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奔雷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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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奔雷小剑-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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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起步已晚,那赤炼人魔在这刹那间,早已去得没了影子,方洪追出了五七里地,一直追到了岭下,渐觉腥气扑鼻。暗道:“不好,那低洼之处,恶瘴更浓,再往下追,只怕不待追着赤炼人魔,我倒先已中了毒。”
  方洪恨得差点儿没把满嘴钢牙咬碎,忙不迭反身退到岭上,那知他去来不过才顿饭工夫,待他回到小庙,竟又有奇事发现,只见院中的两具尸首,已踪迹不见!
  方洪方才一怔,忽听庙外墙下,一人幽幽长叹,虽然是个女子的叹声,方洪虽在悔恨之余,却不由心中一喜,心道:“你终于来啦!”
  轻轻将剑入鞘,飘身到了墙下,不敢带出一丝风声,腾身用臂肘挂着墙头,探头一看,却不由大失所望。
  原来方洪难忘那秦寒梅,又知她必曾跟踪自己,现刻突闻女子叹声,不是她,还能是谁?那知他一探头,看得明白,只见墙下有两堆新土,前面站着一个中年道姑,就在方洪探头的这个工夫,那中年道姑又在叹道:“两位师妹,请恕我一步来迟,唉,其实我便早到了,又有何用,便是我们三人联手,亦非师傅的对手,不过多送一条命罢了,那时,恐怕替你们埋骨也没人了。”说着说着,那声音渐更凄凉,继道:“两位师妹阴灵不远,且看那善恶之报。”
  那道姑说罢,右手拂尘一拂,左手打了个稽首,方洪心道:“是了,这道姑必是两人的大师姊,只是,她怎会是道姑装束?”只见那道姑慢慢转过身来,仰面望着他隐身之处,说道:“我料定你追不到他的,那岭下毒瘴,你就不能通过,何况他诡计百出。”
  方洪忽然记起娘曾向他说过,当年赤炼人魔施毒掌,杀他爹爹之时,她亦伤在她大师姊手中,自然便是她了。方洪登时大怒,但也暗暗吃惊:自己腾身上墙,并未带出风声,竟也被她发现了。
  道姑之言甫落,方洪忽地怒啸,一跃下墙,出手似闪电,剑发若奔雷,长剑已架上她头上,喝问道:“当年助赤炼人魔为恶,伤了我娘的,是你不是?”
  方洪出手之快,她实是难以躲闪,但虽然她也并不想躲闪,两眼瞅着方洪,轻轻一叹,点了点头,说:“不错,是我,我已知你是谁了,你是我师妹的公子,当年你娘便伤在我手中。”
  她说得神态自若,并无半点惧怕,这一来,方洪大感意外,那有人不怕死的!
  要知当年她虽伤了他娘,但并未伤娘性命,方洪本性极是善良,岂会便真要杀她,见她恁地神态自若,倒反而不自觉的,将剑撤回,楞在当地。
  那女子忽然又幽幽一叹,道:“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不然,我岂会来此,现下我这两位师妹,一刻以前,原是活生生的人,现在不是已成了两堆黄土么?人生如朝露,何况像我们这般苦命的人,生而何欢,死而何惜,我师姊妹四人,虽然你娘受的苦最多,但最幸运的还是你娘呢。”
  方洪心中忽地一动,心道:“适才我若意气用事,岂不误了大事,现今赤炼人魔已然逃走,四海茫茫,不从这女子身上,我如何能找他得着,而且救娘更是刻不容缓。”便道:“这么说,当年伤我娘,现下你也后悔了,我也知道当年你听命于赤炼人魔,身不由已,现在我问你两件事,你若坦诚说出,并无虚假,今晚便饶了你。”
  那女子点了点头,道:“我知你要问何事,我倒不是想你饶我,老实说一句,刚才赤炼人魔逃走,你以为他是惧怕了你么?原来他是把你误为剑魔了。”
  “剑魔?”方洪闻听一怔?冲口说道:“剑魔是谁?”
  那女子奇道:“你不是剑魔的弟子么?怎么你倒问我?”
