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你疯了!朝堂换血必须一步一步来,你采取这么血腥的手段就不怕那些老臣个个告老还乡吗?京中朝局你要怎么掌握?”凌御寒失声惊呼,看见凌羽翔满眼的冷厉,喉咙中的声音突然就被堵塞般发不出来。
“就算是疯了,也是被逼的!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皇兄你只管放行好了,他们最多走出京城,等到朝中发现那些老臣一个接一个无一例外地死于‘盗匪’之手,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无故归乡!”红色衣袍猛地甩出一道孤线,冷厉在他的脸上现出狰狞,惊人的怒火在凌羽翔眸中蔓延宛如深沉的大海,落入其中一不小心便是死路一条。
“那就别怪我狠辣!”
“你这样就救得了她吗?皇弟,你别发疯!”凌御寒急切地一把揪住他,虽然他的做法确实很有效率,可眼前这个行如恶魔的人,他似乎从来都不认识!他背脊发凉,这可怕得令人发寒的作为,根本不像是凌羽翔做的出来的事情!
“无所谓!” 凌羽翔一把甩开他的手,翻腾的情绪彻底爆发,再也不收约束理智,寒光四射的眼闪烁着无尽疯狂:“他们最好烧香拜佛祈祷风行烈没事,否则,我要整个青国来陪葬!”
飘扬远去的红衣在空气中留下冰冷得让人颤抖。谁也料算不到,这个从来都不妄开杀戒的一代战神,竟然会失控得如此。
“凌项、凌可,传令三军即日进发,去青国边境,给风城的奚随风统领送去消息,告欣他我凌国随时准备出兵,凌天你去给青国边境守将白钟言送一封信,告诉他,我给他半个月的时间,找不到风行烈,他就等着给他的大军收尸吧!”
纷乱青丘 第七十四章 死中求活
熊熊的大火呼啸着交织成一片,山风却突然变得诡异,几乎燃烧到身前的烈焰叫三人惊出冷汗,下一刻他们便有可能葬身火海!
然而突地,那焰在山间翻腾的气流中忽的就那么己变了走势,一簇簇的火焰骤然住,迫到身前的热浪迅速地逆转,竟条然向着谷口涌过来的大火奔腾而去!
青篱和药天霖双双惊异地互望一眼,充满惊喜和震撼的眼神找到了生存的希望,还有许多不不解和疑惑。
他们当然会笨得以为这是奇迹,风行烈那闪耀着自信的眸色还深深印在脑海里,她双目如炬面对死亡也分毫不动摇的风采令他们从心底折服,这两从来都末将风行烈当成一介女流,虽然都对她有着爱意之情,可也知道她是一个拥有博大精深的学识之人。
是以,他们心知肚明,这火势突然转向,风行烈恐怕是开始便有这样的认知,起码,她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她的身上永远充满迷样色彩,让人摸不清看不透,迷恋得不知如何是好。
两名男子盯着她的目光在这个生死关头上,竟然有孑瞬间的失神,看着她越发晶亮的明眸和愈来愈上扬的唇角,看着那份傲然的自信,深深陷入其中。
“热对流的原理虽然简单,可是并不一定行得通,幸好,没有计算失误。”吁出一口气,风行烈在前灼灼红光的映照之下,美丽的面容上绽开得意的笑容:“哼!我风行烈是什么人,一把火我就拿你没办法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分明是刼后余生,死中求活的方式!她这副自恋的模样严重打击着身膀的两个男人,此刻不禁双双翻起了白眼。
刚才她没有情急焦虑?没有心咷加速?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打死他们也不信!不知道是谁盯着夜空深深思念的,那副样子,分明就是在想念某人,想到这里,二人又忍不住兴起了些许的挫败感,只是这样的怠觉在此时显得无关紧要,六只眼睛紧张地死死望着正前方,凝视着那两片大火每一寸的变化。
那谷口而来的烈火一路狂飙,谷内他们緃的火劫迎着那飞扑而来的烈焰一头撞了过去,好像两支奔驰不息杀意緃横的军队,两道明亮宽阔的火线在一片花海两侧形成了分明的战线,那谷内之火颇有后来居上的姿态,很快狂飙到和杀进来的烈火差不多的厚高度,在夜空之下演绎着一幅震撼人心的惊魂画面。
