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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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上)-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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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卫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退到一边过道上去了。
  奥黑尔机场离芝加哥市中心不过十英里远,有三万五千人在那里工作。和其他城镇一样,有一百五十多名警察在那儿值勤。一个叫维克托?哈克曼的巡警正在停车大楼的第三层巡视。这里又冷又暗,象条偏僻的小胡同。哈克曼大学毕业了,又要上法学院当研究生。他想:这儿倒是个能让人松口气的地方,但终非久留之地啊。
  这时,一位穿着件扣子特别多的雨衣的男子喊了他一声:“警察。”那人说着,举起一只包,顺着一排尽是灰尘的汽车指去。“警察,我想,那头也许有些情况,您该过去瞧瞧。”
  “告诉我,在哪里?你最好引我去看看。”
  “这里,警察,”那人焦急地说,用他的包朝下指了指一辆黄色卡迪拉克牌小汽车。
  哈克曼伸手摸了摸引擎盖,冰凉冰凉的。他绕着车走了一圈,在心里相应地过了一遍警察行动程序,检查了一下他的双波段步话机,并摸了摸他的枪。
  那味道不浓,但还是透过了四周弥漫的汽油味。哈克曼低下头,看见一种说不出来是什么颜色的液体,从关闭的行要箱里渗出来,滴落在车后的保险杆上。有一滴液体在铬管的外弯处弥漫变大,最后滴落在昏暗的地板上。
  哈克曼替自己壮了壮胆,朝行李箱盖砰地打了一枪,把箱盖震开了。它发出轧轧的响声,反跳起来,最后象遮阳篷一样在空中撑住了。箱盖一开,那臭味就直冲鼻子,低头查看的哈克曼不由自主地把头往后微微仰了仰。死者很年轻,赤条条的;他脊背朝上,血肉模糊,是给人用大折刀从背后砍倒的,屁股向上撅着。长长的头发和血滴混在一起,一绺一绺的,粘贴在被人打烂了的脸上。拱起的背上到处是斑斑血迹和青紫伤痕。然而,最引巡警注目的却是死人屁股上用彩笔写的字。屁股的一边,歪七扭八地写着F…A…G,另一边,写着N…O…T…O。“天哪,”哈克曼一边盯着粘乎乎地行李箱,一边喃喃自语道,“我的天哪。”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女市长传奇(4)
巡警后退了两步,从皮带上抽出步话机说:“文森特警长……”
  保罗?马丁坐在椅子里,身子朝一边歪了歪,以便更好地观察安?玛丽?奥布赖恩。这时,她已经把笔记放到了一边,在打量着来宾席。一批攻读行政管理学的东亚和拉丁美洲学生,赶来见习市政府怎样工作。在这种场合坐在观察员席位上的有这些双目圆睁的学生,还有那些听话的市政厅工作人员;这种安排真精明,他们也被某些政治家称为有能力“左右形势”的一股势力。卡伦市长欢喜掌声,而不喜欢那些对他冷嘲热讽的示威群众在头上挥动的标语牌。他母亲生前曾反复告诫他:“要想晚上睡个安稳觉,就不能让盗贼上阁楼里去。”
  莫茨莫里斯代主教恰好坐在市长讲桌下靠近拉弗狄议员的一个位子上。按照议程,他要在市议会正式开会前主持祈祷。但他正在仔细阅读的材料却与祈祷毫不相干。那是一份备忘录,标题为“减少墓地占用面积”。隔着几个座位的是市长顾问马克?里奇拉,他准备了市长马上要宣读的预算概要。里奇拉看了看表,十点零三分。凭着多年来和市长的密切联系,里奇拉知道,十点零五分,老头儿就会来到。
  议会警卫又来向卡尼议员耳语了几句。犹豫不决的卡尼朝卡伦要进来的那道门又瞥了一眼,站起身来,跟着警卫走上过道。