  方洪恍然大悟:爷爷镜湖老人虽得到奔雷剑芨,但实不知道这剑的洲源所自,他曾听爷爷说过,当年那有如神龙见首之人,虽然剑动似奔雷,神剑无俦,但人却狂暴偏激,以致当年武林曾因而大乱,想来便因此故,江湖中人便以剑魔称之。或者,那人实是名叫剑魔。赤炼人魔既然曾和他两次过招,从来未死于他的暗算,自然对他知之甚稔。
  方洪不由自言自语地念道:“剑魔!剑魔!”
  那妇子更是诧异,道:“当真你不知剑魔?”但方洪已然明白她所指是谁,便道:“哼!不论剑魔是谁,奔雷神剑还不令赤炼人魔闻声丧胆,我这正要找他,快说:那赤炼人魔此番是逃去何处,我娘现下又在何处?”
  那女子道:“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现在除了我一人之外,怕还没第二个人知道,但赤炼人魔这一逃去,我虽不知他逃去之地,但你娘现囚于天姥山中,我却知道得清楚,报仇事可后缓,救生者才最紧要,你还不快去!说不定赤炼人魔这次逃去,也前往天姥山也说不一定。”说时,这女子态度极是诚恳,不由方洪不信。
  当真这赤炼人魔狡猾之极,两处巢穴,竟然会相隔这远,少说点也有五七千里。
  方洪一知赤炼人魔可能逃去之处,以及发现娘现下囚居之地,那还会迟延半刻,道:“我这便去了,若然你有半句虚假,哼!”
  方洪说着,将剑一抡,登时雷声隐隐,那女子淡淡地,凄然一笑,方洪已然转身,要往来路上奔去,忽听她说道:“且慢!”
  方洪将身半转,道:“你还有何话说?”那女子略一沉吟,忽然说道:“我且不问你是否是剑魔传人,但你这把剑上,实是惊人,只是你是否是赤炼人魔敌手,我仍不放心,这么办,我们不如较量较量,你要能轻易胜得我,这样,你便不怕那赤炼人魔了。”
  方洪心中亦不由一动。心道:“不错,先前听那死去的女子言道,她们皆已将赤炼毒掌练到了火候,面前这女子是她们的大师姊,武功必也更好,那赤炼人魔绝无闻声便逃之理,常言道轻敌必败,我正该一试。”
  陡地一声长啸,长剑疾转如轮,剑起风雷并发,喝道:“好,就让你见识奔雷神剑!”只见剑气漫天,似怒潮陡卷。
  那女子虽然一惊,手中拂尘一抖,似有一股无形劲力自帚上发出,方洪剑势顿缓,只见她已轻飘滑开了一步,嘴里更呵了一声!
  方洪长啸之声再起,原来这奔雷剑一出手,剑啸起风雷,声助剑势,剑趁声威,人也豪气倍增,方洪虽是个看似文秀少年,但剑一出手,便禁不住连声长啸,直似变了个人似的,剑上风雷声,再加啸声的人,那还不慑人心神,那武功稍差的,那会不立被慑服。难怪当年那剑魔在江湖中现身以后,没人在他剑下走到三招的。
  且说方洪啸声再起,旋身疾转,登时剑似匹练绕体,第二招发出,更似轰雷!那女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听雷声隆隆之中,似有十数个方洪,自四方八面攻到,剑影如山,那敢怠慢,手中尘拂亦是疾转,小心地将这第二招挡过,但她已吓出了一身冷汗,才要撤身,方洪刚已出手,竟是势不由人,霍地腾身而起,剑似长河倒泻,宛若一片寒光,当头向她罩下,这一招更见凌厉,不见人影!雷声、啸声,更撼人心魂!
  那女子喝了声:“罢了!”但面上顿现喜容,说时迟,手中拂尘已贯注全身内家真劲,直向剑影中投去!她却倏地一倒,贴地疾射!但见漫天尘尾飞洒,那女子的拂尘,竟被他的剑气绞得寸断!方洪剑势一收,人也落地。止不住心中大奇,她虽毁了拂尘,但三招竟伤她不得!
  却见那女子喜得眉开眼笑,虽然三招不到即已落败,而且还毁了拂尘,她却喜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方洪仰面发出一声长啸,道:“现在已让你见识过了,你且说,那赤炼人魔能接得下我十招么?”
