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香大笑过后,怀疑地看着晴子:“我才不信,你和你男人天天在一屋檐下,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其他人亦是一脸暧昧的笑容嬉笑着要晴子老实交代,手塚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只有那只握着水杯的手暴露在灯光下,指尖微抖,关节泛白。
晴子大窘:“反正就是很纯洁的关系!回答完毕,游戏继续……”
不二很难得地为她解围:“我相信晴子不会撒谎的。”
晴子感激涕零,不二学长,您素好人啊……
“桃城你确定你选大冒险?”不二诡异地笑笑,得到桃城确切的回答后,轻声细语道,“那好,你去亲一下海棠。”
桃城傻了,说不出话来。海棠怒了,握拳道:“又不是我中标,我有权利反对!”
“这一轮的决定权在我,所以……你的反对被驳回。”不二腹黑一笑,“请马上完成任务,不要耽误我们继续游戏,要不你们喝饮料也可以,注意,是两杯喔……”
晴子囧了,她错了,不二学长绝对不素好人……
气炸也没用,桃城和海棠还是必须遵守游戏规则,他们都选择了喝两大杯饮料,喝完冲向卫生间还不忘回头怒骂不二:“你小心点,别落在我们手里——”
“等你们喔~”不二笑,一点不把他们的威胁当回事。晴子寒了寒,不自觉地远离不二,朝右边缩了缩,不经意地撞到了坐在她右侧的手塚的手臂,她触电般缩回手,连声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手塚说着,双手交叉放在了胸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晴子没来由得觉得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他,致使他这样对她不理不睬不冷不热的。努力忽略心中淡淡的酸涩,晴子将注意力放回游戏中。
这次中标的是橘杏,她选了真心话,提问的是呕吐回来的桃城。他幽幽地问她:“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橘杏叹了口气:“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只是朋友。”
“朋友?”桃城自嘲地笑笑,“你喜欢的是迹部景吾吧?”
橘杏的脸色变了变,但她很快恢复了镇静,淡淡地说:“你只有提一个问的权利。”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是应该坦诚相对的吗?”桃城咄咄逼人地说。
“没错,我们是朋友,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让我说我不想说的话,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尊重!”
看橘杏有点生气了,桃城连忙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橘杏笑笑,故作轻松地说,“大家继续玩吧~”
众人都有些尴尬,连忙活跃气氛:“怎么大家都选真心话啊,大冒险才刺激嘛!”
万众期待中,不二终于中标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我选大冒险吧。”
越前的猫眼在幽暗的包厢里闪闪发光,他邪魅地笑笑:“不二学长,请你出去找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对她表白,然后……强吻她。”
“……”众人默,越前你也太毒了,表白就算了,还要吻……不二是很帅没错,可是被陌生人吻任谁都会当他是色狼吧……
晴子惊悚地看着不二镇定自若地走出去,惊呼一声:“不是吧?不二学长真的会去找人表白强吻?”
河村憨笑:“不二就是这样,越是别人觉得怪异的事情,他越来劲。”
“喔喔喔,我们一起出去看热闹~”酒醒了大半的菊丸咋呼道。
大家一窝蜂的跟着出去,晴子正要起身,注意到手塚纹丝不动地坐在位置上,突然也不想出去了。两人坐在灯光游离的包厢里,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一言不发。月光很亮,透过窗子洒进来,刚好照在晴子脸上,使她显得越发清秀动人。
手塚隐在黑暗里,安静地看着她。
外面传来一片欢呼声,晴子抿抿嘴,开口道:“不二学长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呢……”
手塚模棱两可地淡淡唔了一声,没有说话。
又是这种态度!晴子一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她还是没忍住问手塚:“部长,你可以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吗?”
手塚怔了一下:“怎么会这么问?”
“部长你很讨厌我似的……”晴子闷闷地说。
手塚沉默一会儿,轻声说:“你想多了。”
“我……”晴子想反驳说自己没有想多,可是手塚的态度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委屈和愤懑充满胸腔,她赌气似的也不再跟他说话。
众人围着不二回来了,晴子眼尖地注意到不二脸上有五个红指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不二学长你竟然也会有今天!”
不二摸摸脸颊,吃痛得发出咝咝声:“老咯,魅力不行了。”
“不二学长,这跟魅力无关好不好,谁让你一上前就说‘姑娘我喜欢你,让我亲一下’的?人姑娘只赏你一巴掌,没把你送进警察局已经够宽容的了!”朋香笑道。
笑闹一会儿,游戏继续。
部长手塚终于中招了,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他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中犹豫了很久,最终选了大冒险。不二眨巴一下眼,很干脆地说:“在这屋里选一个女生,亲她一下。”
众人立马又炸了。
“不二,你居心不良啊,自己被甩了耳光,还想害部长被甩耳光吗?!”大石说。
“HOHOHO……这里有四个美女喔,橘杏,朋香,樱乃,还有晴子,部长选谁啊?”菊丸说。
“选谁都行,就是不能选橘杏!”桃城警告道。
“也不能选晴子吧,她都有男朋友了……”崛尾说。
“那就在朋香和樱乃中间选一个!”乾说,然后看向越前,“你没意见吧?”