  电梯门打开,卡伦市长用力拉了拉衣服边,理了理又粗又密的白发;然后,进入通往市议会大厅的走廊。四个彪形保镖前呼后拥,市长大步向大厅入口处走去。卡尼议员和穿便衣的警察局长助理正站在这入口前边。见此情景,卡伦心里有点儿扫兴。他停下脚步,没有说话,面不改色,只想听听这两位有什么事要报告。在通往正门的路上拦住他,一定得有要事。
  卡尼轻声说:“市长先生,有件事,局长助理汉隆认为应当立即向您报告。”这句话并没有使市长的表情有任何变化。
  汉隆开门见山地说:“有人刚才发现,萨姆?诺托的侄子——我们肯定是他——死在自己汽车的行李箱内。车在奥黑尔机场。”
  卡伦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他甚至不需要扬一扬眉毛,别人就会把他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
  卡尼又说:“萨姆还不知道,我们想从验尸员那儿取到细节后再说。”
  卡伦转身就朝入口走去几个保镖赶紧跟了上去。
  马科斯?戴用胳膊肘碰了碰保罗?马相,问起关于电视评论的一些闲事来。保罗?马丁朝他转过身去时,安?玛丽似乎是本能地把注意力从学生那边转到了马丁身上。她仔细审视着他的脸庞、衬衫、领带和她看得见的下面的地方。她善于评判人的肉体;即使在五十英尺以外,她也感觉得到男人的肉体。她的感情是矛盾的,既觉得受到诱惑,又似乎有点反感。这是一种常有的反应,一种打她能记事起就不断纠缠着她的感觉。是放纵感情,还是本分克制,两种思想激烈地折磨着她。所以,在保罗?马丁从他的报界同仁那边转过眼来,再去看她时,安?玛丽已经把头低了下来。
  人们曾极力注意过的那道门嘎吱一声开了,前面的两个保镖迅速跨进门来。这是一个信号,要大厅里的人马上安静下来,集中注意力。市长托马斯?H。卡伦当即随着越来越热烈的掌声,经过开着的门,步履轻快地走到了他的讲桌跟前,他抬头看了看那些学生,朝着他们挥动着的手笑了笑。然后,把目光向下一扫,没动脑袋,看了看坐在前排热烈鼓掌的议员们。
  在下面靠左,市长瞧见了拉弗狄,嘴上挂着微笑,激动地鼓着掌。卡伦暗想:要是我现在突然倒下死去,这小子肯定会把手拍得更响。然后,他目光扫遍整个大厅。萨姆?诺托嘴里打着唿哨,以示忠诚。卡伦把目光越过诺托,落在他的老朋友弗兰西丝嬷嬷的身上,她站在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漂亮女人旁边。他又想起了诺托,想到他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侄儿已经死了。卡伦又心绪烦乱起来。太糟糕了,但他不想与这事沾边。他举起了右手,掌声渐渐平静。马克?里奇拉看了看表,十点过七分。
  

幻觉(1)
序幕
  胎儿研究遭禁
  医学研究有新规定
  撰稿人哈罗德·巴洛
  《纽约时报》特约稿
  华盛顿1974年7月12日,《全国研究法》经理查德·尼克松总编签署生效。这项法律要求成立一个“保护作为生物医池研究和行为医学研究对象的实验病人全国委员会”。近来,关于以儿童、低能者、囚犯、绝症患者,特别是胎儿作为研究对象的首先问题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
  人们希望,通过制定适当的指导方针,拿近来披露的某些骇人听闻的、滥用人体进行实验的事件得以避免,例如故意使一大批低能儿童感染肝炎,以研究这种疾病的自然发展;以及数月前在波士 家医院发现十多个遭到肢解的流产胎儿等事件。
  实施这项法律的第一阶段包括暂时禁止“在美国研究活的胎儿,无论是人工流产之前或之后,除非进行研究的目的是为了拯救胎儿的生命”。很显然,胎儿问题与极其敏感的人工流产问题有着密切的联系。