  只见那女子点了点头,道:“奔雷剑果然不同凡响,难怪赤炼人魔会闻声即逃了,只是,只是若照赤炼人魔所描叙的,显然你的功力还远不及那剑魔。”
  说着,突然肃容说道:“我虽三招不到便已败在你手中,但要知赤炼人魔武功高出于我何止一倍?这也罢了,若然他和你一招一式拚斗,恐也不是你的敌手,但你该记得,当年那剑魔的功力还在你之上,赤炼人魔却已今非昔比,而当年剑魔却仍受了赤炼人魔的暗算,可见仅恃武技,也不过仅匹夫之勇,而有七分武功,若无三分历练,亦算不得英雄,要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我想来,当年剑魔若非树敌太多,陷于孤立之地,只怕赤炼也难得逞呢!”
  这女子说的实是肺腑之言,其言也谆谆。方洪怎不肃然起敬,更可见她乃是好意,想到自己适才几乎要伤她性命,好生惭愧,忙将剑入鞘,躬身施了一礼,道:“谢阿姨教悔,将来我方洪定有以报,现下我心急如焚,就此拜别。”
  那女子突然听他改口叫她阿姨,早喜得眉笑眼开,道:“你也该去了,那赤炼人魔去了好半天,若他真如我所料,抢先到了天姥山,只怕你娘就没命了。”
  方洪被她这么一说,心中更急,当下如飞走了,那天下的名山胜境,镜湖老人一生啸傲山水,多数到过,是以方洪在穷风谷中,即曾听爷爷说过,故尔知天姥在东海之滨,他本该往东走的,但这岭下恶瘴氤氲,只得返身而驰,直到岭已走尽,山势已渐低下已无恶瘴,这才往东。
  方洪认定正东而奔,并不问所经何地,只觉身畔树木,如飞倒退,到了天明时际,已见到了人烟,又奔了半日,这才找了个小镇打尖,饭后复又狂奔了三个时辰,天黑时,已被他奔出了好几百里地,看看天色已晚,人是血肉之躯,方洪那还支持得了,只见所到之处,乃是一条小溪,溪边有两间破屋。
  方洪心道:“我何不在此借宿一宵,明日早行。”他不但觉得精疲力竭,而且腹中饥饿。
  当下上前拍了拍门,问道:“在下错过宿头,请屋主人,方便方便。”
  那知他拍了一阵,并无人应声,向前近看了看只见溪边并无田园菜圃,不像是农家所居,若屋主人是猎人,也无天黑仍不返回之理,心下渐生奇诧,这才打量四周景象,原来他心急赶路,只认定方向狂奔,天又黑了,故尔并未留心,现在才看出此间荒凉之极,连树木也稀少,这一来,可就觉得这两间破屋奇怪了。不错,是破屋,已然有些歪斜,房顶上的茅草,亦像是随便扔上去的。
  方洪等了一阵,并未见有人前来,寻思:“莫非这破屋中并无人居?”试用手轻轻一推,那门已应手而开,方洪才见屋中似有两点亮亮的星光,忽听呸了一声,一股劲风直袭面门!
  方洪忙一闪身,实是闪的快疾,但那股疾风仍是擦脸而过,虽未被击中,脸上却火辣辣的好痛。
  方洪这一惊,非同小可,就凭他的身手,竟会险险地差点被击中!好一会,才听得嗤地声响,那袭他之物才落入水中,竟飞出十多丈远,而且听那声响,显然已飞出十多丈远,其势仍甚劲疾!
  才错愕间,屋中忽然传来一个阴冷冷的声音,喝问道:“你是谁?”不是问,而是叱!
  方洪心中好生不快,心想:“我以礼求宿,允不允在你,怎么出手伤人?”但仍按捺下火气,道:“在下错过宿头,请屋主人方便方便。”
  他已后退了一步,小心地向屋内一探望,只见先前所见的两点星光,此刻其光更是炯炯,可惜屋中太黑,此外并不见物,方洪更是惊诧,这星光倒像是蟒蛇恶兽的眼睛,但分明说话的是人,适才那一袭,更显见这人的功劲!
  忽听屋中那个冷冷的声音说道:“瞧不出,你还有道行,进来!”这说话声不但冷极,而且不客气之极,方洪怒想:“你是甚么人,这样霸道?”本来露宿一晚又有何妨,但他少年心性,这屋中神秘阴森,他倒更要闯闯!
