一战输给范灯雄,否则往后成为笑柄。
血气上涌,楚人狂脸庞憋得通红,感受到范灯雄面带嗤笑,还有十余名云飘宗外门弟子幸灾乐祸的神色。
楚人狂微微闭眼,意念渗入丹田内的星空当中,恢复一些光芒的九颗小星星还在缓缓旋转。他心中默念,引导着星光融入双手,对着石人两掌推出。
“呼啦···”
石人突然发威,插入雷云的双手向外猛地一撕,就看到雷云如同破布一般,瞬间撕裂。几声沉闷的雷霆胎死腹中,令失去支撑的范灯雄向后蹬蹬蹬退出数米。
“哇······”围观者异口同声,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明明楚人狂眼看不知,石人却在破碎前玩命一击,摧垮雷云。
楚人狂同样不好过,将体内微弱的星光之力消耗一空,有强烈的虚脱感。他身形摇晃几次,勉强站稳,唯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彰显以弱胜强的气势。
“住手!云飘宗山门口岂能打斗!”
话音未落,山门**出五条人影,为首一人虎背熊腰,宽鼻阔目。虽说穿戴外门弟子服饰,却很有气势地对着范灯雄问道。
“师弟,所为何事?”看他身体外灵力波动,比起范灯雄还要浑厚许多,与花霓裳、段喜不相上下。
“尚书来师兄,这个月该你巡视山门啊!呵呵,看看你们外门弟子做的好事,居然引导一个偷学暮云诀功法的奸细混入山门,要不是我一双慧眼,还不知道闹出什么后过来!”
范灯雄眼光落在朱德庸身上,抬头摆手,一副内门弟子高高在上的架势。如果不是顾忌尚书来实力高过自己,早就指着对方鼻子呵斥了。
“师兄请听我言,他乃风车凯长老的旧人,我正待通报一声,范灯雄便跑过来找茬!”
朱德庸赶紧上前两步,抱拳过后一指楚人狂,暗自瞪了范灯雄一眼。
“即是风师叔的旧人,我等自当以礼相待!”看到楚人狂笑着抱拳行礼,尚书来微微点头,转身说道:“李师弟,麻烦你跑一趟!”
“这是宗门规矩,还得劳烦师弟稍等片刻!”尚书来外表威猛,但很是有礼节。唯独对范灯雄不理不睬,仿佛对方刚才所说是陌生人放个屁,他没听见。
………【第六十章内门弟子】………
尚书来作为当月巡山执事,在外门弟子中颇有威望。他的到来让围观的启灵期弟子个个精神振奋,有几人已经耐不住上前偷偷介绍楚人狂与范灯雄之间的战斗过程。
这边叽叽喳喳,那边范灯雄独自暗哼。山门外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外门弟子,现在抱成团很是热闹,他看着面带笑容的楚人狂,心中懊悔万分。
“早知如此,应该一不做二不休,祭起法器打他个落花流水,跪地求饶!不至于被对方抢了先机,占据气势!”
与启灵期七层修为的弟子打成平手,对于范灯雄来说也是输了。想了想,他祭起一柄释放幽冷蓝光的飞剑法器悬浮在头顶,立刻引来各式眼光。
楚人狂对于法器品质的判断一知半解,但旁边在云飘宗混过许多年头的外门弟子们知道,范灯雄拥有一件上品法器。
一时间十余道目光紧紧盯住飞剑法器,有羡慕、有妒忌、有鄙视,也有看过之后立即收回眼光。
外门弟子拥有一件中品法器就不错了,上品法器、顶阶法器都是筑基期长老与少数内门弟子才能拥有之物,就连启灵期十层大圆满的外门弟子尚书来脚下飞剑也仅是中品法器。
“风车凯长老最好不认识他,让我出出气!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朱德庸!”
范灯雄感受到自己成为众目所视的焦点,心中颇为得意,小眼睛看着楚人狂慢慢起了心思。
“师兄,请见谅,适才口无遮拦太失礼,还望师兄不要将我说过的话语传出去!”