  科学界对这项新的立法反应不一。科内尔医学中心的乔治·马斯顿斯医生欢迎这项新法律。他说:“判断把人体作为实验对象的首先行为准则早就应该有了。经济上日益加剧的竞争,迫使人们急于在研究中取得新的突破,从则造成这样的气氛,似乎滥用人体进行实验是难免的。”阿罗兰制药公司的克莱德·哈里栗医生不同意马斯顿斯医生的看法。他说:“反堕胎政策束缚了科学的手脚,阻碍了必要的医疗保健研究。”哈里森医生进一步解释说,胎儿研究已经取得了许多重大科学成果。最重要的成果之一是找到了治疗糖尿病的可行方法。事实证明,注入胰腺的胚胎组织可以重新增殖产生胰岛素的胰岛细胞。同样重要的是,实验证明,使用胚胎组织可以治愈由脊髓受伤引起的瘫痪,而这种瘫痪过去一直被认为是不治之症。注入受伤部位的胚胎组织通过产生新的健康细胞而使疾病自愈。
  现在判断这项法案的影响还为时过早。只有等到法律授权的各委员会向卡斯珀·温伯格部长提出实施办法以后才能作出判断。由于这项新法律严格限制了胚胎组织的供应,研究领域将受到直接影响。显而易见,人工流关是胚胎组织的主要来源。然而,对胚胎组织的这种需示,是否会对医生在作出流产决定时产生影响,目前尚不清楚。
  纽约市牛利安诊所
  1984年11月27日
  坎迪丝·哈利感觉到针头刺破了后腰的皮肤,接着便是一阵强烈的灼热感觉,好象被蜜蜂螫了一下,不过疼痛很快消失了。
  “我正在给你注射局部麻醉剂,坎迪,”斯蒂芬·伯纳姆医生说。这位麻醉医生脸色黝黑,五官长得挺端正。事先他曾向坎迪保证说,她不会有任何感觉。问题是,她已经感觉到疼痛——虽说不怎么厉害,可是已使她对伯纳姆医生的话失去了一些信心。她曾要求全身麻醉,伯纳姆医生则告诉她,硬膜外麻醉较为安全,而且可以使她在流产和绝育手术之后感觉良好一些。
  坎迪咬着下嘴唇。又是一阵疼痛,尽管也不怎么厉害,但是她缺乏思想准备,感到难以忍受。坎迪活到36岁,从未住过医院,更不用说动手术了。她觉得害怕,就如实告诉了伯纳姆医生。又是一阵灼热的感觉,她不由自主地把腰背挺了一挺。
  “现在不要动,”伯纳姆医生提醒她。
  “对不起。”坎迪急忙说,深怕同医生配合不好,就不会得到很好的的照料。这时她坐在手术室隔壁小房间里的平车边上。她面前站着一位护士,右边是一块帘幕,把小房间和忙碌的手术室走廊隔开。坎迪听得见帘幕后面的低声细语和流水声。正前方有一扇门,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她能见到手术室。
  坎迪身上只穿着一件住院病人服,薄薄的,后面敞开着,医生正在后面忙碌着。刚才他不厌其烦地向坎迪解释了手术中可能出现的情况,可是,这可怕的环境使她根本无法集中思想听他的话。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那么令人毛骨悚然。
  “请把图伊氏针给我,”伯纳姆医生说。坎迪真想知道图伊氏针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怪吓人的。她听到撕开玻璃纸袋的声音。
  伯纳姆医生一边望着戴着手套的手中那支3英寸长的针,一边上下滑动管心针,看看是否活动自如。他走到坎迪的左边,这样可以知道她是否坐直。他把针对准赐才注身局部麻醉剂的地方。

幻觉(2)
他用双手将针推入坎迪背部。他那熟练的手指能感到针头刺进了皮肤,进入了坎迪腰椎骨的骨隆凸之间。就在包在椎管外面的黄韧带边缘,他停住手。做硬膜外麻醉手术很复杂,这也是伯纳姆医生偏爱做这种手术的原因之一。他明白,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得象他那么好的。这一点常使他沾沾自喜。也以明显带有炫耀性质的动作拔出了管心针。不出所料,没有脑脊髓液流出。他把管心针重新插入,又将图伊氏针推进1毫米,感到针头噗地刺破了黄韧带。一定剂量的度验空气顺利地进入体内。好极了!伯纳姆医生把吸满丁卡因的针筒换下空针筒,然后给坎迪注射了少量丁卡因。
  “我觉得腿的一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坎迪忧虑地说。
