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对帅哥靓女——”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人群里开始了小小的骚乱。
晴子被盯得寒毛直立,惊慌失措地问花泽类:“怎么办……”
花泽类眨眨眼:“不知道超级大礼是什么。”
这家伙,这种时候还将这种话!晴子剜他一眼,给他一个你敢在这亲我我就杀了你的狠厉眼神。花泽类忍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一会儿我们从楼梯那边上台的时候,听我的指示……”
晴子疑惑地看他一眼,花泽类用唇语说:相信我。
然后他拉着她朝舞台那边走去,一时之间,酒吧里充斥着一片口哨声尖叫声叫好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晴子有些腿软,几乎是被花泽类拽着走的。
楼梯间就在眼前,花泽类突然小声叫了一句:“跑——”
晴子回神,看见楼梯对面的出口,与花泽类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就往外冲去。
他们手拉手飞快地跑出了酒吧,跑到大街上,躲进了一条小巷里。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双手撑在膝盖上,看到对方狼狈的样子都忍不住大笑。
“我们真跟做贼一样了……不过好刺激,好好玩喔~”晴子止不住地笑,漆黑的夜色衬得她一双眸子闪闪发亮。
花泽类静静地朝她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眉心,眼睛,最后在她的嘴唇上停留。
晴子的呼吸一滞,声音慌了:“类……”
花泽类缄默着,像对待一件宝物似的小心翼翼地摩挲她的嘴唇。就在她紧张得快要窒息晕倒时,他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晴子……”他低喃一句,声音里有些悲伤。
晴子愣愣地问:“怎么了?”
花泽类安静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要去美国了。”
“什么?”晴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你不是才从美国回来吗,怎么又要去?”
“我爸妈希望我过去读研,顺便熟悉家族生意。”花泽类闷声说,“我是独子,迟早要继承父亲的事业。”
晴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什么时候去?”
“三天后。”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过了很久很久,晴子平静地说:“我们分手吧。”
花泽类的身体僵了一下,苦笑一声:“你都不能考虑一下跟我去美国吗?”
晴子尖刻地反问:“说实话,你真的想让我一起去吗?”
“我……”
“你去美国真的是为了继承家业?不是为了躲避即将成婚的道明寺和杉菜?”晴子挣开他的怀抱,咄咄问道。
花泽类叹口气,轻声说:“对不起……”
晴子艰难地笑了笑,苦涩地说:“不用说对不起,这样的结局我早就料到了。只是这阵子你对我太好太温柔令我不由得产生你真的喜欢我的错觉,我没想到我们会这么早结束……”
“那不是你的错觉,我真的喜欢你,只是……”
“只是没有很喜欢很喜欢,对不对?”晴子接过花泽类的话,望着天空中一闪一闪的飞机惆怅地叹口气,“我喜欢你,可是也未到达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阶段。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太难过,在这场恋爱中我们都尽力了,可惜……也许我们并不适合做恋人吧,或者说这个时段心中还有别人的我们并不适合做恋人。”
“晴子……”
“你说过不会在我抛弃你之前抛弃我,所以这句话就由我说吧……我们分手吧。”
春暖花又开
三天后,带走流川枫的那趟飞机带走了花泽类。晴子没有去送他,站在阳台上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发呆。这场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开始是也许是带了玩乐的成分,可是后来她真的投入地付出了真心。结果就这样结束了,曾经亲近如斯的人从今日起隔着万重山水隔着一片太平洋,心里一片空荡荡的。
沁凉的微风吹过,刮落隐忍多日的眼泪。
她默默地念着花泽类的名字。类,希望你能忘记杉菜,也忘记我,全身心地爱上一个百分之百爱你的女生。真心希望你快乐。
惆怅的感觉延续到开学,朋香她们都知道花泽类出国留学的事,也从她的表现看出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实,想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看见她们小心翼翼的样子,晴子很感动,反过来安慰她们:“放心,我真的没事啦。”
“真的没事?”玲看她一眼,“想哭就哭吧,我们又不会笑你。”
“……”她已经哭过一次,够了。
玲的眼珠一转,露出一脸鬼笑:“我就说你和类不合适吧,看来你还是要做我嫂嫂的!”
“……”晴子完全无语。
室友们和她谈过一次心就善解人意地不再提及有关花泽类的话题。其他人就不那么好心了,晴子在学校不管走在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天上课时,阿银和他的女朋友坐在她后面的位置,那个张扬的女生没完没了地挖苦她。
“还以为自己长得很漂亮呢,我看不过如此嘛,怪不得会被人甩!”
“花泽学长终于清醒了,前阵子看到他和这种女生走在一起我还以为学长脑子烧坏了呢……”
晴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种女生,她是哪种女生?!
看着她僵直的背,阿银看不过去,小声对自己的女朋友说:“别再说了……”
“哟,心疼了?我又没对她怎么样,你急什么!”
“我不是……”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不是喜欢她?!”