趁着大家注意力被上品飞剑吸引,朱德庸缓缓走到楚人狂身边,左手捂住嘴巴神色紧张地小声说道。
刚才一怒之下咬牙切齿地骂了同为内门弟子的范灯雄、段喜、花霓裳三人,朱德庸此刻缓过神,唯恐楚人狂以后为了巴结内门弟子而出卖自己。
楚人狂点点头,听朱德庸自言自语的话中含意,似乎背负着哥哥的血海深仇,只是实力太弱长期压在心中。
看着他,楚人狂想起自己几年以前,也是与朱德庸差不多年龄,已经踏上为师父与李庆阳夫妇复仇的道路。
“风师叔说了,将人带到符仙居,再作定论!”
此时,刚才飞走通报的李姓启灵期弟子返回,对着尚书来抱拳说道。同时对楚人狂也点头一笑,算是打个招呼,说不定以后是同门师兄弟。
在他眼中,有筑基中期修为的风车凯作靠山,楚人狂迟早会进入内门当中,谁不愿将自己的关系网张开更广,以后多点照应。
“既然风师叔发话,你随我一起同去,免得被人暗算,丢了云飘宗的脸!”
尚书来哈哈一笑,尽显豪迈本色。眼光有意无意扫过范灯雄,对着楚人狂一挥手。
站在尚书来的飞剑法器上飞行,楚人狂第一次发现传说中仙人御剑飞行是这么多惬意,感受破空的风吼拼命钻入耳膜,他对自己未来充满信心。
尚书来的巡山队伍很快停留在一座不高的山峰,山顶光秃秃的没有一颗树木,一栋三层楼的石屋孤零零地耸立在低端。
“你是谁,见我何事?”
石屋内释放一道强悍的神识扫过楚人狂全身,随即传来一阵懒洋洋的男子声音。声音中流透出一丝疲惫,也有一丝不耐,因为神识扫过已经发现与楚人狂素不相识。
“前辈可认得这枚玉佩!”
楚人狂右手多出一个小巧的兰花玉佩,话未说完立刻被石屋内声音打断。
“你们几个下去,此人与我有旧,暂时留在这里!”
尚书来等人立刻面向石楼躬身抱拳行礼,一起对楚人狂报以微笑,接二连三地驾驭飞剑法器离去。
石楼内很昏暗,仅有一缕光线射在石屋正中央。楚人狂知晓修真界一些常识,在前辈面前不可妄自使用神识观察,否则被认为大不敬。
“快说,这枚玉佩来自何处?”一只枯瘦的大手抓过兰花玉佩,声音充满迫切。
紧接着,一人头发蓬松,脸上布满麻麻点点伤疤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楚人狂面前。他细细地摩挲玉佩,眼光十分柔和。
“南华子前辈让我来找你,希望见到云飘宗苏克意老祖!”
楚人狂微微一叹,知晓对方就是一心扑入炼制符箓之中的筑基中期修士风车凯。南华子留下的玉简内将云飘宗十九名筑基修士做过介绍,里面还有相貌刻印。
“师傅,你终于肯原谅我了···”风车凯喃喃自语,忽然想起什么厉声说道:“南华子老祖怎么会将此物交给你,他现在何方?”
“南华子前辈事先交代过,必需首先见到苏克意前辈才能告知详情!”
楚人狂一抱拳,轻轻说道。南华子之死属于绝对机密,云飘宗除了苏克意有权知道,包括风车凯在内的所有筑基长老都在范围之外。
风车凯顿时愣住,抚摸玉佩的双手仿佛凝固。他身如春风中摇摆的垂柳,摇晃几次,压制住急促的呼吸,冷冷地说道。
“南华子老祖是我师傅,他到底怎么样了,不说出来休想离开!”这一刻,他眼如刀,喘气如牛,筑基修士浑厚灵力威压笼罩整个石楼,楚人狂的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楚人狂原先预想,他从风车凯的眼神与语调中读出,对方如此关切南华子的踪迹,除了师徒之情外还有某种东西在牵挂。
楚人狂显得犹豫,南华子的乾坤袋就在自己怀中,实话实说不见得最后落得好处,说不定立刻被风车凯灭口也不一定。但不说实话依照风车凯的架势,极有可能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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