  “这正说明我们找对了地方,”伯纳姆医生说着,敏捷地拿掉丁卡因针筒,接着在图伊氏针内插入一根细小的塑料导管。导管插入后,他拿掉图伊氏针。又在针刺的地方贴上一块纸胶带。
  “行了,”伯纳姆医生边说边脱下消毒手套。他一只手按在坎迪肩膀上,让她躺下。“这会儿你不会说痛得厉害了吧。”
  “可我没有感到麻药的作用,”坎迪说,唯恐他们会在麻药没起作用的情况下给她做手术。
  “那是因为我还什么也没有给你注射呢,”伯纳姆医生说。
  坎迪听任他们把她按在平车上,护士帮她抬起双脚,然后给她盖上一条薄薄的布毯。坎迪看着他把不知什么药物注射进静脉输液管内。
  “行了,我们走吧,”伯纳姆医生说。
  坎迪躺在平车上。来车悄悄地被推入手术室。手术室里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坎迪向四周一看,只见房间白得耀眼,白色瓷砖镶嵌的墙壁和地面,还有白色的吸音天花板。一面墙边整齐地摆着X光片读片灯;另一面墙边排放着非常先进的电子监护设备。
  “好,坎迪”护士说,她一直反协助伯纳姆医生。“我们要你躺到这里来。”她站在手术台的另一边,鼓励似地拍了拍手术台。一刹那间,坎迪产生一种受人任意摆布的感觉,正想发作,然而这念头一闪即逝。她实在无可奈何。她怀着一个18个星期的胎儿。她愿意使用“胎儿”一词,这比想起“婴儿”或“孩子”来要好受些。坎迪顺从地移到手术台上。
  另一位护士撩起坎迪的病人服,在她胸前安放了几只微小的电极。坎迪突然听到嘟嘟嘟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坎迪才意识到那声音与她的心跳正好一致。
  “我要把手术台斜过来了,”伯纳姆医生说时,坎迪坎迪感到身体倾斜起来,形成头高脚低的姿势。她感到子宫在骨盆内微微一沉,同时,还觉得体内一阵蠕动。上个星期她曾有过同样的感觉,她认为可能是胎动。谢天谢地,蠕动很快就停止了。
  紧接着,通往走廊的门猛地打开,劳伦斯?弗利医生举着还在滴水的双手,身子倒退着进屋,就象电影里看到的外科医生那样。“怎么样,我的姑娘?”他以那特有的平淡的语调说道。
  “我感觉不到麻药,”坎迪急忙说。见到弗利医生,她松了口气。他,高高的个子,瘦削的长脸,一只笔挺的高鼻子把外科手术面罩顶起一只角。不一会儿,坎迪只以看见他那双灰绿色的眸子。其余部分,包括一头银发,都被遮盖起来。
  过去,坎迪一直不定期地去弗利医生处接受常规的妇科保健检查。他一直喜欢他,信任人。她在怀孕前有1年半时间没去作妇科检查。她几星期前去他的诊所,看到弗利医生象换了个人似的,感到非常吃惊。在她的记忆中,弗利医生性格开朗,而且不无几分冷面滑稽的样子。坎迪弄不明白,他的这种“新的”性格与他反对她未婚先孕究竟有多少关系。
  弗利医生看着伯纳姆医生。伯纳姆医生清清噪子说:“我刚给她注射了8毫克丁卡因。我们采取的是连续性硬膜外麻醉法。”他走到的术台一头,掀起布毯。坎迪看见自己的双脚,在X光片读片灯射出的明亮的灯光照射下,她的双脚显得格外苍白。她看得见伯纳姆医生触摸着她的身体,可她毫无知觉。直到他摸到乳房下面,她才感到给针扎了一下,她把这种感觉告诉了伯纳姆医生。他笑着说:“好极啦!”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幻觉(3)
弗利医生在房间中央一动不动地伫立片刻。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坎迪真想知道弗利医生在想些什么,因为他好象正朝她望着。她去诊所看他时,了也曾这么望着。终于,他眨眨眼睛说:“他是我们这儿最好的麻醉医生。现在我要你放松些。不等你知道,我们就做完了。”
  坎迪看着伯纳姆医生把一只金属丝支架套在她头上,突然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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