朋香和樱乃紧张地看着越前,他干笑两声:“我去下卫生间……”
然后就遁走了。
众人切一声:“越前走了,部长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赶紧的大胆的选一个吧!”
感觉到手塚朝她看了过来,晴子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速度,脸上一片热辣,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冒险真心话
最终手塚选择了喝两大杯乾新制的饮料,喝完面色不改地说:“我出去一下。”
众人默,部长要吐了还能这么镇定……
晴子有些担心,不二说:“你去看看他吧。”
晴子点头,马上追出去,到了男士卫生间门口,听到手塚干呕的声音,她有点难受。她看得出来,手塚整个晚上都心情不好。她有些犹豫,是等他出来跟他聊一聊,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回包厢去?她有点害怕再次看到手塚冷冰冰的表情。
怔忪间,手塚已经走了出来。他洗了个脸,水珠从他额上流到下巴,他的眼睛在幽暗的长廊上像星子一样明亮。
晴子连忙掏出面纸递给他。手塚摇了摇头,从裤袋里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脸,然后低垂着眼眸擦着手上的水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晴子看着那块手帕,想起手塚曾经借给她擦过眼泪,他还说因为以前有个朋友经常哭闹,为了以防万一他才养成带手帕的习惯。
小的时候晴子真是被爸爸妈妈和哥哥宠坏了,稍有不称心就会哭闹。没人陪她玩跷跷板会大哭,滑滑梯摔到膝盖会大哭,雨水冲散了沙城堡会大哭,没有糖果会大哭……认识“冰冰”以来的那些日子,“她”总是默默地陪伴她,拿手帕给她擦眼泪。
手塚说的那个朋友是她吗?
“冰冰姐姐……”晴子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
手塚的手抖了一下,神色淡然地抬头:“你说什么?”
“冰冰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晴子啊。”晴子着急地说,“小的时候总跟着你玩的晴子,很爱哭的那个晴子……”
“你认错人了吧?”手塚淡淡地打断她。
晴子沉默了。
“回包厢吧。”手塚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回到包厢,众人还在兴致勃勃地玩真心话大冒险。乾被菊丸支使着跳了段很搞笑的钢管舞,顿时吹口哨的,鼓掌的,拍桌叫好的,喧哗声不断。
晴子也跟着笑,可是笑得僵硬。
不二细心地察觉到不对劲,凑过去问她:“怎么了?”
“没事……”
不二若有所思地看沉默不言的手塚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手塚又光荣地中招了。他很无奈地选了真心话,桃城笑笑:“部长吐怕了不会再喝乾的饮料了吧?那就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吧……请问部长喜欢的女生是谁?”
手塚抿着嘴,锐利的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桃城。
感觉到一股迫人的杀气,桃城连忙推卸责任:“部长明鉴,是大家都想知道……”
其他人起哄:“部长,你就说吧,我们都好奇死了!”
手塚脸色阴沉地看向不二,不二摊手:“别冤枉我,根本不关我的事。”
“部长,玩游戏就要遵守规则喔!”朋香嬉笑。
橘杏也来参一脚:“快说嘛~我也好好奇手塚部长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部长快说——部长快说——快说快说——”众人很有节奏地拍起了桌子。
手塚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晴子看得有些不忍,为他解围道:“大家就别为难部长了……”
“哟哟,晴子心疼了啊?”
“不行,部长你今天一定要说你到底喜欢谁!不然我会一晚上睡不着的!”
“就是就是,部长快说……”
手塚从没跟哪个女生传过绯闻,也没见他和哪个女生走得比较近,赫然一副清淡的和尚做派。难不成真如外面的传言所说,他们部长喜欢的是男人?网球部的人向来都惟恐天下不乱,好不容易逮着个拷问部长灵魂的好机会,怎么可能就此放过。能从他嘴里撬出一点小秘密,就算罚他们跑一百圈也值了!
“好,我说。”手塚淡淡开口。包厢里马上静默下来,大家紧张得摒住呼吸。
部长喜欢的女生,会是谁?会是谁!
不二把玩着一个水杯轻笑,终于要说了吗?
“我……”
就在手塚开了个头时,晴子的手机突然很不识趣地,叮铃叮铃地响了。晴子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
众人都怒了。
“晴子你也太会搅和气氛了!”
“部长别管她,快说您的!”
“我说晴子,你要不就赶紧的接电话,要不就关静音,这么吵我们部长怎么真情告白啊?!”
……
晴子僵笑着看看手机,是流川枫打来的。她差点忘了,他们约好每天这个时候通个电话。怕他发飙,她只得马上起身出去接电话。
临出包向前讪笑着问手塚:“能不能等我讲完电话回来再讲啊?”