嗤嗤焚烧的声响,冲天而起的滚滚烟雾,烈火中飞舞间消逝成灰烬,明亮得吞噬了人眼的红光,一切的一切带给人太多震撼,这世间难见的奇景,将人吸引进入绝妙的境界里,三人简直忘记了身处险境,欣赏起这残酷而华丽的壮美。
大火快得骇人,也不过是贬眼的瞬间,两支烈火大军飞快的交织一起,燃烧得更加猛烈,黑压压的浓烟,肃杀而悲壮难言的怠觉静静在旷阔谷中蔓延。
两处的火势先是冲天而起,后是慢慢低落,最终渐渐熄灭。
三人的心境也便经历着不同的起伏,焦虑,震荡,终于缓和下来。
最后的一缕火光消逝,烧毁的花枝上空余一挘嘌蹋獬∩丈酱蠡鹪谡胍顾僚爸螅枘训芈淠弧
深受煎熬的三人不约而同各有轻重地长长吁出一口气,互相凝视间恍如隔句的朦胧,有覌看过一场华丽大战的感慨,以及那更多的,生存下来的喜悦。
“行烈,我现在简直怀疑,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青篱死命捉住她的手调侃笑道,深邃的眼眸,难以掩饰的感情似乎又加深了几分。
“我同意,这些古怪疯狂的点子,也不知道妳是从那儿学来的。”药天霖同样如此,紧握着她另一只手不肯放开,有些情感不言而喻。
“你们就当我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吧。”风行烈快意地嘿嘿笑着,难得有几分傻气的模样。她是穿越来的,说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过份吧?只不过想起那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她就忍不住恶寒了一下,林妹妹那?哭哭啼啼的样子,风行烈若是学了,只怕不把别人吓死她自己就先呕死了。
“不过转移话题也没用,我可没忘记,你们两个混账敢坑我!”念头一转,风行烈马上变成了老虎,秋后算账,穷凶极恶地挥动着拳头在二人脑袋上毫不留情地‘啪啪!’两个暴粟。
“点我的穴,替我乱做决定,你们胆子不小啊!羽翔那个混蛋都不敢造反,你们两个居然给我来个咸鱼翻生,哼!很好,想找揍就直说,别以为武功高我就揍不了你们!”
拳风呼啸,那两人可不敢在她气头上犯下‘忤逆’的大罪,老实地挨她不轻不重的几拳,大呼命苦,武功高有什么用?这仲时候在她面前那敢抵抗?她要揍人他们还不是只有当沙包的份?
“行烈我保证以后不敢了,唉唷……”青篱做出副可怜的模样,明明不痛不痒却叫得十分凄惨,药天霖则是在他旁边不停点头,也不知是同意他的话还是同意那杀猪般的惨叫。
风行烈气呼呼地打了几拳,便停下来,凉凉地翻着白眼:“下不为例!”
那二人诡异地在这个关头突然有了默契,对视,了一眼,居然很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她果然心软了吧!
烈火巳熄灭了许久,此刻的谷内却仍是一热腾腾,淡淡的药香在三人之间弥漫着,药天霖温柔俊美如山中神仙般的脸上满是专注,轻柔地问:“行烈,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么坚持着不肯让我们带妳离开呢?”
那厢青篱也是一怔,同样有神的目光关注到风行烈身上。
他们都不会忘记,到最后一刻,风行烈仍然保有的那份坚持!在那样的环境下,也不肯舍弃他们的执拗,一定要同生共死的顽固。
风行烈垂下眼帘,又骤然抬起,习惯生地不愿意躲避,响亮坚定地说:“因为你们在我心中也同样有着不轻的位置,超越我自己生命的位置!虽然这和对羽翔是不同的感情,但也一样可以让我对你们不离不弃。”
可以把性命托付出去的情绝对是值得人珍惜的2情。无言的感动流窜在目光的交汇处,两名男子不约而同地感受到心中一阵温暖,低声轻笑,有这句话,她对他们是友情是爱情,巳经不那么重要了。
药天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从凌羽翔手中夺得她,只是无法压抑那任他怎样麻痹也不能忘却心中的灼热,爱了,难道就一定要求得回报吗?即使她心里巳经将爱情全部给了那个人,但只要她心中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就算不是放在爱情的角度,又怎样?