“我……”
听不下去了,晴子拉拉坐在左侧在飞快做笔记的玲的衣袖,哀求地看她一眼。玲了然,回头朝那对男女喝道:“吵死了!要吵滚出去吵!”
“你——”女生气得瞪大了眼珠。
“你什么你,给我闭嘴!”玲爱好不多,做笔记是她比较独特的爱好之一,被人打扰心中不爽得很,加上她早就看不惯阿银这个女朋友,现在竟敢欺负她未来的嫂子,活得不耐烦了!
天生集团的实力在Y市与道明寺集团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杀生丸虽然为人低调,很少出现在电视和报纸上,Y大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却都是认识他的。经过他们的八卦宣传,玲是天生集团总裁杀生丸妹妹的新闻在上学期就早已人尽皆知。
女生自然不敢得罪她这号人物,恶狠狠地剜了晴子一眼终于别过脸去不再唧唧歪歪。
玲撇嘴小声说:“最看不惯这种人,简直丢我们女生的脸。”
晴子笑了,失去恋人算什么,她还有友情还有很多别的东西不是吗。
下午去网球部,免不了又要受到众人热切的关怀。菊丸挥舞着手臂咋呼道:“晴子别伤心,我比那个男生帅喔,不如你做我女朋友吧!”
“……菊丸学长,不要开这种玩笑。”晴子哭笑不得。
菊丸撅起嘴不满地说:“我不是开玩笑啊,我真的喜欢你啊。”
这句话好耳熟,好像花泽类也说过……晴子恍惚了一下,微笑说:“谢谢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不过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呜,晴子,你好狠心,这么干脆地拒绝我?”菊丸一副受伤的样子,表情却还是嘻嘻哈哈的。
大石受不了地拍一下他的头:“别跟晴子开玩笑了,不是说研发了什么新战术吗,还不快跟我说说?”说着他拉着菊丸往网球场走,回头对晴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关切体贴之情溢于言表。晴子回以一个感激的微笑。
菊丸一走,桃城和乾赶集似的走了过来。桃城龇牙说:“Y大儿女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恋爱就像杀球一样杀一次不成功咱就杀它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千万别因为这一次失败就灰心丧气!”
恋爱像杀球,说得那么头头是道很有经验似的……晴子没记错的话桃城学长没谈过恋爱吧……
乾则递过来一罐饮料,推推眼镜说:“难过的时候就喝这个吧,你会感觉好一点。”
晴子捏着饮料罐抽搐了一下,决定渴死都不喝,喝了肯定会更难过……
河村和不二也走了过来,单纯的河村安慰人的方式也很单纯,把自己的网球拍交到晴子手里握住,然后鼓励地对她大吼一句:“BURNING——忘记失恋的痛,为了网球燃烧吧——”
晴子被吓得后退一步,讪讪地说:“好的好的,不过我有自己的球拍……”
众人都被逗乐了。不二笑眯眯地说:“听说缓解失恋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投入新恋情,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
晴子戒备地望着他:“不二学长不会是要毛遂自荐吧?”
“哦?难道晴子学妹很期待我毛遂自荐?”望着渐渐走近的某人,不二眼中飞快闪过一道恶作剧的光芒,“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必不好意思了,请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吧……”
“不二学长,这玩笑菊丸学长开过了,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啊,不信你问手塚,我是不是跟他说过我喜欢你。”不二故作羞涩地望着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手塚。
晴子看手塚一眼,有些急了:“不二学长,别开玩笑了!”
手塚双手抱拳看一眼围绕在晴子身边的人,冷声说:“都不想训练想跑圈是不是?”
部长一句话下,众人马上乖乖作鸟兽散。
晴子对手塚笑了笑,准备走开找朋香一起练习。手塚却叫住了她:“我陪你吧。”
晴子受宠若惊地望着他:“部长你说真的?”
“我像开玩笑吗?”手塚淡淡地扫她一眼,“你先去热身,我去拿球拍。”
“是……”望着他的背影她还是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部长大人,要陪她这个小菜鸟练习?
一直缩在在不远处偷听的桃城窜过来冲她眨眨眼说:“部长从来没有陪正选以外的部员练习过喔……”
晴子的脸上蓦地一热。照他的意思,部长对她很特别喽?
手塚握着球拍走过来,晴子不敢直视他俊朗的脸和那双狭长的凤眼,低头看着脚底下。头顶传来他清雅的声音:“把头发绑起来。”
“诶?”