  便道:“主人既然允许,在下告进。”昂然即往屋里走,但却小心戒备。
  方洪才前脚进门,那人又喝道:“将门关上!”便是主人对奴仆,亦不会这般口吻,方洪朗朗大笑,道:“主人原来是避仇在此,不敢开门,适才想是误会在下是你的强敌了,你放心,在下已然说过,是路过此间,不过是一个错过宿头的行路之人。”
  那方洪聪明透顶,见一而知十,这人若非避仇,怎会来此荒凉而无人迹之地居住,刚才一推门,他即暴袭更可见他是以为仇家寻来,但他心中实是惊奇,这人的功劲了得,他却这般严防,那么他那仇敌,也必是极其厉害的人物。
  不料他一言未了,忽听身后一个同样冷,但却清脆的口音说道:“师傅,这人是谁?”
  方洪大惊,而且比适才惊得更甚,皆因这人来到身后,他竟然毫无觉,晃肩移位换形,已滑开一步! 同时看得明白,原来是个女子,只见秀发披肩,一身白衣,因是面房而立,看不清她面貌。
  这女子却瞧也不瞧他一眼,虚飘飘地擦身而过,就像幽灵一般,直往屋中飘进。屋中那人,自是她唤师傅之人,嘿嘿大笑,道:“这小娃娃倒也有胆,虽然来得有异,但武功倒非那魔头一门,且慢慢问他。”
  方洪心道:“果然被我料中了,这人实是避仇在此,但这女子是他弟子,适才进屋,显然行得缓慢,但却似脚不沾尘,虽然轻功在我之上,其师自更了得。”只见白影在屋中渐渐隐没,跟着咿呀一声,像是推开了旁边的房门,对她师傅之言,亦不答理。
  忽听那人又喝道:“叫你关门,你听到了没么!”陡然一股疾而不劲之风上身,方洪只道这人又要突袭,那知身后一声咿呀呀,大门竟会自动关阖,登时大悟,由悟而惊,原来这人是以奇妙的功劲,掌风斜击折射,将门关上了!抑劲道之巧,端地妙到毫厘,否则这两间东倒西歪之屋,那能禁受得起他掌力一击!
  有那大门开着,倒还不觉怎么,大门在身后一关,先前在外所见的那两点光亮,也陡更炯炯逼人。却因方洪进屋已有一阵,他功力本已深厚,屋中虽黑,倒可渐渐看得清了,只见房中靠墙对门,放着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人,那两点光亮,原来是那人的炯炯双眸,看不清面貌,也因此故,愈更恐怖。
  这人的语声冷削暴戾,适才那白衣女子又有如幽灵一现,便未再见她出来,她那轻功之高,以及这怪人掌力之神奇,以及先前门外的一袭,所显示的内家功力,实令方洪骇然,寻思:“爷爷乃是武林名宿,当今武林之中,若有这等高手,他岂有不知的,怎么未听他提起过呢?尤其是他这床放在对门,虽然他是在时时防强敌来袭,难道还有甚么人的武功,比他更高的。”
  方洪一时间心思疾转,那惊疑怪诧,此起彼落,床上那个怪人,亦是双眸瞬也不瞬地望着他,方洪竟也未曾觉察一般。
  那人忽又冷冷地喝道:“过来,近前来!”方洪暗哼一声,只要你不是山精鬼怪,当今天下,还有谁能胜得过奔雷剑法,若他好言语,方洪也许还能听话,这么一喝,不由恼怒,剑眉一挑道:“在下不过来此借宿,你若不愿,我出去便是。”
  那人嘿嘿一笑,道:“进来不容易,出去,岂这么简单,我在此隐迹十多年,并未被人发觉,岂容你走了。”
  方洪虽不恐惧,但对这一男一女实有忌惮,心道:“我要救娘,刻不容缓,若是在此有个意外,误了时刻,岂不误了大事。”说着,已退了一步,他是想出其不意,破门而出。
  那知移形未稳,忽见那怪人似是右手微招,方洪早已全神贯注,只道他要发难,忙立掌当胸,不料陡然一般劲风自后袭来,方洪那里防得,他本是后退一步,脚下一浮,反而向前冲进了两步,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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