难道因为这样他就不能够爱她吗?感情本身就是无法控制的,既然巳经认了,他爱她到底又如何?没有回报又如何?
只要能在她的视线中多呆一刻,只要能够让她美丽自信的眼眸多看他一眼,他緃然是爱她爱到粉身碎骨也不会有一丝后悔!
而青篱,他为了败坏自己名声免遭父兄猜疑,养成了流连花丛却片叶不沾身的习惯,真正让他动心的始终只有风行烈一人,可他亦明白,因为国家,他注定了会和她分道扬鏣。但在生死之间几次的不离不弃,早就让他的所有自制汏堤,他不愿再骗自己。
就算今后一定会天各一方又如何?就算明知道是死路是没有希望的孽情又如何?
既然她能将他看的逾越性命,他还有什么可以保留?緃然是注定了被埋葬的感情,他也决不会再刻意地去压抑!她接不接受是她的事,他爱不爱,那是他的问题。
两个男子再次很有默契的上前一步,左右簇拥住她,眼里的温柔几乎可以把人溺毙!
被两个外表如此出色的男子这般狂热的注视,风行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无奈地在暗自感叹,人太风华绝世果然也不是好事啊,这么多男人她搞不定啊!
一阵灌入山谷的冷风将三人吹醒,这才从大难不死的余韵中跳出,蓦然警觉。
“别得意的太早,外面还有青国的军队,我们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去的。”口中虽然这么说,风行烈却巳经示意药天霖和青篱往谷口探去,草木枯焦后的灰烬在三人足尖轻点下飘扬散落,仍是深夜,那场封山大火理应叫那些人放松了警惕,她暗自盘算着浑水摸鱼的方法向并不宽敞的谷口靠近。
转过一道土墩子,风行烈张望过去,却被一片狼藉大批士兵七倒八歪的景象惊得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人遭了其它兵队的袭击?
青篱放低声音,用只有身边二人听得到的内功小声道:“会不会是陷阱?”
风行烈仔细地覌察后,又略略皱眉:“不像,他们的阵型乱七八糟一点伏击水准都没有,手边的兵器有的都丢到三米外,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可能应变得了,还有几个一直抱着肚子,痛苦之色并不是做出来的,看这样子……倒像是中了轻微毒药……”
神情古怪的药天霖突然一拍手,想了起来:“我知道了,是我谷中柏丽花焚烧后散发出去的味道,这柏丽花虽然毒性不强,用得好可以入药,但若中了柏丽花毒便会全身瘫软无力,腹痛腹泻,那一场大火烧得漫山遍野都是味道,相信这些士兵应当中了毒,就是要治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恢复。”
风行烈疑惑道:“那我氜怎么没事?”
药天霖一翻眼睛:“妳当我药王是白叫的吗?我自幼泡在药坛子里,周身散发的草药味是普通毒的克星,只要不是十步穿肠散那么烈性的剧毒,我搂着妳睡一觉保证妳活蹦乱跳。哼!妳以后最好小心些,若是再中什么毒回来,我便干脆用此法替妳解毒好了。”说到这里他认真地有所思起来,似乎期待着这种情形。
一听向来淡然冷情的药天霖竟然要死的开起这种玩笑,风行烈险些没有跌倒,禁不住脸上一红:“呸!我才没那么容易吃亏!”
青篱忖度了一下微微一笑:“看来是天助我也,怎说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要不也是困死在山谷,迟早要出去面对,管他是不是陷阱,只有闯一闯了!”
“说的对!”风行烈点点头,冷静地思索起来:“外面是两条岔路,都连着那里?”