手塚看看她披在肩头的头发说:“把头发绑起来,不然跑起来会阻挡视线。”
“喔……”晴子放下球拍,掏出皮筋草草绑了个马尾,抬起头一看,手塚已经球场对面站位开始朝她发球。她甩甩头,集中精神开始练习正反拍。
打了几年篮球,晴子的运动神经比较发达,很快就掌握了打网球的基本要领,在球场矫健地左右奔跑,挥拍回球,一张脸红彤彤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球,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完全不像失恋的人。
“哦耶——”在底线处反手成功回了一个漂亮的球,晴子忍不住兴奋得蹦起来欢呼。
手塚望着她,淡淡地笑了,口中却严厉地说:“不要太得意了。”
晴子调皮地吐吐舌。
春天了,天空一扫冬日的阴霾一片碧蓝,网球场旁边的大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空气清新,清凉的微风吹动着头发。晴子出了一身大汗,望着活力四射的网球部众人,心境豁然开朗。恋爱不是人生的全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可以让自己快乐的事,她不该沉溺在自我的感情世界里悲伤惆怅,她要更积极地面对今天和明天的生活,她要打起精神来。
飞身扑上前击球,晴子不小心摔趴下了,手塚连忙越过拦网把她扶起来,着急地问:“有没有摔伤?”
晴子拍拍手掌上的灰尘,露出粲然的笑容:“我没事,部长,谢谢你。”
谢谢你明知一切却没有像别人那样安慰我让我自怜自艾,谢谢你纡尊降贵耐心陪我做基础练习,真的很谢谢你用这样体贴的方式安慰着我……
她的笑容令手塚有些失神,轻咳一声淡淡地说:“不用客气。”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校园里的樱花开了,粉白的粉红的,一簇簇一团团,开得繁盛美丽。周末的下午,晴子和室友们手挽手去樱花园赏花,在路上碰见西门和那个叫小优的可爱女生。
晴子惊讶地望着他们十指交握的手:“你们……”
小优大方地笑笑:“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得到证实,晴子还是很惊讶,狐疑地问:“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吗?”
“嗯……好几年了吧?”小优甜蜜地看着西门。对上晴子揶揄的笑容,西门倒也不慌不忙,对她做个嘘声的手势。晴子笑意更深,这家伙明明有女朋友了,当初竟然还敢搭讪她,那个美作也是,每次见到他都是搂着不同的女生。她真是很奇怪花泽类道明寺怎么会和他们这两个花心大萝卜做朋友的。
“对了,阿司和杉菜下周去夏威夷举行婚礼,他们托我把请柬给你和彩子我差点都给忘了!”西门懊恼地说,“要让大姐头知道又要发飙了,那女人怀孕后脾气不是一般的暴烈……”
“不许说我朋友的坏话!”小优嗔笑着地白他一眼,转而对晴子笑笑,“道明寺家会包机去夏威夷,到时大家一起去玩玩喔!”
聊了几句,大家在樱花园外分手。晴子大发感慨:“包机去夏威夷结婚……好大手笔……”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要是嫁给我哥哥,我们包机去南极举行婚礼!”玲豪迈地说。
“……”其余三人默,亏她想得出来去南极结婚,那么冷能穿婚纱吗……
玲自己家就有很多樱花树早看腻了,陪着她们看了一会儿就去音乐社练琴了,樱乃和朋香对赏花的兴致也不大,急着要去买新的网球拍,晴子只得朝她们挥挥手:“都走吧都走吧,就让我这个伤心断肠的人独自伤春悲秋好了……”
朋香大笑着拍一下她的头:“我们回来的时候会买胶贴,到时可以帮你把破碎的心和肠都贴起来哈。”
“滚啦你们。”晴子也笑了。
漫步在花海里,四周几乎都是双双对对的甜蜜情侣,晴子转了两圈也觉得没意思了,趁园管大叔没注意,在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摘了一朵樱花藏在口袋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樱花园。
回宿舍的路上,回想着自己的做贼行径和路人的目光,忍不住一直笑。
“一路笑过来,有什么好事吗?”身边忽然出现一个人。晴子惊讶地回头看见身穿白色运动服的手塚,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疑惑。
被人看到自己傻笑的样子,晴子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啦……”
手塚也不追问,放缓脚步与她并肩走在一起。
晴子扭头奇怪地看着他:“部长,这条是去女生宿舍楼的路……”
“我知道。”手塚目视前方,淡然地说。
“部长要去找人?”
“不是。”
“那是……”晴子疑惑了一会儿露出恍然的表情,“难道部长要去宿舍楼下等女朋友?”
手塚看她一眼,有点咬牙切齿地说:“你什么时候听说我有女朋友了?”
“嘿嘿,没听谁说,我乱猜的……我一直还奇怪呢,部长这么帅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呢?”晴子好奇地问。
手塚止住脚步沉默地看着她,看得她头皮有些发毛。完了,自己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有没有女朋友这是部长大人自己的隐私,凭什么要告诉她啊……真是八卦到太岁头上去了……怎么办,她能不能把那句话收回来……
脑子一激灵,她把口袋里那朵樱花拿出来瘫在手心伸到手塚面前,谄媚地说:“部长,这个送你。”
手塚有些愕然地看看樱花又看看她:“送我?”
“是啊,很漂亮很娇嫩吧,是我刚才在樱花园偷偷摘得喔……”晴子压低声音说。
手塚眼神怪异地望着被她强行放在手心里的樱花:“为什么……送我花?”
“不是有句话叫鲜花赠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