不二无语,手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话。朋香翻个白眼:“等你跟你男人讲完电话,岂不是天都亮了?”
“嘿嘿,那你帮我好好听着,我讲完电话告诉我部长到底喜欢谁喔!”晴子悄声跟朋香说完,一脸遗憾地出去接电话了。
“怎么这么久才接?”流川枫问,语气中有些疲惫,晴子猜他是刚训练完。
“我和朋友在外面玩。”
“哪个朋友?”流川枫警惕地问。
“不是一个啦,很多个,网球部的人。”晴子怕他误会,详细地列了众人的名单,“对了,还有那个很欣赏你的橘杏喔。”
“橘杏?不认识。”
“……红色短发,眼睛很大,长得很可爱的女生……”晴子努力地描述橘杏的外貌特征。
流川枫依然茫然:“不认识。”
晴子又好笑又无奈:“那你认识我朋友松井和藤井吗?”
“好像有点印象……”
“那你说说看她们分别长什么样子?”
“……”流川枫认输,“其实大概只记得一个是长发一个是短发……”
晴子失笑:“你啊,除了篮球你还记得什么!”
流川枫淡然地说:“这样不好吗?我心里除了篮球,就只剩下你。”
这样一句情话突然地从他嘴里说出来,还说得那么自然。晴子的心甜得像掉进了蜜罐里,声音不自觉地温柔许多:“训练累吗?”
“还好……”
晴子握着手机,眼眶有一点点湿了,喃喃道:“我想你了……”
流川枫沉默很久,轻声说:“我也是……”
两人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无声地向对方传递着浓浓的相思之情。
过了很久,流川枫突然问:“既然是网球部聚会,那部长也去了?”
“嗯。”
“现在不早了吧?早点回宿舍睡觉。”流川枫淡淡地说。
“……大哥,现在才还不到九点呢,就让我睡,你当我是猪啊?!”
挂了电话,晴子才想起来,没有问流川枫关于麻里的事。他在美国见到她了吗?他对女生一向冷淡,为什么偏偏对麻里那么不同呢?他的手机里有她的号码,他记得她的生日,他还和她一起去逛街!
整个夏天,他们都腻在一起蜜里调油。麻里从没有在他们的生活中出现过,流川枫也没有提起过她,所以晴子自动忽略了她的存在。
直到自橘杏口中得知麻里去了美国,她才觉悟,麻里和流川枫之间有些她不知道的事。她百分之百确定流川枫不喜欢麻里,他不是那种会脚踩两条船的人,以他直来直往的性格,他要是喜欢麻里,早就跟麻里在一起了,又怎么会回头找她。
然而,他不喜欢她这并不意着麻里对他们的感情没有一点威胁。晴子想到麻里能够经常出现在流川枫身边,看他打球为他递毛巾就嫉妒得要燃火了。
唉,早知道她也学新闻做体育记者,要不就像彩子那样做篮球经纪人,这样她就可以去美国天天陪着流川枫了。可惜她学的是会计,难不成去球队管账?好吧,就算真能管账吧,她现在也才大二,毕业证书都没有,会计证也没有,谁会聘用她啊!
彩子的建议是让她在大二好好念书,多参加各种活动,争取交换生名额,大三到美国去。
只是这交换生名额的竞争一年比一年激烈,其中各种暗箱操作更是见惯不怪。晴子不敢抱太大希望,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彩子说:“要不,找杉菜或者花泽类帮帮忙,道明寺家和花泽家都是学校董事……”
“算了吧。”晴子不想求人,尤其是这两个和她关系敏感的人,而且要让流川枫知道了也会发飙。
其实流川枫去美国时,他就想过让晴子去美国念书,他会供她学费,被晴子严词拒绝了,如果她非要去美国念书,家里和哥哥完全供得起她。她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谈恋爱而麻烦家里人,他们没有义务为她的爱情买单,她更不想因为恋爱和流川枫在金钱上扯不清,她有自己的原则。她想靠自己的努力去美国。
即使代价是晚一点和流川枫相聚,至少她内心坦然。
回到包厢,众人正准备撤了。晴子疑惑地问:“怎么就要回去了?不是还早吗?”
菊丸嘟着嘴说:“部长没劲,说明天是这个学期第一次晨练,让大家早点回去睡。”
桃城揽住菊丸的肩膀,看一眼脸色淡淡在收拾文件的手塚故意大声说:“算了,散了吧,反正部长吃了秤砣铁了心,宁死都不肯告诉我们他的真心话,再多纠缠也没意思!”
大石则担心地问手塚:“你真的没事吗?都吐了两回了……”
“没事。”
晴子不明所以地问不二:“怎么回事?部长怎么了,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他啊,又喝了乾的饮料,刚吐过。”
“……部长真的是宁死不屈啊!”晴子感慨一句,发现不二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她,疑惑地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唉,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