“一方是一片平地,另一方是突出的断崖深渊。”
“好!我们去悬崖!”风行烈亮不犹豫地坚定道。
“悬崖?”药天霖不解:“那片断崖深不见底,就算是我掉下去也肯定粉身碎骨,下方可没有河流,那石壁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妳别指望有什么树木能挂住妳,去那儿不是死定了?”
风行烈挑眉问道:“你们信不信我?”
看着她满面自信的狂傲模样,青篱二人互望一眼,再次坚定首肯:“信!”
“很好!”露出满意的微笑,风行烈低俯身,足跟在身旁的石上猛一借力!条地窜出!
“我们走!”
话一落音,三道人影形如鬼魅,快如闪电,青篱同药天霖随着风行烈的步子一同飞出,那些躺在地的士兵先后反应过来,却仍是一脸病态全无追击之意,谷外山道上也躺了一地病号,看样子药天霖的柏丽花毒的确是生了效果。
刚才想到此处瞥见几个兵士的眼睛却机械性地向心底深处发出了最严厉的警告,风行烈急忙吼道:“小心伏击!”
她的声响在山间荡出阵阵回音,引起强烈的危机感,十几条健硕的人影骤然从脚下歪歪斜斜的士兵里爆跳出来!一条条闪烁着无青色光泽的长鞭迅疾如电地向三人射到!
青篱和药天霖经她提醒巳有准沺,双双抽出惯用兵器,挥开那鞭子飞速退开!风行烈喝出一声,真你提不上来,身体巳然下墬,那些人显然久经训练,佑道此时她无法提气,灵活的黑鞭无孔不入,招招攻击要害!六人飞快的甩动着‘咯啦咯啦’作响的鞭子仌上中下三路向她袭来!
风行烈心中微寒,夜间看不出那些鞭子制材,但光凭那森寒的冷意和隐隐泛出乌青的金属光泽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迅速运出袖中匕首,将左右向她袭来的鞭子开,一个仰首躲过上路两鞭,黑色的匕首扣入最上处两人的颈动脉,狠狠踩了一脚石璧,向着青篱两人窜去,那知那灵活的黑鞭还是有一条如影随形地跟上她,犹如跗骨之蛆地缠上来!
小腿上蓦然一阵刺骨的冷,那道黑鞭緸着腿上肌肉,诡异地堪堪刺入她的皮肉之中,风行烈这才惊异地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鞭子!而是一条插满了龙须针的长长黑锁!龙须针刺入肉中便会自动蜷曲蜿蜒,形如芒刺,最要命的是虽不致命,可那足以痛入骨髓的疼痛能够让人当场痛晕过去!
幸好鞭子没有整条她的腿卷住,只是抽击到一处,饶是如此,风行烈也一个踉跄,痛得直直从空中翻落。
“行烈!”药天霖和青篱顿时红了眼睛,运气于掌中瞬间击向那个黑衣人的身上,他们虽然擅于偷袭,可是论武功却绝不是药天霖二人的对手,为首三人被二人击杀后其余人大骇地急速撤退。
身后劲风又到,风行烈知道不能被随之而来的鞭子缠上,把心一棋,足尖一点,反手三根钢针呈品字形射出,那个袭击者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喉咙便被三道钢针刺中!
用力一扯之下,她连皮带肉的扯下那道黑锁的纠缠,随着鲜血飞溅和刺骨的剧痛,风行烈只觉眼前一黑,一声惨呼压在喉咙,差点脱口叫出!
风行烈全身冷汗地撞进药天霖和青蓠的臂膀之间,二人一左一右满眼关切地扶住她,惊于她的伤势不敢太大动作,迅速将背部靠着山璧的一处凹陷部份,又凌厉地洠降勒品纾频媚切┖谝氯瞬桓疑锨啊
那手持黑锁的一共十六人,在风行烈手上死了三个,又被药天霖和青篱击毙三个,转瞬间只剩十人,这十人调整好队形,将三人包围在山璧之间,黑色长锁缓缓舞动,透着隐隐的死亡气息,森然无比。
“先别乱闯!小心那些黑鞭,那上面全是龙须针,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